满地的心花怒放。
他从薄文熠怀里钻出来,紧紧看着对方的眼睛,一肚子话盘旋在喉头。
最后说出口的却是:“那你昨天怎么不说你今天会来?”
薄文熠的手还附在他的后颈上,闻言摩挲了下那一块软肉,说:“你不是不高兴么?我哪里还敢——”
话说到一半,看到盈满水珠的眼睛,立刻改口:“好了好了,我应该昨天立刻给你打电话,坦诚错误,说我想你。”
常欢欲哭未哭的表情,一下就变成了笑。
这一笑,就把眼泪笑出来了。
他七手八脚去擦滚落的眼泪,用力太猛,不小心把之前化妆师涂在上头的遮瑕膏全部蹭了下来。
薄文熠一直看着他的眼睛,很容易就看到那原先藏起来的黑眼圈。
湿漉漉的眼睫,挂着淡淡青黑色的眼睑,还有因为被主人反复用力咬,显得有些微肿的双唇……
小骗子不过离开他两三天,怎么就变得这么惨了?
薄文熠又揉了揉常欢颈后的软肉:“黑眼圈都出来了,昨天没睡好?”
他眨了眨眼睛,“想我想的?”
常欢好不容易干涸的眼眶又湿润起来。
薄文熠一秒噤声,转换话题:“午饭吃了没,我让厨娘做了你爱吃的菜和糕点,吃一点?”
这边片场是临时搭建的,没有什么可以休息的地方。
薄文熠开的也不是保姆车,不好在里面休息或者吃东西。
常欢今天的戏份基本都集中在早上,还有一场得等傍晚出了晚霞才开始拍。他想了想,进去和陆风请了几小时的假,带着薄文熠回了自己住的酒店。
常欢这会儿是真的饿了,他坐在车里,不时扭头回去看那放在后车座的饭盒。
好不容易到了酒店,立刻跳下车去,抱了饭盒就往电梯方向跑去。
薄文熠拿着给他带来的生活用品,一边摇头一边跟在身后,嘴边的笑意,越来越浓。
常欢住在酒店的最顶层。
他们来的时候,最顶层只有一间房了。这一层坏境最好,常欢便想着让景恒住,他自己去下面的一层和大家一起住。
景恒表示不用。
他以前拍摄某部战争片的时候,居住坏境比这边恶劣十倍。而且他想和陆风住隔壁,和他好好谈谈下一部戏的事情。
没错,陆风又拿到了一个很不错的剧本,景恒看过之后十分感兴趣。
既然如此,常欢也就没拒绝,一个人住到了顶层。
他的房间在比较靠里的位置,一路走进去,两边的房间里什么声音都没有,一派安静。
反倒显得他们两人的脚步声,特别急匆匆。
一进门,常欢还没来得及把饭盒放下,背上就多了一个人形挂件。
“好累,”“挂件”紧搂着他的腰,脑袋在他肩上蹭来蹭去的,火-热的气息几乎要把他耳朵烫坏,“老婆别动,让我先抱一抱。”
他说完,脸埋到常欢凸起的肩胛骨里,深深吸了一口。
常欢被他这么一下弄得双-腿发软,差点没站稳。
好在挂件虽然挂着,站的很稳。吸完之后,也没有再做别的,就着搂着他的姿势一起走到了窗边的沙发旁,然后坐了下去。
常欢总算可以吃他一路上肖想了很久的食物和点心。
厨娘做事向来心细,不大的饭盒里,分门别类摆了好多不同款式的点心。
都是他爱吃的。
这些点心看起来并不是一早上就能做完的,估计是提前准备着,等他回来吃的。
会让厨娘提前准备好的人……只有一个。
常欢用力咽下嘴里软软的馅饼,扭头去看身旁的薄文熠。
才坐下来几分钟的时间,男人竟已靠着沙发椅背睡着了。
沙发靠窗,就算房间里没有开灯,这一处角落的光线也特别好。
自然地,常欢发现了,有黑眼圈的人,不光自己。
薄文熠只是肤色没那么白,所以不明显而已。
不止这样,对方下巴还带着淡淡的胡茬,不长,但也不是一早上就能长出来的。
常欢在来这边之前,就已经查过两座城市之间的距离。
薄文熠得六点出发,才能在这个点到达这边。
做了这么多年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富二代,这家伙应该从来没有一个人开这么远的距离吧……
这一切,都是为了他。
常欢越想,心越软。
越来越觉得昨天的自己又矫情又做作。
他放下手里的糕点,偷偷靠过去,很轻地,在那有些刺人的下巴上亲了一口。
刚准备离开,某个看起来已经睡熟了的人缓缓抬起眼皮。
偷亲被抓个正着,常欢慌得眼珠乱转。
好在他面对这种尴尬的事情,已经很有经验了,虽心脏狂跳,但很快恢复面色镇定:“我刚才看你下巴上有个东西。”
“我帮你拿掉了。”
“用嘴-巴拿?”薄文熠开口,声音微哑,却丝毫不影响他这话落在被揭穿的某人耳朵里,如雷鸣般轰隆隆的。
常欢:“……”这个人怎么回事,当面拆穿人很有意思吗?
见常欢眼神闪烁,薄文熠坐直身体,往他肩上靠了过来,脸又埋到了刚才的位置。
下一秒,他又用力吸了一口。
只要不再提刚才的事情,常欢一切好说。
但是这家伙像是上瘾般,过了两秒,又吸了一口。
常欢终于忍不住了:“我又不是什么食物,你吸什么?而且我刚才出了很多汗,都是汗味儿。”
“不会,”薄文熠抬起头,“很香。”
男人眼底透着倦意,目光却依旧火-热,常欢被他看的脸颊发烧。
他垂眸,看到自己手里咬了一半的馅饼,眼珠微动,抬手把饼塞到了薄文熠嘴里:“这个才香,你尝尝。”
薄文熠视线缓缓从他脸上移动到半塞入自己嘴里的馅饼。
离鼻子近,他自然能闻到馅饼上传来的甜香。
但是更吸引他的,是男生捏着馅饼的那一截,如葱段根部一般白皙的指尖。
常欢抓得紧,指尖因此,还透出一点淡淡的粉。
比他捏着的馅饼,看起来诱-人得多。
薄文熠决定不辜负这送上来的“美味”,他微微前移,牙齿将馅饼吞入的时候,舌尖一并卷过男生的指尖。
然后,轻轻抿了一下。
常欢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
他迅速抽回手指,蜷在掌心,一脸紧张道:“我还没洗手!”刚才进门的时候太急着想吃东西,连洗手都没顾上,“你别说什么不干不净吃了没病,你还记得上一次你阑尾炎做手术的事情吗?”
薄文熠:“……”
常欢拉着他要站起来:“先去洗手漱口。”
薄文熠正靠得舒服,伸出舌尖给他看:“我已经全部吃下去了。”
常欢:“……”为什么男人不管多少岁多么牛逼,一旦开始耍赖了,看起来都只有三岁?
他半俯身,开始哄这个只有三岁的薄文熠小朋友:“那我们还是要先去洗一下手,这样比较卫生。”
薄文熠向来爱极了常欢放软声音说话时的样子,他抬指,撩了下对方的下巴:“除非你告诉我,你想不想我?”
常欢一滞,艰难说:“你不是……知道吗?”
薄三岁继续耍赖:“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常欢:“……”
他在肚子里告诫自己,这种幼稚的行为不可以放纵,然后在告诫完的下一秒,趴到对方胸口,用刚才那种软软的语调说:“我很想你。”
薄文熠总算满意起身,拉着他一起进了浴室。
浴室这种地方,特别不适合分开几天的伴侣一起去。
常欢这种第一次和喜欢的人分开的小纯情,完全不懂这个道理。
直到薄文熠打开花洒,把他推进去,后背被墙上的水意浸湿,他才反应过来对方进来可不止是想要洗手。
只是这时候明白也已经来不及了。
常欢被压-在玻璃上,被某个说自己好累,但做起这种事情来依旧生龙活虎的人,翻来覆去怼得差点没喘过气来。
毕竟,酒店浴室的换气功能,完全不能和家里比,
两人再出来,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
薄文熠大概是真的很累,加上“体恤”他还饿着,只弄了一次就结束了。
即便这样,常欢还是觉得自己前胸快要贴后背了,再不管薄文熠说什么做什么,狼吞虎咽吃了一通。
吃饱东西后,两人一起靠在床-上,开始午后小憩。
暂时得到满足的男人脸上一扫之前的疲惫,把常欢搂在怀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询问着他这几天拍摄的事情。
空调很舒适,刚洗完澡的身体也很舒适。
男人怀里的体温让常欢浑身上下都惬意得不得了。
他回了几句,眼皮慢慢拉耸了下来。就在双眼快要合上的时候,突然听到男人问:“常欢,你的腿,真的不想去看一看医生么?”
之前两人小小争执过后,薄文熠本已决定不再干涉常欢的这个“问题”。
但是后面,常欢给“镜哥”发的消息,又让他再次重拾起了原先的想法。
虽然常欢自己不说,但他本人是想要治疗的。
而且,他比谁都清楚,这个问题,是来源于心理。
常欢一下清醒了过来。
唇齿间还残留着食物的甜香,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处在一种餍足的慵懒中。
这种时候,就算清醒,他整个人的状态依旧是松弛的。
甚至,与对方贴在一起的肌肉都没有紧绷起来。
他抿了抿唇:“好。”
薄文熠自然感觉到了常欢的那些反应,他很高兴常欢与自己再次谈起这件事情的时候,状态是放松的:“你真的愿意?”
常欢点了点头:“老这么下去也不好,回去后,你帮我联系一个好一点的医生好不好?”
他说着微侧了身,与男人对视,“心理医生。”
这是薄文熠意料之中的答案。
常欢:“至于原因,真的很复杂,我一时没办法解释。以后……”他垂眼,眼睫飞快眨动了几下,复又抬起,“以后我一定和你解释明白好不好?”
薄文熠低声说:“行。”
这个世界上每一个努力生活的人,都不愿意一直去揭过去的伤疤。
更何况怀里这家伙,是他放在心尖上疼的人呢?
不过有件事,在他心头徘徊有一阵子了:“所以,你才会愿意替你姐姐结婚么?”
常欢一怔。
薄文熠解释:“你姐姐伤的地方也是腿。”
常欢没想到薄文熠会这么想。
他愿意结婚的原因其实真的非常简单,他不想死而已。
但是,他之所以对常欣为了摆脱婚约跑去大马路上撞车,然后把一切推给原主这个本来无辜的人这种行为不甚讨厌,在深层意义上,可能是因为,常欣伤的地方,是腿。
这是他心头的一道疤。
他最见不得别人受伤的部位在腿上了。
因为,他深切体会过那种不方便,以及,坐在轮椅上的那种无止尽漫长的孤独。
薄文熠这句话,虽然没有全部谁对,倒也说到了某个点子上。
常欢没反驳,睁着眼睛静静看人的样子清纯而迷-人,还带着一种脆弱的柔情。
薄文熠手扣到他脑后,把人拉近:“放心,我会帮你安排最好医生,一定会帮你治好这个问题。”
常欢眼眶又有些发酸:“你真好。”
“我并没有那么好,”男人凑过来,稳在他额上,“但是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两人深深对视。
常欢被这灼-热的眼神看的浑身发热。
他突然明白了以前一直不理解的话,小别胜新婚。
他此刻甚至有些想不管不顾,再来这个让他无比心动的家伙再来一发。至于等下傍晚的外景戏,管他呢!不拍了!
这个念头刚滚过脑际,就被男人接下来的动作打断了。
薄文熠松开他,抬腿下床,快速收紧散开的睡衣腰带,走到门边。
常欢被他弄得有些懵:“怎么了?”
薄文熠耳朵贴在门上,听了片刻,才道:“有人刚才在外面经过。”
常欢揉了把头发:“有人经过不是很正常?”
“不可能。”
薄文熠微皱了下眉:“我的保镖就守在底楼的电梯口,会拦住所有要上来的人。”
常欢:“……”
说好的开了好几百公里,自己一人辛苦给他送东西送点心的呢?
舌尖残留的甜瞬间不甜了,点心好像也没那么香了。xǐυmь.℃òm
眼前的人也没那么……
等下——
常欢眉心跳了一下,跟着下床跑到男人身边,抬指敲了敲对方的胸膛:“你这样有点过分诶,你这会儿不准其他人上来的话,那住在这顶层的其他客人怎么办?”
“没有别的客人。”
“哈?”常欢一脸不解。
“只有我们。”
常欢越发不明白了。
薄文熠微笑着勾了下他的下巴:“不然你觉得,这层楼为什么只有一个空着的房间?还非要留给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深情男配他人设崩了[穿书]更新,第 59 章 第 59 章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