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婧这丫头,自己的婚事老大难,拖了几年前几天才刚定下,怎么这般热衷于给别人当红娘?
温七托他做的事现在还远不是说出来的时候,但温婧又不是那么好糊弄过去的,他只得说道,
“你七叔虽然还没成婚,但是已经有了人选,且他生性不喜欢麻烦,你不要多管这些。
你的婚事定在下个月,还是好好想想你自己的事情吧。
或者陪你娘去拜访一下老夫人和你伯娘婶娘她们,在镇上转转也好,难得回来这么一次。”
温婧原本正兴致勃勃地想听八卦,结果被温二这一盆冷水泼下来,顿时蔫了。
“说的好像我就只会惹麻烦似的。”
“你先安稳地把你的婚事办了再说别的吧。”
等那时候,也得是五月份了,温七的这桩事也好有动静了,安稳一个月,后面有事也问题不大了。
温婧还在那边生闷气,
“我能做什么呀,七叔是我的长辈,我还能给他的亲事做主不成?
我倒要看看能做我七婶的是何方神圣!
二伯,七叔什么时候成婚?”
温二自然不能把细节都告诉她,即便她猜不出来什么,一直回答她的疑问也很麻烦,索性胡乱说道,
“没意外也就这一年了,具体时间还没定下来,你七叔的病也没个准头,总得挑他好些的时候办婚事。”
……
因为心里想着温七的事,温婧一晚上都没睡好,连带着第二天听她生母郑氏说教的时候都没精神,还时不时走神发呆,连敷衍都不敷衍了。
郑氏千里迢迢赶来临渭,自然是为了自家女儿过得好,而不是来骂她的,见她这样,只得先停了说教,让她一个人呆着想想。
郑氏坐在院子里偷偷垂泪,回忆起这十几年来的坎坷经历来。
她年少嫁与温四为正妻,剩下温婧,自幼骄傲强势受不得委屈,与温四闹得水火不容,后来就和离了。
后来想想,当时还是冲动了些,但若是不和离,她也不会过得痛快,温四改不了,她也改不了,所以和离还是最好的选择。
两条路各有各的苦,没有最好的选择。
她还算是好的了,娘家有些势力,也心疼她这个嫁出去的女儿,和离回家也好生待她。
她如今已经再嫁,丈夫虽不如温家势大,只是个小商人,但胜在性格好,不和她吵架,没什么妾室,只收了她身边的两个人,生下一儿一女都养在她名下,日子过得也是顺遂。
但午夜梦回,总是心有不甘,不因为某件事不甘,只因为有些苦难本可以不受。
她已经这般,无力改变什么,但她女儿还年轻,还有可能避免,做母亲的自然要尽心为女儿的以后打算。
只可惜,她的女儿并不理解她的苦心。
就像她年轻的时候一样。
她正独自心碎,忽然远远地瞧见一队人往这边来了,连忙擦拭眼泪,恢复了一贯威严端庄的模样,唤来下人问道,
“这块儿只住着四爷一家,正经女眷更是只要阿婧和四爷的继室,你去瞧瞧这是不是往那边儿去的?”
她这几天了解到那继室有心思,却实在家世低微,加上温四不管,这才拖到现在也没结交几位夫人。
按说不会有人来给她送东西才是,但若真有人送了,那她还得多帮自己女儿注意一二。
郑氏在院子里走了几圈,就见下人跑了进来,笑着通报道,
“郑夫人,不是送去那边,是送给小姐的。”
郑氏松了一口气,惊喜道,
“快请进来,是谁派人来的?”
“说是七爷。”
谷戓</span>“七爷?”
郑氏疑惑道,她和离之前,可从不知道温府还有这么一位七爷,难道是这几年刚生下来的?
她觉得不对,温老爷子不是那般人,当然这也说不准。
不过,女儿得到叔辈的礼物认可,总归是件好事。
温婧没有和郑氏说温七的事情,下人们也知道的不多,不敢胡说,郑氏便想当然的以为‘七爷’只是个七八岁的孩子,觉得送来的多半是些吃食玩具什么的。
看到样貌标志办事妥协花桂时,还很是愣了愣神。
“郑夫人好。”
花桂规矩地给郑氏行了礼,主动向郑夫人说明来意,
“我是七爷身边的大丫鬟花桂,是来给婧小姐送七爷的见面礼,昨日七爷未带,今日托我送来。”
郑氏虽心有疑惑,但礼数是不缺的,连忙把人往院里请。
“麻烦姑娘走这一遭了,姑娘生的标志,这钱拿去买些脂粉涂。”
“谢郑夫人赏。”
郑氏笑笑,问道,
“七爷这送的是什么呀?”
“七爷听说婧小姐就要大婚,故而送了一套头面,一套四宝。”
郑氏一惊,怎得刚刚听那意思,这是初次见面的见面礼,怎么一送送两件,莫非是品相一般,凑两件才好拿出手?
但瞧这大丫鬟的模样,这七爷可不像是过那等苦日子的人。
她带着满心疑虑看着下人们打开了那两件礼物。
霎时,一套精致华丽的红玉头面和一套齐全的文房四宝就出现在她面前。
文房四宝不太好判断,但作为贵夫人,她一件到这头面就知道这价值不菲!
头面这东西,就算是纯金的,一套下来也得千余两,更何况这套,格外精美,红玉通透,是少见的好东西,比她给温婧准备大婚用的那套还好!
要知道,她为自己的女儿可是下了血本的,那套头面可是花了小一万两银子呢!
这位七爷一出手就是一万多两银子,实在是……
“这实在是太贵重了,阿婧不能收。”
郑氏正与花桂推辞着,听到动静的温婧从屋里跑出来,见到花桂,当即兴奋地问道,
“我七叔找我?”
花桂与温婧打了招呼,然后就顺势留了,只留下母子二人在原地大眼瞪小眼。xǐυmь.℃òm
见自己女儿恢复了活泼,郑氏当即也变回前几日那强势的模样,
“快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温婧把她知道的都说了说来,这才得了机会把玩头面和文房四宝。
郑氏思索了一番后,说道,
“阿婧,你要听你二伯的,别给你七叔惹麻烦。
还有,以后你七叔要是有什么麻烦,你得站他那边,知道吗?”
“知道知道。今天都三月底了我自己的婚事都忙不过来哪里顾得上别的?
至于以后帮七叔的忙,那是必然,我还打算给她介绍个漂亮姑娘呢!
可惜,没有七叔漂亮,但这已经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姑娘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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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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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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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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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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