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们也就无法得知婚礼上接下来发生的闹剧了。
不过,在婚礼上被继女给没脸下不来台这种“家务事”,没人觉得是什么大事。
尤其被针对的木婉柔出身一般且又是继室,而那发难的人是温四一向宠爱的嫡女温婧,性子泼辣。
两相一对比,更是不会有人闲着没事去掺和了。
而本该为此做调停的温四,此时却正在前院招呼客人。
不知是被派去传话的小厮没将消息送到,还是消息送到了但温四并不当回事,他并未及时出现调停。
而另一个本该在这里有分量能压制住温婧的长辈温二,这时候正在书房里和温老爷子林如信等人商讨灾情等事。
于是木婉柔被架在那里半天下不来台。
她不是没想过反驳温婧的说法。
不是无脑的针对的反驳,而是那种先示弱,在绵里藏针洗清自己的不对将错处推给其他人的反驳。
能化敌为友最好,若不能说服对方,就拉去围观人的认可和同情。
这法子她用过许多次了,每次都能得到她想要的结果。
但这次她想错了,温婧不是她从前对付的那些人。
温婧自小在温府长大,见惯了后院小妾争宠那一套,早就从同样出身高门嫁做正室夫人的母亲那里学到了该如何对付这种女人。
她当即就戳破了木婉柔的那点儿小心思,把一切摊开给在场的人看。
不仅打破了木婉柔的算计,还让温府的这些人认识到,温四新娶的这位年轻的继夫人,是个口蜜腹剑的心机女人。
想来以后温四的府里再出现什么继夫人与继女的争端,就有了许多可供人猜测的方向。
而府里的下人,在场的诸位,也都能看清楚这继夫人在温府的地位,日后木婉柔要是想结交这府里府外的人,就难了。
温婧知道这些,木婉柔也知道。
木婉柔面色苍白地看向正冲她笑的张扬肆意的温婧,心中明白,温婧绝对没有拉拢的可能,即便她不做什么,温婧也会针对她。
只因为她们所处的身份,后娘和继女。
尤其这后娘的年纪比继女还要小一岁,出身也不好,婚事来的也不正当,自然就成了旁人的眼中钉。
这边温婧见木婉柔脸上流露出几分灰暗和绝望的情绪,这才觉得心里舒坦了些。
见时机差不多了,她招手唤来心腹丫鬟吩咐几句,让丫鬟把木婉柔她们带下去。
接着走到另一处身着嫁衣全程脸色未变的新娘面前,略福了福身子,行了个简单的礼以示抱歉。
“温婧见过这位堂嫂,给堂嫂添麻烦了。”
对一位新娘无礼,对另一位新娘却很有礼貌,前后反差足可说明问题。
被行礼的元容宠辱不惊,“无事。”
温婧看着元容在陪嫁丫鬟的陪伴下身姿袅袅的走远,对着一旁叹气的人轻笑道,
“若这位是我的继母,我也不会发这般大的脾气了。”
一旁的男子衣着不俗,样貌却普通,气质也很是平庸,看着约么三十多岁,满脸愁意,正不停叹气。
这人是温婧的六叔,人称温六。
许是在一众兄弟里年纪最小,又是庶子的缘故,温六性子一向软和,是家里的“和事老”。
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没什么用,因为根本没有人会听他说话。
“婧姐儿,你好歹注意下,就是要闹,也莫要在这么多人前儿闹,不好处理的呀。
哎不对,不应该闹才是,要是二哥在就好了,你听他的话。”
温婧不屑道,
“就是要这般闹才好,让这位木姑娘,也让这些人明白,在这个家里,只要有我在,继夫人就永远只是一个摆设!”
温六连连摇头,没有再说什么劝解的话。
谷</span>他清楚,自己这侄女说的话,打定的主意,向来是谁也改变不了的。
而四哥的那个继室年纪虽小,但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只怕接下来的日子,还有的闹。
……
木婉柔手心恨得都掐出血来,她身上越痛,就越恨温婧一分,也就越清醒。
她脑海中幻想了无数对付温婧的法子,有效的却寥寥无几,在今日闹了这么一出后,剩下的那些也大都实施不了了。
温婧够狠,拼着不要自己的名声,也要断了她的路。
木婉柔的脸色狰狞了一瞬,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柔美的模样。
没关系,她是温婧的继母,是温四的妻子,她要对付温婧,并非一点可能没有。
只要她拿捏住温四的心,想要对付温婧,还不简单?
而如何对付男人,她自小便懂,几个月前更是特地向深谙此道的女子们请教过。
尽管如今她年纪尚小,但年纪小,也有年纪小的好处,不是么?
木婉柔眼中闪着胜利在望的光。
然而这天晚上,温四并没有来与她洞房。
第二天晚上,也没有。m.xiumb.com
第三天晚上,也没有。
一直到回门那天,她才得到温四近乎敷衍般的解释。
“你年纪太小,一切等你及笄再说。”
回门那天,温四待她也并不体贴,和木老大说了几句话便借口有事离开,只说等下午再来接着木婉柔一并回去。
看着温四头也不回地离开的背影,木婉柔眼中茫然,她不明白明明一切都照着计划进行了,为什么她仿佛还是从前那般,什么都做不了?
但茫然只是那一瞬间的事情,她很快打起精神来吩咐了几件事情交给木老大去做。
即便温婧再如何封锁她针对她,她到底也是温四的夫人了,再不济也比从前那个杂货铺老板三女儿的身份强得多。
原本这些事情不该交给木老大去做,但是温婧的针对打破了她原本的规划,眼下不得不这么做了。
得了好处的木老大立刻改了刚刚那副嫌弃女儿不争气哄不住女婿的嘴脸,瞬间喜笑颜开,一阵奉承。
木婉柔不想听他说这些,只让他快些去做事。
木老大捧着钱往外走了几步,忽然又转了回来。
“女儿啊,有个事我要和你说一声。
木婉婉不是和陈生宝母子关在一起么?
她,她怀孕了!”
木婉柔眯起眼睛,倒忘了这三个被她关起来的人。
“怀孕多久了?”
“大夫说,有三个月了。
咱们把他们关在一起可还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但陈生宝好像把这孩子当成他的了。”
木婉柔没多思索,脸上露出了个意味不明的笑,
“我正愁该怎么打发他们才好,这倒给了我机会。
去和木婉婉说,嫁给陈生宝是她最好的结局,只要她和陈生宝好好过日子不再出现在镇上,陈生宝就不会知道这孩子不是他的。
去和陈生宝母子说,木婉婉是逃奴,若是被人发现了,不仅她要被带走卖掉,他们也会一并被抓去坐牢。
相信他们都知道该怎么选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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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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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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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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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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