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婉青点头,“我带你去见徐婆婆,以后这取送绣品的事情就交给你来做了。”
木婉茹心里嘀咕,这么好的差事交给我来做,那你做什么?
心里嘀咕归嘀咕,身体却是很实诚地跟了上去。
这阵子地里农活儿都忙完了,家务活儿也被木小姑包揽了,还给她安了一个跟屁虫大毛,她委实是没有事做,闲的不行。
却说虽然从前一大堆事忙不完的时候各种崩溃烦躁,真等到一点事情都没得做的时候又觉得闲的发慌。
见识到了赚钱魅力的她怎么可能安然的闲着呢?
这不,正烦躁着,就来了事情做。
去镇上?那正好,她还没去过镇上呢。
反正,木婉青也不会害她。
木婉青对木婉茹的反应很是满意,视线又落在了踌躇着要不要跟上来的大毛身上。
“大毛也一起来吧。”
这孩子的性格像极了木小姑,做事麻利,却又比木小姑更内向更自卑,这点有些像刘氏从前。
大毛听这话后先是一喜,接着又怯怯地看了眼她娘,在得到她娘的许可后才连忙跟了上去。
木小姑嘱咐道,“大毛要听你两个表姐的话,莫要给表姐添麻烦。”
姐妹三人一齐到了村头处乘坐牛车。
她们三个一出现,周围立刻就安静下来了,说话声通通消失,只留下各种意味不明的视线肆无忌惮地落在她们身上。
木婉青不着痕迹地打量回去,见这群人打量归打量,倒也不十分过分,只比寻常看热闹的时候热切了几分,还不如上次追着她诘问她家收成的时候来的狂热。
如此,便也放了心,左不过说几句闲话罢了。
让她有些惊讶的是身边木婉茹和大毛的反应。
木婉茹坦然地站在那里,竟是完全没被这些人影响,甚至很有怼人时的那种骄傲的气度。
大毛虽是有些瑟缩,却也抿着嘴巴站在那里。
这比她预计的要好太多了。
果然,性子软弱到刘氏那般地步的到底是少数,正常人虽软弱些,却不至到太过无可救药的地步。当然,刘氏软弱到那般地步也是有缘由的。
不得不说,木婉茹和大毛这般,能省去她很多时间和精力。
木婉青带着两人上了牛车,而后交了车钱,不多久牛车就缓缓开动上路了。
车上自然有人开口不怀好意地问起木小姑的事情,说出的话不比那天木老太太说出的好听,多了恶意的揣测,也多了赤裸裸地贬损。
木婉青不去理会这些,木婉茹的忍耐却是有限度的,尤其在那人越说越过分,大毛红了眼圈的时候。
“……你娘也是蠢出圈儿了,和离这种丑事也敢往跟前儿凑,她是不打算把你俩嫁出去了么,你们家条件烂成那样,现在又沾上了这事,只怕想要嫁出去是难喽……
不过也不是全然没有办法,想要嫁到我们家这样的好人家是不可能了,但嫁个死了老婆的汉子还行,村里正有几个光棍盯着你家等着去求娶呢!
或者还可以像你们堂姐一样,去给人家做妾……”
“你说木婉婉啊,我上回好像在花街看到她了,看着挺像的,就是没以前那么胖了,不知道是不是她……”
“哎呦,不是说是嫁给大户人家做妾了么?怎得沦落到了这地步……
这要是真的,木家的女儿以后就真嫁不出去了……”
“嫁不嫁的出去关你什么事!你算哪根葱,轮得到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你个满嘴喷粪的长舌妇!”
木婉茹中气十足地开骂了,比在家里骂木老太太的时候气势还足。
木老太太到底是祖母,多少得留几分颜面,但骂别人就不用管这些了。
刚说话的那婆子被骂懵了,她一向爱八卦,尤其逮着那点男女之事大说特说,便是没有什么也给她说出什么来,逼得村里不少人家家里不安宁。xǐυmь.℃òm
她有她自己的一套法子,只八卦那些对她无可奈何的人,尤其那些好脸面的新媳妇,名声好的妇人,豁不出去的老人等等,这样就算她八卦的再过分,也不会有人把她怎么样,别说挨打了,就是挨骂也少有。
这次这木老三家的事,木老三又不在,刘氏又是那么个性子,两个女孩儿都小,木老太太也不会管,不八卦她家八卦谁家?
谁成想猝不及防间在众人面前被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通,还是被个十来岁的孩子,她登时涨红了脸,
“你个小丫头片子,胡说什么呢你!”
木婉茹不屑道,“我胡说,是你胡说才对吧!是谁在那里说个没完?是谁臭不要脸的说我们想嫁给你儿子的?”
“你,你家那一个烂摊子,有和离的有做了婊子的,牙尖嘴利,谁能看上你们?”
木婉茹气急,“别说我们还没打算成亲,就是打算成亲,你家这样的,我们也绝对看不上!
你是把自己儿子当宝贝了,可除了你谁还这么想,就算他真是个宝贝,有你这样的娘也白瞎了!”
这话一出,其他看戏的人没忍住笑出声来。
这碎嘴的婆子人缘实在不好,她儿子和村里的三贵一样,是娶不上媳妇的老大男,如今三贵娶了郭桃花,就只她儿子二十多了还没娶上媳妇。
眼见两人剑拔弩张就要厮打起来,其他人忙出言阻止,岔开话题去将这事揭了过去。
木婉茹这一通发泄,倒是让她们获得了接下来一阵子的安宁,再没有人这般放肆的胡说和打量她们了。
及至到了镇上,木婉茹脸上的愤愤之色才淡了些,分神去打量镇上新奇的事物。
木婉青把两人带到一处卖桂花糖水的摊子上,买了三碗桂花糖水,清甜的糖水混着桂花的香味下肚,心中的躁意也消减了不少。
再看木婉茹和大毛的脸色,已经看不出刚刚的生气愤恨了。
“记住这条路,以后下了牛车就走这条路去徐婆婆家。”
到了徐婆婆家,木婉青敲门,来开门的是个有几分眼熟的妇人,
“原来是木姑娘,快请进,徐婆婆在屋里和元小姐说话呢,姑娘且先进来等等。”
木婉青一愣,元容也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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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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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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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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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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