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有人说夏天夏宝是他的儿子了。
之前的周子龙也这样说过,也是因为如此,才抓了夏天夏宝来威胁他。
起初,陆容渊以为是陆承军造谣,借刀杀人,利用周子龙。
可现在,他不这么觉得了。
陆容渊细想陈秀芬第一次被袭的事,苏雪如果仅仅是因为嫉恨苏卿,没理由去伤害陈秀芬。
一个猜想在脑海里涌现,陆容渊嗓音暗哑,难掩激动:“车成俊,你觉得夏天夏宝跟我像吗?”
车成俊斟酌一会儿,说:“说真话,夏天最像你,无论是相貌与性子,要说你们是父子,我还真相信,不过你与苏小姐不是才认识一年不到,哪有这么大的俩孩子?”ωωω.χΙυΜЬ.Cǒm
也正是如此,陆容渊也从来没有往那个方向去想。
“从两个孩子的年龄来看,如果他们真是我的孩子,那就说明,当年替我解药的人是苏卿。”
只有这样,才说得过去。
此生,他除了苏卿,也就五年前碰过一个女人。
当年光线昏暗,他也没有看清那个女人的样貌,可如今细细一想,当年那个女人给他的感觉与如今苏卿给他的感觉,是一样的。
她们的身子一样软。
车成俊说:“我觉得还是做个亲子鉴定最好。”
“做,你马上给我和夏天做。”陆容渊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他一想到当年的是苏卿,一阵狂喜涌来,换句话说,苏卿从头到尾就是他的,只属于他一个人。
哪怕之前陆容渊嘴上说不介意,可有时想到苏卿曾属于过别人,心里还是会觉得遗憾,吃醋。
男人,没有谁不希望自己的女人是完完整整的。
车成俊提醒道:“夏天刚跟苏小姐走了,要做鉴定,那也得明天了,而且结果最快也要三天。”
陆容渊等不了,这太煎熬了。
“备车,去监狱,我去见一见苏雪。”
这是最快知道真相的办法。
“你的意思是,苏雪会知道?”
“苏雪一直嫉妒苏卿,我妈出事时,正是夏天夏宝身份被揭穿的时候,我妈当时没在大厅,反而出去了,这很不寻常,她一定是有更重要的事。”
车成俊了然:“你是说,陈姨可能是私底下找人做过鉴定?被苏雪知道了,才会对陈姨下黑手?”
“这只是我的猜测,无论是不是真的,今天问必须得到答案。”
而在得到答案前,这件事还不能让苏卿知道,他也怕是空欢喜一场。
“好,那我去开车。”
一个小时后。
夜幕降临。
陆容渊与车成俊出现在女子监狱门口。
来的路上已经打了招呼,车子刚停下,女子监狱的大门就打开了。
监狱长是个大肚皮的中年男人,满脸堆笑地上前迎接:“陆先生。”
陆容渊戴着墨镜,坐在轮椅上,由车成俊推着进去。
“苏雪在哪?”
“我这就带陆先生过去。”监狱长也不知道陆容渊突然要见苏雪是为什么,说道:“这位犯人进来后,跟个疯子一样,嘴里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念叨什么,她跟其他女犯人也合不来,刚进来那会儿,还经常打架,后来就不打了,就一个人呆坐着,两眼发呆。”
陆容渊见到的也是这样的苏雪。
她靠坐在床头,两眼发直地望着屋顶,后脑勺很有规律地往墙壁上撞,嘴里嘀咕着,时不时又发笑。
苏雪的肚子已经很大了,也六七个月了。
车成俊问:“有让医生来检查过吗?”
陆容渊看不到苏雪,听车成俊这么说,问道:“你看出了什么?”
“我怀疑苏雪精神上出了问题。”
养尊处优的苏雪,哪里受过这样的罪,被关在一小方天地里,不见天日。
监狱长说:“之前让医生看过,没检查出来啊,再说了,进来这里面的,十个有九个都会疯。”
精神病是心理疾病,可不好判断。
车成俊说:“我们问苏雪一点事,监狱长,麻烦你去外面等候。”
言下之意,问的内容,不方便被外人知道。
监狱长很识趣:“好,我在外面等候,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监狱长离开,陆容渊听声辩位,目光准确地看向苏雪的位置,沉声问:“苏雪,我是陆容渊,你为什么会伤害我妈,你一直不开口说出原因,是不是因为夏天夏宝是我陆容渊的儿子?”
原本喃喃自语,不断撞墙的苏雪听到最后一句,撞墙的动作停了下来,下意识地往陆容渊看去。
“不、不是。”
苏雪的反应很大。
陆容渊厉声追问:“那是什么?苏雪,我陆容渊没那么多耐心,最后问你一次,夏天夏宝是不是我的儿子,你可以选择继续隐瞒,装疯卖傻,只要一做亲子鉴定,我依然能知道真相,可你却错失了一个能提前从这离开的机会,我给你一分钟时间考虑。”
陆容渊才不管苏雪是真的疯了还是假疯了,他只要答案。
“车成俊,计时!”
“好。”
车成俊拿出腕表盯着:“还剩下最后三十秒。”
时间流逝很快。
“十、九、八……”
车成俊每数一个数,苏雪的神经就绷紧一分,她在衡量。
她想出去,可她不想让苏卿得意。
一旦夏天夏宝的身世被揭晓,那苏卿在陆家都地位岂不是更高了?
有两个儿子傍身,苏卿这陆少夫人的位子就坐稳了。
可要是不说,那她就得在这待十几年。
其实这一切都是苏雪自己揣测的,就算没有那两个孩子,苏卿在陆容渊心中的地位也不会改变。
若两个孩子是陆家的种,只是锦上添花而已。
“三、二、一!”
最后一个数字落下,苏雪连忙说:“我说,夏天夏宝他们,是陆家的孩子。”
苏雪跌跌撞撞地从铁床上下来,双手握住铁窗:“陆大少,我都说了,你放我出去好不好,这里不是人呆的,我的孩子快出生了,你就当是为自己的孩子积德,放了我好不好。”
哪怕曾经再怎么嘴硬,被关了这么久,没有一个人来看望,苏雪心底的信念也一点点塌了。
苏雪的话让陆容渊下意识抓紧了轮椅扶手,喜悦涌上来,掩都掩不住。
当年的那个女人,真是苏卿。
两人的缘分,早在那个时候就已经种下了。
当年,苏卿替他解药,几年后,两人再一次相遇,是他替苏卿解药。
两个孩子又阴差阳错地回到他们的身边。
冥冥之中,一切都自有安排。
一想到夏天夏宝是自己的儿子,陆容渊高兴地笑了。
普天同庆,陆容渊说:“我会跟上面打声招呼,给你减刑两年,只要你接下来表现好,过不了几年就会出来。”
减刑两年,已经是陆容渊对苏雪最大的仁慈。
这还是苏雪那句“为孩子积德”的话让他触动,苏雪的孩子快要出生,苏卿现在怀着孩子,他就当给孩子们积德行善。
苏雪一听,面如死灰。
“只是减刑两年……陆大少,陆大少……”
陆容渊也没再理会苏雪,让车成俊推着出去。
“车成俊,我有俩儿子了。”陆容渊难掩喜悦:“夏天夏宝竟真是我陆容渊的种,那俩孩子……真不愧是我的种,个个好样的。”
车成俊:“……”
“你别跟我嘚瑟,有儿子,也没什么了不起。”
“我俩儿子。”陆容渊这辈子,还没这么嘚瑟过:“卿卿给我生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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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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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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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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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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