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又走了二十几分钟,如果按照之前没有走错路的时间来推算,现在应该走到了马路上了。
可翁思李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别说马路了,连人烟都没有看到,脚下的路都快要被荒草给淹没了。
许泽禹同样也发现了不对劲,前方除了山,就是树林竹林,而且周围都没有看到屋舍人烟。
虽然心里面坚定,方向绝对没有出错,只要继续往下走一定能够到达山下的李庄,可眼下这一条小路变得越来越荒芜,一看就是很少有人走过的样子。
许泽禹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说道:“要不咱们原路返回吧!”
“为什么要原路返回,你不是说顺着这个方向一直往下走,就可以回到镇上吗?”
之前走了那么远的路,还要返回去再走一遍,翁思李心里是抗拒的。
“方向没有问题,但这路有些不好,前面茅草丛生,要是遇上蛇虫之类的,终究不安全。”
哪怕是到了现在,许泽禹都不承认自己带的路有问题,只能用蛇虫来做借口,想要吓吓翁思李,然后再带着她原路返回。
主要是因为心里面没底,虽然坚信方向没有错,可谁也没办法保证从这里下去就能到达李庄。
翁思李既怕遇到蛇,又不想再去走一遍来时的路,正纠结不已的时候,前方出现了一个背着一大背篓柴火的老婆婆。
见到有人,连许泽禹都跟着激动了起来,两人连忙迎了上去。
翁思李用着并不怎么熟练的有地话问道:“娘娘,请问一下,去李庄镇上应该走哪里?”
“你们去李庄,那你们可走错路了,这条路已经好多年都没有人走了,现在我们赶场,都是走的杨家湾的大路。”老婆婆轻喘着气说道。
“杨家湾在哪里?”翁思李连忙开口问道。
“你们这方向都搞错了,现在天快黑了,只怕还没有到杨家湾你们就看不见路了。
如果你们胆子大一点,倒是可以顺着这条小路直接下山。
山下有一条河,你们过桥之后就能看到有一条公路,跟着河往下游方向走大约两里路,就能看到李庄了。
只是这一条路,这些年走的人少了,所以并不好走,但这是这附近唯一一条可以下山的近路了。”
老婆婆指了指山下的方向,翁思李连忙说了声谢谢,目送着她消失在左前方的树林里。
“我就说,我看好的方向是不会有错的,现在你来决定咱们该怎么走?”都这种时候了,许泽禹脸上还带着一丝小得意。
翁思李连原路返回都不愿意,就更不用说去找那个距离很远的杨家湾了,看着前面杂草丛生的小路。
咬了咬牙,开口说道:“那咱们就走这里吧!可是这么深的草丛,要是有蛇怎么办?”
许泽禹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从地上捡起了两根长长的枯枝,搬掉了下面的枝桠,拿了一根给她:“打草惊蛇总听说过吧!”
说完之后,率先走在了前面,手中的枯枝这一刻化成了武器,率先在前面拨开草丛开路。
前面直接进入了一片树林,因为树木比较茂盛的原因,光线看起来特别的暗,有一种仿佛下一刻天就要黑了的错觉。
许泽禹小声的问了一句:“能跟上不?”得到了翁思李的回答后,开始加快了速度。
山路本就不好走,下山的路更是陡峭,特别是靠近山壁的那一段路,左手边便是悬崖峭壁,仿佛一个分神就会掉下去一样。
许泽禹因为担心身后的翁思李,不得不放慢速度,还得时常回头,看着她双手扶着石壁,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往下移。
阶梯不但陡峭,而且还窄小,就是想要伸手扶她一把,都找不到着力点。
翁思李看着下方看不见头的阶梯小路,额上已经冒出了冷汗,强行稳住心神不去看旁边的悬崖峭壁。
双手就像猴子一样,撑在地上一梯一梯的往下退行,口中念念有词地骂道:“你这带的都是什么路,许泽禹,你简直是要害死我了。
早知道就让罗老师跟我们一起来,我以后再也不跟你一起单独出门了。”
此时此刻,不管什么样的骂声,许泽禹都必须得受着,可听着她提了罗询,心里面顿时觉得堵得慌。
原本是不会走错路的,就是因为这袋橘,一通乱跑才跑错了方向。
“你小心一些,看好脚下,我估计了一下,我们应该用不了多久就可以下山了。”
许泽禹虽然特别不喜欢听她提罗询,但在这种时候还是不得不出言安抚。
翁思李也知道,跑错路自己也有责任,原本也不是为了去骂他,而是随口抱怨的时候可以分散一些自己的注意力,让自己心里面的恐惧可以减少一些。Χiυmъ.cοΜ
大概用了十五六分钟,陡峭的阶梯路总算是在一个比较平缓的位置结束了。
下方的道路依然崎岖,但明显比之前的悬崖阶梯要好走得多。
路面看起来稍微加宽了不少,许泽禹一手拎着橘子,一手牵过翁思李的手,继续向前走去。
眼看着离天黑越来越近了,两人总算是看到了老婆婆之前所说的那一条河。
所有的疲倦在这一刻消失的干干净净,翁思李高兴的甩开了许泽禹的手,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河上搭着一个简易的浮桥,之所以说是简易,是因为那座桥就是一根整的木头。
翁思李站在木头桥的这一端,预估了一下大概有三四米的距离。
下方是翻滚着的河水,根本就看不出深浅,这要是滚下去了,还能爬起来吗?
“怎么?不敢过……”许泽禹望着她笑道。
翁思李硬着头皮说了一句:“谁说我不敢过,不就是一个独木桥吗?你睁大眼睛好生看着。”
话一说完,翁思李直接大步走上了桥,才走了两步,就感觉到有些头晕眼花,下方的水流声特别的响亮,仿佛下一刻就要把桥冲走一样。
翁思李立刻停住了脚步,是真的不敢再继续往前走了,迅速的从独木桥上退了回来,还不忘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胸口,吓死我了,这三个字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真不敢过去?”许泽禹带着几分关切地问道。
“你要有本事,你走一个给我看看。”
“好!”许泽禹说完之后提着橘子,大步走上了独木桥。
转眼间便到达了对岸,直接他将手中的橘子放在地上,隔着河冲着翁思李喊道:“你等着,我过来接你。”
翁思李已经做好了被他奚落的准备,许泽禹却来到了她面前,直接蹲了下去,沉声说道:“上来,我背你过去。”
翁思李稍作迟疑,许泽禹再次开口说道:“别怕,我不会把你掉到水里的。”
翁思李咬了咬牙,直接趴到了他的背上,许泽禹小心翼翼地将她背了起来,其实并不重,但却觉得特别的沉,这一种沉是那种可以压在心上的沉。
原本只需要几步路就可以走到对岸去,许泽禹心里面却舍不得将她放下来太快,在独木桥上,尽量放缓了速度。
走到河中心的时候,感觉到她圈自己的脖子的手稍微加了一些力度。
知道她是害怕了,翁思李恐高,在很小的时候自己就知道,所以之前在悬崖阶梯的时候,她才会走得那么吃力。
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地方太窄,而且又是下山,并不怎么好控制力度,许泽禹早就想要背着她走了。
温和地开口说道:“不用怕,很安全的。”
说话间已经加快了脚下的速度,迅速地过来河,停在了岸边。
翁思李从他背上下来,因为天色比较暗的原因,许泽禹并没有注意到她脸上可疑的绯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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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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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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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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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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