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她的日子应该怎么过?我一定要找到她,想起眉儿,我的心不再挣扎,我的心不再煎熬。
颜儿,你是唯一能够拯救我的人,若我能抓紧你,许我这一生就不会这般了,但可惜我的良善终究是败给了仇恨,败给了疼痛。我要报仇,我还要救眉儿,我不能带着你独自苟活,而让眉儿这般屈辱地活着!
我对自己说,这一切不怨我,要怨就怨你的命,怨你的夫君是狄离,怨你是他的妻,我是不会让他有好日子过的,他带给我多少伤痛,我会百倍还给他。
我一想到狄离,一想到眉儿,一想到没有头颅的父皇,倒在血泊中的母后,我的心就变硬,我一定要将你毁了,我要狄离痛心疾首,痛不欲生。
我带你到青楼,我要你耳濡目染间褪去所有青涩,褪去所有羞涩,失去所有美好,我让你变成一个人尽可夫的贱女人。
白天我离开你,扔你一个人在一间空荡荡的房子里,我要让你一个人感受什么是寂寞,什么是孤独。
我买通老鸨,让你安排临近的两间房的女子说着世界上最粗鄙的话,我要他们说着让人羞愧的话语,我要将你整个人颠覆。
我要将你的自尊践踏在地上,我要你将最后一点廉耻心都丢了,狄离的女人只是莫忧一个玩物,我玩够了就会扔回给他。
我不肯要你,我想等你求我,但即使耳闻目染,你依然是羞涩的,你依然做不出那些女子的动作,说不了你们说的话,你这十几年的教养和宫训,已经深入了你的骨髓里。
你不知道那些日子,我也是饱受折磨,我也是想要你的,你知道我要用多大意志力才能克制自己离开吗?
即使我这样对你,你也不怨我,从不说一句重话,只是静静地等着我,每天我一回来,你就会冲过来抱住我,脸上绽放着绚烂的笑容,你应该是太寂寞了,整天呆在一个房内,不见一缕阳光,没有一个人与你说一句话。
你曾试过跑出外面一次,那时我就站在高处看着你,你的双眼茫然,虽然白衣素颜,但站在人来人往的大堂中,竟是那耀眼,耀眼得让所有人的黯然失色。
我派人去挑逗你,你如一个受惊的小兔,猛地逃窜,惊恐的双眼到处看,我知道你现在在寻找着我,而我就在你最惊恐的时候,如救世主那般出现在你面前,斥退那个我买通的狂徒。
你偎依在我的怀中,搂得我是那样紧,似乎是溺水的人找到一根浮木。
从此你再也不敢走出房中一步,你完全成为我养在笼子的小鸟,我折断了你的翅膀,我就是放你在掌心,你再也不会飞走。
我用了很长的时间去改变你,去调教你,看着你一点一滴的变化而兴高采烈。
在我煞费苦心下,你终于在男女之事变得主动,但你心思单纯,全身心爱我,即使狄离再出色,让你去勾引他,你不会这样做,我只能给你下了销魂散。
我看到你拼死反抗,我听到你大声的求救,我不得不佩服你的忠贞,我不得不佩服你的忍耐力,被我下了如此重分量的销魂散,你居然还有勇气推开一个如此出色的男子,你居然还有力气义正言辞地斥责他。
但你一个弱女子,如果能敌得过一个同样被我下了药的男子?
我听到你凄厉而绝望地求救,我听到你声嘶力竭地喊我的名字,我的心颤抖了,身体了颤抖了,心竟如刀割一般。
你沙哑着声音喊我的名字,你祈求我在最后一刻能将你救走,那一刻我恨不得冲进去杀了狄离,那一刻,我竟然感觉到是自己的女人,再次被别的男人侵犯一样,心里憋得难受,心中觉得耻辱。
我是不舍得你的,我又嫉妒又愤恨,百般滋味,我想冲进去的,我问自己,为什么会觉得愤怒?为什么会这般煎熬?但没有答案。我的心似乎又一千之箭射进去一样,疼痛难忍。
最后我痛苦地蹲下了身子,闭上眼睛不敢去看,我蒙起耳朵不敢去听,心隐隐地痛,尖锐并且迅速遍布全身。
我觉得这段时间竟是那样的漫长,漫长得如一生一世,漫长得似乎耗尽了我所有的生命。
狄离终于离开了,我的心说不出是什么感受。
我走了进去,你头发凌乱,衣衫不整,那样的茫然,那样的绝望,你看见我回来,显得很惊恐,你跪地上求我原谅,你跟我说你不想。
你满脸苦楚,泪水如缺堤的水汹涌而出,我嫌恶地推开你,明明是我将你逼上这一条绝路,但不知道为什么,此刻我居然有点怨恨你,怨恨你竟然没有逃过他的魔爪,怨恨你最终还是被他降伏。
我说着让你崩溃话的,当你听到那个玷污你的男人,竟然是你的未来的夫君狄离的时,我记得你的脸变得煞白煞白,没有一丝血色,全身颤抖得厉害,看见你这样我竟然觉得解恨,我看到你痛苦就感觉狄离痛苦一样,感觉畅快淋漓。
我冷冷地看着你,我残酷地笑着,我当时的笑声一定是很恐怖很阴冷吧。
颜儿,当时我是恶魔降服了,成了恶鬼。
我一步步地将你逼上绝路,我一步步地将你推下痛苦的深渊,我用一只无形的手操控着你的人生,我遥远地看着你坐上马车,当那喜庆的迎亲队伍离去,当那喧闹的声音暂停,我的心竟然空空的,空荡得让我害怕。
似乎你的离去,连我的心也掏空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感觉。
我完全可以想象到你的处境,还有狄离的愤怒,当他揭开你头上的红纱,他会是如何的羞辱?他会是如何的绝望?但这就是他应得的报应,是他的报应。
想到这里我放声大笑,笑声在寂静的夜里回荡,飘得很远很远,我笑了很久很久,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但我却感受不到多大的快乐,原来伤害一个人去报复另一个人,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快乐。
我跌坐在地上,风呼呼地吹过,吹乱了我的发,吹迷了我的眼,但吹不走我心中的痛。
我在旷野中坐了一整晚,心憋得很难受,有点呼吸不过来的样子。
天亮的时候,我站了起来,吹了一晚的风,原本冰冷的心变得更加冰冷,我禁不住要打探你与他的情况,我希望他会愤怒,我希望他痛不欲生,但同时我也希望你不至于太受罪。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也会想起你,想起你曾经的温暖,想起你曾经轻轻抚摸我脸颊,抚摸我发丝。
你的手真的很暖,你的眼真的很温柔,想起心就会暖,心就会痛,并且很痛,但我对你的怜惜,总会被我对狄离刻骨的恨所覆盖。
如我所料,狄离当晚暴跳如雷地离开,连续七天都没有再踏进他的新房,七天后他带兵出征乌国。
我知道他一定是想避开你,回避一些他更本不想面对的事情,也不敢面对的东西,这世间有多少男人可以忍受,在妓院嫖了自己未过门的妻子?
听到探子送来的消息,我心中畅快,我的目的达到了,狄离一定是气极,才会新婚夜抛下自己的娇妻,请命上战场。Χiυmъ.cοΜ
狄离这一走就走了一个月,而这个月里我听说你几乎没有与人说过一句话,你的脸上再也看不见笑容,府中的丫鬟都说他们皇子娶了一个哑巴似的女人,虽然长得如天仙一般,但却冰冷孤清,怪不得他们的皇子新婚就上了战场,任谁也不愿意对着一块千年寒冰。
我从来没有想到如此一个快乐的女孩会与千年寒冰联系上,听到这些话,我竟然有冲动想要过去看看你,就看一眼也好,但这样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
狄国的虽是皇子府,但守卫比边国的皇宫,还要严密,那是一个龙潭虎穴,每去一次,都要周密地部署,容不得一丝疏忽。
我去了又如何?我相信你此时最恨的是我,你最不想见的人也会是我,我见到你,只会让你的伤口再次撕裂,其实我自己也不大敢去看你,你那冰冷的眸子现在竟然让我的身体战栗,在你面前我觉得我是那样的肮脏,那样的卑劣。
一个月后,狄离凯旋而归,但听说还带回了一个女子,在他们的描述中,我竟发现与眉儿是那样的相像,我当时连手都颤抖着,我实在太激动了。
我的眉儿还活着?她终究是没有舍弃我,我整晚睡不着觉,恨不得马上飞过去看过究竟,但同时我的心也很紧张,我害怕那个女人并不是眉儿,到头来空欢喜一场,希望越大失望越大,飞得越高,跌得越重。
但狄离的府中守卫森严,哪能说闯就闯?并且一经抓住,我的下场必定很惨,对我这个鹰国皇子,他绝对会斩草除根,永绝后患,但我必须要让眉儿知道我还活着,如果她知道我活着,你一定很开心。
想到她的笑脸,我竟然禁不住扯起唇角笑了起来,这是那么久以来最真心的一次笑。
很快又传了消息,说你被贬为奴,而我的眉儿却成为他的妃子,你定是认识她,她是狄离的眉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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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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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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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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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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