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什么意思,莫非是想为他家桀儿定下我家初阳,结儿女亲家?
“狄陌,桀儿很好,但你也看到了,他俩水火不容似的。”
“怪不得千里迢迢带着儿子过来,原来是想拐了我家初阳?大的没本事拐到手,就打小的主意,狄陌,你还真有能耐的。”
沧祁说道。
这话就极为难听了。
“风儿,你千挑万选,怎么就选了这么个心思龌龊之人,我这次只不过来看看故人罢了。”
这话也是极为难听了,都骂得如此直接了。
“想不到你这个皇上日子过得还不错,不用处理朝政,千里迢迢过来看故人?”
“沧祁,你不是说今天很忙,要去北凤城吗?”
“故人远道而来,我岂能不相陪,你说是不是?”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最恨他这种笑容。
“如烟公主还好吧,狄陌你真不够朋友,送给别人的东西,还要用了再送。”
“沧祁,别那么过分。”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狄陌这一生最丢脸莫过于这件事情了,他都将人算计到这个份上了,竟然还有脸提,还敢提。
狄陌脸上依然带着春风般的笑容,但双手已经青筋凸起,我知道他定是心头火起。
真担心两个忍不住,就动手了。
“狄陌,你的儿子都那么大了,你还对我家风儿念念不忘,谁心思龌蹉?”
“沧祁,我对风儿是念念不忘,那又怎样?如今你能怎样我?”
狄陌挑衅地看着沧祁,我以为沧祁要忍不住发怒了,谁知他竟笑了。
“她的人是我的,她的心是我的,她生的孩儿是我的,这辈子陪着人也是我,如今你也就剩这点妄想了,罢了,你也够可怜的了。”
“你——”
“狄陌,我劝你死了这条心,她是我的女人,已经是是两个孩子的娘了,迟点就会是三个孩子的娘了,你还妄想,好意思吗?”
谁是第三个孩子的娘?
他俩针锋相对,旁若无人,这会他俩是当我死了。
就在这时,桀儿满头汗水地冲回来,脸上挂着绚烂的笑容,看来玩得很开心。
“怎么回来了?”
“父皇,我继续去玩去,沧濯还在等着我呢?”
“快去吧,父皇下次出宫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回去就见不到沧濯了,你好好玩一会。”
“嗯,你是沧濯的父亲吗?”他突然对沧祁说。
“是”沧祁饶有兴味地看着他。
“那你继续坐这里,代我看牢我父皇,别让他有机可乘,你我可是同一阵线的,要不你妻子跟他跑了,你就惨了。”
狄陌差没把刚吞下的酒全喷出来,那脸一阵红一阵白,如烟生了一个好儿子。
“记住了,看牢点。”
狄桀一边走,一边还频频回头叮嘱沧祁,狄陌一副恨不得掐死他的模样,让我禁不住想笑,看来也不仅仅是我家初阳气死人不偿命。
“狄陌,你这儿子可真了解你,连他都知道你心思龌龊。”沧祁笑,好看的眼睛晶亮晶亮的。
“狄桀兴许以后还真能治得了我们初阳,这死丫头,实在让人窝火,只可惜桀儿生在帝王家,以后难免女人成群,日理万机,还是不行,我可不想委屈我的女儿。”
“不管他出生在尊贵的帝王家,还是平民百姓的院子,我沧祁的孩子绝对不会嫁给他狄陌的儿子,不但觊觎大的,还想打小的主意?想也别想。”
“沧祁,你别说得那么难听。”
我愤怒地瞪了他一眼,还趁机狠狠地跺了他一脚,但沧祁似乎知道我想干什么,轻轻一闪就避过了,气得我干瞪眼,我一直拿他没办法。
“风儿,你都没看上他,我们的小初阳怎可能看上他的儿子?别乱点鸳鸯谱。”
“这可说不准呢?说不定你的小初阳就偏偏瞧上了我的桀儿呢!”
“我女儿的性格我还不了解吗?她跟她娘一样有眼光,不是什么男人都瞧得上。”
“看不看得上,问一下不就行了,莫不成你还不敢问?”
“狄陌,你的激将法对我没有任何作用,我对我的小初阳有信心。”
“狄陌,我觉得那臭丫头就知道玩,如果桀儿能跟她玩到一块还有戏,你也看到,他们两个刚才简直就是水火不容。”
“敢不敢去问问小初阳?”狄陌挑衅地看着沧祁,竟然不死心,看来他是存了心拐走我家初阳。
“你都不怕,我们怕什么?”
酒楼后面有一个小院子,院子里有几棵苍天大树,枝繁叶茂,两个男孩子正在上面捣鸟窝,玩得不亦乐乎。
而初阳此时正站在树下,眼睁睁看着他们,不知道在想什么?
“死丫头,很羡慕他们是不是?你学了武功就可以像他们那样飞上去,然后再飞下来,像一个仙女一样,这样你就不用在树下仰望了,你看仰得头多疼呀,你说是不是?”
我争分夺秒地引诱初阳学武功。
“风儿,你别勉强她了。”
沧祁走过去柔声地对她说。
“她不学武功,以后肯定被人欺负,我也是为她好,孩子又是你死活要生,现在生了你又不教,整天让她胡来,你怎么做爹的?”
“又是你说男的我教,女的你教,如今沧濯武功、学业俱佳,你又不服气。自己管教无方,现在怎能赖我不教呢?”
“又是你说要打赌,看谁教的孩子武功厉害,你现在天天怂恿初阳不练武,那不是年年都是我输吗?我都输了好几年了。”
“那就不赌了,算你赢了总可以了吧,孩子不喜欢,你勉强她也没有用,你看她走路都会摔跤,你就别想她能武功盖世了。”
“爹,你居然帮我找了一个这么没用的对手?就她也想跟我比?”
沧濯看着他妹妹初阳,忙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俊脸因为玩得兴奋而泛红,很是可爱。
“死丫头,被人说成没用的对手,你不生气吗?应该狠狠打回他呀,打得他趴在地上爬不起来呀!”
我死心不息,又来引诱她练武了。
“傻风儿,哪有你这样教孩子的?怎能叫自己女儿打自己的儿子呢?”
沧祁说完当着一干老小的面,肆无忌惮地将我揽入怀中,声音温柔,带着无尽的宠溺,平日他也是这般,府中侍卫看惯了,习以为常,但今日不同,狄陌还在这里呢!
“父皇,你死心了吧,人家可好着呢?”
桀儿说道,狄陌脸色难看,
“濯儿,今天玩得开心吗?”沧祁问他的儿子。
“嗯”他点了点头,然后回头看看桀儿,两人相视一笑,很是投契,看来短短一会两人已经建立了友谊。
“初阳,你今天可开心?”
沧祁问完转身问她的女儿,他的举动让我有点莫名其妙。
“不开心,这位哥哥很霸道,都不理我,还嘲笑我走路摔跤,是一个笨丫头,还背后说娘的坏话,说娘勾了他父皇的魂魄,说爹你管不住自己的女人,都是没用的家伙,所以初阳很不开心。”
她此话一出,沧祁、桀儿立刻黑脸,我和狄陌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很是难堪。
“死丫头,笨死了,乱说话。”我恨不得将她扔得远远的样子。
“娘,你才笨,爹常常叫你笨丫头,你自己笨怎么说我了?我明明帮你说话,为你抱不平,你居然还骂我?娘,你是非不分,怪不得爹说你笨,原来你真的很笨。”
初阳小声地嘟囔,但清脆如天籁的声音却传遍所有人的耳朵,气得我就想抓起她的手狠狠打一下,但没想到沧祁眼明手快,抢先一步,已经将初阳抱在自己的怀中。
“娘真坏还想打初阳,就爹最疼我,你再那么凶巴巴,我叫爹娶多一个。”
她竟然叫他爹娶多一个?我又气得胸口疼了。
“初阳,这位哥哥又霸道又嘲笑你,你是不是很讨厌他。”
沧祁指着狄桀问他,哪有他这样问问题?他这分明是引她女儿入歧路。
“是呀,我是很讨厌他,居然还敢说娘的不是,他一点都不好,我不喜欢他。”初阳小嘴嘟起,一副高傲的样子,狄桀的脸变得铁青,双拳紧握,似乎已经被气到。
“既然那么讨厌他,如果有一天他向爹求娶你,你愿不愿意?”
他都引诱她的女儿说到这个份上,答案已经呼之欲出,我气笑了,他一如过去那样卑鄙。
“娶我呀,我要做他的新娘子?”
初阳疑惑地看了看沧祁,然后转过头上上下下地打量沧桀,那清泉一般的眸子肆意而直接,没有丝毫躲闪,似乎真的在看自己的未来夫君,连手指都不想放过,看得那个仔细。
狄桀的脸居然腾一下子红了,不知道是害羞还是恼怒。
“爹,什么时候嫁?我要准备准备,娘,我哪条裙子最好看?娘,我不惹你生气了,你帮我梳一个漂亮的头。”
小初阳猛地从沧祁的怀里挣扎出来,似乎待会就要出嫁了一样,沧祁的脸瞬间黑得发亮。
这次我跟沧祁竟异口同声说了句:“真没骨气,丢人。”
“娘,你又说初阳坏话了,爹你也坏,这次帮娘说初阳坏话。”
她的脸蛋红扑扑的,眼睛还不停地往桀儿身上瞄。
狄陌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得那个畅快。
“谁说要娶你这个笨丫头?我娶谁也不娶你。”
“不是你说要娶我吗?”初阳绷紧小脸质问他。
“谁说要娶你?自作多情。”
狄桀一脸地不屑。
“狄桀,我告诉你,你不娶我,你一辈子都娶不上比我好的妻子。”初阳叉着腰气呼呼地说。
“你又不会武功,又笨,又凶,哪好了?”
两个人又吵了起来,初阳挺胸叉腰,狄桀一脸严肃,两人越吵越大声,越靠越近,就差没打起来,吓得沧祁和狄陌忙将这一对冤家扯开,这两人真是水火不容,相看两厌。
“死小子,以后被人捷足先登,别在我面前哭,煞费我一番苦心。”狄陌无奈敲了敲他儿子的头。
狄陌在这里住了三天,这三天他一直想找机会与我单独相处,但不是他家的桀儿狐疑地在他面前走来走去,就是沧祁像防贼一样防着。
三天竟找不到片刻独处。
狄陌启程回去那天,桀儿与沧濯依依惜别,刚好有人找沧祁,他不得已转身离开。
“风儿,此次一别不知道何时再相见,临走我只想知道你的心可曾有过我?”
他看着我,他的目光依然是那般炽热。
“我们曾并肩作战过,你数次相护,我们是朋友,我永远记住。”
“风儿,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你可曾对我动过心?哪怕一点点,一丝丝。”
我轻轻地摇了摇头。
“狄陌,他虽然是无耻、霸道一点,但我的心给了他。”
“狄陌,如烟很好,珍惜眼前人。”
我深深地看着我,虽他不是我携手走一生之人,但我希望他过得好。
“风儿,当年相遇,你尚懵懂青涩,但我却一见倾心,如烟是很好,但她再好,终究不是最想要之人,纵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到底是意难平。”
我突然想起了沧天涵临走时也这般说了一句:“纵是明白,到底是意难平。”
一时竟没了言语。
我无意招惹他们,但到底是欠了一身情债。
我想起了楚律,想起那年他字字清晰地问我,他想做我的皇夫,我允吗?那个我一手培养出来的少年将军,是死在我的怀里。
“如果有来生,你还要给沧祁吗?”狄陌的声音带着丝丝疼痛。
“不是他,我答应了别人。”
我心中酸涩。
沧祁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们身后,脸色沉郁,他猛地一拽,将她拽到怀中,然后低沉而坚定地说:“瀚御风,你给我听好,你这辈子是我,下辈子也是我的,谁也别想夺去,谁也别想霸走,听到了没有?”
他强硬如斯,霸道如此。
“狄桀,总有一天你会求我嫁给你。”
初阳从远处气喘吁吁地跑来,红扑扑的脸庞格外惹人疼爱,但我真担心她又突然摔倒。
“你发梦——”
狄桀一脸嫌弃地看着她。
“臭丫头,你能不能有骨气点?你就跟他说,即使他的迎亲队伍长到从狄国到我们半仙楼,你看也不看他一眼,这才是我沧祁的女儿。”
“嗯,他跪在地上去求我也不理他。”
沧祁一把将初阳抱起,她在他怀中发出银铃般的笑声,让人的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
我们目送他们离开,直到路上空余滚滚烟尘。xǐυmь.℃òm
夕阳西下,红霞漫天,沧祁与孩子的脸都染上了一层霞光,看着异常温暖。
来生缥缈,今生有他们,足矣!
【作者有话说】
御风卷结束,下一卷开绝代红颜,是御风的娘亲虞颜这一代的爱恨情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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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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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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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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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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