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哼着小调心情愉悦地回到帐中,他回得比我早,懒懒地躺在床上,他在外面就是意气风发、发号施令的大将军,回到帐中就是一条软皮蛇,软软的,懒懒的。
“你终于回来了?”
“嗯”
“新官上任,似乎心情不错哦!”
“那当然,如果你给多几个营我管,我的心情会更好。”
“就你?给个八营,我都觉得抬举你了,不过是你脸皮太厚,还是你真不是女人?脸肿得像猪头那样还敢到处招摇。”
“你以为你的脸好得到哪里去?还不是半斤八两?青一块,紫一块,我还以为谁在你脸上作画呢?”
“但我起码不会像有些人那样整个捡到宝一样不知羞耻。”
“你——”
“过来——”他向我招手。
“什么事?”
“涂药膏。”
不知道他从哪里拿来一种很臭的膏药,要我涂在脸上,我当然不肯,我怕还没有涂上,我就已经臭晕了。
“我不涂。”我坚决地说。
“你想你以后的脸都肿成这个样子?这药很有效,涂一点点就好了,也不算很臭。”他突然柔声道,他这是在哄我吗?琇書蛧
“这还不算臭?”我瞪大眼睛看着他。
“更臭的你都还没有见识过,要不要我拿点过来。”
“我不想见识,既然那么有效,为什么你自己不涂?”我看到他脸上还是青紫一片,有点不相信。
“男人不在乎这张脸”
“我也不在乎。”我站起来。
“废话少说,你抹不抹?”
“不抹。”
“那休怪我不客气。”
他蹦的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
在武功方面,在力气方面我的确不如他。
看他气势汹汹地向我奔来,我倒真的有点胆怯,这人严肃起来,那身杀气真让人肝胆俱裂。
我警惕地注视他一举一动,就怕他突然发难。
“枫儿”,谁知他突然向我展颜一笑,那一笑如春风拂过,百花盛放,让人心神一振,他眼神如一汪春水,波光荡漾,让我又有一瞬间的失神。
一分神,突然被他横扫一脚,我整个人往地上倒去,眼快就要脑勺啃泥巴了,他用手轻轻一拉,让我停止往下跌,但最后他还是残忍地放手,让我直直地倒在了地。
背部一落地,我立刻双手撑地,一个旋风腿,向他下盘狠狠踢去,他可能没有留意,整个人想一座大山倒了下来,居然那么可耻用美男计?但可恶的是自己竟然上当了。
更该死的是他倒在我身上,身体上的重量骤增,他一定是故意的,要不他一定可以躲开我那一脚。
“枫儿原来你想我这样啊?怎么不早说?”
“你混蛋——”
我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屈辱,我挥舞着双手,释放着喉咙,但该死的他太重,我根本无法动弹。
“别动,我擦完药就起来。”他突然变得很严肃正经。
说完从衣裤里慢吞吞拿出一瓶小小的膏药,冰凉的膏药通过他的手,一点点地涂在我的脸上,他涂得很仔细、很慢但也很温柔,那温柔的触感让我忘记挣扎,我如一只温顺的猫受他摆弄。
我感觉那是母亲的双手在抚摸着我的脸,是那么的柔,那么地温馨。
我闭上眼睛,细细感受着那久违的温柔。
突然身上的暖意骤然离开,身体轻了,心也空了,其实我还是不习惯孤身一人,我还是习惯有娘同眠,有父皇陪伴在身旁。
“不要”我急急地将他拉住,紧紧搂住,身体不再轻,心不再空。
“枫儿”他喃喃地唤我,声音有一丝的沙哑。
“不对,这不是娘的声音。他身体的滚烫让我清醒过来,睁开眼睛对上他迷醉的双眼,我大慌,挣扎起来,一掌将他推开。
可能我的动作太突然,可能他没有想到,被我大力一堆,整个人向后倒了下去。
“你干什么?无耻”我一边骂他,一边爬起来。
“我无耻?刚才是谁将我拉住,死死抱住我的?一时冷一时热,你发烧呀?”他怒瞪着我,一副我有病的样子。
刚才似乎真的是自己鬼使神差将他拉住的,我脸发烧。
“我——我——我只是把你当作——”
“当作什么?莫非这么小就——”他脸色一冷,他定是以为我把他当作什么情郎了。
“小什么小,我已经成年了,我是有夫之妇,你以后放尊重点来。”
“有夫之妇,你的夫在哪?如果是有夫之妇就应该恪守妇道,在家相夫教子,跑来这里撩我干什么?”
我什么时候撩你了?
“枫儿,别说了,我们好好相处,行不行?“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低沉。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就揽住我,伏下身子,以闪电般的速度堵住我的嘴,当他温热的唇触到我的唇的时候,一阵电流击过全身,在这一瞬间我头脑空白,呼吸停止。整个世界似乎都在旋转,只剩下剧烈的心跳。
我睁大眼睛看着他,他的脸也红霞满布,我竟然忘了要发怒,忘了害羞。
停下来后,两个人就这样眼瞪着眼,都不讲话,气氛诡异得吓人。
“我去巡视一下。”他说完就出去了,但这似乎还是大半夜的,周围一阵寂静,他有什么好巡视?但他留在这里我真的连手都不知道怎么摆。
他是什么意思?他不是说我的身材差,脸蛋不好吗?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想什么,但似乎又有很多东西想。
长得那么大,虽然经常混在男人堆里,但却从来没有人对我——
刚才那种感觉真是很奇特,视乎心被什么击了一下,久久不能平静,绵长而悠远,点点醉意在心头荡漾着。
但为什么慌乱后也有那么一点点甜蜜?父皇与娘之间也是这样吗?但不一样,父皇与娘是两情相悦,而我和他——
乱了,心乱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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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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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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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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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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