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晨自然是不想走的，但凤凰说的话他又不得不信。
作为有外挂的人，王晨自己就很清楚机械体到底有多麻烦。
但是，自己一旦走了，那整个人类世界，几十亿人都得死在这。
“别想了，你救不了他们，我也救不了...”
似乎是看出了王晨心里的想法，凤凰幽幽的说着。
如果可以它自然也不想走到这一步，但现在的情况就是如此。
“你能和我说说你现在的状况吗？”
咬着牙，王晨还是打算再好好问问。
自己又不是普通人，或许靠着金手指能找到别的出路。
“我的核心防御系统还能抵挡十个月左右，十个月后它就会彻底控制这艘巨构，一旦被控制，它就可以调用巨构内存留的舰队对地球发动总攻。
相信我，那不是人类现在能够抵挡的。”
“没记错的话，那个机械体的人工智能是寄生在你身上的吧，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去除它。”
王晨皱着眉想了会问道。
那玩意不是还没有进化到最后一步，只要是程序那就还有希望。
“没用的，它其实就是一种病毒变异而来，本身就是一个BUG。残缺，不可控...当年造物主他们发现这个家伙后，一直想要根除它。
但是都没什么太好的办法，反而是让这家伙越来越成熟。
更不用说现在它已经到了进化的最后一步，已经算是半个智慧生命了。
那些所谓的缺陷也已经不再是缺陷。”
“不管是人工智能还是智慧生命，都不存在杀不死这个说法...”
“的确，对付这种东西，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所有的机械体给杀光，毁了它的服务器，没它没有任何逃离的空间。Χiυmъ.cοΜ
但现在的地球做不到这点。”
凤凰依旧是很淡定的说道。
“毁了月球...它是不是就死了？”王晨眯着眼突然开口问道。
“不确定，八成概率吧，但你毁不掉。”
“我是不行，你...”
“我也不行。”
似乎知道王晨要说什么，凤凰直接打断了王晨的话。
“为什么？”
“因为我的任务是让文明传播下去，我没有权限那么做。”
“人类都要灭亡了。”
“....”
凤凰沉默了，半响才开口道“你知道人工智能和智械生命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
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王晨忍不住啧了一声。
“看来你也知道，我和它最大的区别就在于我守规矩...我是造物主创造出来的完美智能体，不是那种残缺货。
执行命令是我的核心，要是我能选择和它同归于尽，那我就不在是人工智能了，而是和它一样的智慧生命。”
这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它凤凰做不到，因为这是刻在核心的命令，它不能违背创造者的意愿。
“...你一直说我们是文明的延续，那如果是我们授权，能行吗？”
王晨还是不愿意放弃。
这或许是目前最好的解决办法，那就是让凤凰和对方同归于尽。
这对凤凰来讲可能有些残忍，但如果它真的只是人工智能，那它是不会拥有真正的感情。
延续文明，保护人类。
这本就是它被制作出来的意义。
“抱歉，造物主有过设定，只有当你们拥有探索宇宙的能力时，我才能把巨构的权限交给你们。
按照等级划分，那起码也是二阶文明，而地球现在也才堪堪进入一阶，完全达不到交接的可能。
你说的这些我早就已经想过了，可惜规矩就是规矩，我改变不了，你也改变不了。”
二阶...王晨长叹了口气。
的确，地球想要在短时间内进入二阶的确不可能。
“那就这么看着地球完蛋？这可是你辛苦创造出来的。”
“启明星有一句老话叫做“事多变，尽力为之。”我能做的已经都做了，至于结果如何，我都接受。”
“我接受不了！”
王晨猛地拍了下桌子。
“地点和权限我都会给你，我这边所有的资料已经上传，你要是愿意，就带着你们地球的图谱一起走，要是不愿意...我也没权利强求。”
又是一阵沉默，凤凰避开了这个话题。
“你打算怎么做？就算我走，你也没把握毁了对方吧？”
“尽全力...”
“好模糊的答案，能具体点？”
“...尽全力...”
凤凰似乎停顿了几秒，这才又重复道。
摸了摸头，王晨抹了把脸有些不确定的指着凤凰“你...不会也快要进化了吧？”
“何出此言。”
“从一开始你就一直想要让我走，但我问你计划你却是一直不肯说，如果你只是人工智能，那对我的提问，你应该有解答的义务。
毕竟，人工智能是不能隐瞒的。”
“你没有权限，有些东西我可以不说。”
“...也对...或许是我想多了吧，你要真的快进化了，那个该死的BUG怕是早就被你给玩死了。”
耸耸肩，王晨点头道。
自己也就是猜测了一下，不敢保证说得对。
“所以你的选择？”
“我的选择很重要吗？”
“当然。”
“那我告诉你，我选择搏一搏。”
“凭什么？”
凤凰的语气出现了一丝波动，留下来找死不成。
“或许我的确打不过，但人类是群居动物，茫茫宇宙，没有了地球没有了家，就算我不被机械体找到，最后的可能或许也是在某个不知名的地方抑郁而死。
再说了，就我一个人，我凭什么重建人类？要是我能带走你这么大一个巨构飞船那或许还有可能，但就一艘战舰而已，我哪来的能力？”
谈这手王晨苦笑着说道。
自己虽然很宅，那也只是不喜欢出门罢了，平时玩游戏看小姐姐直播那都是吸收社交属性的渠道。
真要让自己一个人在宇宙中流浪，估计迟早得疯。
“人类的感情吗？我理解不了，但这的确是一把双刃刀...但你有时间。”
“就算我能活五百年？够吗？你是人工智能你能算出来的。”
“不够...”
凤凰很诚实的说道。
它创建人类花了多久？上亿年。
“所以说，横竖都是死，我宁愿死在地球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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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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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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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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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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