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被欺负,被陷害,被羞辱的人不是她吗?
何来让她放过?
放过什么?
不应该是她求她放过吗?
篱落感觉有些可笑,望着跪在地上依然雍容华贵却难掩憔悴的裘瑶除了愕然没有其他表情。
“他不能娶你,娶你的后果将是万劫不复,你真的想看到这样的结果吗?你若真心为他好,你就离开他,我求求你离他远远的好吗?”
女人突然扯着她的衣袖,神情略显疯狂,弄得篱落有些难以招架被狠狠推倒在地上。
是啊!她也想离开,可她离开的了吗?
篱落觉得荒唐,为何什么事到了女人的嘴里就变得理所当然,好像一切事情的罪魁祸首都是她一样?
她做了什么了吗?
她伤害过谁吗?
见她没有反应甚至一脸无动于衷,裘瑶无计可施下突然大喊大叫起来。
“你就这般铁石心肠吗?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夜儿为你背负罪人的骂名被人耻笑吗?你怎么这么狠心,你知不知道,他如今的名声得来多么不易,他若娶了你定然会引起轩然大波,若是再无后人的话那南楚整个皇室的百年基业又该何去何从你想过吗?你想过吗?算本宫求你,求你放过他好吗?”
望着面前口口声声控诉她狠心且动作粗鲁的女人,篱落简直啼笑皆非。
让她说什么呢?
说自己想过,所以成全他和兰胭脂的婚事。
说自己明白,所以体谅他的处境。
说自己懂得,所以打算离开。
可她的身子是干净的!
她如此在乎自己的儿子,可有在乎过别人的孩子吗?
难道她的名声就不用珍惜吗?
难道一个公主的名声被毁是无关紧要的事?
难道她不知道一个被玷污的公主是没办法回去的吗?
看着眼前大瞪着眼睛威逼她的女人,篱落终于发现一个人若是自私起来还真是令人发指。
可她没办法反驳,因为这世上知道她清白的人寥寥无几。
哪怕被她赶出府去的下人们能为她正名,可那不过是沧海一粟,宛如丢入大海的几颗石子激不起一丝浪花。
而“不孕”二字更是让她无法辩驳。
因为兰馨回来后说过她是清白的,却从未对不孕做任何解释。
其实在此之前她很清楚她正为她的身体被阴毒毒害多年是否能生育而忧心,所以她没提,她也不敢问,就怕会听到肯定的答案。
所以面对裘瑶的控诉,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能将沉默进行到底。
而她的毫无回应显然激怒了女人,只见她突然欺身上前面目狰狞地一把掐住她的脖颈道:“你知道吗?夜儿有多爱你你知道吗?从狩猎场回来后就说非要娶你不可,说不在乎你是否完璧之身,如魔障了一样·······若不是本宫以死相逼,他不会答应娶胭脂······他不会·······那你呢?你就是这样爱他的吗?就是这样爱他的吗?”wWW.ΧìǔΜЬ.CǒΜ
说着,女人突然哭哭啼啼起来,可掐住她脖颈的手却毫不放松,带着置人于死地般的力度。
篱落没有动也没有挣扎,就这样任由她掐着,任由窒息在全身蔓延带着死亡的气息。
可她的脑子却很清醒,虽然女人的话没有听进去多少,但“不在乎”三个字还是听到了,甚至来来回回在她耳边回响。
不在乎吗?
从狩猎场回来后就想通了吗?
怪不得那日在公主府她用兰馨的药自证清白时他会那么淡定。
想到这些,篱落早已平静很久的心又开始狂跳起来。
但很快随着越来越稀薄的空气她的心又慢慢平静下来,静的如同水面一般死寂。
要死了吗?
就在篱落的脑海里莫名出现这个想法时她的脖颈突然被女人松开了,耳边同时响起一阵凄厉的哭声来。
那哭声悲伤之极,好似刚才被掐脖子的人是她而非她。
篱落睁不开眼睛也无法动弹,只能剧烈咳嗽着在女人哇哇的哭泣声中。
她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猜想也许自己无动于衷的模样打击到了女人,让她突然改变了策略,软的不行来硬的,硬的不行又开始买起惨来。
没空理会女人的古怪,她趴在地上剧烈喘息着,结果女人却在这时突然又哭又笑起来,甚至伴着不轻不重的嘟囔声。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待我如此不公,你母亲抢走我的丈夫,你还要来抢我的儿子·······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世人都说本宫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说皇上多年只专宠我一人,后宫嫔妃更是恨我入骨,因为只有本宫有子嗣·······她们却从未得到过宠幸·······可他们哪里知道我的有苦难言·······而这一切也不是真的········我没有享受过任何来自皇上的爱,只有厌弃只有冷眼·······皇上少年时自打去过北凉后就吵着要娶你的母亲倪甄为妻,甚至不愿做这个皇位,若不是先皇病重弥留之际逼他娶我,他又岂会眼睁睁看着你的母亲嫁给你的父皇,所以他是恨我的·······因为当年若不是我父亲带领群臣拦阻,事情不会是这个结果,所以婚后一得知我怀孕他就不碰我了,尤其在听闻倪甄的死讯后更是不愿多看我一眼,日日夜夜与寝宫里你母亲的画像呆在一起,从未对我有过一丝一毫的关怀·······他以为给了我后位就是对我最大的恩赐,可我要的是这些吗?我不过是个女人,无非就是想要多一些关心罢了·······可他不给·······吝啬的连本该送本宫的凤凰刀也不见了······甚至不愿告之它的下落······你知道吗?那刀是皇后权利的象征,是南楚一贯以来皇后荣登后位的见证,可我没有,唯独我没有·······这么多年了,若不是身边还有个夜儿,我怕是早就寻死了,岂会等到现在·······可如今连夜儿也步了他父亲的后尘,这叫我情何以堪·······所以这一切都是你欠我的,是你的母亲欠我的·······。”
裘瑶越说越激动,大叫着掏出怀里的匕首狠狠抵在自己的脖颈上,然后一脸冷笑地望着篱落道,“我答应夜儿只要让兰胭脂怀上孩子就让他娶你,所以你去同他说,说这事你同意了,然后等他一完婚你就走,走得越远越好再也别出现,否则我就死在你面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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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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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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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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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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