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儿她们什么时候出发?”她闭着眼睛问道。
“明儿一早。”兰馨答。
“原本两天前他们就打算启程了,但怜儿想和我们一道走,所以故意说身子不适拖延了几天。”
“嗯,那我们也明天吧!”
“好的。”
“冬儿说,几天前秦大人抓了两名刺客。一名已经放了,还有一名在大牢。”阿菁说道。
“嗯。”篱落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心想还好冬儿不知道是她。
“秦大人是谁?”
“就是戴面具的那位。”阿菁解释,“冬儿说,此人很神秘,官兵和锦衣卫似乎都对他唯命是从。”琇書蛧
“嗯。”这个不用冬儿说她也知道。
“刺客是怎么被发现的?”
“听说刚一入住刺客就来了,伤了不少官兵。这个是单独放哨的,被秦大人抓了。”
这烈火堂的暗探也太急不可耐了!三番五次这么明目张胆发起攻击?难道他们少主烈辰想把“暗”探改成“明”探?
这也太不同寻常了。篱落心想,在未入关之前,他们这样做可以理解,毕竟解决了她就一劳永逸了。
可现在已经入关,而且还是在官驿里。这样做等同于与南楚宣战,有必要吗?
再说两国的当事人都还未见过面,也不一定能成功联姻,他们这样岂不是就认定了这门亲事一定能成?
凭什么他们这么肯定?这一点叫人想不通。
难道他们是想用她的死刺激顾炎城不战而降?不对,这不可能。
焱王是什么人?就算他确实是个妹控,也不可能轻易被人拿捏,否则他战神的名头岂不是白混了。
还是说他们其实另有所图,或者说他们这样做其实为了掩人耳目。她突然很想知道更多,想知道这烈火堂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刺客招了吗?”几天过去,不知道又招了什么别的没有。
“只知道是西凉烈火堂的。”阿菁摇了摇头,心里总觉得有些蹊跷。
她对烈火堂有一些了解,按理说这样的组织,刺客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一旦被抓就会选择自尽。可这个人如此奇怪,总感觉这里面有什么阴谋。
“还活着吗?”
“应该还活着!”
像这样的刺客一般不会让他轻易死掉,死了就没有价值了,这一点锦衣卫比她清楚。
“嗯,交代冬儿密切关注·····?不·····。”篱落想了想道:“阿菁,还是你直接参与调查吧!就说是焱王的意思,我想秦大人不会拒绝。”
毕竟这关乎两国和亲的事,北凉有权利知道细枝末节。
“那谁来保护你?”阿菁觉得这样不妥。她的职责是保护她,而不是去查什么刺客。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她知道她担心她,“我如今就是一介平民,谁会无缘无故来害我?再说不是还有兰馨吗?”篱落拿嘴努了努兰馨的方向,见她一直盯着药瓜不知在研究什么。
“兰馨?”阿菁望一眼一直在发呆的兰馨,不知道说什么好。
平时吧!她还算靠谱,但若是制起药来那就不同了。简直就是一个天塌来药最大的主,她怎么放心将她交给她!
“哎呀!我会自己保护自己的,放心吧!”见阿菁犹豫不决,篱落当机立断,“好了,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对了,你给我找个防身武器吧,最好能随身携带的那种。”篱落见她还想说什么,忙转移话题。
“好。”阿菁只能答应,因为公主一旦决定的事就很难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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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边城两天后
她们顺利入住了一家坐落在半山腰的客栈。
山中空气清新,景色宜人,尤其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在云雾缭绕下的景致,只能用人间仙境来形容。
白日里,从窗口远远望去,你会发现山上的房子错落有致,隐在山间美景中格外幽静。青石板台阶一层连着一层,从山脚到山顶,蜿蜒崎岖,神秘悠长。
傍晚,密林处星星点点的人家伴着袅袅炊烟,为整个山川点缀上烟火的气息。同时伴着人们三三两两劳作归来的身影和孩童们嬉笑打闹的声音,使山中多了几分喧闹。
夜晚,人们常坐在自家院子里,或抽袋旱烟,或嗑着瓜子,或谈天说笑,是那即使粗布衣裳都遮不住的快乐时光。
这样的山中景致,让篱落趴在窗口久久舍不得离开。从日头高照到冷月悬挂,从斑驳点点到树影深深·····。
翌日一早
闲来无事,她顺着山间小道散步。
她在前,阿菁在后。
山中的空气与城里的不同,伴着朝露、带着花香、夹着草气、和着泥土的芬芳,令人心旷神怡。
望着公主那怡然自得又惬意的神情,阿菁突然发现自己很不了解她。
不,应该说她变了,变得有些陌生。
以前的她无疑是安静的,却显得有些死寂。如同人活着,灵魂却无处安放般格格不入。
如今的她即便静下来,也静的那般灵动。如那乡野间的枯木,看似腐朽却暗藏生机。
这种变化真的很让人吃惊,同时也让人欣喜。
至少阿菁觉得这样的她才是她该有的样子,那么清新、那么纯真、那么美好、那么与众不同·····。
小路尽头,忽闻孩童的哭声。
两人循声过去,发现一小女娃在一破落房屋前哭泣。
女娃儿看起来四五岁模样,身上一件粗布碎花衣裳和一条黑色长裤。
衣服还算合身却略显破旧,泛黄的已然看不清底色和碎花的图案。
裤子短了一大截,膝盖处明显凸起的部分变得很薄,起着一颗颗毛球还带着隐约能看清肤色的缝隙。
”大哥哥,我爹咳血了,你能救救他吗?”见她们来,她哭着迎上去“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小女孩明显带着祈求的语气和动作,吓了篱落一跳。
“好,你别急,哥哥先去看看。”她没有多想,拉着她往屋里去。
突然从屋外的朝阳处来到昏暗的室内,她的眼睛多少有些不适,眯缝了一会后才看清屋内的摆设。
屋子里破败不堪,破墙陋瓦清晰可见。柜子缺了的一扇门正丢在门口,被她踩在脚下。桌子的一条腿由短了一截的门栓撑着,导致桌上的东西摇摇欲坠。
缺胳膊断腿的板凳们集体被丢在了角落里“面壁”,满地的垃圾上成群结队的苍蝇飞来飞去。
唯有一张床看起来尚属完好、棉被却破破烂烂垂到地上。
床上,一个看起来像死了一样的男人躺在那里,枕头边上一滩血渍······。
“还有气,我去找兰馨。”阿菁先她一步进屋,查看完详情后快步离开。
随后,篱落带着小女娃也从屋里退了出来。因为里面实在太乱,别说连个坐的地方就是连脚都没处放。
最后她们直接坐在门外的台阶上,边聊天边等兰馨她们。
从女娃的嘴里,她知道她的小名叫囡囡,今年6岁。她的母亲在几年前发大水时遇难了,而她父亲也在那时受了伤。
小女娃有一个哥哥,今年10岁。这两年,父亲病重以后,他们一边照顾他一边过着乞讨的生活。
很快,阿菁和兰馨来了。
她们一个忙着给病人看病,一个忙着打下手,唯有篱落帮不上什么忙。
她和小女孩在屋外玩了一会儿后,就决定一起去东街找她哥哥。因为他每天都会去那里乞讨,今天也不列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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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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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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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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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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