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念欢凭借极好的听力,一边听着八卦,一边靠在躺椅上吃着红豆酥,吃着吃着就听到身旁传来一声阴阳怪气。
“咳。”
“嗯?”莫念欢吞咽着红豆酥偏过头:“沈渊玉你咳嗽啊?”
“斯人已逝,可他待我却意义不同,想去见见他。”沈渊玉坐在莫念欢身旁,目光幽幽:“看来上一次仙门大会结交了不少‘好朋友’,不过短短的相识就有了重要意义。”
‘好朋友’和‘重要意义’咬得尤其重。
莫念欢笑出声,但却被还未咽下的红豆酥呛了个正着,弯下腰猛地咳了起来。
沈渊玉脸色倏然阴沉,立即扶住莫念欢免得扯动了身前的伤口,食指中指一并在莫念欢身前一划,而后伸出手放在莫念欢嘴前。
莫念欢没忍住吐了出来,吐出来后这才没那么难受,靠在软椅上顿时松了口气,差点没把自己给笑死了。
舒服过后他就听到身旁沈渊玉站起身,耳朵束起认真捕捉着沈渊玉要去做什么,不一会就听到水的声音,像是在洗手。
洗手?
莫念欢微怔,手摸了摸自己身前的衣裳,是了,刚才吐的那红豆酥没有吐到身上,难不成是沈渊玉替他兜着了?
顿时间很是感动。
他扶着椅子扶手小心翼翼站起身,摸着路往沈渊玉的方向走去。
瞎子走路没拐杖开路就是不妥当,才刚走两步又被椅子绊了一下,整个人径直往前扑去。
“以后吃东西不许说话,否则——”沈渊玉将手擦拭干净转过身就被突然投怀送抱,愣了须臾连忙抱住莫念欢,他眉头紧蹙:“你在做什么?”
没敢将人面对面搂入怀中,生怕碰到莫念欢胸口的伤。
“咦。”莫念欢感觉到沈渊玉扶着自己,面露嫌弃:“你手洗干净了吗?”
沈渊玉:“……”他倒是没想到这家伙还故意走到自己面前呛自己一下,听墙角已经被刺激了一次现在还嫌弃他。
松开手没理会莫念欢往旁边挪开了几步。
也就是距离莫念欢两三步的距离,没敢走远,手还是护在莫念欢身旁以防万一。
莫念欢被沈渊玉松开手突然有些茫然,眨了眨眼抬手摸着前方,用脚小心翼翼的往前探路:“你这也太小气了,我就是开玩笑的,没嫌弃你的意思。”
屋内陷入沉默。
莫念欢紧蹙着眉头努着凝神,可是体内毫无波动,他丝毫感觉不到沈渊玉在哪里。
在沈渊玉眼里,莫念欢身穿着一袭单薄里衣,就站在屋子中央,宛若一只迷途的路,两人的距离明明就近在咫尺却看不到他找不到他甚至连感觉都感觉不到他。
难忍酸涩之意涌上心口,是他害莫念欢成如今这样。
就在他伸出手的瞬间,莫念欢的手准确无误握住了他伸出的手。
“我以为你气得躲起来了,没想到你就站在我面前。”莫念欢抓着沈渊玉的手一点点靠近,直到感觉到热源就确定自己刚才没听错,笑得很是灿烂:“口是心非的男人。”
刚一笑就被沈渊玉掐住脸,痛呼出声。
沈渊玉见莫念欢还能笑出来心疼得不得了,完全没了吃醋的闲情,现在他能做的就是无时无刻待在莫念欢身旁,不论莫念欢要做什么他都陪着。
不想再留下遗憾了。
莫念欢以为沈渊玉是在吃凤蓝泽的醋有些生气:“我跟凤蓝泽是真的没什么,刚见面的时候他说话阴阳怪气不是很好听我就说了他几句,谁知道他后面说要娶我,我都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我没生气。”
莫念欢听到沈渊玉这语气认定了这男人就是在生气,他举手发誓:“真的,我不喜欢他,虽然他刚才说的头头是道还挺聪明,差点点就猜中我的计划,但是我一点都不喜欢他。”
沈渊玉凝视着身前人举手发誓的乖巧模样,目光中不再隐含自己的感情,毫不保留化成春水流露,满腔炙热。
“那你喜欢谁?”
“我面前的你。”
“我亦然。”
莫念欢说完就被沈渊玉抱入怀中,他顺势的就圈住沈渊玉的腰身,侧耳倾听着沈渊玉胸膛处的心如擂鼓,手痒痒的摸上去。
抓了一把,
身材真好。
短暂的美好温存被莫念欢这一抓破坏殆尽,沈渊玉握住莫念欢这只不规矩的手。
“沈渊玉,你怎么不惩罚我?”莫念欢仰头笑问,笑中尽是逗弄之意:“之前在意识海里你看到我衣衫不整便说要罚我,现在我非礼你,是不是更要罚?”
“我怎么发现你现在越来越不害臊了。”沈渊玉说完突然意识到这句话说完莫念欢可能会说什么。
莫念欢正在说话时只觉唇上一热,温热气息流窜唇缝间,吞没了他的呼吸,铺天盖地用来的热度让他脑海混沌飘荡。
一碰他脑海里无数涉猎过的海棠文浮现,前有魔果在腹中作祟,现有沈渊玉这颗诱果,还有仅剩不多时日的不顾一切。
既然都这样了,拖着一副残破的身子,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大不了让沈渊玉轻一点不就好了?
沈渊玉捕捉到莫念欢的情动之意,眉间略过犹豫,就正想跟莫念欢说现在不可之时脖颈处落下细碎的温热。
一道一道,温柔缱绻,灌入无限柔软,在踩碎他的忍耐。
“……就一次。”
沈渊玉垂眸对上莫念欢的模样,这双看不见的桃花眸却泛着潋滟水光,情动惹得眼尾绯红,也衬得苍白面容更白,脆弱不堪,一捏就碎。
他再是舍不得,心上人都这般撒娇又怎能不依。
床榻边,垂着层层祥云纹理帘幔轻微动了动,闷哼隐忍夹杂着抽泣,全被隐没在床幔的层层叠叠之中。
“……不对,你得这么玩。”莫念欢抽泣着:“你得用你的发带遮住我的眼睛。”
沈渊玉伸手解开束在脑后的白丝发带,轻手缚上莫念欢的双眸。
三千白发凌乱,被蒙住的昳丽面容泛着令人遐想的绯红,留下鲜红的唇,脆弱感在发带的遮挡下淋漓尽致。
发带顷刻间被眼泪浸湿。
“然后呢?”沈渊玉低沉暗哑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微颤的尾音像是隐忍到了极致。
“然后你是土匪我是被你掳来的官家小少爷。”
沈渊玉听到管家小少爷时笑出声:“等下是不是还要演花魁与管家小少爷的戏码?”
“那就是要有第二次,你对我真好。”、
沈渊玉眸色深了深,真是张喋喋不休的嘴,怎么都饶不了他。
.
清晨,街道上的吆喝叫卖声不断,仙门大会在即让凤麟城多了很多外来人。
“老板,我要三个包子。”
包子摊前老板戴着草帽,低着头叫人看不清模样,在听到有人要买包子时才抬起头,毕竟能看到他的都是将死之人。就在他视线落在面前身着月蓝锦袍手持羽扇的公子哥身上,这容貌,这身姿……
恍惚间那个模糊的影子又在脑海里浮现,如果他们没死,是不是也是这般风采俊逸。
随后在这公子哥的腰封上发现了一枚铭牌,上面写着‘凤羽宫’三个字,于是他拿起纸袋快速给人装了三个。
哎哟,这将死之人竟然还是仙门五大派的人,鬼尊吩咐的事情有戏了!
觉得不够,又加多了三个,毕竟有求于人。
“这是什么意思?”凤蓝泽看着老板给了自己六个包子有些疑惑。
“送你的,不要钱。”
凤蓝泽很是狐疑,就在包子摊老板抬起头时,这张草帽下的脸让他顿时愣住。
这完全不像是一张人的脸,明明是浓眉大眼少年郎的模样,却是青黑色的肤色,就像是中了毒那般。再仔细看会发现此人的手也是也是青黑色,但却不像是摊贩做小生意做粗活的手。
光滑无瑕,倒像是个小少爷。
“为什么要送给我?”凤蓝泽没有见过这样的人,饶有趣味问:“你这是……身患恶疾?”
黑无常:“……”不气不气,竟然有这么不懂礼貌的人一见面就说人家身患恶疾的,这些仙门的人还真是‘有礼貌’啊,他故作伤心的低下头,说出早就想好的说辞:“我……我就是觉得你跟我失散的哥哥长得很像,所以就想送给你包子了。”
凤蓝泽听到有点想继续了解了,毕竟闲着也是闲着,与其回去跟那几个老家伙捣鼓什么正道不正道,倒不如找个乐子。
穿过闲散路人的宽敞大道,两人走进一个狭小的巷子里。
黑无常肩头架着扁担,两头挂着的箩筐里都是热腾腾的包子,他把扁担箩筐放下,坐在一个破旧屋子前的台阶上,随后拍了拍身旁的位置,仰头看着凤蓝泽:“大哥,你坐。”
凤蓝泽觉得这个身患恶疾的小子还挺有意思,也不介意脏不脏坐下:“怎么,送我包子就是为了看看我跟你哥长得像不像?”
那倒不是因为模样像。
黑无常心里嘀咕着,又悄咪咪抬眼看了眼,正好撞入凤蓝泽含笑的眸子中,像是抓到做什么坏事那般,可他却没有像往日那般心虚,而是直勾勾的盯着面前这男子。
生得极是好看,鬓若刀裁,眉如墨画,俨然是个贵公子模样,他看愣眼的是这双含笑的眸子,凤眼狭长看似含情脉脉,实则是不易留情之人,一旦留情那便是深情淹没人。
是一双跟白无常如出一辙的眼睛。
凤蓝泽还没被人这么盯过,举起手中羽扇轻敲他的脑袋:“回神了。”
黑无常立即回过神,他尴尬的朝着凤蓝泽笑了笑:“大哥不好意思啊,你跟我哥哥眼睛很像,也是这样细细长长多情似水的眼睛。”说着低头叹了声气:“可是我走遍了那么多个地方都寻不到他的踪迹,于是我便来了凤麟城。听闻仙门大会在即,这里人多指不定我能问出有没有人见过我哥哥呢?”
凤蓝泽顿时了然,又是悠哉的扇了起来:“原来你是来这里找你哥哥。”低垂眸目光落在他的手背上:“那你平时都做些什么维持生计?你说你走了那么多个地方那是走了很多地方吧?”
“就是卖个包子,帮人扛点米粮什么的,都是粗活。”黑无常信手捏来就是个吃苦耐劳的形象。
“哦,这样。”凤蓝泽语调提高:“那你现在打算怎么找呢?”
黑无常听终于切题了,他激动的抓住凤蓝泽的手:“大哥,你还缺小弟吗?带我去仙门大会吧,我觉得我哥铁定在这仙门大会上!”
凤蓝泽似笑非笑,弄了半天感情是要借着自己去仙门大会,轻笑出声,用羽扇点了点黑无常的手。
“你说你走了很多个地方,做的都是粗活,可你的手背光滑至极,说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都说不出去了。”说着还用羽扇顶端划过黑无常的手背,玩味之意尽显。
黑无常吓得把手收回去,他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这么聪明,竟然识破了他的计划!他以为自己的计划很完美呢!
下一瞬脖子上便架上凤蓝泽手中持的羽扇。
这漂亮的羽扇此时就像是一把锋利的佩剑,只要轻轻一动便能将他杀了。
虽然早就是个鬼,但还是没必要再被杀一次。
“你是谁?为何一身皮肤是这样的颜色,满口谎言无门无派竟然还想入仙门大会?”凤蓝泽语气冷峻,那还有刚才那般风流公子的佻达:“你认识我才故意靠近我?”
黑无常没有动,他僵硬的手指了指凤蓝泽腰上的铭牌:“你这里不就挂着呢嘛,凤羽宫,不用认识就看到了。”
凤蓝泽拧着眉:“那你究竟是谁?”
“舍弟唐突,还望凤宫主手下留情。”
就在这时,小巷子尽头出现一道白色身影,温润儒雅的声音传来如沐春风。
凤蓝泽抬眸望去就看到身穿白袍戴着高帽的俊美男人,在看到肤色又是异常怪异时露出狐疑的神情:“你认识我?”
真是奇奇怪怪。
黑无常看到白无常立刻推开凤蓝泽跑过去,眼睛发亮:“哥你终于来救我了!我可吓坏了!”
凤蓝泽:“……”
白无常无情推开这个蠢蛋黑无常,对着凤蓝泽微微俯首,温润如玉:“我们并无叨扰凤宫主之意,但确实是有求于你。”
“你是谁?”凤蓝泽问。
白无常笑:“我是谢必安,顽皮舍弟范无救。”Χiυmъ.cοΜ
凤蓝泽难以置信,握着扇子的手颤了颤:“你是白无常?!”
传闻中,能见到黑白无常都是将死之人,那他……
白无常颔首道:“正是在下。”
黑无常也很兴奋的挥挥手:“我是黑无常!”
凤蓝泽:“……”这并不是什么高兴的事。
他还准备在仙门大会大展身手的。
提前知道自己要死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还是不该哭。m.w.com,请牢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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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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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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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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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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