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星河心下不免一阵嘟囔,这可倒好,下山也下不去了。还没等她好好的看一下这昆仑山的环境,洛雨时提着她领子就走,不过片刻就扔进了一间房,扬声道:“这是你以后的房间,你好好在这里反省一下今日所为!”说罢,看也不看她一眼就走了。
夏星河是被她扔成一个球滚进来的,滚着滚着就撞上了床边的柜子上,“嘭”的一声,这声响听得她自己心里都一突一突的。
“哎哟”她龇牙咧嘴的揉着额头爬起来,这个暴躁的女人!她又没偷看她洗澡,苏清舟都没说啥,看把她给急的。夏星河撇了撇嘴,拨开被她从衣柜里撞出来的衣服,鼻子忍不住动了动,别说,这些衣服还挺香。
“你没事吧”缩在旁边的女音响起,话还说着一根手指伸过来戳了戳她的脸,女声似乎犹豫了一会才道:“你头上还有......还有云烟师姐的...肚兜呢”最后两个字说的很小声,夏星河这才意识到旁边是有人的。
她听到这话,嘴角不禁抽搐了两下,她说呢,难怪她闻到了一股香味,意识到了不对,可是她脸皮厚呀,她正经的咳嗽了一声,面色严肃的抬头,见对方是个穿着粉色衣裙十四五岁的少女,估摸着应该是师姐了,道:“多谢师姐关心”
说罢,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把拿下头上的肚兜。
刚要接着说没事,粉衣女子轻轻“呀”了一声,惊呼道:“你脖子流血了”
“什么”夏星河一手摸上脖子,还真是被洛雨时割破了点皮,一路来太紧张她都没感觉到,这下子一说,她就觉得疼了,她一声长叹,觉得自己点背,见着小姑娘还盯着她脖子看,她望着小姑娘,和蔼可亲的微笑,“师姐,你有药吗?”
粉衣小姑娘回过神来,点点头,“我给你讨点药去,你快找点东西把血止住,云烟师姐床上有布,你先拿着用一下,师姐应该不会怪你的。”叮嘱了一两句,小姑娘就出门找药去了。
夏星河松了一口气,慢慢从床上爬起来,按照她说的,先找布止住血,床上一推被她从衣柜里撞出来的衣服,她找了找也没看见布,倒是看见一件不像衣服的衣服,上面绣着兰花,看起来绣工很好,而且摸上去也很滑,但这是在不像衣服,很短,也没袖子,她不确定这个她能不能拿来做止血绷带,可是她脖子上的血一直在往外流,现在不止住,就要弄到床上了,她寻思着,先绑上,若真的是衣服,她就以后赔一件衣服给那个云烟师姐就好。
说着,她把衣服一折,然后就当绷带绑上了,还特意把那朵兰花亮出来,这样好歹看着不丑不是。
然后她用了一小会的时间,把床上的衣服都整理好放回那个衣柜里,就安心等着粉衣女子回来了。可是她左等右等,还是没见小姑娘回来,天色已经黑了,她摸了摸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觉得还是先去找点吃的靠谱。
这手刚放大门把上,就直接被一道黄光打回来了,洛雨时的声音有再次传进她的心神,“我让你闭门思过,不到明天不准出房门,禁制明天才会解除!”
夏星河被摔得直哼哼,不禁连翻几个白眼,这洛雨时绝对是暗恋她师父!她随即有些幸灾乐祸的想,看样子这不也没追上吗,刚刚看她和苏清舟一点暧昧的气氛都没,十七八岁的中二年纪,暗恋个人都把别人给酸的,哼,到底是些小年轻。
这还栽在地上呢,她没起来,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来了,“苏师叔吩咐,送餐。”
声音磁性,来的人背着光,夏星河躺在地上愣愣的看着手里端着托盘的少年,脸上的欣喜还没来得及放大,就听见“当”的一下,少年快速的放下托盘,瞬间关上房门,愤恨的喊了一句,“你这个登徒子!”
话音一落,他一拳就像她打来,顿时把她打成了熊猫眼!
夏星河眉毛一扬,回过神来,撸起袖子,就像少年揍了过去。姑奶奶的,她打不过洛雨时他们,难道连一个十四岁的少年都打不过?!
但她的身子毕竟是个十二岁的女童,没多少力气,打起人来更没多少章法,一时间落了下风,她被死死的摁在地上,少年气的眼睛都红了,恶声恶气的瞪着她!
夏星河不服,手一把掐在少年的腰上,少年闷哼一声似乎敏感的不行,就趁现在!她一下子翻转过来,把少年而在地上,两腿夹着少年的腰部,看上去就像骑在他身上,她一拳揍过去,也把少年弄成了一对熊猫眼,这才把她心里的恶气给出了。
“你给我下来!”少年脸都憋红,似乎是气急了,连说话都不通畅,“你....你居然....不知羞耻!”说罢,又是扭动身子,竟是不管不顾的向她的脖子袭来,怒喊道:“你把脖子间的东西拿下来!”
夏星河大吸了一口气,死死的摁住他,他们两个现在都不好看,她的头发被他扯成了鸡窝,连袖子都被他给扯破了,脸上还被抓了几道,少年气急没使出什么武功仙法来,不然夏星河能制住他?不过夏星河也使出吃奶的劲,少年唇被她揍破了,两个人顶着一模一样的一对熊猫眼,说到底,还是夏星河被打的更重。
“打你就不知羞耻了?!”夏星河毫不在乎身上被揍的伤,看着少年被她制住,她笑得舒畅道:“服不服!”
少年“呸”了一声,眼眶都憋红了,狠狠地抓了她一把。
她脸上又多了几道抓痕,连带着脖子上的绷带都松了。
“你还是不是个男人,跟个女人似的,就知道挠!”夏星河瞪他,又怒道,“你说你莫名其妙打我干嘛?”
少年听了,气的咬牙切齿,“是你,不是个女人!死登徒子,淫贼!”说着说着竟要哭了起来
夏星河慌了,二丈和尚摸不着脑袋,这讲着讲着,他居然还哭了,活像她欺负死他似的,“喂喂,你别哭啊”她皱了皱眉,搞得她一个灵魂二十多岁的女人欺负个孩子一样。她撇了下嘴,“你打我成这样我还没哭呢,真怂!”
少年脸色铁青,听了她的话后,像是彻底被激怒了,不管不顾的推了她一把,两个人又是扭打成一团。
“你们这是干什么,别打了别打了!”粉衣小姑娘回来时就看见他们两个在地上互相狠狠地揍对方,小师兄凶狠的样子让她一愣,她从来没见过小师兄气到连法术都忘了使,直接不管不顾的拿拳头揍人!
“小师妹脖子上还有伤呢”她暗道一声,两个人都挂了彩,都是没留手的,别看她十四岁了,她其实也刚来昆仑山没多久,她看他们打得凶狠,心里也害怕出什么事,就急急地喊了一声,“有人吗,快点来人啊”
“怎么回事?!”清雅磁性的声音在空中散开,话音刚落,就见房门前渐渐显落出人形来。
“师尊”粉衣小姑娘惊呼了一声,迅速的低了头。虽她刚来不久,她也直眼前这个不过十七岁却具有天人之姿的是昆仑山师祖的关门弟子之一,故而他虽年少却辈分极高,然她也听说过这位师尊是多么具有天赋,修仙一途,他仅仅十几年,法术修为却远超昆仑山上其他人远矣,师祖才允许他收徒。
苏清舟看了一眼地上扭打的人,只是一弹指,地上的两人就被分开了。分开之时,夏星河还迷茫的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他们就分开了,她出手的拳头落了空,而她脖子上的绷带确实是被少年扯下来了。
不过,她又得意的勾了勾唇,他这么想抢这块布,她偏偏不让他如愿,最后关头,她又抢回来了!
夏星河炫耀似得扬了扬手里的绷带,看到少年几欲吃她的眼神,她十分恶劣的笑了笑,脸上疼的龇牙咧嘴她都不停下来。www.xiumb.com
“胡闹!”苏清舟的音调平淡却内藏不容置疑的威势,夏星河听到这个声音脸色一僵,极快的摆正了跪好的姿势,她这刚来就和人打了一架,之前又没让这个师父留下好印象,可她之后的日子直接就被这个所谓的师父管着,这么一想,她暗叫一声不好。
抬起头来,眼角快速的流下了两滴泪,目光诚挚又悔恨,“师父,都是徒儿不好!”她看上去对自己的行为很是自责,认错认得很是痛快!
“师尊”少年也跪下了,叫一声师尊就没多说话,只是眼眶红的似乎受了天大委屈,却倔强的不肯哭出来。
这小子!段位高啊!
夏星河心里痛心疾首,她怎么没想到用这欲说还休的眼神的!他忍着不哭,别人一看就是她欺负他呀!
这么想着,她觉得她不能坐以待毙!
她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口气,又故意把脖子处的伤口露出来,给苏清舟看见,一边悔恨不已的挪少年身边,抓着手里这块少年刚刚抢的死去过来的绷带放到他手里,用着浓厚的鼻音道,“师兄,对不起。早知道师兄只是想要我脖子上的绷带的话,我会给你的,只是师妹脖子这实在太疼了,师兄,千错万错都是师妹的错!”
说罢,她瞟了一下苏清舟的神色,却发现他的脸色不太好看。这不对呀,她刚刚这么说,是想让别人明白,是他不分青红皂白打她这个伤患者,还凸显一下自己的宽容和积极悔改的态度——毕竟她也揍了少年。
她泛着嘀咕,对面的少年神色却越来越难看,都被气的哭出打嗝了,她吓一跳,粉衣小姑娘也用复杂得一眼难尽的目光看向她。
整的她做错了什么似得!
她一头雾水,还想说什么,少年终于是受不了了,连向苏清舟招呼都没打,就一脸难堪红着眼睛跑了,从背后都能看见他抖动的肩膀,这是哭了?
夏星河不屑的撇了撇嘴,怂包。
“星河!”苏清舟那双清雅温和的眼睛陡然间锋利起来,“去思过崖面壁思过三天!”
夏星河抿了抿嘴,差点一口气上不来,觉得没道理,可是看到小姑娘和师父的神色,她又把那口气给咽回去了,其实......她也蛮怂的。
她正色的点了点,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徒儿遵命!”
风吹起了他白色广袖袍的袍角,也吹得他腰上的玉珏清脆作响,他头发已经干了只是散漫的半披半束,几缕碎发滑过他的脸际也掩不住他似乎洞察一切却尽数掩在那汪湖泊下的眼睛。
夏星河的心停了几秒,她慢慢低下头,不知为何,就在刚刚这个瞬间她竟然有些害怕这个十七岁少年的眼睛。
“兰若,带她去思过崖。”他只是站在那,却偏偏让人无法忽视。
人中龙凤,这是兰若第一次见他就心里冒出来的词,兰若应了一声,“是,师尊。”
夏星河这才知道,粉衣女子的名字是兰若,夏星河还想说什么,张了张嘴还没说出口,苏清舟就淡声道:“思过崖出来后,便来找我。”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苏清舟的身影便消失了,来时无影,去时无踪。
她生气的朝他刚刚站的地方使劲的瞪了两眼,看到兰若探过来的眼神,她立马收了神色,一脸恭顺的朝苏清舟消失的地方一拜,大喊道,“是,师父!”
这一声中气十足
“师尊早走了”
夏星河皱了下眉,脸上正气得不得了,慷慨言辞道,“师父在我心里如同再生父母,我本是孤儿,感激师父收留我为徒,我无以为报,只能用我诚心敬着师父,无论何时,对师父的礼数不能忘!”
兰若听言,多瞧了她两眼,动了动嘴皮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又沉默了。一路上,兰若什么都没说,只是带她去思过崖。
思过崖在峰顶,她刚上去就感觉到了刺骨的风,不过涯顶的景色很美,站在峰顶望下去恍若一片云海,只可惜,她要在思过崖的洞穴内思过三天不能出一步,自然也就不能多欣赏这美景了。
【作者题外话】:夏星河(垂头丧气):居然有人段位比我还高
云澜:.......
我怕你不是个傻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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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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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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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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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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