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4 章 84

　　丘山境内。

　　由于灵山即将到来，丘山内气氛闹哄哄的，不少人私下议论着，当然，也有推杯换盏之举。

　　这里面又不少之情的人是知道两派之间的恩怨的，甚至也知道上次淮西发生的传闻，只是不知是真是假，该相信多少。

　　不过传闻毕竟是传闻，既然它能够让人传起来，就自然有让人钻研打探的吸引点。

　　待苏袖禾一溜烟跑下来之时，闻祈和明钦也跟着下来，正巧遇到青灵和青石。这俩一见到苏袖禾眼都亮了，立即叫了一声“师姐。”

　　他们两个的眼神仿若极亮的珍珠，苏袖禾一来就差点被照了个眼瞎，可知这些日子她只顾沉浸在自己的情绪内，其他人是多么担心。

　　她抬眸望去，只见成演师叔微微点了下头，似乎是在安抚，苏袖禾点头示意，然后收回目光，在师弟师妹的头上各摸了一下。

　　众人相视一笑。

　　苏袖禾又朝内而望去，只见各处已经是人来人往，你来我往，其中也有不少人偷偷看她，她微愣，便转过头，不再在意，仔细地将注意力放在即将迎接的挑战之上。

　　丘山和灵山都属于修道中的大派，来的人自然很多。其中连小厮都来了许多。

　　但人在江湖，也讲究一个低调，虽然看起来只是一个小厮，但谁也保不住那小厮也是一把好手。

　　苏袖禾升起一口气，压抑住自己突然腾飞而起的情绪。来往的年轻一辈中也有和她认识的，见到她打了个和善的招呼，苏袖禾会意一笑，和那人聊了几句。

　　待她终于糊弄过关转过身时，便见宏远背靠着树上，他周围清冷一片，仿若是置身于一副画外，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眼神盯着她。

　　那绝非是爱意，而是某种犹疑，思量，探究和一点点不知所措。

　　可随即，当他接收到苏袖禾“你那是什么表情？”的眼神时，像是突然被人当头棒喝了一声，惊得一个踉跄，目光突然收回，慌张地在地上逡巡一番后，才觉得异常丢脸，很恼怒似的，又狠狠地怒瞪了苏袖禾一下。

　　苏袖禾：“……”毛病？

　　与此同时，老天似乎真的犯了什么毛病。刚刚还风清气爽的蓝天突然黯淡了许多，让是被人用一块布盖住了眼前，众人不约而同地停止了讨论，嘈杂议论声也戛然而止，纷纷抬头朝着来源处望去，果真见到天际边一膄巨大的云舟翩然而至，瞧见那显眼的标志，正是灵山的灵符。

　　丘山众人不约而同地聚集在灵山云舟降落处，迎接这个即将要和自己不死不休的对手。不过表面上他们还是装作完全没有什么事情发生的样子，长临和几位长老按照正常的礼节接待了他们，众目睽睽之下，倒是让人挑不出错。

　　“三年一度的比试竟然又到了。”无量感叹一声，“年年复年年，我竟已忘记进行了多少次的比试。”

　　长临不卑不亢道：“真人何必伤怀。相信这次，务必会让您满意。”

　　无量闻言哼哼一笑，大声连说了三个“好”字：“我正有此意。”说完他像是才认识长临一样，意味深长地说；“我与你师父倒是也有不少交情，不得不说，师侄越来越有你师父的风范了。再有几位长老从旁协助，恐怕来日，必定能腾天潜渊，名垂万载了。”

　　苏袖禾皱皱眉，她从无量的话里感受到了几分阴阳怪气。长临师兄从小便下山历练，直到师父仙去之后才回来，至今也不过两三年的时间，而丘山地广人多，事也杂，每位长老都负责一部分，然后协助长临主掌门内事务。

　　师父以前是这样的，那是因为他和几位长老都是生死之交，自然信得过；可长临回来不久，无量这么说，明明是想要挑拨离间。

　　苏袖禾都察觉到了，伏云自然察觉到了，不过他丝毫没有生气，反而是轻轻一笑，这才温润开口：“自是如此。长临颇有我那师兄的影子，却也有自己独到之处。我伏云早已在这丘山须臾之处尘遁多年，与世间也开始有了些格格不入的地方。”

　　“我也是。”莫刑上前，和伏云相比，他可是直接嘲讽道：“就比如上次，我竟然看到一个修道之人对凡人大打出手，这可如何对得起修的一身的武功。我当场就剥夺了他进入我丘山修道的资格。”

　　莫刑师叔说是这么说，却是不加掩饰地斜睨着无量，就差说“你这种对凡人出手的渣，如果在我丘山，我当场第一个废了你。”

　　无量的脸色瞬间就不好了。

　　尴尬之时，自然有人上前打圆场。

　　千钧门则是款款而来，那位杨门主抱了个拳上前，先是朗朗笑道，试图缓和一下气氛：“今日乃是比试之日，便是用武力拼个痛快，何苦去想那些费脑子的事情。”

　　杨门主自知这话其实没什么道理，主要是给众人递了个台阶下。

　　无量眼带厉色，不过面上还是装模作样地和众多长老寒暄着，待说了几句之后，便要带他们先去休整一下。

　　剑痴抱剑站在身后，似面无表情，察觉到苏袖禾看他一眼，他也回过头，极其冷淡地看了他一眼。

　　无量也随之看来，不过他倒是不肯只看一眼就了事，而是挑了下眉：“这便是林丘最小的那位弟子？”

　　这下倒是剑痴回答他，只轻轻吐出一个字“是。”

　　“很好。”他也只说了两个字，可这两个字里，他的神色可是复杂的很，一抹杀意从中立即而过，“也是上一次比试中，你输掉的那个吧。”

　　众人刹那间更加安静，苏袖禾无畏且无表情地看着他们，剑痴又点点头，抬头看了他一眼，说了一声“是。”

　　成演师叔走过来，轻轻拍了她的肩膀一下，以袒护和介绍的姿势对无量说：“她叫苏袖禾。”

　　--

　　眼前突然是一抹黑，尹奚感觉到有几分晕眩，脑袋像是被人抽着筋似的，一涨一涨的疼。

　　他挣扎着睁开眼睛，先见的是朦朦胧胧的一片，像是笼罩了一层白雾。随即那白雾里像是被描出来了几个黑影，他使劲闭了闭眼睛，缓和了一下，眼前的黑影才慢慢清晰下来，面前是三个穿着黑色劲装的人。

　　两男一女，最左边那位风度翩翩，见状朝他看来，动作有些轻佻地摇摆着扇子，面带讥讽地冲一笑道：“赵岳兄，你没事吧？”

　　最右边那位则直接些，生得膀大腰圆，满身跑江湖的悍气，看起来是那种一顿能吃八个大馒头，而且是人血馒头的人物。他直接上前一把拽起尹奚，大大咧咧道：“你看你现在连站都站不稳，等下怎么上擂台比武？输了可别怪我们多吃的你的东西。”

　　中间的那位唯一的姑娘却浓眉一挑，冷哼一声：“行了。明日就要比武了，你们给我老实点。”左右两边的人看起来都挺听她的话，虽面上表情不怎么好，但还是闭嘴。

　　尹奚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周围，见是一片翠绿的山林，应该是丘山底下。之前那墨瞳说过，他要来丘山见一见那比试，可面前这些人的服饰并非丘山的，难道是……比试大会即将要开始了？

　　也对，他们刚才说明日要比试。只是……不知道这是那个门派？

　　他这边思索着，中间的那位姑娘却也在打量着他，她眉毛微抬了下，似乎是有点诧异他怎么什么都没有开口说。不过仔细想想也没有太大怀疑，毕竟这人和他们不一样。

　　恰在此时，不远处有人看了他们一眼，便气喘吁吁而来，中间的那位姑娘看起来身份很高，皱眉问道：“怎么了？这么慌张？”

　　那人喘着粗气，上气不接下气道：“夫人已经来了，公子说让我告诉您一声。”

　　姑娘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待那人下去之后，左边执扇的那人微微一挑眉，用扇子敲打着手心道：“灵丘两派的比试，自然他们的才是重头戏。像我们，只是去瞻仰一番。这点小事，公子竟让夫人也来了，我们千钧门什么时候做事竟这般任性了嘛？栩栩，你怎么看？”

　　中间那位栩栩姑娘则冷着脸，无甚表情：“她来就她来，我们迎接便是，周执，你现在什么时候婆婆妈妈了。”

　　右边那位五大三粗的壮汉立即附和道：“就是，我朱延可是最瞧不起婆婆妈妈的人了。”

　　周执看样子很瞧不上朱延这类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物，手中折扇忽开，他用扇面遮挡的嘲讽并没有躲过尹奚的余光。

　　他的警惕心也很强，立即就察觉到了自己刚才被尹奚看到了，然后他满面含笑地看着尹奚，说出来的话别有用心的：“栩栩，既然十二已经好多了，不如就让他去接夫人吧。来去倒是也不远，也就几个时辰而已，刚好明日之前还可以赶得回来。”

　　十二？千钧门？尹奚心想，这应该就是他现在这具身体的名字吧？怎么这么奇怪？是因为某种排名嘛？身份，或者是武功，还是其他？

　　可他却不能问。尹奚看得出来，这几个人和这具身体的主人关系看起来并不好。他便也不多言，只一副听安排的表情。

　　那中间叫栩栩的姑娘点了点头，下了安排：“那十二，你就去一趟吧。公子既然叫夫人来，我们自然要安排的。”

　　尹奚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但随即他一愣，因为他并不知道这群千钧门是在那里会和的。

　　幸亏那傻大个看的没什么心机，见他今日愣愣的，极其放浪形骸地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拍：“行吧，反正在这也没什么事，我就和你一起去吧。”

　　“朱延？”栩栩警告地瞪了他一眼。

　　“没事，这里反正有你和周兄弟，有我没我都一样。”他说完这句不知道是不是嘲讽的话，就直接一把薅过尹奚，将他拽着下山了。

　　--

　　尹奚一边跟着这傻大个下山，一边在心里琢磨着该怎么办。

　　从他自己的角度来说，琴尾烙印尚未除去，他随时都有暴露的危险，若此时下山，能够将危险降低到最小。

　　可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无量和墨瞳竟然都聚集到这个比试上来，而且还有这个什么千钧门，他倒是有所耳闻，据说是个制造一品兵器的门派，各类兵法术法应有尽有，这样的一个门派来到此处，指不定会打什么主意。xǐυmь.℃òm

　　所以，现在他最好是能够和丘山上的人说一声。而且，还要告诉袖禾，他暂且没事。

　　问题是，怎么才能不动声色地中途溜走。

　　结果，他这边还没有找到借口，就见一路下山说了一车轱辘话的傻大个终于像是累了似的暂时闭上了嘴，然后扭过头来，先是打量了他一下，才叹气道：“兄弟，咱们命苦。”

　　尹奚：“……”

　　还没等尹奚体味了一下自己那里命苦，那傻大个胡乱地摸了下自己的头发，那样子，好像是打理乱糟糟的鸟窝。

　　打理完他似乎心情又好了一点，道：“不过呢，命苦也有命苦的乐。我看你年纪小，经历的少，劝你最好不要去参与那些破事，两个门派比试，看起来光明正大，其实里面的事情指不定不少呢。像我们这种不知情的，没准就搭里面了。”

　　尹奚本人是非常赞同这个说法的，他觉得这傻大个有点大智若愚的风范，说出来的话也有几分道理，可若为这个十二，他不确定应该如何回答，就只好和着稀泥道：“也有道理。”

　　那傻大个见状以为他明白了，于是很高兴，待走到一个路口处，他转身拍拍尹奚的肩膀：“既然如此，那我们便修整修整，子夜时分再出发，正巧明日回来睡个大觉，躲了这场烦心事。”

　　尹奚：“……”他算是明白了，刚才这傻大个都是为了撺掇他一起逃工，在给他做思想工作呢？

　　不过既然如此，他便也就承他这个请求，两人约定子夜时分在此处见面。

　　尹奚和傻大个分别之后，便又重新上了丘山。

　　他以前也来过丘山，不过每一次来都并非是完全光明正大的，这一次也是如此。

　　尹奚想了想，那墨瞳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将他的魂魄装进了另外一个人的皮囊，毕竟还是有些隐患的。若是法力高深的人看到，他便会有危险。

　　而此刻便是在两派比试期，最不缺乏的，便是法力高深的人。

　　想了想，他打算还是先去逍遥山上去。

　　和上次一样，逍遥山上还是一片巍峨，可能是因为门派比试的原因，此刻巍峨之中更显宏伟。他沿着隐蔽处望去，仔细地打量着在场中的每一个人，想要分辨出墨瞳和墨雪套用了谁的皮囊？

　　他的这幅皮囊发现时是在山门口不远的地方，人物也只是千钧门的一个弟子，估计就是墨瞳见此随便选的一个。

　　不过他对自己和墨雪肯定会更加上心，只是不知，他们到底会借用谁的身份？

　　尹奚边打量边走，倒是没有发现什么明显异常的，这倒是也对。墨瞳和墨雪也不会故意那么蠢，专门做出暴露身份的事情来。

　　他正想着这点无疾而终的话不如先去逍遥峰上，于是便快步跃上去，可刚走了没多久，却看到密林中有两个人，一大一小。

　　大的那个打扮奇异，用一纱黑帘挡住了脸，然而奇怪的是手中竟然撑着一根木棍，看样子有点像是瞎子；而小的那个则是个男孩，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有点像是黑葡萄。

　　此刻那“黑葡萄”瞪得很大，似乎遇到面前的人让他很吃惊似的。

　　尹奚连忙躲起，他察觉到，眼前这个瞎子装扮的人道法应该很高。

　　那小孩踮起脚尖竖着耳朵听了许多，一会儿点头，一会儿用手掩嘴似乎说着什么。自始至终，那大人都静静地听着，并没有提供什么具有参考性的动作。

　　而那小孩一直用的都是夸张的动作手舞足蹈着，更没有什么参考价值了。

　　尹奚皱着眉，心中有点怀疑这人，但仔细一想，墨瞳似乎没有必要给自己这样一个身份，正犹疑时，突听到有人叫喊。

　　“青石，青石。”

　　尹奚一愣，青石？他听袖禾说过，青石是她的九师弟，竟是面前这小孩？

　　然而比他更惊讶的是面前那拄着木棍的人，那人一震，低头似乎和青石说了什么，青石的眼睛睁得更圆了，只好愣愣地点点头。

　　而他一点头完，那“大人”便消失了。

　　“你怎么在这里？”子廉似乎察觉道不对，但是没有感觉到具体发生什么，四周看了看，问道：“刚才有人？”

　　“没，没啊？”由此可以看出青石这小孩胆子有多大，撒谎起来毫不脸红。但尹奚想，即便是一个再会撒谎的小孩，见到刚才那一幕，遇到同门，以防万一应该都会倾述。

　　看面前这人的装束，在算算年龄，他十有八九就是小师姐的七师弟。这两个人按理说应该很熟悉，刚才那个黑衣人到底说了什么，竟让青石没有暴露他的身份？

　　尹奚抬头一看，太阳很快便会下山了，他所剩时间也不多。

　　所幸那青石似乎到底还是有点心虚，又说了几句有的没的糊弄了一下他的师兄弟，随即两个人就离开了。

　　尹奚这才从隐蔽处出来，他拍拍身上的落日，随即足尖轻点，很快又朝逍遥峰而去。

　　他得将现在的事情告诉丘山的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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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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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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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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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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