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寒一度想结束生命,也属实。
林清寒骨子里偏传统,即便受过高等教育,也知道自己是受害者,但仍然受不了。
这件事发生后,林清寒害怕,惶恐,不安,恐惧……所有的情绪杂糅到一起,导致她当时没有立即报警。
事发几天后,林清寒稍微冷静下来才报警,她跟家里说了,养父林鹏义知道纪家。
那会的纪家家世显赫,林鹏义为了给女儿伸张正义,他主动找到沈博伦。
但林鹏义不知道,在他之前,何启敏,也就是纪夫人已经找到沈博伦,她表示:年轻人一起玩,一时没掌握好分寸,纪景明只是碰了林清寒,没有做更过分的事,而且这件事当时只有他们两个当事人知道,不声张出去,林清寒可以像平常女孩一样生活。
言外之意很明显,那就是现场只有他们,没有人证,而纪景明没有做过分的,也没有物证,而且这事发生了几天,现在提起来对谁都不好。
沈博伦当时也很清楚,确实,没有证据,真的传播出去,林清寒的一辈子可能都被毁了。
纪夫人当时提出条件,她愿意私下和解,不管沈博伦有什么条件,她都会考虑答应。
纪夫人为了保住儿子,费了很大的心思,沈博伦考虑到女儿的将来,也考虑到现实情况,他决定低调处理,不上诉,私下和解了。
这话传到林清寒耳朵里,她失望而又绝望。
更让林清寒痛苦的是,她的执着并没有把纪景明送进监狱,而是把一个无辜的人,一个叫柴英卓的送进了监狱。
林清寒又气又恼,一时想不开确实尝试过结束生命,她曾经割腕,吞安眠药,但最终都没死成。
林鹏义哭着找到沈博伦,他希望沈博伦能告纪家,但沈博伦不同意。
林清寒想不开想结束生命,她放火想烧死自己,但是沈博伦一早就留意着她,火起来没多久他就救人出来了,“当时我想进去再救另外一个,就已经来不及了。”
另外一个,也就是警方认定为林清寒的那个人,屠斐拧眉,“那个人是谁?”
“那个人叫沈青……”沈博伦查过,小姑娘是孤儿,没有父母,亲戚也早已断了联系,所以她的死去,没有任何人留意到。
“林清寒知道沈青会为她而死吗?”屠斐感慨人性淡薄,沈青死了,竟然到现在都没有发现,也是,一个假的沈青活的都好好的,真有人查也查不出异常。
“沈青是清寒从外面捡回来的,她一直跟着她,她放火那天,是想结束自己,但没想到沈青会去找她。”沈博伦事后问过林清寒,她当时很快就被烟雾熏得迷糊,根本不知道后续情况,“她刚醒来那会还以为自己死了。”
林清寒没死,但是她当时主动寻求死亡,所以着火点离她很近,她的腿,她身上,都有大面积地烧伤。
沈博伦将孩子送到了国外,让她重新开始生活,以沈青的名字开启新的人生,异国他乡没有人认识她,所有资金都由他来提供。
日子就这样过去了,林清寒再也没和家里联系,沈博伦一早给了她一大笔钱。
纪家为了解决这件事,就达成了和沈博伦的协议,让利于华洋国际,一直到去年。
“很可惜,你不知道,沈青每年都会回来。”屠斐哑然失笑,摇头叹息,“真是想不到,你们富人的世界竟是这样,我理解不了。”
“只要我女儿能重新开始就行,其他的我不在意。”
“你觉得她能重新开始吗?”屠斐苦笑道,“你别自欺欺人了,她曾经想过结束生命,勉强苟活下来,每天照镜子看见自己,她会忘记过去的噩梦吗?如果忘记,她又怎么会每年都去墓园看死去的那个自己?”
沈博伦也不吭声了,或许,他是错了吧,他以为换个地方,没有人认识林清寒,那就是可以重新开始的。
“你们真的很自私,这么多年,林鹏义也好,沈清浅也好,包括您的夫人,她们都活在痛苦中,您却像是没事人一样。”屠斐很想解剖沈博伦的大脑,看看他到底怎么想的,她拍了一下桌子,愤怒道:“再者你现在对真正的沈青一点歉意都没有吗?”
沈青就算是孤儿,就算是没人知道她死了,但她也是活生生的人啊,“林清寒心里对沈青真的没有内疚吗?她以她的身份活着,这……”屠斐挠了挠头,叹气道:“我真是理解不了你们这些人的想法,都太奇葩了。”
屠斐想知道沈青的具体位置,沈博伦不肯说,他甚至有种被骗的感觉,“你是根本不知道,故意诈我?”
屠斐结束和沈博伦的对话,晚上9点,他回到办公室,陈光辉仍然在单面镜前,里面的两个人都低着头。
“他们说什么了?”屠斐捧起大缸子喝口水,陈光辉摇摇头,“一句话没说。”
“不是吧?”屠斐难以置信,“就傻傻坐了这么久?”
陈光辉点点头,“感觉他们两也算是到了尽头了,多一句话都不想说。”陈光辉推了推屠斐,“赵宏阔打包的吃喝,你先吃点。”
屠斐哪里有胃口,她坐下开始写报告,今晚她和沈博伦的对话算是突破性进展。
又是15分钟过去,屠斐将本子递给陈光辉,“给你看看我今晚你的进展,我进去看看他们。”
屠斐推门进去,两个静坐的人,身子都颤了下。
“你们都没话想说吗?”屠斐站在桌旁,“这有可能是你们今生最后一次见面了,好言好语也好,恶语相向也罢,至少该对过去做个了结吧?”
“纪景明,你赶紧说句实话,让柴英卓对你死心吧,这辈子他整颗心都拴在你身上了,你断了他的念想吧。”屠斐劝慰,纪景明哼笑了一声,“呵。”
“柴英卓,我跟你说,纪景明有个哥哥,他哥为了救他死了,而你和他哥哥的气质很像,他才一再帮你,他眼里你只是哥哥的替身,他从没有爱过你,从没有……”
“真的吗?”柴英卓缓缓抬起头,像是在祈求神明,“一点点的爱都没有吗?”
纪景明面无表情地望着柴英卓,只说了一个字:“是。”
“那为什么你在醉酒后要亲我,拿走我的第一次?”柴英卓情绪激动地嘶喊,纪景明脸色忽变,屠斐的脸都要绿了,男人间的第一次……菊花有点紧。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屠队长,你不干净惹。,,网址m..net,...:
xiumb.co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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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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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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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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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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