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亲哥哥,金景文不可不能在意弟弟,从屠斐这里得知金景焕的消极态度,他很想当面劝说,便主动请求。
屠斐拧眉,状似为难,“按理说是不行的,你们现在的关系,不能见面。”
金景文低头吸吸鼻子,他也知道,他们之间的兄弟情抵不过法律上的界定,他们两个是犯人,不能再像普通人那样自由地见面了。
“我倒是可以试一试,说实话,我也希望你们都能重新改正,都希望你们在狱中接受再教育,重新走进社会。”屠斐为金景文勾勒出他最想要的梦,她端坐,目视前方低头的人,“你想想,有那么一天,你们一起回家看望家中老去的父母,再吃上一顿团圆饭,再亲自喊一声,爸,妈。”
金景文的抽泣声大了起来,重情的人,父母永远都是软肋,他趴在桌上,肩膀耸动,“一切都太迟了,太迟了。”
“不放弃就不迟。”屠斐轻轻敲了下桌面,“你真的那么想见你弟弟吗?”
金景文点点头,擦擦泛红的眼眶,“求求您,让我见见他。”
“那我申请下看看今晚能不能住一个看守所。”屠斐拧眉,轻轻叹口气,“希望你能好好劝他吧,你今晚有所成效,我下次也好再为你争取见家人的机会。”
“家人?”
“对啊。”屠斐笑了笑,“不想见父母吗?”
金景文很想,但是不敢,“我家里还不知道吧?”
一切只是时间问题,两个人都不回去,都处于失联状态,家里人也不笨,之前邢思博还找他们确定消息,大概率也猜得到了。
“我好好劝劝我弟弟,拜托屠警官了。”金景文的反应在屠斐的预料之内,她带回消息,金景文感激地直行礼。
屠斐拜托胡队长今晚上好好给他们创造下条件,金景文或许是突破金景焕的一个关键点,胡队长不抱太大希望,“你是没看见他,要死不活的样子,随时准备等死。”
屠斐眸底闪过一丝狡黠,胡队长笑了,“你想什么呢?”
“我想啊……”屠斐拉长调子没说出口,她心里想的是,金景焕越想要的,越不能给他,他做了那么多坏事,一死了之可省事了,想得美,“总之,胡队长,这个人轻易不能如他愿。”
屠斐回刑警队,陈光辉还没完事,她坐在办公室里,开车窗,夜风袭来,她靠着椅背眯着眼休息。
忙碌的大脑稍微卸下防备就开始犯困了,屠斐迷迷糊糊要睡着,一阵风刮进来,她拧着身子换了个方向,避开风口。
嗓子有点痒痒的,屠斐懒得动也不想喝水,但嗓子越来越紧,她只好坐起身,咳嗽几声,嗓子更痒了。
屠斐摸来大铁缸子,空的,这日子混的,连水都没得喝了。
屠斐打水回来,顺便给陈光辉晾上一缸子,她滋滋儿喝着水,走廊里传来脚步声,她望向门口,静等着门被推开。
片刻后,脚步声没了,隐隐约约传来讲话声,像是在打电话。
屠斐翻出本子写分析,本想提神,不成想更犯困,她靠在椅背上,仰头翻日记本,捋顺思路。
最后人迷瞪地抱着本子打瞌睡,赵洪德轻轻推开门,屠斐半敞的窗子靠后位置眯着,他走过去要拿本子,屠斐扑棱一下,下意识地抱紧自己的本子。
“赵局。”屠斐站起身,赵洪德看着小姑娘脸色苍白,也不免心疼,“差不多回去吧。”
“我等会辉哥,他出去办事了。”
“当队长辛苦不?”
“不辛苦。”
人长大了,懂事了,也知道在其位谋其政了。
以往赵洪德下楼经过办公室,最常看见的是邢思博,这回换成屠斐了。
赵洪德夹交代几句走了,屠斐实在困,用凉水洗了一把脸。
屠斐抬手看看时间,已经晚上8点了,陈光辉还没动静,姐姐那边不知怎么样了。
屠斐发信息试探,沈清浅没回,她默默叹口气,唉,好想姐姐啊。
屠斐趴在桌上,突然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闭上眼睛都是沈清浅的笑脸。
这一迷糊,人又瞌睡过去了,只不过刚睡着,陈光辉打电话过来了。
贾立强开会结束的晚,陈光辉等得久了点,眼下这会儿才聊完。
“贾立强这边,我问了下,也是赶巧了,他当年正好负责过科技大楼的竞标。”屠斐算是找对人,陈光辉聊起来,贾立强还挺气愤的,“当年要不是这个事,我早就升职了。”
因为竞标失败,贾立强当时受了处分。
贾立强从之前和纪景明决裂后,算是决裂得彻底,对于当时的事没有隐瞒,对于警方的要求,他完全乐于配合。
“行,辉哥,辛苦你,明天你再去下华洋国际,不聊别的,还是聊10年前的竞标。”屠斐打了个呵欠,“辉哥你回家吧。”
“你是不是还在局里?”
“恩,我也走。”
两人结束战斗,都回家了。
屠斐先去了沈清浅家,开了灯之后,站在客厅里静静地站了一会,鼻尖嗅到了淡淡的香味,是姐姐的味道。
屠斐眯着眼,像是一个小痴汉,鼻尖禁了禁,眯着眼到处嗅嗅。
走到客厅中间,看见对面的窗口站了个人,她幡然醒了,是亲妈。
屠斐站在窗边挥了挥手,她的手机响了,祝琇云:你大晚上不睡觉,跑过去干嘛了?
屠斐:妈,我坐会就回去,你早点休息。
屠斐打扫卫生,扫到卧室她脱了外套,在姐姐的床上打滚儿。ωωω.χΙυΜЬ.Cǒm
折腾完,屠斐起来铺床,最后关门准备离开。
屠斐按灯开光得手顿了下,她去书房拿了个贴纸,写了几句话贴在鞋柜的门上。
屠斐回家,祝琇云在卧室,门开着,灯亮着,屠斐小脑袋探进去,“妈。”
“稀客啊。”
“嘿嘿。”屠斐瞟了一眼桌上的水杯,空了。
“别嘿嘿了,赶紧去洗澡。”
“嗯呐。”屠斐洗漱出来,母亲卧室的灯还亮着,屠斐倒了一杯水送进去,祝琇云抬眼看她,淡声道:“崽子还是没白养。”
屠斐索性进去,坐到床边,“亲爱的妈妈。”
“不睡觉干嘛?”
屠斐倒在床上,伸了个懒腰,“妈,我当刑警队的队长了,我是不是还没告诉你。”
“你媳妇跟我说了。”
屠斐小脸涨红,“妈~”
“总不能说你老公吧?”
“妈!”屠斐小脸红扑扑,“你怎么这样了?”
祝琇云瞪了一眼,“还不是被你们害的。”祝琇云不是一个纠结的人,偏偏在屠斐和沈清浅的时尚纠结了太久,她已经倦了,索性一步到位,跨越中间的障碍,直接将师妹定性为自家的媳妇,免得每次叫师妹,她心里都别扭。
屠斐当晚做梦,梦见她娶了沈清浅,姐姐真的成了她的媳妇。
翌日醒来,屠斐看见沈清浅回的信息:起床啦,小懒虫。
屠斐看时间,就是闹钟响的前一分钟,她趴在床上,迷瞪眼给姐姐发信息:一只小虫虫爬到姐姐身上。
沈清浅:我这可有除虫剂。
屠斐:姐姐,我好想你啊,尤其早晚。
这两个时间,思想放空之后,满满的思念都是沈清浅。
沈清浅又何尝不是,不过为了不让小孩儿过分想她,她表示一般般,不太想她。
屠斐:哼,等你回来的!
一早,屠斐直接去了缉毒大队,陈光辉直接去华洋国际。
而与此同时,雅奈尔首次公开谈及10年前的竞标案,官方媒体口仍是《名企晨报》,纪景明一大早就气饱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带回来一堆药,希望可以有效呀。,,网址m..net,...: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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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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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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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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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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