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斐递给他笔记,“剩下的没问完,你问吧,我去休息会。”
屠斐头疼的厉害,恶心的想吐,她坐在楼下吹着冷风,整个人清醒了不少。
屠斐现在已经没有破案的喜悦了,忙碌之后的头昏脑涨让她只剩下难受。
陈光辉发信息让屠斐回去休息,屠斐回了个“恩”字,她坐在楼下想了半天没想起来车停在在哪里了。
屠斐的大脑像是生锈了,努力思考就像是老牛爬陡坡,上不去不说还得倒退。
屠斐放弃思考,她打车回家,祝琇云听见开门声,她披着衣服出来,“妈,你没睡啊?”
“我睡不踏实。”祝琇云开灯,屠斐的脸色苍白,眉头皱着,祝琇云笃定地问:“是不是头疼了?”
“没。”屠斐笑了笑,“我冲个澡就就睡了,妈你也睡。”
屠斐冲澡出来,祝琇云手里端着一碗小米粥,屠斐的肚子咕噜一声,她忘记吃饭了。
屠斐捧着碗喝粥,祝琇云看着孩子狼吞虎咽的样子,心疼得够呛,时间太晚,她最终放弃唠叨了。
屠斐回房,很累很困,但是睡不着,大脑像是喧闹的城市,归于沉寂需要时间。
屠斐不知道自己几点睡着的,但醒来时已经是中午了。
屠斐猛地坐起身,手忙脚乱起床去洗漱,祝琇云从厨房出来,“醒了?”
“妈!”屠斐含糊不清地问祝琇云怎么没去学校,祝琇云靠着门板,“我下午有课,洗漱完过来吃饭。”
吃饭时,祝琇云盯着屠斐的脸色,最近越来越苍白,黑眼圈也出来了,“头疼不疼了?”
屠斐摸摸后脑勺,祝琇云严肃道:“别跟我撒谎,一点点疼都要告诉我。”
屠斐吞掉嘴里的饭,“有一点点疼。”
祝琇云下午的课请假了,拉着屠斐去检查,罗正阳的意思:注意休息,别累到,其他异常倒也没有。
等娘两从医院出来,已经是晚上了,一整天,屠斐没去刑警队,局里也没给她打电话,“是我跟你们队长请了假。”祝琇云今天早上就请假了,“你昨天开车出去的,车停哪了?”
屠斐摸摸脑袋,琢磨半天也没敢叫准,最后模棱两可地去了几个地儿,最后她猛地拍脑袋,“车子在刑警队大院呢。”
祝琇云心生不好的预感,她故意提及过去的事,屠斐的记忆模模糊糊,不是不记得,但也记不全了。
哪怕是关于沈清浅的部分,曾经屠斐记忆清晰的部分也开始模糊了,祝琇云意识到了,屠斐身在其中倒没特别留意,她只是觉得累,她懒得思考。
祝琇云没多说,一再提醒屠斐注意休息,“你要是一直这么拼命,妈真的是跟你闹翻,也得叫你辞了刑警队的工作。”
屠斐好脾气地答应,央求母亲道:“亲爱的母亲,我现在回局里一趟,看看有什么进展可以不?”
“电话不是一样可以问?”
“那我过去顺便把车开回来。”
“……”祝琇云无奈改口,“去可以,我跟你一起。”
屠斐昏睡的早上,钱伟奇出院了,被重新关进看守所。
屠斐特意去看钱伟奇,他反倒是比之前放松了,神情淡然,似乎是彻底想开了,屠斐笑着说:“说出来的感觉不赖吧?”
钱伟奇苦笑了一声,“你到底怎么会想到掀被子的?”钱伟奇百思不得其解,他躲在被子里通过手机和外界取得联系那么久都没人发现,屠斐是如何确定的?
屠斐神秘一笑,“以后等案子彻底破了,你要是还好奇,我再告诉你。”
钱伟奇无奈地耸肩,算了,那就不问了。
屠斐临走前问邢思博接下来的安排,邢思博两手在空中画了个方框,叼着没点燃的烟,“继续铺网。”
“钱伟奇都说了吗?”屠斐压低声音问,邢思博摇摇头,“不见得,不过确实说了一部分,纪景明这边,咱们得谨慎,确保一招制敌,不能再生事端。”
屠斐翻出手机,将视频滑到大卡车试图撞车的画面给邢思博看,“我怀疑最初林魅的父亲也是被纪景明用了同样的方法,他想杀人灭口,没想到林总成了植物人。”
邢思博点点头,他也在串联所有看似不相关的因素,“或许不只是这些。”
“恩?”屠斐懵了,“还有别的?”
邢思博想的比屠斐还要深远,不过当下没确定,再想想祝琇云对他的拜托,邢思博没有说出口,“恩,我也是猜测,确定再说,你啊,累了要知道休息,不能那么拼。”
邢思博已经在尽量减轻屠斐的负担了,但是屠斐毕竟是刑警队的,他们人手少,工作量大,他没有办法顾周全。
邢思博想过劝屠斐放弃现在的工作,祝琇云叹气,她何尝不想劝啊,劝不了,屠斐一心要做刑警。
“回家去吧,你母亲在外面等着呢,钱伟奇攻破了,张江海那里也快,我今晚会逮人过去,你明天来局里,审讯一轮就行。”邢思博安排工作了,屠斐参与到其中,她才放心地离开。
屠斐一整天没见过陈光辉,她短信问了一嘴,陈光辉说他今晚去皇家影楼了,屠斐揶揄他:恋爱的酸臭味道!
屠斐满心的嫉妒恨,她想沈清浅!
钱伟奇公布了白鹏兴被殴打那晚的真相,他虽然愿意说,但也不是很情愿,警方问一句答一句,自主交代的意愿不大,所以邢思博推测他可能没说全,不过没关系,渔网越来越大,谁也别想逃掉。
钱伟奇将他的上家暴露了,他个人的毒品来源于张江海,大晚上刚打包热乎饭菜没等吃一口,邢思博敲开了他的门。
“没事,你吃,吃完咱们再走。”张江海哪还有心情吃饭,邢思博拿出手铐,“你不吃,那就直接走吧。”
“我吃。”张江海吃到一半去洗手间,邢思博站在门口说:“外面都是我的人,别跳了,摔残了没人照顾你。”
张江海无望,最后只能灰溜溜出来,被邢思博铐着回到局里,连夜突击审讯。
屠斐第二天审问的时候,邢思博已经审完了一轮,张江海被折磨的一夜没睡,大脑开始混乱,自己说的前言不搭后语。
撒谎难的地方在于要圆谎,张江海颠三倒四,最后把自己绕晕了,屠斐猛地拍桌子,怒道:“你还敢撒谎!钱伟奇都招了,你还在在这里扛着,钱伟奇上面还有纪景明撑着,谁给你撑着?”
张江海听到纪景明的名字,整个人都愣了。
“我告诉你,律师圈里不会有人接你的案子,纪景明又或是谁答应帮你找律师,但是不是只有你上面有人,我也有,我现在已经有确切消息,没人敢接你的案子,你自己不招,就眼睁睁看着机会丧失吧。”屠斐故意吓唬张江海,他一夜没睡哪里禁得住屠斐的大呼小叫,头脑混乱的人被屠斐吼得都要晕了。
屠斐不算是完全吓唬,她通过林魅可以达到上述效果,林魅保证:你放心吧,短时间内不会有人接的。
张江海等了三天没有任何人来探望他,而三天时间里,屠斐和邢思博循环昼夜审讯,折磨得张江海要精神崩溃,大半夜突然失控哭了起来。
第四天,屠斐继续,张江海扛不住了,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屠斐软了几分语气,一改往日强悍作风,“你最多就是个贩毒链条的中间一环,大头不在你这里,你好好立功,少判几年就有了,要不然等我们查清楚,你还有知情不报的罪名。”
张江海精神萎靡,整个人接近崩溃边缘,屠斐突然猛地拍桌子,吓了他一跳。
屠斐双手揪着张江海的衣领,横眉立目凶道:“到底说不说?”别看屠斐是个姑娘,凶悍起来的时候浑身都透着狠劲儿。
张江海多日没睡过一个囫囵觉,现在精神精神紧张之下浑身发抖,泪水又要滑下来。
邢思博站在隔壁房间望着审讯室里凶神恶煞的屠斐,提醒道:“问他,他到底在怕什么,他要怎么才肯开口?”
屠斐放开张江海,按了按耳机,没有立即开口。
张江海趴在桌子上抽噎,屠斐绕到他身边,恨铁不成钢地问:“你在怕什么?你不信任我们刑警队,你知道你贩毒的事是不可更改的事实,你想要减刑机会,但是你怕我们刑警队抓不到完整的贩毒链条,你怕有人会对你下手……”屠斐说的每一句都直击张江海的心,尤其最后一句,屠斐掷地有声:“你不就是怕死吗?!”
张江海身体发抖,屠斐没有停止对他的“打击”,屠斐绕着张江海,一字一顿地提醒,“但是你没想过,你连续几天没出现,我们可以放出消息说你被逮捕了,你在原来的贩毒链条里被剔除,我们会立即把你放出去,你说你没有举报,你的同伙不会信你什么都不说就被警方放了,他们会把你视为眼中钉,他们想办法除掉你这个隐患,同样是死,这样你就不怕了?”
屠斐的话简直扎心,张江海颤抖的双手使劲儿地挣扎,歇斯底里的疼痛让他痛哭。
“但是现在有一个办法,你可以避免这一切。”屠斐猛地薅他的衣领,逼迫张江海与她对视,“你和我们警方合作,和我们一起打掉贩毒链条里的所有人员,这是你的重要立功机会,如果你在监狱还能好好表现,你很快就能出狱,到时候,社会的残渣被我们收拾掉了,你不必再担心,你可以安心地像一个普通人一样生活……”
屠斐的话简直是给绝望中的张江海勾勒了一个梦,梦太美,他不敢相信,他绝望地摇头,“你骗人!我、我都出来几天了,他们早就知道知道了。”
“不。”屠斐食指摇了摇,“现在你都是请假状态,我们有同事替你请假,我们老大特意深夜带你回警局,就是不想被任何人知道,也就是现在没人知道你在我们这。”m.χIùmЬ.CǒM
美梦似乎要成真了,张江海两眼猩红,“我立功,真的能减刑吗?”
审讯室里传来喇叭声,是邢思博的声音,“我是刑警队长,我会跟上级申请,重大立功一定可以减刑,不过为了表示你的诚意,你先说出你所有的上下游,就这一次机会,你现在不说,我们会立即对外释放消息。”
屠斐双手撑在桌上,身体微微前倾,双目炯炯地盯着张江海,逼问道:“立刻回答我,说还是不说。”
张江海身体哆嗦着靠着椅背,整个人几乎瘫软,连日来的审讯,饥渴交加,大脑得不到休息,他整个人都是眩晕的。
屠斐从兜里掏出手机,抵在张江海面前,“媒体记者就等着我们的口信,只要我打过去说一声,你疑似因为贩毒被逮捕,又被我们刑警队放掉的消息就会传出去。”
张江海正在做最后的思想斗争,他呆愣愣地望着屠斐的手机屏幕,上面写着:海京周报记者xxx。
屠斐拇指按住电话,电话嘟嘟声响起,随即传来一声,“喂,你好。”
屠斐眸光灼灼地盯着张江海的脸,一字一顿道:“现在把消息放……”
“我说!我说!”张江海歇斯底里地哭嚷,他受不了了,无论如何都是煎熬,不如最后一次选择,向善。
作者有话要说:我居然又更新了,简直不可思议!
0点还会有吗?让我们猜一猜!
顺便说说你们吃了什么好吃的吧!馋小狼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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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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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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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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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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