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口腔溃疡了?”沈清浅的面条偏热,她盛出来晾着,“还是佘尖破了?”
屠斐咳嗽两声,差点呛住,昨晚偷吃沈清浅豆腐被舀破佘尖,沈清浅现在的提问似乎是忘记昨晚的事了。
屠斐反倒更自责了,她现在莫一阵像是魔怔一般想要亲近沈清浅,找了拙劣的借口都难以说服自我,什么照顾沈清浅要拿报酬……人家给你吃给你住还不够吗?唉。
屠斐含糊不清地摇摇头,她哪好意思编造借口,这次低头大口吃起来,酱料碰到破了的佘尖,她要努力表现出丝毫不疼的样子。
沈清浅抿抿唇,默默一叹,她或许不该现在问。
沈清浅和屠斐的旁边,是一对年轻的姑娘,此刻边吃边玩手机,其中一个啧啧两声说:“森业集团又上新闻了啊。”
“怎么了?”另一个凑过去一起看她的手机屏幕,“是纪景明过生日的新闻吗?”
“不是。”
另一个看见新闻了,呵呵笑道:“王子犯法庶民同罪,谁醉驾都得被罚,大概是过生日喝醉喝飘了。”
“我就纳闷了,喝酒非得开车吗?万一撞了人怎么办?”姑娘谴责道:“
“总有人觉得没事啊,一出事就傻眼了。”
“前面过生日的新闻白费了,这条出来全面覆盖,活该呀。”
“我感觉纪景明以前不这样啊,最近两年不知怎么了,森业集团也是一堆负.面新闻。”
……
沈清浅和屠斐都听见了,屠斐心里不免开心,纪景明,让你醉驾。
屠斐甚至大胆地想,这次醉驾会开启纪景明和森业集团破败的生涯,昨晚拼凑完整的纸条让屠斐坚定信心:她一定会挖掘出两个人之间更多的猫腻,柴英卓提到之前的事,大概是帮纪景明还做过别的事。
屠斐分神,佘头反倒没那么灵敏了,最后酱料刺激之下麻痹了神经,她真的感觉不到疼了。
电影看了,饭也吃了,情侣们接下来会做什么呢?
网上有人说逛街,屠斐没钱,沈清浅略显疲倦,显然逛街不是个好选择。
“阿姨有特别想做的吗?”屠斐仍是习惯以沈清浅的意见为主,网上的建议千千万,不见得适合她们。
“如果你没有特殊的安排,我们出去散散步吧。”沈清浅抬手揉揉眉心,“外面天气不错,待在室内我的头昏沉沉的。”
“那我们去家附近的公园?”
“行。”
沈清浅计划好了,公园溜达完了,她们顺理成章地回家,屠斐可以好好休息,她也可以休息下。
9月的公园,叶子开始泛起淡淡的黄,蔚蓝的天让屠斐想起小时背诵的词语:秋高气爽。
中午阳光正足,赶上周末,不少小孩儿在父母或是老人的陪同下欢快地玩耍。
屠斐和沈清浅并肩沿着步行道慢悠悠地往前走,空气中弥漫着秋天特有的清新和干爽,耳边不时传来孩子的欢笑声。
眼下,倒是真的有了一丝岁月静好的舒适感,沈清浅眯着眼望着太阳,屠斐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感慨道:“天气真好。”
一片叶子耐不住秋风的纠缠飘飘悠悠落下,沈清浅伸手接住,“确实挺好。”
沈清浅捏着树叶,微微偏头望着身边嘴角挂笑的小孩儿,记忆恍惚回到过去,“我记得你以前很爱收集叶子。”
“是啊。”屠斐的记忆一秒被带回过去,“我喜欢放到书里夹着,当书签。”
“恩。”沈清浅双手背在身后,指肚摩挲叶子的脉络,淡笑着说:“还喜欢在树叶上写字。”
屠斐嘿嘿笑,“是啊,感觉自己像是古人一样。”
沈清浅噗嗤一声笑出来,似是想到了什么,屠斐偏头看见明媚的笑脸,顿时觉得满眼的秋色都黯淡了,阿姨笑得真好看啊。
“我记得你在树叶上写情书给我。”沈清浅突然眸光一偏,似笑非笑地望着屠斐,屠斐脸颊爆红,低头踢着路边的小土块,羞赧道:“我、我那是学习,顺便抄的。”
“哦?”沈清浅饶有趣味地问:“所以写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只是学习呀?”
屠斐不吭声,小耳朵都红了,沈清浅笑了笑,继续说:“还写过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这回红润可能都爬到指尖,屠斐指尖挠挠发热的耳朵,“我练习书法写过好多呢。”
“恩。”沈清浅嗯了一声,突然站在原地不走了,屠斐走出几步才察觉。
屠斐回身望向阳光下的沈清浅,肩若削成,腰如约素,沈清浅宛如秋色画笔中不可或缺的一笔,美得婉约而又动人。
屠斐的心跳猛然加速,如何能不喜欢呢?阿姨那么优秀,那么漂亮的。
“累不累?”沈清浅站在原地问,屠斐摇头,继而意识到什么,“阿姨累了吗?我们去坐会。”Χiυmъ.cοΜ
“好。”沈清浅四处张望,屠斐指指她身后不远处的一排长凳,“那里。”
屠斐小跑,包上的摩羯座玩偶在阳光下蹦蹦跳跳,沈清浅目不转睛地望着,她想起那个清晨,她们一起在肯德基吃早餐,为了一对玩偶点了两份套餐。
屠斐抽出纸巾擦干净长凳,手心抚上长凳,秋天到底凉了些。
屠斐摘下背包放到长凳上,回身冲沈清浅招手,“阿姨,坐这里。”
“没那么凉吧?”沈清浅探身摸了下长凳,微凉而已,她刚要坐下,屠斐诶诶两声,“凉的凉的。”
“坐你的包不好,而且会坐到代表我的摩羯座玩偶。”沈清浅状似认真地说,屠斐立即想到什么似的,“那我先摘下来。”
“没那么凉。”沈清浅执意要坐长凳,屠斐急得拉着她的腕子,脸红地低下头嗫嚅道:“要不然阿姨坐、坐我腿上……”
“你坐?”沈清浅淡声反问,“你坐就不凉了吗?”
“我身体热。”屠斐先一步坐下,一手拉着沈清浅的腕子,一手搂住沈清浅的细腰往怀里带,“阿姨坐吧,我小时候没少坐阿姨大腿呢。”
沈清浅站得不稳终是被屠斐按在腿上坐下,屠斐立即双手圈着她的腰肢,“阿姨坐实点。”
沈清浅真就坐了个结结实实,柔软温暖的人工坐垫,坐着相当舒服。
沈清浅抬手摸摸小腹前的双手,“冷不冷?”
“不冷。”屠斐哪里会冷,热的要冒气了。
沈清浅摩挲的动作带起心头的一阵细养,好像有猫儿在挠屠斐,舒服归舒服,但总感觉没着没落的,忍不住想要更多。
阳光明媚,秋风微凉,屠斐像是一个人工的暖炉,给沈清浅打造了一个温暖的世界。
屠斐的心跳很快,她希望时间就此定格,她可以抱喜欢的人一辈子。
“小孩儿。”
“恩。”
沈清浅只是叫了一声屠斐,她什么都没说,屠斐应了一声,没有追问。
远处的喧闹,衬得她们之间更加静谧,屠斐沉静的心底都是怀里的人,她偷偷地深呼吸,嗅着熟悉的淡香,心头悸动。
沈清浅静听,有风声,有淡淡的呼吸声,或许还有藏不住的心跳声。
今年的秋天,似乎没有去年凉,身后的小孩儿像是太阳一样温暖,照亮了她的世界。
“屠斐。”
“恩?”屠斐微微歪头,纳闷沈清浅怎么突然叫她的名字。
“我希望你能幸福。”沈清浅突然说,屠斐抿抿唇,嗯了一声,“阿姨幸福,我就幸福。”
沈清浅侧身往后看,屠斐微微扬头,阳光的照耀下,她眯着眼,扬起了笑。
沈清浅抬手摸摸屠斐的头,像是抚摸儿时的屠斐一般轻柔,“你幸福,我也会幸福的。”
屠斐抱紧沈清浅,咧开嘴笑,露出白白的牙齿,“我们都会幸福的。”
屠斐这一刻在自己的人生目标上加上一笔:不仅要做最优秀的警察,还要让沈清浅幸福。
谁都不能阻拦沈清浅的幸福,她也不行。
她们静静坐了会,沈清浅提议回家休息,屠斐点点头,两人一前一后往家走。
“阿姨今天开心吗?”到家后,屠斐进门问,沈清浅回身笑,“开心。”
屠斐紧绷的小脸绽放笑意,脸颊泛起红,沈清浅柔声说:“谢谢小孩儿。”屠斐心里吃了蜜一般的甜。
沈清浅回房间,虚掩着门,很快听见“哐”的关门声。
沈清浅站在客厅,侧卧的门敞着,门口屠斐的鞋子不见了。
沈清浅去了阳台,她向下张望,屠斐换了套衣服往外走。
嗡,沈清浅的手机响了一声,屠斐发来的信息,写着:阿姨,晚上我回来做饭,等我。
沈清浅:你去哪?
楼下的屠斐步子顿了下,她回身往后看,沈清浅那一刻不知为什么选择躲在墙壁处,屠斐的信息很快过来,写着:我回局里,阿姨在家好好休息。
沈清浅没来得及回复,她的手机响了,翁晓夏打来的,“沈医生,怕是你得回来一趟。”
“恩,我现在回去。”沈清浅挂断电话,回复屠斐:院里有事,我也得回医院,晚上再联系。
屠斐努努嘴,唉,她们的工作,注定不能像平常人一样度过安静的周末。
邢思博见了屠斐挺意外,“你这啥情况?我没给你打电话,自己就回来了。”
“我的觉悟这么高,不是必须的吗?”屠斐笑着从兜里翻出手机,“我还有个重要信息没发你呢。”
屠斐提供了拼凑完整的纸条,陈光辉竖起拇指,“以后我得管你叫福尔摩斯.屠了。”
现在,纪景明和柴英卓的关系成为案情的关键,三人的意见难得完全一致,以纪景明为核心来狙击。
“目前来看,柴英卓很在意纪景明,我们拿捏他的软肋,他怕是会更乱了。”邢思博梳理过后,布置一波新的工作安排,“屠斐专攻柴英卓,光辉专攻柴英卓,我属于流动人员。”
各自领命,邢思博走了,屠斐坐到工位上翻出自己的笔记本,没写上一个字,林魅打来电话道谢。
得益于林魅的操作,今早各大媒体都在报道森业集团总裁纪景明醉驾,森业集团的股市持续走低。
“买入这么多?”沈清浅在医院接到乔汐言的电话,让她现在买入森业集团的股票,“森业集团的股票我不想买。”
“好姐姐,你就当帮我买的,你赚钱,我可能有用。”乔汐言在电话里好脾气地恳求,沈清浅反问:“你自己那么有钱,还用的着我帮你买?”
“用得着。”乔汐言嬉笑,“你放心,我不会坑你的,现在森业集团持续走低,之前科技大楼项目失利,加上今早的醉驾,现在是买入的最佳时机。”
“我可以买,但买不了那么多。”沈清浅猜想乔汐言另有安排,不过她懒得过问,没等乔汐言问,她自己主动说了,“我之前买了别家的。”
“谁家?”
“你可以猜。”
“林氏集团?”
“没兴趣。”
“……”乔汐言琢磨半响,突然问:“你该不会是买了金碧辉煌的股票吧?”
沈清浅的沉默似乎验证了乔汐言的猜测,乔汐言心急道:“赶紧卖掉!立刻!马上!”
作者有话要说:贰更姑娘还是来了。
能帮我祈祷我的手机不要坏吗?我打算天亮去换一个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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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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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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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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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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