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沈清浅而言,她或许可以自我消化任何情绪,但是屠斐不行,那是怎样一个暴脾气的姑娘,她比谁都清楚。
沈清浅想,或许她们真的该坐下聊一聊,她看不到气人的小孩儿不开心,她主动发信息给屠斐:你今天晚上什么安排?
屠斐收到信息时正在心烦意乱地写案情分析,狂草字体和她的心情无异,看见沈清浅的信息,无处宣泄的小情绪找到发泄口了。
小孩儿: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不必告诉你。
屠斐故意模仿沈清浅之前的语气,沈清浅咬唇,这个小孩儿,是不是仗着她脾气好,总是如此蛮横?
沈清浅反问屠斐:你要我信任,你的坦诚呢?
屠斐针锋相对地回复:是你先不说的,你没有以身作则做好,凭什么要求我这么做?
沈清浅指肚用力按着屏幕,她怕再聊下去,两个人会闹得比之前还僵硬,现在不适合谈话。
沈清浅,别和小孩儿计较,沈清浅告诉自己,回复屠斐:我今晚有饭局,一起吃饭的人,你不认识,我也不认识,你想现在知道细节,你等我问下,因为我还没有问过他。
沈清浅真的顺了屠斐的意思,屠斐心里反倒难受,她内心仿佛有火灼烧。
可即便如此,屠斐仍然想知道,那个和沈清浅约会的人到底是谁。
沈清浅还没回复,屠斐焦急地等着,她感觉自己好像有病,她这样步步紧逼沈清浅到底是要干嘛啊?明知道会惹得沈清浅不快,她却无法控制自己。
沈清浅:今晚吃饭对象,陆青山,男,38岁,政府部门工作,具体岗位初次聊天我没问,吃饭地点鼎丰源,吃饭时间21点,我个人预计半小时内结束饭局,当然如果有意外情况,可能会晚,还有什么是我漏掉的,你可以提醒我。
屠斐知道了情况,却没有预期的开心,她感觉到了,沈清浅在生气,而且很生气。
是啊……她好像是个混账,屠斐翻看她们之前的聊天,她像是在无理取闹。
她不想这样的,屠斐难过又委屈,她想回复信息,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后屠斐回了个“对不起”,敲下这三个字,她的内心正煎熬,鼻尖和眼眶发酸。
屠斐焦灼地等待,沈清浅却没有答复,她像是霜打的茄子,彻底蔫了。
沈清浅生气了,她应该生气,谁让自己咄咄逼人?明明之前都做得很好,哪怕故作,也做到了适度。
她们都是成年人,不该过分干涉彼此的事,屠斐懊恼地抓头发,她为什么没忍住啊?
屠斐翻看手机,仿佛看到了沈清浅面无表情的脸庞,她一定很生气很无语,可是……屠斐难过地吸吸鼻子,她对沈清浅的莫名情愫,纵然不能确定为爱情,但也绝不是普通的友情和亲情,因为她从没在任何人身上有过类似的感受。
一句天堂,一句地狱,沈清浅的话,掌控着屠斐的情绪开关。
屠斐的心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她难得提早下班回了家后却如坐针毡。
屠斐逼迫自己不要去想沈清浅,可大脑不受控制,上一秒刚说不要想,下一秒沈清浅的脸就跳出来。
关联之,屠斐会想到那个叫陆青山的男人,既然是母亲介绍的,必定错不了。
说到底,是母亲的错,屠斐感觉自己的情绪现在慌不择路,想到谁都会烦躁。
一想到沈清浅今晚和陆青山可能约会成功,他们会成为情侣,会结婚……那么她就得搬走,她再也不能待在沈清浅身边,屠斐委屈而又难过。
屠斐发泄似的握拳捶墙,手心阵痛,仍然缓解不了此刻内心的焦灼。
屠斐打开冰箱灌了一听啤酒,她靠在冰箱旁喝酒。
等喝多了睡着了就好了,可惜,一听啤酒让屠斐上头,她的心和她的胃一样火辣辣,更难受了。
屠斐喝了第二灌啤酒后,感觉心中憋着一股火气。
看看都快10点了,沈清浅杳无音信,屠斐仰头又喝光了第三听啤酒。
为什么啊?沈清浅总是可以这样理直气壮地做任何事?10年前她说离开就离开,没有任何解释,却还跟她谈信任?凭什么啊?沈清浅口才好,她说不过,可她的世界里信任就是要完全赤诚的,总是遮遮掩掩算什么?
屠斐不知自己喝了多少,只记得喝到最后,她满脑子有着疯了一样的念头,她要去找沈清浅,她要把沈清浅抢回来,沈清浅是她的!
屠斐不知道怎么下的楼,一阵微凉的夜风扑面而来,屠斐因为喝酒而火一般炙热的身体感受到凉意,她意识到:她已经在楼下了。
屠斐站在楼下,被酒精麻痹的神经,让她一时分不清身在何处,不过她脑子里很清楚地记得,她要找沈清浅。
只是,屠斐想不起,她要去哪里找沈清浅了。
不管了,屠斐摇晃着往外走,她就算走过所有的地方,也要找到沈清浅。
凭什么沈清浅想消失就消失?她总是这样突然消失,她从来不顾及自己的感受,她可知道自己曾经多难过,夜不能寐,睡着也会哭着醒来……
屠斐无意识中将10年前和现在联系到一起,沈清浅一样不在她眼前,就的思念蔓藤疯涨,几乎要让她窒息。
生气、难过、痛苦、委屈……万千情绪杂糅到一起,内心仿佛被万剑穿透,灼热的疼痛感让屠斐视线模糊。
屠斐发泄似的抬手猛地擦了一把眼睛,她才不要哭,那太没出息了,屠斐吸吸鼻子踉跄地往前走。
还没到街口,屠斐恍惚中瞧见了沈清浅,她站在街边,和一个陌生人正在说话。
男子微微躬身行礼,他笑着伸手出去,男子的笑脸刺激得屠斐大脑快要失去理智。
当屠斐瞧见沈清浅也伸出手时,她大脑里最后一根理智的灯丝嗡地烧断了。
屠斐踉跄着跑过去,她的腿不太听使唤,但却还是无法停止奔向沈清浅。
沈清浅近在眼前,她不准任何人碰沈清浅,屠斐猛地冲过来,一把推开陆青山。
事出突然,陆青山毫无防备,被推得一个踉跄,险些撞到身后的行人。
沈清浅难以置信地看着面色潮红的屠斐,她气冲冲地抓住陆青山的衣领,挥拳猛砸下去,嘴里含糊不清地嚷:“离沈清浅远一点!”m.xiumb.com
因为屠斐这句话,陆青山知道眼前喝醉的姑娘和沈清浅认识,他一分神,腮帮子被揍了一拳。
陆青山感觉牙要掉了,他没还手,双手握住屠斐的腕子,防止她再打人。
屠斐挣扎,陆青山发觉自己低估了这个姑娘,她力气不是一般的大。
陆青山放开屠斐,偏身躲开,屠斐用力过猛一个趔趄,沈清浅从震惊中回过神,她一把抱住还要往前冲的屠斐,厉声道:“屠斐!不准胡闹!”
沈清浅一嗓子吼出来的是从没有过的严厉,屠斐听见了,仿佛就在她耳边似的。
屠斐身体微微后仰,发现是沈清浅抱住她,她立刻死死地抱着沈清浅,仿佛一松手人就会消失,她嘴里叽叽咕咕地说着沈清浅无心细听的醉言醉语。
“对不起,陆先生。”沈清浅感觉自己的肋骨要被勒断,她深吸一口气一边安抚怀里的屠斐,一边微微侧身跟陆青山道歉,“真的很抱歉,改天单独当面跟您道歉。”
屠斐一听当面,立刻炸了,她一手抱着沈清浅往后推搡,欲哭似的嚷嚷,“不准!不准!”
陆青山摆手,“我没关系,你自己能带她上楼吗?”
能不能也得自己弄了,沈清浅不敢再让陆青山上前,“你给我的名片掉地上了,麻烦你自己捡起来,今天谢谢你送我回来。”
屠斐发觉沈清浅仍然在和她身后说话,她再度想起陆青山的存在,她转身挣扎,握紧的双拳比在胸前,怒气腾腾地说:“不准你碰沈清浅!”
陆青山打量着气势汹汹的小姑娘,无奈地笑,“你快带她回去吧,我就不帮你了,她好像很讨厌我。”
沈清浅歉意地说,“我今天下午说了她,她对我心里有气,您别介意,我先回去了。”
沈清浅抱住屠斐叫了两声名字,屠斐都没反应,仍是气哼哼地往她身后用劲儿。
沈清浅微微后仰,双手捧着屠斐的脸,“小孩儿,你看着我。”
屠斐醉意朦胧地眼睛重新聚焦,看见了她最想见的人,“呜呜。”屠斐呜咽两声,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沈清浅开始往回拽屠斐,嘴上还得温柔哄着,“现在跟阿姨回家。”
“阿姨~呜呜~”
“恩。”沈清浅拍拍怀里躁动的人,凶不得,哄着:“不哭。”
“阿姨,你别走~”屠斐哽咽着求道,“别丢下我一个人。”
沈清浅心中虽有怒气,此刻也禁不住屠斐的泪水,软声细语地哄:“阿姨没走,阿姨带你回家好不好?”
“好呜呜~”屠斐抽噎,她踉跄地跟着沈清浅往回走。陆青山站在路边目送两人远去,他抬手摸摸肿痛的腮帮子,若有所思地离开了。
“阿姨~”屠斐没走几步就哭唧唧叫一声,沈清浅嗯了一声,“阿姨在呢。”
一路上,沈清浅累得精疲力尽,喝醉的屠斐身体沉,她想背背不动,想抱抱不了,只能拖拽。
往日里几分钟的路程,愣是走了十多分钟,沈清浅一路上还得哄宝宝似的哄着喝醉的人。
进了家门,沈清浅长长地松口气,屠斐仍然挂在她身上。
沈清浅靠着墙壁歇口气,屠斐低头埋在她的肩窝一顿蹭,委屈而又难过地央求:“阿姨不要结婚呜呜~”
沈清浅没有像在外面那样一味地安抚屠斐,她反问:“为什么?”,,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m..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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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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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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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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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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