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我一下。”
话落,不等陆珩礼作出回应,她连忙把自己放在沙发上的手机拿起,再次站到陆珩礼面前,点开手机备忘录,又把手里的文件塞到他手里,仰头说:“你说慢一点,我记一下。”
温芜白净的小脸泛着正常的红润,澄澈的双眸正经之余过分认真,在高大的陆珩礼面前她本就显得很是娇小,此时此刻竟无端的生出稚气未脱的学生气息来。
而被她仰头看着的男人,仿若是她的老师。
求学若渴?
陆珩礼蹙眉,甩去这荒诞的想法,将手里的文件合上放到桌上,反手压住,不咸不淡的开口:“先吃饭。”
“不能先说吗?耽误不了你多长时间的。”
“不能。”
温芜见他不像开玩笑的样子,眼里的光芒淡了下去:“知道了。”
陆珩礼眸色微沉。
温芜默不作声的去到另一边坐下,手机搁在一旁,又发觉陆珩礼仍旧站在原地,不禁疑惑的开口:“你不吃吗?”
陆珩礼朝她走过来,顺手还拿了那份文件资料。
他回来的匆忙,身上还是工整干净的手工裁制西服,领带被他扯松,透着莫名的慵懒,眉目淡漠清列。
温芜看着他的举动,素手蓦地收紧,他这是要把文件还给她的意思吗?
明明是他自己说知道,她才去问他,不愿意说就算了,现在竟然连让文件出现在他面前都不行了吗?
眼看着陆珩礼走近,温芜在他说话之前伸出手去接文件。
那端的人没松手,她抬眸,声音里含着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这是我的东西。”
“你是盛景的员工。”
温芜心里更难受了,松手的同时站了起来,一副打算离开的架势。
结果才刚起身,就被拿着文件的男人单手按坐了回去。
温芜蓦地抬眸,咬唇道:“东西我不要了,反正都是盛景的东西,你松手,我要回……”
男人俯身,温热的吻落在她眼角。
温芜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将她圈在椅子与他之间,微微俯下身,大掌抚在她脑袋上,清列的嗓音里隐隐透出几分无奈:“是盛景的东西,但盛景却是你的东西。”
温芜想要离他远一点,身后却是椅背,避无可避,索性开口:“你刚刚自己说我只是盛景的员工,现在又拿这些话来搪塞我。”
“……生气了?”
温芜没吭声,看都没看他一眼。
“饭菜都凉了。”他注视着她冷淡俏美的小脸,难得会和他生闷气,有些好笑道:“我的未婚妻大人,我说你是盛景的员工,‘只是’二字倒是未免冤枉。”
温芜顿了顿,说:“饭菜凉了可以热。”
“二次利用影响效果。”
“那别吃了。”
陆珩礼把文件放到桌上,指尖翻到了刚刚的那一页:“在哪段来着?”
温芜想起身,被他按住了肩膀。
“第二段?”
“……”
“这单词很少见,金融贸易里的专用名词,大学就算再辅修几门都未必能碰上,你不认识很正常。”他语气稍顿,视线落在她白净的脸上:“要不我们还是先吃个饭?”
温芜推了他一把:“你离我远点。”
陆珩礼眼里的笑意愈深,大手撑在她背后的椅子上,越发逼近:“我的未婚妻她不肯留下来,下次同处一个屋檐下不知道得猴年马月,珍惜为上。”琇書網
温芜看着他:“……”
…
吃完饭后,温芜还是跟着他去了书房,怀里抱着文件。
她前脚才进去,就发现身后的陆珩礼在关书房的门,顿时怔住:“你关门做什么?”
“太冷。”
温芜信他才怪,这里哪来的风。
陆珩礼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下,骨节分明的手掌搭在书案上,指尖轻敲了桌面两下,朝她示意道:“来。”
温芜:“……”
一股浓厚的不怀好意的味道扑面而来,温芜都没勇气过去,总觉得自己似乎是案板上那鲜美的鱼……被他虎视眈眈的盯着。
陆珩礼失笑:“怕什么?”
温芜深吸一口气,朝他走了两步。
倏地对上他漆黑深邃的双眼,顿时怎么感觉都不对,心里陡然生出一股退缩感,下意识的就要往后退:“我突然想起来我家里还有一本更全的词典,所以我……唔!”
这句话还没说完,腰肢就被他烙铁般的手臂圈住,轻易就将她捞进了怀里,存在感十足的气息瞬间将她包围。
手中的文件应声掉落。
炙热的吻也紧跟着落下,寸寸侵袭。
他的吻来的猝不及防,强势又霸道,温芜根本来不及抗拒就已经完全失守,绵软无力的双手撑在他胸膛上。
陆珩礼低吻着她,呼吸粗重,手臂蓦地收紧将她抱坐在了书案上,大掌托在她脑后,防止她整个人往后仰倒。
温芜思绪渐渐涣散,直到他炙热的吻从她唇边慢慢移到了她耳根处,不由得浑身微颤起来,凭着仅有的理智推了推他。
“陆珩礼……”
他喘息声很重,吻还在逐渐往下,密密麻麻的落在她纤弱的脖颈处,几乎煨红了她白皙的肌肤……
他微凉的手掌撑开了她的衣领,白皙圆润的肩头在灯光下白得晃眼,温芜心里一慌,连忙伸手去遮,被他反手拦住,温热强势的亲吻同时落了上去。
温芜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炸响,被他的吻丢失得七荤八素的神经忽然回神,浑身滚烫,嗓音磕磕绊绊:“陆珩礼……你够了……”
“宝贝。”
他分明的下颚线绷得很紧,暗哑着嗓音沉声喊她:“别走了,嗯?”
温芜恍惚间听到他的称呼,理智已经在寸寸崩溃,双手紧紧纠着他胸前的衣裳,模糊的视线看清了他此时隐忍的俊脸。
他额头上似乎带着细汗,湛黑的眸沉不见底,眼底的点点火光仿佛能够看到。他隐忍的很难受,下颚线紧绷着骨骼线条异常突出,却仍旧可以中途停止,用他那深邃的眸子看着她,引诱着她。
温芜也好不到哪里去,面颊烫得似乎能将她燃化,纤长的睫毛不停的在颤动,就是不肯松口。
他将她从书桌上抱了下来,让她坐在了自己腿上,下颚抵着她肩窝,一向清列的呼吸变得粗重隐忍,嗓音里似乎带着诱哄:“一天那么长时间见不到,你就不想我?”
温芜紧绷着的神经差点断了。
他简直就是引人坠入深渊的巫师,明知道她愿意过来这里就已经妥协了一半,还是要逼着她完全点头才肯罢休。
温芜衣裳凌乱,偏偏他还衣冠楚楚,仅仅是领口开了几颗,整个人就跟吃人吸血的猛兽一般侵袭,看她理智逐渐崩溃,边吻着她,落在她身上的手也没停。
“我很想你。”
温芜咬唇,差点直接点头。
他简直太坏了。
简直把商人的那点狡诈混着他的流氓属性贯彻了个底。
怎么能有人这么得寸进尺呢?
“陆珩礼,”她终于找回了一点神智,看清了他眼中明显的欲气,咬着唇问:“……你是不是只爱我的身体?”
陆珩礼执起她的手放至唇边,亲吻了一下,哑声而笑:“我说爱你的人你是不是要说我花言巧语?”
温芜没吭声,又被他吻了一下。
他说:“我爱你。”
温芜心尖蓦地一颤,怔怔的看着面前清俊的男人,他黑眸漆黑专注,眼中只有她一人,仿若真的对她用情至深。
他又边吻边说:“我爱你,但只能通过身体来表达。”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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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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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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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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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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