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可能是因为自己太紧张,注意力高度集中,反而比较好发挥。
顺利的拍了好几场戏,一直到下午,顾晓池也没来。ωωω.χΙυΜЬ.Cǒm
小平和韩菁坐在旁边,一边看葛苇拍戏,一边吃瓜子花生。
为了怕影响现场收音,吃的小心翼翼,不敢发出太大声音。
小平悄声问韩菁:“晓池不会不来了吧?”
韩菁咬着一颗瓜子摇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
换场的时候,葛苇走出镜头,往她们这边走过来。
小平赶忙放下手里的瓜子花生,把外套拿去给葛苇披上。
11月15日,过了立冬,邶城的天已经很冷了。
葛苇拍戏的场景都是盛夏,一条条火一样燃烧的裙子,只裹住身体的必要部位,白花花的脖子和手臂都露出来。
勾引着所有人灼热的yu望。
摄影棚里开着暖气,也有很多射灯罩着,温度不低,但韩菁还是担心葛苇着凉,嘱咐小平盯的紧一点。
葛苇披着小平给她的外套走过来,韩菁把躺椅让给她坐。
葛苇看了韩菁一眼,韩菁以为她要问顾晓池呢,结果葛苇说:“花生什么口味的?蒜香的话给我来两颗。”
“……”韩菁无语的抓了一把给她。
还真是蒜香味的。
顾晓池一直不来,到现在为止,韩菁和小平什么瓜都没吃着,还搭进去一把她们吃瓜必备的蒜香花生。
葛苇吃着花生,脸上的表情木木的,像一个没有感情的吃花生机器。
“那个……”韩菁犹豫着开口。
她本来想安慰葛苇,说顾晓池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耽误了,或许会晚一点来。
但她和小平对视了一眼,两人心里都有一个共同的想法
顾晓池可能不会来了。
因为顾晓池的时间,完全是她自己可以控制的。上课、打工、去周骊筠的工作室,只要她提前安排好时间,没什么走不开的。
现在已经傍晚了,顾晓池早下课了,她现在还没来,只有一个可能:她反悔了,不想来了。
所以韩菁那句安慰的话,到底也没说出口,她觉得如果让葛苇满怀期待,等到最后顾晓池也没来,反而更失望。
这时陈导叫葛苇过去拍戏了。
葛苇拍拍红裙站起来,身上的花生红衣抖了一地。
葛苇盯着那一地花生红衣,走开前低低的说了一句:“你们把瓜子花生吃完吧。”
然后迈着妖娆的步子,走到镜头前去了,远远看着,脸上带着妩媚的笑。
韩菁却心里一疼。
刚才葛苇说那句话的意思是:你们今天吃不到瓜了,这些吃瓜必备的小零食也就不用留着了。
原来葛苇的心里很清楚。
顾晓池,不会来了。
拍完这场戏,该放饭了。
今天剧组定的不是盒饭,而是火锅。从附近的火锅店,直接把炉子和锅都搬过来了,煮的热气腾腾的,一派喜庆的样子。
葛苇被蒙着眼睛带过来。
剧务把现场的灯都熄了。
时至秋末冬初,天黑的很早,这会儿一熄灯,整个片场陷入一片黑暗。
两个女生推着一个巨大的冰淇淋蛋糕走过来:“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现场所有人跟着一起唱:“祝你生日快乐,苇姐生日快乐!”
葛苇眼睛上蒙着的布条被揭下来,蜡烛暖黄的火光一飘一飘,照亮了现场所有人的脸。
那一刻葛苇有点恍惚,对着围在她身边的人,一张脸一张脸的看过去。
好像顾晓池会突然出现似的。
然而生活不是偶像剧,顾晓池并没有出现。
葛苇勉强笑了一下:“我就不假装惊喜了啊,毕竟我这个咖位,你们是肯定会给我庆祝生日的。”
大家都跟着笑。
有人起哄:“苇姐许个愿吧。”
葛苇挺配合,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又闭上了双眼。
推蛋糕来的其中一个妹妹,把一顶纸皇冠轻轻戴在了葛苇头上。
葛苇许愿许了很久,睫毛微微颤动,很虔诚的样子。
有人开玩笑:“苇姐的愿望清单,长的能写一篇小作文了。”
葛苇许完愿,睁开眼,嗔怪的看了那人一眼:“娱乐圈的男男女女小鲜肉那么多,我不得把他们的名字都跟神仙朗诵一遍啊?”
大家又被她逗的笑。
葛苇鼓起腮帮子,呼出好几口气把所有蜡烛吹了。
现场的灯光适时亮起。
韩菁迫不及待拿起切蛋糕的刀:“大家来分蛋糕吧。”
她有点看不得葛苇那个样子,自从她知道葛苇的心理问题以后。
表面上还跟以前一样嘻嘻哈哈的,鬼知道她背地里自己承受了些什么。
冰淇淋蛋糕是特制的巨大尺寸,草莓味的,连蛋糕坯都是粉色,搭配一层醇厚的奶油,看起来就很诱人。
韩菁先帮葛苇切了一块。
葛苇说;“我不要,我要一块大的。”
韩菁骂她:“贪得无厌。”
葛苇笑嘻嘻的,眼巴巴站在蛋糕边等。
这时有个年轻的妹妹在门口喊:“苇姐,你的外卖。”
葛苇看了韩菁一眼:“你给我点的啊?”
“嗯。”韩菁说:“你不是想吃麻小么?”
葛苇捧起韩菁的脸,吧唧在她太阳穴上亲了一口:“就知道你最好了!”
韩菁吓得差点没把蛋糕撞倒,赶紧看了小平一眼,推了葛苇一下:“女女授受不亲,你收敛点!”
葛苇笑嘻嘻的往片场门口走。
走到门口,看了一圈,她也没看到外卖小哥的身影,刚准备喊韩菁给小哥打个电话。
“苇姐。”
葛苇一愣。
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却是久违。
“好久不见。”
一个高而瘦的身影,从一棵树后面走了出来。
葛苇站在原地,愣愣的。
11月15日,下午五点。
顾晓池今天一整天,都坐立难安的。
上油画课的时候,她打翻了洗笔的杯子。去咖啡店打工的时候,她上错了两单。在周骊筠的工作室,她调错了颜料。
周骊筠拿笔杆打她的手背:“先去把你的魂找回来,再来画画。”
顾晓池站起来,不好意思的笑笑,往茶水间的冰箱旁边走。
她把一个纸盒取出来,齐笑趁周骊筠不注意,溜到她身边来,小声说:“师姐,加油。”
顾晓池说:“谢谢。”
她坐着公交车到片场的时候,已经七点过了。
她躲在一棵树后面,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纸盒。
纸盒在冰箱里放久了,染了水气,比刚开始的时候软了很多。
她本来没打算把纸盒在冰箱里放那么久的,她准备早早的来找葛苇,可每次想要迈开步子,又犯怂。
想起分开前的最后一晚,葛苇抱着双臂、冷着一张脸坐在沙发上的样子。
想起葛苇发给她的,那条让她没事别再去片场的微信。
又想起韩菁告诉她,葛苇的心理出了问题、症结可能是她时的语气。
顾晓池越想见葛苇,就越怕见葛苇。
她怕葛苇不想见她,又怕自己影响葛苇,磨磨蹭蹭拖到了傍晚。
但就如周骊筠所说,她像是失了魂。
可能非要到片场这边来一趟,才能把魂找回来。
纸盒在冰箱里放的软了,顾晓池怕盒子里的东西掉出来,就一直拿一只手托着盒子的底部。
晚上的风凉凉的,纸盒也是凉的,很快顾晓池的手就有点僵了。
又一阵风,一片落叶掉在纸盒上。
顾晓池吸了吸鼻子,摸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喂。”韩菁的声音传来。
“菁姐。”顾晓池说:“其实我……在片场门口。”
韩菁听起来一点都不意外,直接说:“你等等。”
很快就从片场里走了出来。
顾晓池有些紧张的望着她身后。
“没事。”韩菁说:“她在拍戏。”
顾晓池问韩菁:“你知道我要来?”
韩菁有些古怪的看了顾晓池一眼:“你不会真以为你的微博账号很隐蔽吧?”
顾晓池惊的退了一步。
韩菁觉得好好笑:“小朋友,世界险恶啊,你这么单纯,是要被妖精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的。”
那一刻顾晓池差点脱口而出:我愿意!
请妖精姐姐快来吃我。
她忍了忍,问韩菁:“菁姐你……不拦我?”
“医生不是说,苇姐的心理问题,症结可能在……我。”
韩菁没回答,却问她:“抽烟么?”
顾晓池小心翼翼把手里的纸盒放在地上,韩菁抛给她一支烟。
韩菁抽男士烟,很烈,顾晓池一抽,就被呛的咳嗽了两声。
邶城的冬天,灰蒙蒙的一片。天是深灰,树是浅灰,连人投在地上的影子也是灰的。
韩菁看了顾晓池一眼:“你这段时间很老实啊,葛苇让你别来,你就真的不来。”
顾晓池认认真真抽着烟:“我怕影响她。”
从葛苇去看心理医生的那一天起,顾晓池就知道她出状况了。
韩菁本来谁都没打算说的,可顾晓池像是有感应似的,问的很具体。
韩菁没绷住,说了。
当时顾晓池在电话里沉默。
葛苇好像有自己的打算,韩菁知道她给顾晓池发过一微信,让顾晓池以后别来片场。
不想见顾晓池的意思。
韩菁没想到顾晓池这么老实听话,也没想到葛苇这么能崩。
两人直到今天,真的都没见面。
像是都有很多还没想清楚的问题。
不过葛苇生日这天,顾晓池还是跑到片场来了。
韩菁瞥着她:“你现在不怕影响葛苇了?”
“怕啊。”顾晓池抬起头,看着韩菁。
韩菁看到顾晓池的眼睛,亮亮的,像星星,璀璨的光,好像能射穿灰蒙蒙的冬夜。
顾晓池有些不好意思:“我还是怕啊,但是……忍不住。”
韩菁笑了:“那你跟她挺配的。”
“我就不当你们之间的法海了。”
抽完了烟,韩菁对顾晓池说:“你在这儿等会儿,我找个理由骗她出来。”
顾晓池有点紧张:“她会不会不想见我?”
韩菁笑了一声,没搭理她,直接往片场里面走。
远远抛下一句:“你忍不住,你觉得她就忍得住?”
葛苇见到了顾晓池。
在看到顾晓池的第一刻,她做的第一个动作,是先伸手把头顶的纸皇冠摘了。
刚才谁给我戴的?她在心里骂:太二了!简直影响姐的女神形象!
不过表面上,她只是云淡风轻的点了点头:“好久不见。”
又貌似随意的问顾晓池:“你怎么来了?”
顾晓池一愣。
张了张嘴:“我……”
嘴又闭上了,像是完全没想到葛苇会这么问,也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葛苇生怕她一紧张,来一句“不好意思其实我没想来的走错片场了”,情急之下,胡乱又问了顾晓池一句:“抽烟么?”
顾晓池愣愣的点头。
葛苇和韩菁还真是亲姐们儿。顾晓池一来,什么事都还没说清楚呢,先抽了两支烟是怎么回事。
顾晓池手里本来拎着一个纸盒子,现在被她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
两人站在树下抽烟。
烟是各点各的。一个站在树的左边,一个站在树的右边,背对着背,都望着灰蒙蒙的天。
葛苇有点紧张,她没穿裤子,只在拍戏的红裙外面套了一件厚外套,此时觉得小腿上的汗毛,被夜风吹得随风摆荡。
她心里在想一件事儿。
在想这世上是不是真有心诚则灵这回事。
她刚才许愿的时候,默念了十遍希望顾晓池今天不要放她鸽子,现在,她就真的见到顾晓池了。
她一紧张就不知道该说什么,清清嗓子咳嗽了一声:“咳,今天天气还可以哈?”
顾晓池一怔:“是……啊。”
也不知黑云压城的阴了一天,这天气到底是好在哪里。
两人之间又陷入一片尴尬的沉默。
葛苇抽着烟,眼神也不知该往哪里落,无意间瞟到片场门口,鬼鬼祟祟伸出两个脑袋。
她扬声叫了一声:“小平。”
小平老实,见偷看行为被发现了,有点慌:“苇姐,我们现在就进去。”
结果葛苇又冲她喊:“蒜香花生还有么?抓一点过来。”
小平:……
她抓了两大把花生,走到葛苇她们站着的树下,往顾晓池怀里一塞,冲顾晓池点点头,看都没敢看葛苇一眼,兔子似的转身就跑。
葛苇哼了一声:“我吃花生又不吃她。”
她问顾晓池:“你吃花生么?”
顾晓池又愣愣的点头:“好啊。”
葛苇把手里的烟灭了,向着顾晓池走过来,拉了一下顾晓池的胳膊。
顾晓池瞬间觉得,浑身的毛孔都张开了,触电一般。
也不知是因为被葛苇凉凉的手指碰了一下,还是因为闻到了葛苇身上的香味。
酒香夹杂着茉莉花茶香,混合着葛苇的体香。
这味道,久违了。
顾晓池这时又在心里默默说了一句:苇姐,好久不见。
刚才她来到片场的时候,还没有要见葛苇的实感。
葛苇叫她一起抽烟的时候,她还没有见到葛苇的实感。
两人聊天气的时候,也没有。
她们之间好像隔着一道隐形的墙,看不见,摸不着,却又无法打破。
兀自的尴尬。
直到这时,葛苇走近了顾晓池的身边,她身上熟悉的香味飘过来。
顾晓池忽然醒过来了一般。
说的文艺一点,她之前的灵魂好像在冬眠,在这一刻终于醒了神。
说的不文艺一点,她想亲葛苇。
还想干更过分的事。
结果葛苇真的只是想拉着她吃花生的。
葛苇在树下蹲下来,红裙子的裙摆垂到地上,葛苇怕弄脏戏服,把裙摆撩起来,夹在膝盖之间,很豪迈的姿势。
她手里拿着一个纸皇冠,刚才戴在她头上的,这会儿她把扣在一起的纸扣拆了,把皇冠展开成一张硬纸板,抬头望着顾晓池说:“花生你可以放这儿。”
她刚才拉顾晓池那一下,是让顾晓池跟她一起蹲在树下吃花生。
还是蒜香味的。
顾晓池:“……好。”
她也把烟灭了,在葛苇身边蹲下,很微妙的距离。不远不近,正好可以闻到葛苇身上的香味。
她把小平刚塞给她的花生,放到葛苇拆开的纸皇冠上。
葛苇拿起花生就开始吃。
门牙把花生壳嗑开,手指一掰,两颗花生米不搓红衣,直接丢进嘴里,嚼的嘎嘣嘎嘣的。
葛苇吃花生的速度很快,像只松鼠。动作之娴熟,顾晓池在一边看着,都想给她塞一瓶二锅头。
葛苇一边吃,还不忘抬头问顾晓池:“你不吃么?”
顾晓池:“……吃。”
她陪着葛苇,两个人蹲在树下,嘎嘣嘎嘣的吃着蒜香花生。
小平和韩菁缩在片场门口,偷偷看着这一幕,怎么看怎么觉得十分诡异。
一阵夜风吹过。
几片干枯的叶子被吹了下来,其中一片,掉在她们吃完的一堆花生壳上。
葛苇随手把那片叶子捡起来,捏在手里看了看。
“是你么?”她用很低的声音问。
每天来偷看我的人。每天来送一片叶子的人。
“是。”
葛苇又开始快速的吃起花生。
她吃的太快,又急,像是怕顾晓池跟她抢似的,下咽的时候太慌张,打了一个饱嗝。
“嗝儿。”
夜色寂静,这一声就显得特别洪亮。
葛苇马上把嘴捂住,头低下来,烫卷了的长发垂着,遮住她的一张俏脸。
葛苇躲在她蓬松的卷发后面,想了想:“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这棵树吧其实成了精,刚才打嗝的不是我……”
顾晓池低低的笑了一声。
葛苇一愣。
她把头抬起来,看着顾晓池,这时她才发现,顾晓池也一直看着她。
葛苇有点想哭。
她发现自己很久没有听到过顾晓池的笑声了。
低低的。宠溺的。只会对着葛苇一人这样笑的。
她叫了顾晓池一声:“顾晓池。”
顾晓池接着她的话说:“我想你。”
久违的默契还在。
顾晓池凑了过来。
瘦而长的手指,把葛苇的长卷发撩起,放回背后的时候,不小心刮过葛苇的耳廓。
葛苇一抖,但是她无处躲开,因为顾晓池的唇已经迎了上来。
吻住葛苇的唇。
那一刻葛苇说实话有点慌,因为她觉得牙齿之间好像还有没完全嚼碎的花生屑。
手里也还捏着一颗花生忘了放下。
远远的一声“哗啦”传来,葛苇想了一下才意识到,应该是韩菁和小平帮忙把片场的门给关上了。
葛苇被顾晓池吻着,脑子转的就特别慢,天旋地转的。
两人还蹲着,顾晓池一手扶着葛苇的后颈,另一只手慢慢摸索到了葛苇的手,十指紧扣,把她手里握着的花生,挪到了自己手里,然后轻轻丢到地上。
葛苇的手解放出来,终于知道抱着顾晓池了。
两人秋末冬初的夜风中,在一棵枯黄树叶被吹得哗哗作响的大树下,拥抱着接吻。
忽然,葛苇腿一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两人的唇暂时分开了。
葛苇说:“cao,蹲太久了,腿麻了。”
顾晓池又笑了。
葛苇索性坐在地上,顾晓池还蹲着,头靠在葛苇肩上,脸埋在她浓密的卷发里,笑的身子都在晃。
“苇姐。”顾晓池叫她。
“嗯?”葛苇伸手,轻轻摸着顾晓池的头发。
顾晓池把头埋在顾晓池的发间说:“我不想走了。”
“虽然我之前觉得,如果你心理压力的症结是我的话,我们现在是不是最好先不要见面,你才能好一点。”
葛苇说:“其实我之前也是这么想的,是不是不见你,我反而好一点。”
“但今天一见你吧……我一想,嗨,管他呢。”葛苇跟着顾晓池笑了起来:“心理问题本来就是个玄学,我们各自待着胡思乱想,还不如一起瞎tm乱闯,说不定以毒攻毒,反而好了呢。”
顾晓池扶着葛苇站了起来。
葛苇说:“慢点慢点,我腿上好像有一万只蚂蚁在爬。”
顾晓池又笑。
这近一个月没笑的,好像要在今天统统补回来似的。
葛苇倚着顾晓池站着,把两条腿拧成麻花,一会儿把身体重心放在左腿,一会儿又换到右腿,想让双腿的血液快点恢复正常流动。
她看着顾晓池背后的纸盒问:“那是什么?”
“蛋糕。”顾晓池有点不好意思:“我自己烤的。”
葛苇说:“你昨晚去齐笑家就是为了这个啊?”
顾晓池点头。
葛苇哼了一声:“她没有趁机轻薄你么?”
顾晓池笑:“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
葛苇伸出手指猛戳顾晓池的胸口:“你什么意思?”
一边戳还一边给自己配音:“哔哔哔,哔哔哔。”
好像她的手指,能对顾晓池的胸口发射什么激光射线似的。
顾晓池笑着捏住她的手:“没有啦。”
“因为我昨晚请她帮我设计蛋糕的时候,跟她讲了我们的故事,跟她说,我好喜欢你。”
葛苇靠着顾晓池的胸口沉默。
顾晓池有点紧张:“苇姐,是不是不能说啊?”
葛苇笑了一声:“你以为我们俩的那张背影照,是谁放出去的?”
顾晓池一愣。
她想了想,才把所有的前因后果连上,没说话,只是把怀里的葛苇抱的更紧了点。
葛苇倚着她说:“顾晓池,哪怕你表面说不想公开,我也知道你实际在想什么。”
“我不会一直委屈你,也不会让我的身份,影响你的未来。我会尽量用最稳妥的方式,一点一点去公开。”
“谁让,你是姐的女人呢。”
葛苇站了一会儿,双腿发麻的感觉还没完全解除,但她又怕陈导她们已经吃完火锅,准备要开拍了,便让顾晓池扶她进去。
顾晓池把地上的花生壳收了,扔进一旁的垃圾桶,扶着葛苇往片场里走。
葛苇忽然想起了什么重大事件似的,问顾晓池:“刚才你亲我的时候,我嘴里没花生吧?”
顾晓池笑:“没。”
两人走进片场,韩菁走过来跟顾晓池打招呼,一边斜着眼看葛苇:“怎么出去亲热一趟还亲热瘸了呢?”
葛苇笑骂她:“滚!”
韩菁拍了拍顾晓池的肩。
顾晓池去跟陈导打招呼,看看片子里的服装还有没有什么需要微调的。
葛苇跟韩菁站在一边聊天,语重心长的跟韩菁说:“你这个蒜香花生,买的好啊!”
又拍了两场戏,葛苇要吃顾晓池烤的蛋糕。
顾晓池有点紧张:“我怕烤的不好,你……慢点吃。”
葛苇“嗯嗯嗯”的点头。
韩菁和小平也要吃,顾晓池正要给她们分,葛苇就把她们都赶走了。
葛苇说:“我要一个人吃。”
顾晓池有点犹豫:“你一个人吃得完么?”
葛苇吃了一块,又吃了一块。
确实有点撑。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胃,满了,被超紧身的红裙子包裹着格外明显,凸出来一块。
葛苇又抬头看看还剩了一半的蛋糕,深吸了一口气。
顾晓池说:“要不明天再吃吧。”
葛苇说:“不!我吃得完!”
一脸英勇就义的表情。
顾晓池:……
葛苇一边吃蛋糕一边想,还好顾晓池只烤了个4寸的,这要是一时兴起烤个8寸的,还不得撑死她。
葛苇倒不是小气到不愿跟韩菁和小平分享蛋糕。
而是她看着这有些粗糙的手工蛋糕,又看着顾晓池紧张的样子,她心里忽然冒出了一个想法
这蛋糕坯子里,不会藏着戒指什么的吧?
这要是被韩菁或者小平吃出来,岂不是亏大了?
作者有话要说:手动感谢忘了小天使,3个火箭炮,明晃晃的排面!v也谢谢其他给我投地雷和营养液的小天使们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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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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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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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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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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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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