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其它小说>夜色与你>第 41 章 误会
  葛苇走进会所,由经理亲自带着,来到一间隐秘的小厅门口。

  经理恭敬的敲门,一个沉稳的女声传来:“请进。”

  经理微微躬身,送葛苇进去,自己带上门离开了。

  葛苇探头,发现一个优雅大气的中年女人,已经坐在桌边,带着一点点笑。

  正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她。

  葛苇一时想不清,自己该鞠躬还是握手,于是先鞠了一躬,又伸出手:“邬寒轻前辈,久仰。”

  邬寒轻笑了。

  她伸手,轻轻拍开葛苇的手:“可别,辈分整乱了,我都不好下手了。”

  葛苇也笑了。

  跟着邬寒轻在桌边坐下,感觉气氛轻松了不少。

  邬寒轻喜欢打直球,这对葛苇来说是好事,她向来对女生的那种弯弯绕绕头疼不已。

  弯弯绕绕的心思多了,就喜欢耍心机。比如贺淼,比如……

  邬寒轻很好。

  葛苇带着礼貌的笑意,打量面前的邬寒轻。

  虽然已到了四十出头的年纪,但保养得极好。乌发如云,在脑后挽一个优雅的发髻,没戴任何首饰,就是刚才伸出的手腕上,带着一只玉镯。

  莹白。通透。一看就要价不菲。很称邬寒轻。

  邬韩轻笑着说:“想认识你很久了。”

  “嗨,那您该早点儿召唤我。”葛苇客气着:“我没拍戏的时候都闲出p……”

  最后一个字没说完,说了一半觉得不太恭敬。

  邬寒轻又笑了:“不用这么拘谨。”含笑瞟了葛苇一眼:“你不是经常说,仙女的屁是粉红色的吗?”

  葛苇哈哈哈。

  邬寒轻很了解她。是提前做过功课的。

  就如韩菁所说,邬寒轻很有诚意。

  “白暖晴,你也知道吧?”邬寒轻问。

  “知道。”葛苇点点头:“没合作过,但在时尚活动见过一两次。”

  “那你自然也知道她跟我是什么关系嘛?”邬寒轻喝一口柠檬水,问得坦荡荡。

  葛苇也就跟着坦诚:“听说过。”

  “后来我们分了。因为……”邬寒轻说起时,眼里还是掠过一道阴影:“她觉得我掌控欲太强。”

  “我想认识你,这背后是什么意思很明确。”邬寒轻笑了一下:“所以我还是先把这些往事纠葛,给你交代清楚。”

  “前辈。”葛苇问:“那您……”

  邬寒轻打断她:“别您啊您的,把我叫老了。”

  葛苇蓦地想起,同样这句话,她对顾晓池也说过。

  邬寒轻比她大十岁。她比顾晓池也大十岁。

  葛苇笑:“那前辈你觉得,自己是个掌控欲很强的人么?”

  邬寒轻想了一下:“我也不知道。”

  葛苇突然提议:“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顾晓池一路飙车,重新开回会所门口。

  两根巨大洁白的罗马柱,在夜色中很醒目。

  会所的停车场很大,但只零星停着几辆车。顾晓池匆匆下了车,又往会所里面跑。

  跑了两步,发现车都忘了锁。

  回身猛按车钥匙,然后继续往前跑,跑得更快。

  来到会所大厅的时候,因为脚步太快,还和一个穿黑大衣的女人撞了一下。

  顾晓池连忙道歉:“对不起。”

  还好女人不计较,摇摇头走远了。

  顾晓池稍微放慢了脚步,继续往前走,嘴里的气还没喘匀。

  一位迎宾的侍者站在那里,看着顾晓池,微微皱眉。

  少女的模样很好看,却裹着一件老气的黑色棉服。一头黑长直发有些凌乱,冷白的脸颊此时泛起血色的红,嘴唇也红红的。

  进来的时候,带进一阵冷风,像是一路跑过来的。

  侍者又低头,看着她旧得发灰的白色运动鞋,问她:“小姐,请问您有预约么?”

  顾晓池摇摇头:“我找人。”

  “请问您找的是?”

  “葛苇。”

  侍者低头查看了一下手里的薄子,摇摇头:“我们没有接到有访客的通知。”

  顾晓池掏出手机:“我给她打电话。”

  嘟。嘟。嘟。

  直到拨出电话的提示音响到断了,还是没人接。

  侍者说:“那对不起,我不能让您进去。”

  声音礼貌,但冰冷。

  顾晓池想了想,坐到一边的沙发上,又给葛苇打了个电话,还是没人接。

  顾晓池在心里想:葛苇……是跟邬寒轻聊得太投入么?

  一阵高跟鞋的声音传来。

  踩在大理石的地板上。踢踏,踢踏,踢踏。

  顾晓池抬头,是一个穿宝蓝色大衣的女人,挽着一个穿深灰格纹大衣的男人。

  女人暗蓝色高跟鞋的鞋跟很细,看上去像要折断。

  侍者客气的问:“请问二位有预约么?”

  女人摇摇头:“临时想来的,还有位置么?”

  侍者客气的鞠了一躬:“里面请。”

  里面又一个侍者,出来迎接,带着女人和男人进去了。

  顾晓池走过去:“为什么他们可以随便进去?”

  侍者的声音还是很礼貌,但带着一点隐藏不住的倨傲:“小姐,他们是会员。”

  顾晓池抿了抿嘴,重新回到沙发上坐下。

  偶尔有三三两两的客人进店。不多。

  看到沙发上坐着的顾晓池,都有些惊讶。

  没有直愣愣的盯着她,但有女人悄悄的打量她。

  顾晓池低着头,能感觉到一阵阵的目光,刺得她脊背发烫。

  她盯着自己的白色运动鞋,连鞋带都是灰的,还起了球。

  踩在洁白的、带着一点金色纹理的大理石上,显得有些可笑。

  顾晓池把脚往里面缩了缩。

  又两个女人走进来,贵妇打扮,往顾晓池这边瞟了一眼。

  窃窃私语,说了些什么。声音压得很低,听不清内容,但顾晓池能明确感觉到,她们在议论她。

  她摸出手机看了看,距离葛苇开始吃这顿饭,已经快一个小时了。

  她给葛苇打了两个电话,但葛苇没回电话,连信息也没回一条。

  门口迎宾的侍者,对顾晓池的目光,已经越来越不友善。

  顾晓池站起来想走。

  却觉得腿很重。比刚才在冷风中狂奔的时候,腿显得更重。

  她迈不开步子。

  于是顾晓池知道了,她的内心根本不想走。

  她今晚一定要等到葛苇。

  正准备重新坐下时,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传来,顾晓池循声望去。

  一个女人,怒气冲冲的走过来。五十岁上下,浑身珠光宝气,一双手,就戴了三枚比手指还粗的鸽子蛋钻戒。

  两个侍者,还有一个经理模样的人,跟在她身后,不停的安慰她,让她消消火。

  “我怎么消火?”女人的声音很尖锐:“我丢的那枚钻戒,九百万!你们赔得起么?”

  据她的说法,那枚钻戒造型特别,上完洗手间后,洗手时特意摘了下来,放在盥洗台上,竟忘了。想起来后回去找,就不见了。

  顾晓池听懂了,原来这位贵妇,怀疑自己的钻戒被人偷了。

  但她心里想的是,那么之前,这贵妇手上足足戴了四枚大钻戒了。

  这审美……太可怕了。

  顾晓池是学画的,对美的追求有点执念,此时浑身不适。

  竟没注意到,迎宾的侍者带着吵吵嚷嚷的这一群人,向她走过来。

  经理话说得很客气:“小姐,我们能检查一下您的随身物品么?”

  顾晓池惊讶极了:“为什么?”

  经理保持礼貌:“因为我们的员工怀疑,您与这位女士丢的钻戒,可能有点……牵连。”

  贵妇应该是刚才听了侍者的话,此时劈头盖脸,指着顾晓池的鼻子骂:“年纪轻轻的,竟然来当小偷,要不要脸啊?”

  顾晓池蓦地抬头,看向那个迎宾的侍者。

  侍者不看她,又对着经理解释了一遍:“今晚到目前为止,只有一位女士离店,那位女士离开之前,就是与这位小姐,交头接耳了一番什么,还把手伸到了这位小姐的衣服里。”

  又强调:“我亲眼看到的。”

  顾晓池冷冷回应:“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与那位女士素不相识,只是不小心撞到她,跟她道歉而已。”

  又问:“若那位女士偷了钻戒,她不自己带走,交给我干什么?留在这里,等着自投罗网么?”

  经理看了侍者一眼,侍者的眼神很坚定。

  其实经理平日,也不会凭自己员工的一面之词,就全盘的相信。

  只是眼前这女孩,衣着落魄,实在与店里格格不入。坚持着在这里坐了这么久,就显得很诡异。

  说是来找个葛苇,也许是看到葛苇今晚进店了。不认得其他人,只报的出葛苇一人的名字,想以此混进店去。

  还有,这店里以前也发生过一件事,有人偷了珠宝交予另一个同伙,同伙佯装是捡到的,交还给失主时要一大笔好处费。

  神不知鬼不觉,不用担失主报警的风险,自己还能大赚一笔。

  所以经理坚持:“我们还是需要检查一下。”

  贵妇还在骂:“当小偷,不要脸,下贱坯子……”

  顾晓池抿嘴。

  她是一个能忍则忍的人。

  却从没想过,有一天她会被当做小偷。

  这不是简单检查一下的问题。这是对她人格的侮辱。

  顾晓池气得浑身发抖,她从未面对过这种情况,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还击。

  每个人的应激反应不一样。有的人很气的时候,会不自觉的哭出来。顾晓池发现自己很气的时候,是控制不住的狂抖,连牙床都在抖。

  她不是一个牙尖嘴利的人,此时不知该如何用语言,把自己的愤怒外化。

  “那如果你们什么都没搜到呢?”

  一个女声响起。

  冷冷的。熟悉的。尾音上翘。带一点点暗哑。

  顾晓池眼眶一热。

  葛苇迤迤然走过来,穿着顾晓池帮她选的那条灰色包臀裙。

  一双高跟鞋,在大理石地板上踏得气势十足。

  葛苇站在经理旁边,打量了那珠光宝气的贵妇一眼:“如果你们什么都没搜到,就跪在她面前给她道歉,如何?”

  “这……”经理满头大汗,但突然出现的葛苇,也是个得罪不起的:“葛小姐,这涉及到人格侮辱……”

  葛苇问:“你们随意怀疑一个年轻女孩子是小偷,就不涉及到人格侮辱吗?”

  又瞟一眼迎宾侍者和那贵妇:“狗眼看人低。”

  贵妇怒了:“你骂谁是狗?”

  葛苇懒洋洋打量着自己的指甲盖:“谁对号入座谁就是狗咯。”

  贵妇养尊处优惯了,哪里受过这等气,此时跟葛苇杠上了:“我看她就是小偷!看她那个穷酸样!除了她,这店里非富即贵,谁会偷东西?”

  指着顾晓池,语气尖酸刻薄。

  “要是搜不出,道歉就道歉!”

  “好,这是你自己说的。”葛苇看着顾晓池:“晓池,让她们搜。”

  又用嘴型无声的说了一句:“没事。”

  顾晓池点点头。

  她没抖了。心里安定下来。

  经理请来两位女性侍者,把顾晓池带到一边的角落,搜身。

  葛苇和贵妇都看着那边。

  突然,一位女性侍者的手中,精光一闪。

  “果然。”经理皱眉:“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

  “哈!”贵妇的声音,愈发尖锐起来,带着旗开得胜的喜悦:“我说什么来着!看她那穷酸样,就是小偷!小贱坯子,还想赖!”

  冲过去就攥住顾晓池的手腕,一双肥手跟钳子似的,瞬间勒出一道红印。

  顾晓池一时之间有点懵,竟忘了挣脱。

  她不知道为什么,那位女性侍者竟真从她羽绒服的内袋里,翻出了一枚硕大的钻戒。

  葛苇冲过来,一把打开那贵妇的手,低声问顾晓池:“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顾晓池还是懵懵的:“我进来的时候,确实跟一个穿黑色大衣的女人撞了一下,莫非这是她塞我口袋里的?但我不认识她……”

  “调监控。”葛苇言简意赅,转向经理:“我要看看那女人是谁。”

  “这……”经理为难。

  这是一家会员制的私人会所。诚如那贵妇所说,会员非富即贵,店里虽然按照规定安装了摄像头,但监控是不可随意调取的。

  “要报警么?”葛苇瞟了经理一眼。

  经理快哭了:“葛小姐,我们开门做生意的。”

  对这样一家性质的店来说,要是今晚真闹到警察来了,明天就可以直接关门大吉了,再也不会有名人或权贵愿意光顾。

  “不报警也可以。”葛苇坚持:“那我必须调监控。”

  经理急得腋下冒汗:“今晚其他就餐的会员,不会同意的。”

  “他们会同意的。”葛苇拉着顾晓池的手腕:“因为,我会一个一个去问。”

  顾晓池事后回忆起来,那时她内心受到的冲击太大,脑子里一团浆糊,都不太记得请,葛苇是怎样拉着她,一间间小厅敲开门,客气的询问,她的朋友受到了莫名怀疑,能否让她调取一下今晚的监控,一看究竟。

  语气不似平时的戏谑。礼貌而认真。

  不知说了多少句“拜托了”。

  所有人都同意了。

  经理带着一群人,去监控室。

  那个黑衣女人的身影,被录了下来。

  经理大汗:“这……”

  那女人,新来的迎宾侍者不认得,经理却是认得的。

  之前也在他们店里闹过事,偷过东西。

  不是因为穷。正相反,她是一家电子集团的大小姐。

  但从小受到的关爱太少,有心理疾病,很严重的偷窃癖。上次出事以后,她父亲带着医院的证明过来,道歉了很久。

  能看出来,那位父亲出于愧疚,对女儿很溺爱。

  想不到今天,又出事了,还闹得这么大。

  经理把前因后果讲了,满头冷汗的鞠躬道歉:“对不起!想不到是这样的误会!”

  那迎宾的侍者,也吓得脸都白了,跟着经理,深深的鞠躬:“对不起!”

  葛苇的语调懒洋洋:“别对我,对她。”意指顾晓池。

  经理又赶忙带着侍者,对顾晓池鞠躬道歉:“对不起,这位小姐,请您原谅!”

  九十度鞠躬生怕不够,深深的弯腰,上半身几乎贴到腿上,鞠躬鞠成了两步折叠手机。

  葛苇问顾晓池:“够了么?”

  顾晓池说:“够了。”

  也不可能真的要人跪下。她和葛苇,其实都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

  葛苇又迈到那贵妇面前,睥着她:“那你呢?”

  贵妇撇撇嘴,不愿道歉:“你知道我老公是谁么?”

  一看就是趾高气昂惯了。只能别人惯着她,没有她给别人认错的。

  葛苇偏偏最不愿惯着这种人:“信不信我在微博挂你?”

  翻了一下自己的微博,语气还是懒洋洋的:“最近微博涨粉不行啊,才八百多万粉丝,该跟我助理好好说说了。”

  那贵妇深吸了一口气,嘟哝了一句:“对不起。”

  “你蚊子叫呢?”葛苇烦躁的挥挥手,把顾晓池拉过来:“对着她,好好说,吐字清晰,字正腔圆。”

  不耐烦的小声抱怨:“怎么来相个亲,还得给大妈上节台词课。”

  贵妇只好转到顾晓池面前,微微低头:“对不起。”

  说的有些咬牙切齿。但对她来说,已经是吃了此生从未有过的大瘪。

  葛苇笑了一声,不再理会那贵妇,拉着顾晓池,走到那迎宾的侍者面前:“无论贫穷富贵,每个人的人格都是平等的,无论你做不做服务行业,都该明白这一点。”

  她看了一眼侍者的手,残留着粗糙的痕迹,也是苦孩子出身。

  “你也没来由这样自轻自贱,看不起普通家庭出身的人,不就是因为你其实挺自卑么?”葛苇轻声说。

  侍者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葛苇揽过顾晓池的肩,亲昵的,不留一丝缝隙的。

  揽着顾晓池一边走,一边对那侍者说:“用不着自卑,钱的作用虽然不小,但也绝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大。”

  带着顾晓池离开了。

  两人坐上车,葛苇摇开车窗,点了一支烟。

  抖抖烟盒,问顾晓池:“要么?”

  顾晓池摇摇头。

  葛苇吐出一缕薄烟,悠悠闲闲的。

  奇怪的转头看了顾晓池一眼:“开车啊,愣着干嘛?”

  顾晓池问她:“你吃完了?”

  葛苇好笑:“我就没吃。”

  “没吃?”顾晓池疑惑。

  因为葛苇刚才出来的时候,穿着她那一身灰色包臀裙,前凸后翘的,本来挽成发髻的头发,微微有一些乱,脸颊微红。

  好像……还有一些喘?

  没吃饭……那……那她和邬寒轻,是在……

  葛苇瞥着顾晓池的脸色,忽然说:“看不出来啊顾晓池。”琇書蛧

  顾晓池一愣。

  葛苇吸了一口烟说:“看不出来你年纪轻轻,居然是个lsp了。”

  好笑的问她:“你乱想什么呢?小电影看多了吧。”

  顾晓池脸红,问她:“那你刚才……”

  葛苇说:“刚才我和邬寒轻前辈,玩了一局游戏。”她一挥右手,甩臂向前,做出一个又酷又飒的动作。

  问顾晓池:“桌上冰球,玩过么?”

  邬寒轻一个人坐在包间里,右手臂撑在桌上,夹着一支烟。

  侍者敲敲门,闪身进来,恭敬的问道:“菜还上么?”

  邬寒轻一笑:“上啊,为什么不上?”

  侍者又问:“还是按两人份上么?”

  邬寒轻含笑点头。

  侍者退了出去。邬寒轻一个人回忆着刚才发生的一幕,脸上笑意不退。

  她觉得葛苇这个女人,有点意思。

  第一次见面,饭还没吃,竟邀她一起,先玩一局桌上冰球。

  这家私人会所,麻将机和各种休闲设备,一概不缺,毕竟商务宴请,很多时候不只是吃一顿饭那么简单。

  需要更多机会,让宾主尽欢,放下戒备。

  邬寒轻也没什么架子,跟着葛苇往休闲厅走。

  葛苇穿着一件修身的包臀裙,也不拘束,索性把高跟鞋脱了,拉开架势。

  还贼笑了一下:“前辈,我可不会让你啊。”

  邬寒轻大笑:“说什么大话。”

  葛苇先进攻。

  很快她发现,邬寒轻没她想象的那么弱。

  虽然邬寒轻没怎么玩过桌上冰球,但她心明眼亮,平时也经常锻炼,运动的底子好,上手奇快。

  双方你来我往,打得不亦乐乎。

  刚开始葛苇还能占到一点便宜,很快二人便势均力敌起来。

  比分僵持不下。两个人都打得投入,面对对方的进攻,死守着,分毫不退。

  虽说是一张小小桌面上的运动,也挺消耗体力,很快,二人都喘起气来,脸颊染了绯红。

  但一人得一分,比分始终僵持不下,谁都不想休息。

  就在这时,葛苇突然轻声问:“前辈,你觉得你是一个掌控欲很强的人么?”

  邬寒轻一愣。

  随即又笑了:“好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作者有话要说:给各位小天使们拜年啦!祝大家牛年大吉呀!v期待新的一年我们继续相亲相爱呀感谢在2021021108:45:592021021210:28: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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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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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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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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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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