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管她。”晁戈有点不耐烦,“绕过去就行。”
白漓一听有人受伤了,睡意慢慢褪去,她透过车窗看向前方,果然看见一个女孩子躺在马路边,身上有血迹。
“你怎么这样!竟然见死不救!”白漓不满地瞪了晁戈一眼,“这里是荒山野岭,她一个女孩子,本来就不安全,现在还受伤了,更不安全了。你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她说完,就拉开车门下车去看那女孩子。
许昊转过头来,带着询问的眼神看晁戈。
晁戈无奈地点点头,得到了允许,许昊才和覃深一起下了车。
那女孩子很年轻,大概二十出头,身上穿着一套运动服,背着一个小背包,看样子像是出来爬山游玩的。
她身上有几处擦伤,嘴角有血迹。
白漓走到她跟前时,发现她还清醒着。
女孩子一看到有人来了,就跌跌撞撞地爬起来,嘴里有气无力地喊着“救我”,白漓上前扶起她。
那女孩子好像是看到了救星似的,看到白漓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
白漓扶她坐起来,发现她的身子很柔软,皮肤白白嫩嫩的,摸起来特别顺滑。对比她自己,学散打练出一身肌肉,怎么看都不像个女孩子。
覃深和许昊已经走了过来,覃深一看见那女生,就惊叹了一声,“哇!好漂亮的女生!”
那女孩子被一夸,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覃深蹲下来,脸带笑容温柔地问她:“你叫什么名字啊?”
女孩不敢抬头,细声地说:“我叫秋觉。”
覃深谜怔:“好好听的名字。”
秋觉没理他,她的眼泪还没干,默默地擦了擦眼泪,温声细语地向白漓道谢。
白漓一边检查她的伤口一边说:“这里荒郊野岭的,你一个女孩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这些伤又是怎么样弄的?”
秋觉似乎有点犹豫,脸上的表情有点不自然。
沉默了一瞬,她才吞吞吐吐地说:“我……我是出来郊游的,爬山的时候……不小心摔的。”
“摔得这么重?”白漓讶异,看到她嘴角都有血了,这怕是从山上滚下来吧!
秋觉怕她不信,补充说,“山太高,路太滑……就不小心摔了。”她说完想站起来,身子一动脚一歪,她就“嘶”了一声,原来她的脚扭伤了。
覃深一见连忙上前献殷勤,扶住她,秋觉似乎对覃深有点抗拒,不想让他扶,刻意地躲开了他的手。
白漓瞥了覃深一眼,拽开了他,自己去扶。
秋觉因为腿疼的厉害,又开始掉眼泪,呜呜咽咽地哭,一边哭还一边问,“我脚扭伤了,你们能载我一程吗?”
白漓见她柔柔弱弱的,说话的声音特别甜,像个十几岁的小女孩一样,声音细腻柔软,特别好听。见她伤成这样,又哭成泪人,心里不忍,便扶着她去车里。
“我来背她吧!”许昊自动请缨,背起秋觉就走。
覃深眼睛都瞪大了,在后面指着许昊想说话,愣是没说出来。
几人重新上了车,秋觉坐在后排窗边,白漓坐在晁戈和她的中间。
秋觉上车了以后,晁戈侧眼冷冷瞥了她一眼,表情似乎很不爽,秋觉被他一瞥,吓得缩在白漓的身旁不敢动。
白漓对许昊说:“先送她去医院吧!这里离市区……”
她还没说完,秋觉就抢先一步说:“不用送我去医院,我家就在长嘉市,离这里不远,大哥哥你能送我回长嘉吗?”
白漓:……
这女孩还挺不客气的,长嘉市距离这里有两百多公里,这叫不远?
白漓尬了尬不知道该说什么。
覃深很积极,听到她说家在长嘉,就笑嘻嘻地说:“没问题!一定送你回去!”
许昊轻咳了几声,跟他打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乱作主意,老大还没开口呢!
覃深看他挤眉弄眼的,便回头试探性地问晁戈,“老大,可以吧?”
晁戈没眼看了,轻吐了一口气,就别过头去,不想理他了。
他没吭声就是同意,覃深顿时开心了起来。
白漓的家在长嘉隔壁的奉亭市,从布坦山脉过去,刚好顺路。
白漓本来是想在最近的市区下车,自己再坐车回家。现在多了个秋觉,她不太放心秋觉一个女孩子,跟他们几个大老爷们走。
于是她对许昊说:“太巧了,我住奉亭,刚好顺路,你就在奉亭把我放下吧!”
许昊一愣,懵了一瞬后说:“嫂子不跟我们一起回去吗?”
白漓:??
晁戈:……
他一说完,就知道说错话了,连忙闭了嘴巴,气氛一时陷入了尴尬。
晁戈脸色阴暗,用他那吓死人般的语气,一字一顿地说:“好好开你的车,不知道的就不要乱说!”
覃深扑哧一声,想笑出来却又忍住,幸灾乐祸地看着许昊,用嘴型跟他说“干得漂亮!”
许昊侧眼瞪了他一眼。
秋觉似乎对这件事很感兴趣,脸上的好奇心藏都藏不住,侧头看了看白漓,又看了看晁戈。
白漓扯了扯嘴角,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许昊似乎是真的误会了,现在秋觉也要误会了,都怪覃深这个挑事精。
她瞪了一眼覃深,对他做了个掐脖子的手势。
覃深被白漓凶狠的表情一唬,缩了缩脖子,心想嫂子真凶!
为了缓解气氛,他开始转移话题,说起了平头哥。
“唉,那只平头哥实在太鬼精了,居然能从老大的手里逃出来,果然是动物界里的流氓……”
白漓很困,整个人快散架了,没心思听覃深嘴碎。
她手机开机了以后,给家里打了一通电话报平安,电话那头白漓的爷爷急切的声音传来,说了一大堆“娃啊!你去哪里了,怎么还没回来,跑出去也不说一声,都快急死我了”之类的话。
白漓扯谎说她和同学去旅游了,好生安抚了一顿爷爷,才挂掉电话。
打完电话,她就靠在座椅上,眯上眼睛打盹,不知不觉地就睡着了。
覃深不知为何精力很充沛,一路上话不断,秋觉一开始听得津津有味,后来也困了。
覃深见女孩子都睡着了,他就觉得说话都没劲了,也停了嘴,但是他还是没睡意,时而看看风景,时而看看手机。
许昊聚精会神地开车,不知不觉间,他通过后视镜,蓦然发现了了不得的事情。
睡着了的白漓,竟然把脑袋靠在晁戈的肩膀上,而从来不让女孩子靠近的晁戈,不但没有推开她,反而还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眼中还带着光。
老大从来没有对女孩子,露出过这种眼神。
刚才他说漏嘴,喊了嫂子,老大还很生气,怎么转头就偷偷摸摸地盯着人家看?
许昊搞不懂晁戈,便专心开车,可是后视镜不能避免的要常看,一看就不能忽视两人。
没过多久,许昊就看见,晁戈竟然伸手从白漓手中,轻轻拿走了她的手机。白漓正熟睡,没有发现。
许昊心中一惊,心想老大到底在干嘛?他没有回头看,全程都是透过车内的后视镜看到的。
晁戈玩弄了一下,似乎发现解不了锁,就轻轻地撩起白漓的手指,把手机给解锁了。
然后,许昊就看到不可思议的一幕,他家老大竟然拿自己的手机,对着白漓的手机屏幕扫了一下,似乎是在扫二维码。
这是在干什么?加微信吗?
许昊震惊了!他家光明正大、从来不偷鸡摸狗的老大,竟然偷偷干这种事?
事出反常必有妖,看来真如覃深所说的,白漓是未来的嫂子,只是老大还没追到!
许昊表情僵|硬了,侧头看了看覃深,给他打了几个眼色,想让他看看后视镜,覃深全神贯注地完手机,没注意到他的动作。
许昊急了,“呲”了几声,覃深才抽空看了他一眼,问了他一句,“你怎么啦?”
许昊恨铁不成钢,憋得脸都红了,他瞄了一眼后视镜,发现晁戈已经把手机还回去了,许昊一副“你错过了好戏”的表情看了眼覃深。
覃深不明所以,发现许昊一直示意他看后视镜,他才看了一眼。
待看到白漓靠着晁戈睡,他眼神一亮,和许昊交换了眼神,用嘴型说了句,“这声嫂子没叫错!”
晁戈发现了他们俩鬼鬼祟祟地打暗语,他瞪了两人一眼,就开始玩手机。
过了一会儿,“叮咚”车内有人的手机响起一声,覃深看了看手机,没有人给他发信息,他又回头看了一圈。
白漓睡的很沉,晁戈正在专心玩手机,覃深视线一转,发现是秋觉的手机在响。
秋觉不好意思地拿起手机,示意是她的响了,打扰大家了,然后她就低头打字回复信息。
紧接着是连续几声“叮铃”来信息的声音,这会儿秋觉摊了摊手,表示不是她的手机响,覃深一看,是老大的手机在响。
覃深觉得有点些奇怪,但哪里奇怪,他又说不上来。
*
车子驶入奉亭市后,白漓就醒了过来,一睁眼就发现自己靠在了晁戈的肩膀上,睡了一路。
白漓表情一僵,连忙坐直了身子,“不好意思,我睡得太熟了。”
晁戈神色自然,毫不介意,“你住哪个小区,我让许昊……”
“不用了!”白漓急急打断了他的话,“你们在前面的路口停车就行了,我已经让我爷爷来接我了。”
她可不想让晁戈知道她住哪里,万一哪天他又需要用她的血了,岂不是会跑来捉她走?
白漓还是很惜命的,不想失血而亡,这次为了保命,她不得不屡次放血,若有下次,她可不想让自己再次陷入这样的危险当中。
晁戈表情一顿,意识到了什么,他连忙解析,“你别误会,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危……”
白漓坚持:“回到市区不会有危险的,我安全得很,放心!”
许昊从后视镜看过来,有点犹豫地请示晁戈,“老大,那……”
“停吧”
得到了允许,许昊在路口停了车,白漓和几人话别后,就下车了。
回到城市,白漓顿感身心舒畅,之前的紧张感都消失了,她感叹了一声,“回家真好!”m.χIùmЬ.CǒM
这几天,在深山里与世隔绝的日子,天天面对奇奇怪怪的、不科学的事情,她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刚从异世界回来了。
她给崔邑打了个电话,让他开车来接她。
崔邑是白漓唯一的朋友,和白漓的关系很好。
白漓的家是开武馆的,她爷爷专门教人学散打。崔邑小时候对武术特别感兴趣,经常跑到白家武馆练习散打。白漓也是从小就泡在自家武馆里,难得看见个小男孩在武馆玩,就成了朋友。
后来白漓的邻居搬走了,新来了一户人家,白漓去串门发现竟然是崔邑一家,从此他们就成了邻居。
崔邑的家境还算殷实,他家的停车位还经常放着豪车,但是好景不长,因为某些原因,崔邑家里破产了,父母后来还双双去世,崔邑成了无亲无故的孤儿。
白漓的爷爷白昶青,吝惜崔邑,就让他住进了家里,给他吃喝,供他上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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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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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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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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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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