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海超神色一愣,“你竟然躲在这?”
江印看了看他手里的罗盘,眼睛一眯说:“你这罗盘有些年头了,这种样式的罗盘,在市面上很少见。”
他眉头微皱,似乎是在记忆中搜刮信息,顿了一会儿他才说:“我从没见过玄门中人使用过这种罗盘,你到底是哪一派的门人?”
朱海超不屑地“啧”了一声,“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江印阴笑了一声,“不说也行,我迟早查得到。现在做你们这一行的,已经不多了,五个手指头都数不完。”
朱海超冷哼一声,嘀咕说:“反正你查不到。”
“你刚才说的他是谁?”江印指了指石柱上的血,“这些血又是怎么回事?”
朱海超才不会告诉他,闭着嘴巴不说话。
江印见他这反应,眼神一沉,接着他双腿一跃,跳上了阵盘边缘的那根绳子。
这两根绳子都是白漓甩上去的,他抓紧了绳子后,就开始把身体荡过去。
两根绳子之间距离2.5米,很快就荡了过去。
“你你要干什么?”朱海超大喊一声,就被荡过来的江印一把抓住了手臂。
他手里拿着罗盘,江印抓住他的手,控制住他的身体,从他手上夺下罗盘,“让我看看!”
夺下罗盘后,江印就放了他,随后两个人就荡来荡去,就是碰不到对方。
“你还给我!”朱海超大喊一声,“你个伪君子!装得那么斯文,竟然是这副德性!”
朱海超空出来的手在空气中乱抓,就是碰不到江印。
江印盯着罗盘看了一会儿,眉头皱得越来越深。
随后他眉头一挑,似乎知道了些什么,抬头看着朱海超,眼睛里充满好奇,“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
“导血引针,这是失传很久的玄术,你小子懂得不少啊!”江印一边说一边在朱海超面前晃来晃去。
导血引针是一种很罕见的玄门秘术,在古代玄门中也很少有人会用,现代的社会,早就不相信玄门术,更加不会有人学,没想到朱海超竟然会用这秘术。
导血引针是指把血液里的灵气引出来,指引罗盘指针指定一个方向。
懂占卜术的人,能通过这个方向,结合五行八卦,就能判断他要做什么,怎么做。
这个方向指向哪儿,跟提供血液的人相关。
朱海超把这个玄术利用在石柱上,难道这个血的主人,能引导他们破解阵盘?
江印笑眯眯地看着朱海超,“你这么有本事,要不你跟我混?工资想要多少,尽管开口!”
“我呸!才不要!罗盘还我!”朱海超脸都气红了。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外面的通道出现了一连串脚步声。
江印立马警惕了起来,示意李良平出去看看,李良平应声出去一看,然后很快就回来了。
“老板,是龚常!”
江印一听,眉头一皱,暗骂一声,“来得真不凑巧。”
他立马从绳子上下来,对李良平和黄初丽摆了个手势,“先撤退!”
说完就往西面墙壁的一处角落走去。
“哎!还我罗盘!”朱海超大喊。
江印回身把罗盘扔回给他。
朱海超接住罗盘后愣了愣,“你居然真的还给我?”
江印回头笑了笑,“我又不懂玄术,留着干嘛!”说完,就转身离开。
朱海超看着他们三个按了按墙壁上的机关,角落里就出现了一条暗道,三个人从暗道走了。
朱海超没想到那里还有暗道。
外面的雷声断断续续,外面的人已经走进了山洞。
龚常一眼看见朱海超吊在上面,“原来是你这小子在捣鬼!”
朱海超已经把罗盘收进口袋里,一秒变回怂蛋模样,对着门口的人傻笑了几声,“我就试试,没别的意思。”
说完就把自己荡回到阵盘边缘的那根登山绳上,然后沿着绳索爬了下来。
一下来他就一副怂哈哈模样,对龚常点头哈腰,“我再也不敢了,你你别打我,我我这就走。”
他侧着身子从龚常以及他的手下身边走过,溜了出去。
龚常看不起他,根本没把他当回事,就由得他走了。
*
旱天雷密集地打了下来,劈得到处都冒烟。
白漓一看这阵仗就知道,谜影山生气了。
阵盘被屡次打扰,所有人都在打乾坤尺的主意,已经把谜影山彻底惹生气了,开始想法子惩罚他们。
身处一座大型的活体山处处受到限制,人身安全都掌握在它手上,真是太被动了。
白漓一边躲着雷,一边往前跑,跑了一段路,果然看到晁戈在前方。
这条路果然是前后相连,成了一个闭环。
既然路走不回去,白漓向晁戈提议,不按路线来走,而是走进灌木丛,往着同一个方向走,肯定能走出去。
晁戈却阻止了她,他伸出一只手,握住白漓的手,看了看她手腕上的伤口,那是朱海超划伤的。
白漓还以为他担心她的伤,就说:“先别管伤口!解决了眼前……”她还没说完,晁戈就打断了她。
“你愿意让你伤口再次裂开吗?”
白漓:?
你这是认真的?
“我需要你的血。”晁戈怕她误会,连忙解析。
白漓怔了怔,明白了,她的血能让谜影山害怕,从而放过他们。
早说嘛!白漓不是个懦弱的人,这点痛不算什么,她爽快地把纱布拆开。
不过她又停住了,关于她的血为什么与众不同,她一直没从他口中问出来,现在他要用到她的血,怎么也得要挟一下。
于是她故意摆出一副,虚弱的模样说:“你若是不告诉我,我的血是怎么回事,我就不贡献了,免得我失血过多。”
晁戈这次却很爽快的就回答了,“因为你体质很特殊,是百年难得一见的辟邪体。”
“辟邪体?”啧啧,这么说来,她的血比黑狗血还厉害?
可是为什么她还会中邪,得了个邪里邪气金手指?ωωω.χΙυΜЬ.Cǒm
晁戈捏住她的伤口挤出了一点血,血滴落在小路上的时候,一下子就没入了泥土里,消失不见了。
紧接着脚下的下路像倒带一样,哗啦啦地滑了一会儿,周边的景物不断倒退,他们站在小路上,像是坐在传送带上一样。
等地面停下来后,眼前的环境一变,他们已经到了山洞不远处,雷声也已经消失了。
“你大爷的,你有病啊?我一进山洞你就不打雷了?偏我在外面的时候追着我来劈!你怎么这么能呢你!”
两人才刚脱离困境,就听到山洞口处有人在骂骂咧咧。
白漓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谁了?
覃深站在山洞口,正指着老天爷臭骂,看见晁戈和白漓走过来,才停了下来。
“啊啊啊!老大你没死!”覃深一看见晁戈,就异常地激动,拖着他腰肌劳损般的腰,就走了过来,一把抱住了晁戈,开始呜哇哇地大哭。
“呜呜,我还以为老大已经死了呢!你怎么丢下我一个人啊!呜呜”
晁戈还没做好反应,就被他扑了过来抱住,他脸一僵,叹了一口气。
“起开!”他沉声一喊。
覃深不放开,一直呜呜咽咽地叙说他是怎么被火烧,被柱子砸,又是怎么样被阮风救出来的。
晁戈厌烦的一把扯开他,瞪了他一眼,骂了他一句,“大男人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
覃深扁着嘴巴,不敢吱声了。
白漓看晁戈哄完孩子了,就开始问覃深,“你说阮风救了你,那她现在呢?”
覃深听罢,才想起他们来,双手一摊说:“刚才打雷,走散了!”
走散了也是件好事,白漓心想,少了个竞争对手,他们得到乾坤尺的几率更大。
几人走进山洞,覃深听了白漓讲了他们发生的事情。
他惊叹道:“原来我遭的这些罪都是乾坤尺搞得鬼!”
几人来到石门外的时候,发现里面有光线,却一片寂静。
里面显然有人,却没发出声音,事出反常必有妖,白漓觉得一定是又出事了。
一走进去,就看见龚常四人,正安安静静地待在里面。
其中有一个人蹲坐在地上,表情痛苦,坐在地上满身无力的,似乎受了伤。
其余三人都站着,但是却在摆着奇奇怪怪的姿势,像是打太极那样,动作慢悠悠的,一点一点地动。
有时候侧身,有时候蹲下来,有时候低一低头,好像是在躲些什么东西似的。
“你们在干嘛呀”覃深忍不住,大声问了一句。
结果里面的人一个个转头过来,把手放在嘴巴上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覃深:……
这是怎么回事?
好奇宝宝覃深压着嗓子,嘴形不变地低声问晁戈,“这是怎么回事?”
白漓眯了眯眼睛,认真地看了看他们诡异的动作,暗淡的光线中,她看到空气中似乎漂浮着些东西。
她把手电筒拿出来,打到最亮,然后往山洞照了一遍。
光线足够亮的情况下,几人也终于看清楚他们在躲些什么了。
原来在空气中有一些小小的颗粒在漂浮,大小有绿豆那么大。
白漓几人站在门口,这种颗粒也有在他们身边漂浮,也许是他们太幸运没有碰到小颗粒。
晁戈抬眼了看了看在他额头上方的一个小颗粒,在手电筒的光线下,可以看到它晶莹剔透,反射着光线。
看清楚了以后,晁戈轻声说了几个字,“这是水。”
覃深一听,轻蔑地“切”了一声,脱口而出地说了一句,“水有什么好怕的?”
他的声音有点大,嘴巴里吐出来的气体,让空气中的气流发生扰动。
晁戈站在他身旁,那颗原本在他额头上方慢悠悠漂浮的水颗粒,立马就动了起来,在空气中飘了几飘,差点落在晁戈头上。
所幸晁戈是个聪明人,看到龚常几个人的行为就知道,这些东西不能碰,他身形稍稍一矮,躲了过去。
水颗粒虽然不是像尘埃那么轻,在空气中却是轻飘飘,稍有动静就会乱飘,有时候仅仅是几个轻微的动作,就能让它蹿得厉害,一个不小心就会落在身上,也难怪他们一个个动作奇怪。
既然是水,那阵盘应该又变了,白漓朝阵盘看去,果然看到阵盘上坎位处在最低处。
坎为水,这些水颗粒,就是代价。
晁戈是个胆大的人,他不畏惧水颗粒,缓缓抬步走了进去,每走一步都轻轻躲过飘来到水颗粒。
可是他的动作还是比其他人要快,动作一块就很容易扰动气流,这是个冒险的行为。
“你动作慢点!别害死我们!”龚常闭着嘴巴,不让气流喷出来,用喉咙发出音节提醒他,语气中还带着点怨恨。
晁戈侧眼看了他一下,眼神里不见半点害怕,他学着他的方式说话,“那你告诉我,这些水会带来什么危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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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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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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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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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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