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刚一直在那偷看?
她勾唇一笑,抬腿朝谢瑾走了过去,问了声:“好看吗?”
没想到谢瑾脸色直接黑了下来,他沉声道:“不好看。”
继而又抓起沈欢的手腕,问道:“沈欢,你是不是还喜欢萧白?”
“阿瑾终于不叫我阿欢了?”沈欢看了一眼他握着的手腕,然后又满眼笑意望入谢瑾一片漆黑的眸子里。
谢瑾想到刚刚,面色不自然的放开了沈欢的手,他手指轻轻地拉着了她的袖子,低声祈求:“沈欢你能不能别喜欢萧白?”
看着谢瑾这垂眉一脸可怜巴巴拉着她衣袖的样子,沈欢觉得她的心都要被融化了。
她看着谢瑾应了一声:“好。”
谢瑾欣喜的抬起眼眸,眸光潋滟,眼尾微微上扬,像是携了两瓣桃花,右眼角下的泪痣,给他增加了几分妖冶勾人,一抹温柔在他嘴角荡漾开。
他把沈欢一把抱在怀里,在她耳边低声道:“沈欢,以后有事一定要先告诉我”
“好。”
“不要觉得会麻烦到我,我不怕麻烦,也随便你使唤。”
“好。”
“喜欢我好不好?”
“不好。”
谢瑾放开了沈欢,眼神幽怨的看着她:“你这姑娘怎么就这么聪慧,不知道太聪慧嫁不出去吗?”
沈欢无所谓道:“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
谢瑾手指在沈欢鼻尖轻轻一刮,对她浅浅笑道:“你怎么可能嫁不出去,你嫁不出去我娶你。”
沈欢眸子看着谢瑾微怔,衣袖下的手的紧紧地攥着,心跳有些快,她将视线移开,没回他的话。
谢瑾看着沈欢低头脸颊微红害羞的模样,觉得甚是喜人,想到自己要有一阵时间不能看见她,说话的语气都带着不舍:“沈欢,我要离开这里一段时间。”
“啊?”沈欢抬眼微怔,继而问:“你身体的伤可以吗?”
“大夫说只要我不骑马,坐马车就没事。”谢瑾回道。
“哦,那你是要去哪里?”沈欢接着问。
“长安。”说起这个地方,谢瑾声音染上了愁绪,一个无尽繁华却也无尽困满人的地方。
“什么时候走?”
“明日。”
谢瑾带着沈欢去福满楼吃饭,定下了那里最好的包厢。
他不要钱的给她点了叉烧鹿脯、百合酥、桂花鱼条、鸡丝蜇头、酒醉鸭肝、玫瑰莲蓉糕、水晶虾仁……等等一大桌。
沈欢看着这满满的一大桌,仅有的那点胃口都被看饱了。
谢瑾淡淡看了一眼,语气轻松:“这些都是这里的招牌菜,你尝尝,喜欢什么下次继续来,都记我账上。”
沈欢迟疑了一下开口:“阿瑾,这也太多了。”
“不多,你太瘦了,多吃点。”谢瑾看着她认真道。
沈欢看谢瑾一直没动筷子,问了句:“阿瑾你怎么不吃?”
“我吃,我吃。”他马上拿起筷子,夹了块水晶虾仁吞下。
“沈欢,我离开的时候,你别喜欢上别人好不好?”谢瑾抬眼看着沈欢,眸里参杂着若有若无的委屈。
沈欢看着谢瑾的眸子,这气氛怎么就这么怪呢?他这样看着她,让她感觉自己好像是个负心汉。
她语气软了下来,对谢瑾保证:“不会喜欢别人的。”
谢瑾听到沈欢的话,耷拉的眉眼上扬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吃起了饭。
此时正是春深时节,杨柳依依,芳草萋萋。河岸边烟雨濛濛,流水潺潺。梨花已然飘落,落英陷入泥土,化作尘埃。树枝掩映处,偶然有黄鹂的叫声传来。
春夜里,夜色朦胧,暖风熏人。一弯蛾眉月高挂柳梢头,空气里漂浮着若有似无的杏花香气。
少女身着一身淡蓝色的长裙,裙裾上绣着点点红梅,用那一条白色的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将一头青丝绾成如意鬓,仅插了一只白玉兰花簪,虽然简洁,但是浑身都是书卷气息。
春花把锻绣披风轻轻的披在沈欢身上,道:“小姐,莫要着凉了。”
春花在一边看着看着,心中有些异样。
小姐还是如以前一样站着,却少了几分清冷,多了几分温暖。
春花摇了摇头,仿佛这样就能挥走心中的荒唐念头,她笑着看向沈欢:“小姐,在看什么呢?”
自用过晚饭后,沈欢就一直站在院子里看着天空出神。
“没想什么。”沈欢轻声道。
她摇了摇头,回头对春花莞尔一笑:“夜凉,我们回去吧。”
沈欢刚刚吃饭间隙的时候跟沈于归说了蚕死之事,爹爹欣慰地夸她长大了,开始有自己的想法了。
这几日他被城里蚕大量死亡扰得一个好觉都没睡过,百姓没蚕就织不了布,织不了布就交不了税,交不了税上头就会怪罪下来。
他马上派人去查了,蚕死之事明日就能见分晓。
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整个房间,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出斑斑点点细碎光影。
林姨娘来找沈欢了,说要给她染指顺便说说体己话。
林姨娘身着一身月白色衣裙,腰间用蓝色软烟罗系成一个淡雅的蝴蝶结,头发随意的挽了一个松松的鬓,斜插一只淡紫色簪花,显得几分随意却不失典雅。
温暖的烛光照耀下,林姨娘在认真的帮沈欢染指甲。
“阿欢的手真好看。”她看着沈欢细白的手忍不住夸道。
“姨娘的手也好看。”沈欢看着林姨娘弯唇一笑,眼里盛着满满的暖意。自她上次让林姨娘去烟雨阁帮忙后,林姨娘平日都会往她这边送些花、茶叶、甜点这些东西,每过几日也会亲自过来帮她染指甲,两人一起说说话。
有时候沈欢感觉她跟林姨娘不像母女,倒有点像是姐妹,因为两个人都是喜欢安静,不争不抢的性子。她喜欢跟林姨娘呆在一起,哪怕两人坐在那一句话都不说。
林姨娘将刚刚敷好花泥的指甲用布昂缠好,抬起眼帘,一双温柔如水的眸子看着沈欢:“我已经老了,肌肤也不再似从前那般嫩滑了。”
她的声音清脆,像是两个铃铛碰撞发出的脆响,又带着若有似无感叹岁月流逝、红颜老去的哀愁。
沈欢看着林姨娘一脸真觉得自己老了的那种表情,心里滋味五味杂全。古人真的太早熟,导致二十七八就觉得自己很老了……
“姨娘你真的不老,”沈欢看着林姨娘叹道:“我们出去人家都会以为我们是姐妹呢。”xiumb.com
林姨娘被沈欢的话哄的眉开眼笑,手上将染指甲的瓶瓶罐罐摆好,似是想到什么,面容上的柳叶细眉轻轻皱起,她抬起眸子轻轻问沈欢:“烟雨阁蚕种之事,阿欢可想到解决办法?”
沈欢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缠着布昂的十指,对姨娘弯唇一笑:“放心,七风堂明日就会送来蚕种跟布匹。”
提起七风堂,明日,谢瑾就要走了。
“那就好。”林姨娘放心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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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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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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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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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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