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政使大人,不是我干的,就算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指使那女人去大骂钦差大人啊?”
李响沉着脸,度了两步,突然问:“真的不是你?”
“大人,天地日月可鉴,我得月楼得大人照应,才有今日的荣华,我能猪油蒙了心,要去对付大人吗?我调查了,原来是献舞的柔柔姑娘被人打晕,她顶替了柔柔,那时候你们上百来人,我们忙得不可开交,因此就没有注意,被她钻了空子。”
李响冷哼:“希望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大人,千真万确,小人句句属实。”
“那位柔柔呢?”
“已经关起来了,大人,小的正准备差人送到大人府上,让大人好好审问呢。”
李响闻言神色缓和了很多,算你识相,他哼:“要快点,本官公务繁忙,要尽快审问出来,钦差大人在这里,不能出了乱子。所以得月楼仆人,不得擅自离开,随时听候本官的差询。”
“是,是。”常老板点头哈腰。
等李响背影消失,常老板朝地面唾了一口:“老色胚,吸血鬼,不得好死。”
骂归骂,心里叫苦,怎么碰上这茬,他得琢磨着怎么送份厚礼,再送几个没开封的漂亮姑娘给布政使老爷去尝尝鲜,哄得李老爷开心,不要为难他的“得月楼”才好。
现在得月楼任何人不得擅自离开,外边官兵把手,一天不营业,那就是损失大把大把的银子啊。m.xiumb.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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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采若被押到衙门的一间房里,她是重犯,不能如其他人接触。
她定下神来一想,也有些摸不清那位丈夫的态度了,看他一脸茫然,莫非他真肯为百姓们主持公道,查那贪官罪证?之前误会了他?可转念一想,又不禁暗暗摇头,济南府百姓都在说他的不是呢,难道百姓还能说假?
可是,他一个人在济南,好像有个官员一起的,然后现在只有他一个人,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这样一想,她的心情反而平静不下来,是不是真的误会了他,他有苦衷。
耿采若想起他暗示自己的眼神,左思右想得不出个结论,便合衣躺到了床上。她今晚本是去戏耍“畜生钦差”为百姓出头的,结果钦差居然是自己的丈夫,逃也不逃,却变得囚犯不像囚犯、人证不像人证,神思不免有些恍惚。
一直不见有人来提审,半夜微微有了些睡意,就暗中戒备睡下,以前养成的习惯,就算睡着,突然有人来,她也能立即醒来。
直到第二天,门被砰的推开,她霍地坐了起来,沉声问道:“什么事?”
衙役扯高气扬道:“快起来,钦差大人要提你问案!”
她现在有些歉意,既然如此,就配合他,她坦然坐起,整整衣襟,粲然一笑,道:“走吧!”
陈远等在衙门口,停着轿子。
耿采若见了陈远拜也不拜,凛然说道:“民女所知,只有昨日所言,大人若要查证,当去查那李响的帐、问那颠沛流离的灾民,还需向民女问些甚么?”
陈远见她来,哼,还装模作样,等你上了轿子,为夫不好好修理你,不动声色说道:“不然不然,姑娘所知断不止于此,本官有些事情要问,一时却不知本地何人可以信得过,求教于姑娘你是最好不过的了,事情紧急,姑娘请上轿,咱们轿上谈!你既然知道埋流民的事,那就带本官去看看。”
陈远说着,身子一侧,轿帘儿一掀,已摆手指向轿子,耿采若情知自己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只得攥紧粉拳,向轿上踏上去。
甫一上车,就被陈远狠狠的抓住手,她要挣扎,陈远怒视她,她气势便萎了。
陈远吩咐仆从:“走。”
吩咐下,八个大汉抬着陈远出城。
出了城,耿采若见人少了,低声道:“你干什么?”
陈远在她耳朵边哼:“还问我干什么?大半年不见,一来就给你相公下马威,你还知不知道什么是夫纲了?”
“谁叫你成了贪官,犯下那些恶事。”
“偏听偏信,我是那种人吗?我是你丈夫,你都不信任?”
“难道,难道你没有?”
“废话。”
其实在昨晚,耿采若就后悔了,声音如蚊子叮:“人家——人家错了嘛。”
陈远得理不饶人:“错了就完事了?”
耿采若羞红了脸,腻声道:“大不了,大不了——大不了没人的时候,人家任你罚了。”
陈远心中一荡,恨不得现在就把她正法。不过要查案,生死存亡,只能先暂时剔除念头了。
————
“大人,大人,不好了。”邱夫子气喘吁吁的跑向县衙后堂,里面布政使李大人,正拖了外衣,看着噤若寒蝉的柔柔,露出恶魔的笑容。
“大人,请您放过我,小女子一定感恩戴德,替大人您立长生碑。”
“柔柔姑娘,你让人顶替你,酒泼钦差,你知道吗?那是全家灭门的罪名,没有本官保着,你家的满门——”
“大人,小女子冤枉,小女子正在换衣服,突然后脑招到袭击,醒来就发生了,大人,真的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啊。”
“呵,不关你的事?谁能替你证明?”
柔柔声泪俱下,一是害怕,一是哀求:“大老爷,青天大老爷,小女子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李响一步步靠近,大笑:“不要害怕,本官会温柔得很,你一会会很享受的——”
就在他的魔手要抓到柔柔的脸蛋的时候,邱夫子在屋外大喊:“大人,大人,大事不好了。”
被坏了好事,李响推开门大骂:“不是让人拦着,所有人不准进来嘛,狗奴才,来人,立刻打断他们的腿。”
邱夫子看到里面的荒唐,一颗心凉到了底:“大人,都什么时候了——”
“滚——”李大人飞起一脚,连官靴都飞出去。
“钦差大人带着那个姑娘,去城外查探埋葬流民的事去了?”
“什么?”李大人这才慌了,光着一只脚,大惊失色。
“大人,这可怎么办啊?”
“哼,他就要想要本官的命,那本官也就不再顾忌了,邱大海,你立刻召集咱们所有的人,跟上钦差。”
“大人,你这是?”
李响恨恨道:“我真后悔,昨晚就不该召集那么多人,杜祥吃里扒外,还有几个也是胆小如鼠,昨晚他们不在,就能一刀结果了钦差,都是自己的人,谁敢说出去。”
邱夫子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我的布政使老爷,您就别后悔啦,现在得想想怎么办才好?”
李响阴沉沉道:“一早起来,他就悄无声息去查案,昨晚见了鬼了,我那么多人盯着,居然没人,今早也不见动静,一定是他做了什么手脚,好个钦差,好个陈远,他不让我活,我也不会坐以待毙,抄家伙,咱们,没有退路了。”
“快快!”
济南府城里,几百衙役出动,杀气腾腾,街上立马人仰马翻。
要出大事了,百姓不知道什么事,但都这样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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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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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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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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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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