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往往的人,无不洋溢着笑容。
虽然是纳妾,但一次纳两个,这种事可不多见,到威宁侯府恭贺的人络绎不绝。
陈远有些发呆,一面迎接宾客,一面有些迷茫。
我真的纳妾了?有些不敢置信。
明媚的阳光下,宾客满座,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来祝贺,比普通人家娶妻还热闹。
映入眼帘的是满园缤纷,鼻中所嗅尽是淡淡幽香,陈远一时间百感交集,攸地想起第一次与春花相遇的情形,她还是一个骨瘦如柴的丫头,朝不保夕。
秋月更是没啥可谈的,就是三老婆的陪嫁丫头,两个丫头经常陪着自己下地干活。自已何曾对她们动过一丝感情,特别是秋月,原只是萍水相逢的过客,谁知道忽然之间竟然变成了长相厮守的枕边人。
恍惚间,他似乎又看到身穿花绸小袄、葱绿色百褶裙的两个小丫头,挽起裤脚和袖子,跟着自己耕种,一边打趣。
纳妾啊,万恶的旧社会,陈大侯爷猥琐的想。
之后的事情就不再细说,总之幸福的陈大侯爷过着幸福的生活。
李骐在南京推行一条鞭法,由于开始的雷厉风行,加上陈远在民间散播一些利于百姓的信息,改革比较顺利。
一条鞭法就落实了下来,朱瞻基惊喜的发现,今年年底南京的税收,不但百姓负担减轻了,官府财政收入却增加了,大喜过望,立即诏令全国施行。
当然,许多官员就叫苦连天了。因为他们没能多次捞外水,俸禄低,生活大大下降。官员们对李骐恨到了极点。
李骐仗着皇帝的宠幸,丝毫不在意,与天下为敌又如何。
宣德元年伊始,蹇义以年老为由,请求辞去大学士的职务。朱瞻基再三挽留,可蹇义上朝都搞得颤颤巍巍的,说话都不利索了,朱瞻基深表遗憾,同意他辞去了大学士、户部尚书的职衔,保留太子太师的虚衔,回乡养老。同时,提拔了蹇义的长子蹇英为尚宝司丞,次子蹇芳,武艺非凡,提拔到军中做郎将。wWW.ΧìǔΜЬ.CǒΜ
蹇义悄悄的和老友泪洒而别,特别是杨士奇,杨士奇锤着老友的胸口,大骂混蛋,怎么好的不学,尽学你那女婿偷懒,蹇义哈哈大笑:“老夫还能活几年?该去看看山水了,江山未来,权力富贵,让给他们年轻人吧。”
杨士奇羡慕嫉妒恨,临别的时候,蹇义道:“东里,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咱们共事三十多年,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宜之,咱们的关系,还有什么不可说的,不说就是看不起我。”
蹇义叹气:“我离开之后,继任我位置的,必然是李骐,李骐此人,才华横溢,可年轻气盛,不知收敛,招人妒忌,他是你的门生,你要多多提点。改革的事,不可能一蹴而就,宜缓不宜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改革的初衷是好的,但他睚眦必报,容不得沙子,不知道人情世故,不理解别人的艰难,只怕要出大事。你们有师生情谊,弄不好牵连了,我实在担心啊。”
杨士奇苦笑:“宜之,你说这些,我何尝不明白?可李骐现在意气风发,与我的师生情谊也不过是表面文章,我说的,他根本听不进去。不是每人都像你女婿那么知道进退,知道轻重急缓,一切随缘吧。”
蹇义点点头,两个人连连拥抱,泪洒灞桥。
之后,蹇义带着侧室孔氏和小儿子蹇芸,蹇芸已经十岁,是个半大小子了,不过文不成武不就,就爱贪玩,蹇大学士老年得子,宠爱多了,也是没精力管教了,只要儿子不犯大错就行。
他母亲还在南京,因为年岁大,之前没有去京城。
春天二月,繁华盛开的时节,蹇义赶到了南京,陈远的第二个小孩出生了,是个男孩,一家人欢天喜地,陈远不重男轻女,可家人和老人家想崽嘛。樊娘子乐得合不拢嘴了。
蹇怡璇还虚弱的躺在床上,陈大侯爷大喜:“我的儿子,哈哈,我来抱抱,冰儿小的时候我还没抱,现在抱抱儿子,哈哈——”
不过,陈大侯爷一接过儿子,儿子就表达了强烈的抗议,细嫩的襁褓里手脚乱蹬,哭声震天,差点连耳膜都震破了!
陈大侯爷吓得手忙脚乱:“儿子乖,儿子别哭。爹在这里。爹给你买糖葫芦!”
“爹爹,弟弟吃不了,冰儿能吃,冰儿要吃冰糖葫芦。”
看着女儿希冀的目光,陈侯爷满脸黑线:“去去,一边玩去,小孩子别来捣乱。”
“哇——”陈冰捂着双眼,大哭起来。这下可好,一个没哄好,又来一个,陈冰年纪小,见弟弟哭,她也故意把声音哭大一点,一个赛过一个地响亮。
陈远大汗,娃儿这么难带……左右不是。
那手足无措的样子,惹来几位夫人咯咯轻笑,春花从他怀中接过儿子,徐徐来回摇晃着,嗔道:“真是个笨蛋爹!才出生呢,能想到买糖葫芦哄,他吃得下吗,知道是什么吗,真是聪明透顶。”
陈大侯爷连忙拍脑门,咋把这个忘了。
董明燕则在一旁哄女儿,一会就安静了下来。
侯爷欣喜了一阵,蓦然惊道:“怡璇,怡璇怎么样?”
产婆子急忙躬身:“侯爷放心,母子平安。”
“怡璇!”侯爷三步并作两步撵到床头,趴在她身前,握紧了她的双手。
蹇怡璇手背苍白纤莹,嘴唇苍白,虚弱无力,她颤抖着摩挲他的脸颊,晶莹的水雾笼罩了双眼,却是温柔的微笑:“相公,放心吧,我很好,不要为我担心!”
“嗯,嗯!”侯爷拼命的点头,将脸颊埋在她温暖地掌心里,久久不肯抬起头来。
第二天,蹇义老爷子来探望,蹇怡璇是他唯一的女儿,陈远的儿子就是他唯一的大外孙。
对于家里这个嫡长子,取名就犯难了,以侯爷的意思,随便取个名就行了,陈飞鸿啊,陈斌啊,都不错,刚好和陈冰兄妹名字搭配。
春花对相公的取名嗤之以鼻:“老爷,这名字太没水平了,不如叫陈霸先吧,威武霸气,敢为人先。”
陈远老脸黑的跟碳似的,姑奶奶,你没读过历史吧。
秋月和耿采若哈哈大笑。
春花很奇怪:“姐姐,你们笑什么?这名字很好笑吗?”
秋月抿唇笑道:“五代十国的时候,有个皇帝叫陈霸先。”
春花哑然,羞红了脸,嘟囔:“我读书少,哪知道啊。”
秋月道:“这个可是嫡长子,以后必须得独一无二,培养得很优秀,不如叫***吧。”
陈远额头的冷汗刷刷直掉,***他爹?我的妈呀,这名号哪是我能承受的:“不行,不行,再取一个!一定要简单易记,简单点的,别考试的时候,别人题的答完了,咱儿子名字还没写完!”
蹇怡璇闻言哑然,后来一家人讨论,还是看了五行八字,金木水火土,缺水,取名陈浩。
一个月后,朱瞻基下诏令,册封陈浩为威宁侯世子,赏赐仆人、衣服及珠宝和玩具。然陈远十分羡慕,抱着儿子,划着儿子的鼻子:“有个好爹真是好,我要是像你,以后还奋斗个屁啊,天天混吃混喝等死算了。”
蹇怡璇责备道:“作怪,别说脏话,咱们儿子,要是不好好学习,不培养好品行,你这点家财,够他败几天。”
侯爷连连点头,捏着孩子粉嫩的脸蛋:“对头,浩儿乖,还是你娘说的对,好好奋斗哈,你爹我经不起你败,好日子就别想了,等大了跟随你老子我种田种土去。”
“哇哇——”听到种土,小浩儿就不乐意了,嗷嗷大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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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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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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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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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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