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走,等你什么时候想开了我再走,你现在需要安慰。”
“——”这孩子确定是来安慰我的,不是火上浇油、雪上加霜、往我伤口撒盐?
黎梦梦夺不过老马头顶的被子,就拽住老马身上的被子拉扯:
“老马,你起来——”
“我不起,我想静静,你别扯我被子!”
“心里不痛快你就说出来,不要闷在心里,会闷出病的。”
“我没病,我好的很!”
“你现在没病,以后说不定会憋出病的,要不我明天陪你到小树林里散散心吧,出去散散心、说说话,心情会好一点。”
“我没事,我自己消化消化就好了——”
“你不能一个人胡思乱想!”
两个人这样来回拉扯一床被子,由最初的拉扯,变成了嬉闹。
两人闹着闹着,老马忽然猛的用力,想把被子拽回来,结果用力过猛,把黎梦梦也一块拽了过来。
黎梦梦直接扑到在老马身上,两人脸对脸摔到一起。
“嗷——”
“嗷——”
两人疼的闷哼,脸撞脸的滋味,并不像电视上那么浪漫、恰好嘴对嘴亲在一起的那种巧合。
实际上疼的很!
老马捂着半边脸,疼的翻白眼。
黎梦梦则整个人直接趴在了老马身上,她生气地说:
“你为什么要突然用力?!”
而就在此时,他们不知道的是,刘建业已经悄然找了过来。
走到堂屋门口,听到里面传来黎梦梦这句话,一下子又懵了:
突然用力??!!
用什么力?
然后,又听老马有点气喘地回答: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别抢我被子好不好?”
抢被子??!!
黎梦梦娇嗔道:
“老马,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怎么也学坏了——”
学坏了??
老马又说:
“我没有,”老马从牙缝里吸了口气,“你疼不疼?”
“你说疼不疼,当然疼啊。”琇書蛧
“对不起,我下手太重了,下次不会了。”
“你帮我看看出血了没,刚才那一下真的很疼,疼麻了。”
“来,我看看。没,没有出血。”
“那就好——我其实最怕疼了。”
站在门外的刘建业听到屋里这番话,顿时血气上涌,脸色涨的紫红。
他已经知道里面在发生什么,气的手都在颤抖。
妈的!
老马不干人事,在外面偷看人家,看的来了兴致,回来就带着大姑娘忙活上了,怎么这么无耻?!
而且居然是在别人的炕上,简直不要脸!
刘建业攥紧双拳,也顾不得老马是谁的爷爷了,冲进去就要逮着老马揍一顿:
“老马,你这个畜生,怎么能——”
刘建业冲进屋里,话还没说完,就又愣住了。
只见炕上的两个人衣衫整齐,都穿着厚实的棉袄棉裤,根本没有他想象中那种肉-色横飞的场面。
——这?
坐在炕上的两人都被吓了一跳。
尤其是老马,犹如惊弓之鸟般浑身哆嗦了一下。
黎梦梦听到刘建业居然骂老马,而且骂的那么难听,条件反射般怼道:
“四哥,你说谁呢,谁是畜生?”
“啊——”刘建业松开拳头,挠了挠头,又指着炕上的两个人结结巴巴地教训道,“你你你,你们俩干嘛呢,怎么都坐在炕上?!”
“我们一起坐炕上怎么了?”
“——”
而这时候,在空间里待着的高智源和马小璇听到刘建业的骂声,赶紧回到大棚里。
从大棚来到堂屋。
高智源发觉刘建业一副找茬的样子,提高了腔调骂道:
“刘建业,你跑我们家嚷嚷什么,你不是病了吗,我怎么看你比我还能吆喝?”
刘建业没了脾气:
“你瞅瞅他们那样子,伤风败俗啊,你们都不管?”
“你特娘的才伤风败俗呢,你把他们之间纯洁高尚的革命友谊想歪了,你说,你是不是思想不正?思想不正赶紧去接受再教育、去写检讨!”
“不不不——”刘建业生怕高智源给他扣帽子,“惹不起,我走,我走还不行吗。梦梦,跟我走,赶紧的!”
黎梦梦捂着刚才被撞疼的脸,嘴里嘟囔着“多管闲事”,然后就下了炕。
临走的时候又回头,朝老马眨了下眼。
这一眨眼,仿佛汽车的远光灯一样,把老马的眼都闪花了。
可谓电力十足!
刘建业又看了看老马,语气好了一点:
“老马,今晚你回不回去睡?”
老马拼命摇头。
马小璇说:
“我爷爷今晚跟我们一起睡,暂时不回去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这时候在大东北,冬天一家人睡一张炕的情况很平常,所以刘建业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只要高智源不作妖就没问题。
等刘建业带着黎梦梦走了以后,高智源和马小璇又坐到炕上,一块安慰老马。
老马原本心情极度郁闷,可是刚才被黎梦梦那么一闹,好像心情确实轻松了很多。
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后悔也无济于事。
马小璇见爷爷愿意开口跟他们说话,悬着的心终于放回肚子里。
她回到空间,把做好的饭端出来,三个人一块吃了晚饭。
饭后,马小璇和高智源回到大房子里休息。
老马就留在小土屋。
躺在炕上,老马无法入眠,开始惦记韦强和田莉他们怎么样了。
虽然搞婚外恋不对,应该受到谴责,但老马还是觉得心里不自在。
他跟韦强没有任何矛盾,在他们宿舍,张文远和韦强,都算的上是文化人,老马也是在大学当教授的,一直很尊重有文化的人,所以并不想为难任何人。
以后他该怎么面对韦强?
而且,按照农场的惯例,肯定要对这两个人进行处分,也不知道具体怎么处分。
他们的命运,也包括他们两家人的命运,也许就因为这一场事故而改变了。
老马为此感到十分不安。
这天晚上,注定是个无眠之夜。
无眠的,不仅是老马,还有很多很多人。
其中就包括韦强。
韦强回到宿舍后,也像老马一样,衣服也不脱,直挺挺倒在炕上,把头蒙着,任凭谁叫他,他也不予任何回应,再也没有起来。
同宿舍的人刚开始还劝两句,到后来也不劝了,说话都变得小心翼翼,互相之间尽量用眼神交流。
整个宿舍的气氛很是紧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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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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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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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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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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