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新觉显然也措手不及,他目光异样地审视着何铮,仿佛瞧见枚棋子在对面炸裂。
半晌,何新觉挺直脊背,问,“谁告诉你的。”
何铮只是讥讽地垂着眼睑,“大伯,你还想狡辩不成?”
何新觉将茶碗无声放下,加重了语气,“我问你,是谁泄密给你的,是不是郑修?”
何铮抬起眼睑看他,脸上终于出现丝震惊,“我以为你还有最后丝廉耻,至少会再掩饰掩饰,原来……你是真的在问我,那个人是谁?”
何新觉稍稍将上身探过去些,“说。”
“不愧是你,容不得半分脱离掌控。”何铮冷笑声,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向何新觉投去鄙夷的目光,“个人该有多色厉内荏,才会这样缺乏安全感。”
“你说我,色厉内荏?”何新觉多年没被人如此质疑过,有些不可置信。
何铮把拷牢的手放在腿上,俨然副何新觉平时那种闲适淡漠的姿态,缓缓地送他句:“我说你,什么都不是。”
何新觉表情很平静,眼神却变幻莫测。突然,他抬起手,“说,到底是谁告诉你那些的。”
枪管近在咫尺,对准了何铮的额头。何铮先是愣,继而双手在手铐下艰难的鼓起掌,“大伯,你可真让人刮目相看,无耻到家了。”
何新觉食指放在扳1机上,仿佛下刻就会扣动,“真以为我不会动手?别忘了,是我白白养了你十八年,就算真的杀了你,也不过分。”
何铮突然笑出声来。
何新觉进步把手1枪抵在他眉心,“说话。”
由于中间隔着桌子,何新觉动作幅度过大,衣角浸在茶碗中,白色唐装的缎面料子顿时洇出抹痕迹。
何铮笑的越来越大声,甚至上气不接下气,“只是这种程度,你就受不了?你有没有想过,未来有天,你什么都不是,也没有个人听你的,那时候可怎么办?”
不知是哪句戳中了何新觉的心事,他贯平整的额头上,居然爆出隐约青筋。
“何先生不要!”个人影突然窜进来,沉声阻止。
与此同时,何新觉食指动了。
枪声顿时响起。
和枪声道起来的,是凳子被踢翻的动静。
何铮摔倒在地上,闵英杰就站在离他半步之遥处,震惊地望着何新觉:“何先生,就算他再不懂事,也是您的儿子。您千万不要冲动,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何新觉眯着眼,慢慢把手1枪指向闵英杰,“谁让你进来的?”
闵英杰乜斜了何铮眼,将两只手举到头顶,单膝跪下去,低头说:“对不起何先生,我听阿修说,他把何公子被绑回来了。您知道,他杀了我最心爱的人,我想问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时心急,就……”
何铮在地上冷声打断他:“你跟何新觉路货色,怎么都爱操控别人?我帮他解脱而已,他还要感谢我!”
闵英杰大怒:“你胡说!我怎么可能和他路货色!”
何新觉眉心微皱。
闵英杰看眼何新觉,语气变得恭顺:“我永远不可能和何先生相提并论,我连给何先生提鞋都不配。”
何新觉眉心舒展,慢慢把枪放下,“英杰,我身边的人若是都和你样,何愁大计不成。可惜二十余年,养了条白眼狼。”
何铮冷哼声。
“多谢您的认可。”闵英杰小声劝着何新觉,“何先生,您曾经说过何公子的用处,无论如何,请您不要跟他般见识,以大局为重。”
何新觉点点头,“你倒是提醒我了。”他俯视何铮,“全世界即将见证天问的诞生,如果你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告,从此归顺天问,以我为信仰,我不但留你命,还能让你重新拿回娱乐圈的切荣耀。”
何铮眼皮都懒得抬,“我不稀罕。”
何新觉语气不变,稳稳地往下说:“也可以是另种情况。当红小生何铮因愧对社会,愧对粉丝,自杀谢罪。遗书上写着,他愿意将灵魂出卖给天问神教,请天问照顾好这些受伤的粉丝们。”
何铮顿时抬起头,视野里何新觉用手帕擦拭着衣角,动作明明很优雅,却像刽子手在洗刀。“你,想让我自杀?”
对方轻飘飘的句回答:“苏子扬都可以自杀,你为什么不能?”
“你说什么?难道说苏子扬的死,是你……”何铮突然愣住,几秒之后猛地瞪大了双眼,“那谢之呢?谢之又是怎么死的?”
他艰难地想要爬起来,可是人被紧紧绑在椅子上,手还拷着,根本做不到。
何新觉不再看他眼,“英杰。”
闵英杰立马应声:“何先生。”
“虽然他杀了你的心上人,但你往日和他关系最近。”何新觉在闵英杰的肩上拍了拍,“帮我个忙,毕竟活着的范例比死了的更有说服力。”
“这……”闵英杰看着地上脸愤恨的何铮,有些为难,但抬头和何新觉的眼神略对上,立马咬了牙关,“我尽力。”
何新觉将手帕往桌上撂,目不斜视地走了出去。
“何先生慢走。”闵英杰关上门,微微松了口气。
与此同时,何铮神色也舒缓下来,闵英杰过来扶起他时,他甚至还想吐槽闵英杰的演技越来越精湛了。但话到嘴边,他突然意识到个问题,低声说:“英杰,这里有摄像头吧?”
闵英杰也压低声音,嘴型不变,从牙缝里挤出句:“聪明。”
何铮神色又紧绷起来,“那你打算怎么劝我?”
闵英杰:“没想好。”
“……”何铮说,“好吧。”
“可咱俩就这么耗着,也不是个事。”闵英杰沉吟。
何铮:“……所以?”
闵英杰突然大声开口:“老何!”
何铮惊得浑身震,“干什么?”
闵英杰义正言辞:“你害死沈晨,我本来想杀了你报仇。但看在何先生的面子上,我忍了。今天我还不计前嫌地在何先生枪1口下救你命,你如果知道感恩,就答应何先生的要求,让所有人知道你归顺天问。”
何铮比他更加义正言辞:“你、做、梦!”
“很好。”闵英杰搬过张椅子,挨着何铮坐下,“我就坐这等,有的是办法让你答应。”
何铮轻蔑笑:“我等着你的办法。”
房间里安静了约莫十分钟,空气逐渐变得焦灼。
何铮也小声从牙缝里挤出句:“其实我是想答应的……”
“艹。”闵英杰皱眉,“那你快答应啊。”
何铮:“杨瑞德那边已经计划好怎么对付何新觉了,我得留口气活到那天,亲眼看着他覆灭。可我答应得太快,何新觉不会怀疑?”
“倒也是……”闵英杰怎么可能不了解何新觉的古怪性子。
“有了。”何铮突然来了灵感,低声迅速吩咐几句。“你这样……
闵英杰眼中出现丝揶揄,随即整顿神色,阴沉地开了口,“何公子,不要不识抬举。你死了容易,谢之怎么办?”
何铮下子瞪大眼睛,“你无耻!你不许动他!”
闵英杰勾起嘴角,眼神锐利如鹰,“那你就答应何先生的条件,你也不想自己的心爱的人,就这么被……”
“我答应!”何铮浑身僵直,语气焦急且惊恐,“我配合你们,千万不要伤害谢之!”
二十分钟后,闵英杰再次出现在何新觉面前。
“英杰,还是你有手段。”何新觉有搭没搭地翻看着法华经,“真是想不到,我最后养出这么个怪物,喜欢什么不好,喜欢男人。”
闵英杰攥了下手指,“恭喜您,仪式能顺利进行了。”
何新觉头也不抬,“阿修,谢之最近有什么动向?”
“坐落在b市的那个研究中心被我们捣毁之后,他就回到了s市。”郑修顿了顿,“其实那个中心就是研究自然环境的,不知道他和何公子去那里干什么。现在他住在助理田甜那里,中间只见了次蓝以泽。有部历史向的电影大制作在物色主演,听说正和他们两个接洽。”
何新觉淡淡地说:“到底是普通人,要吃饭的。继续调查,看看那个中心到底有什么秘密。”
“是,何先生。”
何新觉看向闵英杰:“至于英杰,我再交给你个任务。”
“您请吩咐。”
“最近竹二是不是很少出现了?”
闵英杰说:“是的,自从在x市的海岛上打了个照面,我就没再见过他。”
何新觉放下经书,眼睛里出现诡异的神采,“如此说来,现在比较容易对谢之下手。”
“您是要……”
“无论用什么办法,把他也带到仪式上。”何新觉嘴边勾起抹更加诡异的笑,“有用。”
s市。
田甜追下楼,喊着:“谢老师,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跟您起呗。”
“不了。”谢之摇摇头,再次叮嘱,“你今天除了这个小区,哪里都别去,答应我。”
他鲜少这么严肃,田甜只得答应下来,在单元门口驻足,目送谢之驾驶奇瑞小车路远离。
谢之此行的目的地是周闻笛家,如果不出意外,杨瑞德那帮人已经先到了。他们精心伪装,只为了跟着周闻笛及其家人混进何新觉的仪式。
目前知道谢之和“竹二”身份的人并不多,谢之正在思考是直接做竹二的打扮,还是再化个别的妆容,手机突然响了。
是闵英杰打来的。“谢老师,我想和你见面。”
“见我?什么事?”谢之有些意外。作为天问的骨干分子,闵英杰此刻不应该是在鞍前马后地忙活吗?
闵英杰说:“那部电影的制片方又找上了我,说我比蓝以泽老师更适合角色。毕竟是双男主,你又是大前辈,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可是……”谢之回绝的话到了嘴边,立马急转,“好,青年演员就该像你这样努力且认真。”
半个小时后,松云华庭。
阔别两个多月,谢之再次回到自己的家。
如今危机没有解除,他在“敌人”的邀约下才能进屋,当真讽刺。
等了约有几分钟,闵英杰在外面程式化地按了门铃。明明这些天的大部分时间,都是闵英杰和郑修在这里驻扎,谢之却只能揣着明白当糊涂地陪着演戏。他打开门,“英杰你好,请进。”
闵英杰跟他握了手,随之被请到客厅的沙发上坐着。环视四周的摆设,插几下,墙角里,电视柜上,每个角落都是摄像头。
谢之顺着他的视线看了几眼,也随即明白。何新觉发现闵英杰有晚并没有照常驻守,而是离开这里去了镇子上住,狠狠斥责了闵英杰,并给这里装满了监控设备。
究其原因,是那晚他在这里焚香沐浴做祷告,然后跟何铮……
闵英杰连喊了他几声,他才回过神,“英杰,你说吧,对这个角色怎么看?”
闵英杰清了清嗓子,“我觉得我完全可以胜任,我期待跟你的对手戏。”闵英杰说完,突然压低声音又说,“谢老师,何新觉让我把你带走。”
谢之猝不及防,愣了下才从闵英杰不苟言笑又极具反差的“表演”上反应过来,随即肃然起敬。
他也跟着“表演”,叹了口气说:“年轻人,还是要谦虚些。”
然后捂着嘴咳嗽,小声说:“去仪式?”
闵英杰上前给他拍背,“谢老师着凉了?”又小声说,“是的,你怎么知道?”
“是有点冻着了。”谢之拿咳嗽掩饰说:“说来话长,既然如此,快带我走。”
闵英杰点头:“谢老师对不住。”
紧接着,他掌打在谢之的后颈上。
力道并不轻,换成旁人早就倒了。
可对于道行高深的谢之来说,无异于蚂蚁给大象挠痒痒。他甚至还有些疑惑,直到看到闵英杰焦急到皱起的眉头才明白,立马闭上眼睛往边栽倒。
就这样,本来还要通过改头换面才能进到仪式现场的谢之,就这样被闵英杰名正言顺地扛了过去。
虽然是被绑着手脚,胶带封嘴,装在黑色口袋里,但这对谢之来说,都是不疼不痒的表面功夫。
仪式现场就设在s市城郊临江的大教堂里,但教堂里已经撤下了耶稣画像,取而代之的是写着“天问”两个大字的牌匾。m.χIùmЬ.CǒM
本来只能容纳千人的场地,乌压压挤满了人,严重超标。张张年轻的面孔在这里等待着,翘首以盼她们新的“救世主”。有些等不及的,已经尖声高喊着“何先生”“天问”之类。
喊了阵子,凌乱的氛围像是被看不见的梳子理过,很快成了整齐划的口号。
“天问神教,何先生天道!”“天问神教,何新觉普照!”
辆黑色加长轿车缓缓驶到教堂门口,停下。
整整齐齐的口号顿时变成凌乱的欢呼,“何先生”“天问”等尖叫再次刺穿顶棚。
郑修忙着率领黑衣人维持秩序,并在人群中开辟出条道路,铺上崭新的红毯。年轻的姑娘们自发将手中的各色花束摆放在红毯两边,作为装点。
加长轿车里也坐满了人,并且大家都认识。
何新觉问坐在他身侧的周闻笛,“周老,这场面如何?”
周闻笛皱了皱眉:“吵得我心脏病都快犯了,都说了我不喜欢演唱会。”
何新觉也不恼:“这不是演唱会,是天问的创立仪式。”
何铮在对面冷不丁接话,“跟演唱会有什么分别?口号和后援会样不缺。”
何新觉淡淡道:“粉圈在我看来,就是种宗教,只要她们信,你就是神。”
何铮无言以对,侧目又看见夹在自己和闵英杰中间的黑色麻袋,里面俨然是个人形。
“这又是什么,挤死了。”何铮其实对这麻袋没什么意见,只是事到临头对于何新觉,他想的是恶心分是分,“英杰,拿边去,对面不是位置挺大的么?”
闵英杰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直到何新觉凉凉地发了话,“英杰,把客人请出来。”
闵英杰看向何铮,何铮没好气:“看我干什么?”
闵英杰于是解开了麻袋,往下扒,五花大绑的谢之顿时呈现在何铮面前。
何铮猝不及防和谢之来了个对视,眼泪差点掉下来。他立马看向闵英杰,眼神凌厉卧槽,你怎么真把人绑来了?
闵英杰摊手,余光瞥向何新觉没办法,他让的。
何铮定了定神,再次看向谢之。谢之动弹不得,只朝他眨眨眼。
仅仅是这样个细微的动作,何铮却觉得,谢之的睫毛好长,那弧度简直是在自己心头划过。
他也想对谢之说什么,却听何新觉在旁说:“进去,做你该做的事。”
何铮满心都是谢之,竟连这句话都没听清楚,“什么?”
大事当前,何新觉耐心并不多,从口袋里取出手1枪,下子对准了谢之的额头,眼睛却依然盯着何铮:“装糊涂?”
“住手!”何铮下子站起来,声音都有些打颤:“我这就去!”
周闻笛被何新觉的所作所为惊呆了,“你有枪,这是违法犯罪你知不知道!”
何新觉像是听了段子样,笑了两声。盯着何铮开门下车,带着些许蹒跚走进教堂大门,他才对周闻笛说:“我知道这是违法,但我有我的法。”
周闻笛不可置信,捂着胸口平复呼吸。忽然,他看向谢之:“谢先生,上次那个竹二先生在哪里?他会不会来?”
也许只有那个天神般的人,才能制止如此疯狂又黑暗的举动吧。
何新觉也看向谢之。
在他看来,切尽在掌握。如果还有意外,那么就是竹二。
竹二他也有办法对付。
闵英杰撕下谢之嘴上的胶带,还他发声的权利。
谢之却看向窗外。
在何铮迈进教堂大门的那刻,人群沸腾了。昔日狂热的粉丝,此刻化身为狂热的信徒。她们还记得自己那个失格偶像,如果不是黑衣人拦着,恐怕已经冲上去将何铮撕碎。
“嘘”谢之眼睛眨不眨,目光凝聚在何铮的背影上,“他在说话。”
车窗摇下条缝,鼎沸的人声灌进来。
周闻笛无法承受这种高分贝的嘈杂,赶紧捂住耳朵。
何铮拿着黑衣人递来的话筒,站在红毯中央,转身朝向门口的黑色加长轿车。
他说:“大家好,我是何铮。”
声音通过扩音器回荡在每个人的耳边,骂声更甚。
“知道,快滚!”“何铮去死!”“还我青春!”
何铮仿佛听不见这些,实际上,他早已经麻木了,此刻甚至有些释然。
他句句,继续说:“如你们所见,我是包装出来的虚假偶像,卖人设、割韭菜、炒作蹭热度无所不用其极。我耽误了你们时间,浪费了你们的感情,让你们大量的精力和财力打水漂。我对不起你们,也对不起自己。曾经,我也想死了之。但现在,我想活着,拼尽余生带给世界些正能量。”
“不接受!”“你去死吧!”“谁稀罕你的正能量!”大家骂个不停。
车里,谢之神色凝重地听着。
何新觉却悠闲自在,甚至还让闵英杰给他倒了杯香茗,“英杰,这就是人心。曾经她们把何铮捧上天,如今又恨不得踩碎。我期待着,在何铮说了归顺天问,以我何新觉为信仰以后,她们又是什么态度。”
闵英杰说:“场面定很精彩。”
“……嗯?”谢之慢慢回过头,目光落在何新觉身上,“事到如今,你还让何铮说谎?”
何新觉被他眼神看得极不自在,梦中那双眼睛正真实地盯着自己,心中不由生出丝杀意,“怎么?”
谢之慢慢站起来:“你,做得太过。”
何铮对车里的切浑然未觉。他虽然看着车,但是目无焦距。
只要谢之活着,别的,他已经无暇细想。
他迎着骂声大声宣告,“因为我找到了自己的信仰,从此我要为了信仰而活,也为了自己而活。”
骂声持续:“你也配有信仰!”“你信仰是什么啊傻叉!”
何铮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胡说什么了,抬起千钧重的手,缓缓指向轿车的方向。
那车里坐着何新觉,这个人间的畜生、恶魔、混蛋。
但也坐着他的软肋谢之。
“我的信仰就是”
突然声巨响!
加长轿车紧闭的车门硬生生飞了出去,人群还来不及迸发尖叫,立马个人影飘了出来。
谢之在空中舒展四肢,像根瞬间展开枝叶的竹子。断成小段的绳索散落在人群中,同秒钟,他也落在了何铮面前的红毯上。
如年初的发布会,他们隔着红毯相望。
谢之有些急切:“切有我,不用担心,不要说了。”
人群仿佛瞬间静下来。何铮脸上这天都是阴云满布,此刻忽然转了晴,眼里也充满了光。他的手依然保持着伸出的姿势,但不同的是,正前方挡着谢之。
他冲谢之点点头,然后用更大声音,继续向所有人宣告:“我的信仰,他姓谢。”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我终于粗长了一回!感谢在2021030900:12:232021032200:44: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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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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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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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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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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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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