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甜面露惊奇,把手机给他。
小小的屏幕上,播放着一个路人拿手机拍摄的画面,离得太远,画质略糊。
太阳底下,是广袤金黄的沙漠,云梯车上升起高高的架子。闵英杰穿了一身高定礼服站在上面,摆了几个造型之后。架子稍稍落下,工作人员爬过去,给他递手机和水。
休息时间到了。大概要省点功夫,闵英杰就在阳光下晒着,没有下去的意思。他打开水瓶喝了几口之后,又拿手机翻看。
似乎是有什么人给他发了语音,他把手机贴在耳朵上听。
几秒之后,他开始疯狂按键,接通之后,似乎对着手机吼了一通什么。然后他扔了手机就要往下爬,可是脚下一滑,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跌落。
这时架子距离地面只有三米多高,底下沙土较软。以闵英杰的身手,如果及时调整姿势,应该是有机会稳稳落地,毫发无损的。
可是闵英杰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竟好像被那通电话冻住了似的,居然直通通地跌了下去一只胳膊反压在身子底下,呈现出扭曲的形态。
视频到这里戛然而止。
田甜在一边嘀咕:“我看着都疼,也不知道那是谁的电话,给他带来这么大的影响。”
谢之把手机还给她,没有接话,但心里隐隐猜到了那通电话是怎么回事。
回到家里,谢之开始给何铮打电话,但一直没人接。
他又给何铮发微信,却弹出一条系统提醒:何铮开启了好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好友。请先发送好友验证请求,对方验证通过后,才能聊天。
谢之愣住了,他被何铮删了好友?
……那电话打不通,应该是何铮把他给拉黑了。
谢之考虑要不要再用座机试试。但很快,他打消了这个念头。站在阳台往外看,山里的天气雾蒙蒙的,夜空阴暗,像是要下雨。
谢之承认,承认那一晚他在赌,赌何铮和闵英杰不一样。
赌赢了倒没什么奖励,不过是证明他的那些话没有白说。
而何铮捡起枪的那一刻,他还失望地以为,何铮要反悔打死他。
但是马上,何铮身体力行地告诉他,他在这场微不足道的赌局中稳操胜券。
这个年轻人,平时总不让人省心。偏偏在峰回路转时,又会出其不意地给他一丝安心。
谢之说不出这是什么感觉。也许真如他所说,阴影盖不住阳光,何铮的确是太阳。
想到这里,谢之似乎能理解何铮为什么拉黑他。
何铮帮他放走沈晨,这摆明了会激怒闵英杰,也会惹到他背后的势力。接下来,何铮不知道会面对什么局面,删了他,也许是一种自保之举。
他相信何铮会为他保密,只是……
谢之缓缓走到客厅,望着茶几上没有完成的手工,半晌之后坐在沙发上,拿起了雕刻刀。
周末就是何铮的生日了。
到时候送完礼物就走,绝不给他添麻烦。
实际上,何铮并不是因为自保才把谢之拉黑的。
他反而是为了保护谢之。
截止目前,似乎除了他以外,没人知道竹二和谢之就是一个人。只要他不说,未来也依然不会有人知道。
可是……
何铮望着镜子里映出的憔悴脸色,觉得自己不敢做这个保证。
打从那些人提出要装填弹药库诈死竹二,他就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中。一开始,他不忍心破坏谢之来之不易的幸福,不愿意对竹二下手。
可是从医院看望谢之回来,他就觉得竹二配不上谢之,又打算跟那些人沆瀣一气对付竹二。
他甚至已经想好了,到时候找借口骗谢之出去玩,然后拿闹鬼当借口,引竹二去弹药库。这样神不知鬼不觉,他的任务就完成了。他有不在场证据,竹二死的利落,谢之不会怀疑他。
然而计划到这里,生生截断。
让他嫉妒得发狂的竹二,竟然就是让他喜欢到发狂的谢之。
那晚离开闵英杰家之后,何铮就躲在自己家里哪也不去。明明一直没有睡觉,但他一会儿看到竹二拉着谢之在眼前晃,一会儿又目睹两个影子重叠。
等他走上前想一探究竟时,这一切又分别消失。
何铮不得不用捶墙,或者掐大腿的方式来保持清醒。
他害怕,万一真的分不清现实和梦境,把谢之的秘密抖露出去,岂不是害了谢之?
还是不要再联系。这样,谢之就会安全一些。他的狼狈样子,也永远不会被谢之知晓。
两天之后,闵英杰回国。
何铮去看他的时候,特意避开了其他人。闵英杰没有住院,而是直接回到了家里。
何铮一进门,视觉上就遭受了莫大冲击。
茶几,柜子全在地上倒着,整个客厅一片狼藉,墙角甚至有沈晨盖过的被子,胡乱扯开扔在那里。
一个狂躁的人找急用的手机钥匙,大概会造成这样的场面。
但闵英杰表情平静,一眨不眨地盯着电视画面看。他甚至优雅地翘着二郎腿,周遭却仿佛满布了阴暗的夜幕。空旷的别墅像个飞走了金丝雀的大鸟笼子,他右手打着石膏,孤零零地坐在沙发上。
何铮马上就被电视上的动静引去了目光。
沈晨双眼血红,一丝不1挂地躺在闵英杰怀中。他流着泪,双腿紧紧缠住对方,仿佛中了毒,只有疯狂索取才能活命。
他嘴里还在叫着什么,像是苦苦哀求对方。声音本来清亮,却被死死压制在旁观者不堪入耳的起哄声中,只偶尔传出一两声沙哑的“痛”。
何铮惊呆了。
他熟悉的沈晨,是安安静静躺着的沈晨。他熟悉的闵英杰,也是那个温柔痴情的闵英杰。
可这视频里,怎么会……
他想起了谢之那一晚说的话,也不顾上对闵英杰嘘寒问暖,直接走到他跟前,指着电视屏幕问:“英杰,你告诉我,你在干什么?”
闵英杰像是现在才意识到他的到来,“这是他留下来的唯一影像,不然我还能看什么?”
何铮纠正他:“我是问,你在对沈晨做什么!”
闵英杰缓缓抬起眼睑,“你是来质问我的?”
“我……”何铮这才想起来,他原本是要和闵英杰赔不是的。
那天,他给闵英杰发了语音之后,由于时差关系,闵英杰正在工作,看到之后愤怒地把电话打了过来。
“老何,不要拿这种事情和我开玩笑!”
“英杰,我什么时候跟你开过玩笑?”
“你特么疯了!”
“我对不起你,你先忙,等回来再说。”
何铮筹措了一肚子的说辞,等着劝解闵英杰,却不料很快传来对方受伤的消息。他更愧疚了,这是他唯一的朋友,他却给对方惹来这样大的麻烦。
但现在,目睹了电视画面,他突然不觉得自己有错。
闵英杰拿起遥控器按了一下,电视屏幕全黑,那些嘈杂淫1乱的声音也全部断绝。
“老何,你扪心自问,这些年回国混娱乐圈,我对你如何?”
何铮沉默片刻,“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闵英杰蓦然笑起来,“所以,你就是这么对我的?我临走前,怎么交代你的?我拜托你照顾他!你呢!你却把他弄丢了!”
“英杰!”何铮沉声辩驳,“他不是一个物品,我没有资格弄丢他,你也没权利困住他!他是个人,请你尊重他的意愿!”
闵英杰盯着何铮,“他的意愿?他和你说什么了?”
何铮没有回答,谢之把人带走的时候,沈晨根本就没有醒。
闵英杰忽然站起来,一把拽住他的衣领,“你说话,你把他藏到哪里了!他是生是死!告诉我!”
何铮终于开了口,“我向你保证,他是平安的。”
“我不信!”闵英杰瞪着满是红血丝的眼,“除非亲眼所见!你这种大少爷,怎么可能知道人命有多脆弱!一颗子弹,一场车祸,一颗毒1药,就能带走一条人命!他不在我的视线范围内,你说什么我都不信!”
何铮也怒了,指着黑屏的电视问他:“在你的视线范围内,你就对他做那些事吗?”
“只要能活着,何必在意那些?”闵英杰放开他,一把扯开自己的衬衫,前胸后背的疤痕层层叠叠,嶙峋可怖,“你见过我穿短袖吗?我为了活着,忍受那么多苦难,我有说过什么?”
何铮被闵英杰这副伤痕累累的身体惊住了,“我同情你,英杰。在那个人手底下,的确活着就不错了,可是沈晨和我们不一样!他是活在太阳底下的人,他什么都没见过!你对他做了那些事,你让他怎么不在意?如果他跟你想的一样,又怎么会选择绝路?”
“你住口!”闵英杰抓起遥控器,朝何铮砸过去,“我也说过,我以后会好好对他!你却连个机会都不给我!”
何铮闪在一边,静静看着他,“他如果愿意给你机会,以后会回来的。”
闵英杰目光微沉,“你懂什么?”
何铮:“?”
“你养尊处优惯了,别人排着队巴结你,讨好你。”闵英杰扯起嘴角,“可我除了抓住他,什么都做不到!”
何铮试图和他说清楚,“我也一无所有。”
“别说笑了!”闵英杰出离愤怒,再次拔高音量,“你和何先生,不过是父子失和闹矛盾!我可是拼了命的做事!你以为我不想好好对待沈晨?这一切,你以为是谁造成的!”
何铮一愣,“难道说,是那个人逼迫你做的?”
闵英杰正要往下控诉,却忽然深吸一口气,顿住了,“你走吧,我就当从来不认识你。”
何铮走上前,“英杰,有什么困难,你和我说,我可以帮……”
“走!”闵英杰怒喝出声,用完好的那只手臂推他一把,“看在何先生的面上我不动你,滚!”
他像是在吼一个陌生人,好像如果右手健康,可以拿枪,他早已经把何铮给击毙了。
何铮一回到住处,就缩进了沙发里。
以后在娱乐圈里,他将踽踽独行,甚至……还多了一个敌人。
但后悔么?
何铮想,如果那一晚重头再来,面对谢之静若止水的眼睛,他还是会义无反顾地打碎那些摄像头。
他放走了沈晨,就像在雨中放走了困在铁丝网下的黑猫。而谢之的认可,就是他做这一切的勇气。
何铮笑了,眼中湿湿的。
原来,他真的是太阳,只需谢之来点亮。
何铮生日那天,也依然没有任何活动,连微博都没有发。
阿染发来询问的信息,他也不回。粉丝们只好自娱自乐,在话题底下发自己买的生日蛋糕,发祝福,发剪辑的视频。
何铮躺在沙发上发呆,觉得这种生活方式最适合现在的自己,巴不得被整个世界遗弃。
然而作为这社会的一份子,总会有人记得他。
手机震动。何铮本来想继续拒接,可一看那个号码,他灰暗的心里似乎生出一点波动。
他接下来,“喂。”
对方问:“弹药库装填的进度比计划要快,你有没有想好怎么搞定竹二?”
何铮一瞬间感觉很冷,心好像在胸腔里死透了。“嗯……我有计划了,但还没有考虑周全。”
“抓紧时间,不要让我再失望。”
说完,就挂了电话。琇書蛧
耳边静寂无声,何铮保持着接听电话的姿势,久久不变。
今天是他的生日,这个和他有父子关系的人,打电话过来催他杀人。
茶几上一排冰冷的蜡烛,是何铮从柜子里找出来的,本来没胃口吃蛋糕,打算意思意思点两根。
现在忽然失去兴趣了。
何铮拎起来扔进垃圾桶,他想,闵英杰凭什么?
凭什么说他养尊处优?
尊在哪?优在哪?闵英杰这些杀手们若是做得不错,那个人还会给予认可。而他,就是努力到死,那个人也依然视若无睹。
何铮决绝地想,哪怕何顶流死,谢影帝也不可能有事。
门铃突地响了。
何铮耳膜上像划过刀子。他也不管是谁,烦乱地大声喊:“我睡了!别打扰我!”
可是门铃还是响,外面的来客似乎不见到他不罢休。
何铮深吸一口气,胡乱抓了一把头发,就去开门。
开门之前,不忘关上客厅的灯这样屋子黑着,对方可能看不清他晦暗的脸。
可是下一刻,谢之的身影伴随着楼道里的灯光,一起出现在门口。
何铮:“……”
谢之手中捧着一个四四方方的木盒,往他面前送了送,轻声说:“生日快乐。”
何铮脑子里一片空白:“你……你这是……”
谢之似乎有些过意不去,“这个礼物做得慢了,我来不及找地方包装,就自己做了个木盒,请你不要嫌弃。”
何铮望着他手里的大盒子,果然是原木色调。没有抛光,也没有涂漆,但有模有样,被谢之拿在手里,平白多了几分古朴。
何铮的脸半埋在阴影底下,一个字都没说。
谢之不动声色地看他一会儿,不禁生出些担忧,“抱歉打扰你休息了,你收下吧,我这就走。”
何铮终于开了口,“我凭什么收下?”
谢之微微一愣。
何铮抬起头,露出森冷的眼睛,“你拿这个破盒子装着,估计里面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还好意思当礼物送来?”
“我只是……”
不待谢之说完,何铮一把从他手中夺过盒子,劈手就拆。
由于动作粗暴,立马就有一个手工制作的小船从里面掉出来。
谢之眼明手快,一下子接住了。
篮球大的木雕小船,仿制成乌篷船的模样,每一丝纹路都是精雕细琢。船身一侧,还刻了行楷的字体:赠与何铮。
它静静地躺在谢之怀里,谢之则和它一起站在灯光底下,人与船都是一览无余。
何铮一连愣了好几秒,忽然转过身去。
谢之抱着船,试探着问他的背影:“你不喜欢吗?”
何铮哑着嗓子说:“为什么送这个?”
“这是我用檀香木雕刻出来的,摆在床头,有安神的作用。”
其实谢之还有一个用意这个船摆在床头可以给人心理暗示。
等到何铮入梦,血海之上,有船渡他。
但他当然不能说出来,只是送上祝福,“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失眠了。”
何铮忽然发出一阵笑声,听不出是喜还是悲,然而他转过身来,脸上看不见一点表情。
“你还真是有心了。”
谢之本想说“不客气”,却发现对方表情不太对,下一刻,何铮从他怀中把船夺走,“你等着。”
何铮转身走进幽暗的房间里,等转眼之间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一把水果刀。
谢之不解:“你要做什么?”
何铮沉着脸不言不语,拿水果刀在船身上用力刮了几下,零碎的木屑掉在地上。
谢之瞳孔微缩。
他瞧见,“赠与”二字后面,成了一片坑坑洼洼的空白何铮抹去了自己的名字。
何铮把小船用力塞回他怀里,冷冷地说:“你不要太幼稚了。”
谢之望着他,一声不吭。
以往看见谢之这副失落的表情,何铮绝对什么狠话都说不出来,此时他目光却愈发如冰,“我接近你,不过是想打探你复活的真相,现在知道了,你是竹二,是我们想要对付的人。所以,你对我也没什么价值了,接下来,我们就是敌人,你最好小心点!”
谢之紧紧抱着小船,“你说,你接近我是别有用心?连蹭热度……都不算?”
何铮嘲讽地笑:“当然,你是过气的老男人啊,我可是如日中天!别再心存幻想了,要不是你有两下子,我会理你?”
谢之还是不愿相信,“可是沈晨……”
“那当然是我在抢功,闵英杰跟我是竞争关系,我才不会在乎他的感受!”何铮得意地打断他,“我已经知道你的秘密了,也已经告诉我的组织了,下次见面,就是你的死期!”
谢之一下子睁大眼睛,但是随之,门被重重关上。
“原来如此。”他望着怀里的小船,片刻之后,缓缓转身。
轻微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何铮在屋内确定谢之离开以后,紧绷的脸瞬间放松,紧跟着就有些扭曲那是极端高兴和极端悲伤交叠出来的复杂表情。
他和谢之,大概率是不可能再见面了。
不出意外,谢影帝应该会加倍提防,以后躲着他走。
弹药库什么的,就让何顶流自己承担吧。
“舞魂”已死,不会再醒,还不如做些其他有意义的事。
何铮瘫坐在地,靠在门边,明明没有刻意发泄某种情绪,眼泪却顺着腮边往下直流。
他嘴角依旧是上扬的。
一双手在空气里比划着,像是托起了一艘看不见的小船。
也许很多年后的某一天,乌云真的会消散,所有人自由行走在阳光下,勇往直前,不用担心任何从天而降的束缚。
那时,谢影帝如果实在闲着无聊,也许会想起何顶流。把他当成一件微不足道的故事,跟旁人讲起。
哦,你们说何铮啊,我认识的,他不是什么好人。
他只是不想,那么坏。
作者有话要说:加班码字,本来打算只写3000的我,一不小心写超了。。。感谢在2020060819:34:572020060920:39: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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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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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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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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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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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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