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甜把舞者的现状给谢之讲一遍,心花怒放,“不珍惜自己的主角,还对您出言不逊,马上这篇文就要变成负分了!”
谢之不明白这位作者对自己的敌意从何而来。
但他觉得,被所有人喜欢是不可能的。在乎别人之前,必须在乎自己。上辈子就是例子,他活得束手束脚,结果白家父子不领情,他自己也丢了性命。
田甜小心翼翼地说:“谢老师,绿江网的妹子们脑洞多,思路也多,写点同人文玩,你可别放在心上。”
谢之笑了笑,“大家开心就好。”
田甜有点紧张,“那您会去看吗?”
谢之摆摆手,“一群小姑娘的世界,我就不冒犯了。”
这一点,他和原主看法一致。
原主也很少看同人文。他平时浏览的,都是男频的升级流小说,越爽越喜欢。
对于同人文的态度,原主挺大度。就算接受不了两个男人在一起的剧情,他也是绕道走,不去喷。
无论什么题材,都只是表达的载体。不是喜欢爱豆,谁会花那么多心血去创作同人文?
“那就好。”田甜放下心来,毕竟,她这两天也没少看谢之的同人文。
只是比较怨念,目前攻都是何铮。
她觉得何铮只会逢场作戏,还是害谢之事业下滑的推手,怎么配得上谢之。
谢老师又帅又有才华,会绣花会吹笛子,现在脾气也更好了,谁都配不上!
田甜从包里掏出笔记本和材料,“谢老师,你微博粉丝又涨回来好多,现在重新破一千万了!还有啊,大家投票选了个粉丝名出来,如果你也喜欢,我们就定了。”
谢之问:“是什么?”
“君子。”田甜打开手机,给他看刚结束不久的投票。
选项里还有竹笋、蟹粉、道袍等等,但君子遥遥领先。
下面粉丝踊跃评论:
“我喜欢道袍,这样,谢老师就可以把我……”
“拉倒吧,谢老师是神仙,谁都不许yy他!”
“蟹粉太沙雕了,先给pass!”
“竹笋倒是不错,但苏子扬的粉丝都是苏子叶了,感觉怪怪的,不想跟他家划为一类。”
“就是,才不要跟他们一起做植物,我觉得君子最好!”
“我也投君子!谢老师什么都会,人又低调又暖,简直符合我对君子这个词语的所有幻想!”
“我也喜欢君子,我们以后就是君子,要变得像谢老师一样优秀!”
朝气蓬勃的女孩子们,热血起来丝毫不输给男生。
这在谢之的世界,几乎是看不到的。凡俗女子多被严苛的纲常所束缚,糊里糊涂地嫁人,三从四德地过一生。
田甜见他嘴角出现弧度,便笑着问:“谢老师觉得怎么样?”
他点头:“非常喜欢。”
再看田甜拿来的资料,是关于一部电影的。
最后十日
猛地一看,并不像抗战影片的名字。但细品下来,又透着股紧张感。
如果结局大团圆,“最后”两个字便代表着希望。如果这电影是悲剧收场,那么“最后”两个字就藏着绝望。
谢之往下读简介。
1945年夏末,在日本投降的前一个月,我国个别地区战况依然激烈。侵华日军为了取道撤退,加足火力开路前行,所到之处,是变本加厉地烧杀掳掠。本故事就发生在南方一个小镇为了阻止日寇逃窜,也为了保护家乡不受践踏,当地十五个有志青年组织起来,在城楼上自发抗敌。他们靠着顽强的意志,仅用区区土枪,与日军抗衡十日之久……
后面还有一段长长的文字介绍,说这个剧本取材于民间真实的抗战故事,当地还设立了纪念馆。
居然是真实发生的,谢之叹服。
那个年代的人,意志何其刚强。
田甜在一旁说:“谢老师,这个故事特别感人,光看简介我都觉得热血沸腾。”
谢之:“是的。”
“您如果有空,这两天去见见吴子明导演。”田甜不放心地叮嘱,“范文韬特别喜欢这个本子,就差给吴导跪下了。可主角是个知识分子,他一副硬汉形象不太搭。还有苏子扬那个心机boy也在争取,他现在跟方姐走到一起了,可别再出什么馊主意坑你。”
谢之算算这周快结束了,“那好吧,安排到下周一。”
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等田甜一走,玉婵就从楼上飘下来,“我好崇拜你啊,要演大英雄了。”
谢之提醒她:“我只是个演员,你崇拜英雄就够了。”
玉婵翻着剧本,摇头叹息,“我有点后悔了,早知道把那些电话全都拦下来,让你把所有精力都放在拍戏上。”
“……”谢之说,“你都筛得只剩下两个了。”
玉婵理直气壮,“那些想靠着改风水走捷径的,做了缺德事遭了报应的,都不值得帮!就算要帮他们,也得耗一阵子再说。”
这女鬼是红衣厉鬼,却难得的是非分明。
再者,谢之觉得全部揽下来,工作量实在太大。
而玉婵留下的这两家,一个是经常梦到死去的亲人,但始终听不到对方说的话。另一个是晚上总是被鬼压床,都精神衰弱了。
临出发前,谢之拿出陈依娜给的面罩,看了十秒之后,又默默地收起来,戴上原本的墨镜和口罩。
本来就是不想引人注目。如果带上这种只露出眼睛的面罩,怕是会成为人群中最惹眼的哪一个……
他在打车软件上叫了个车,下午进了市区,按照对方提供的地址,来到第一户人家。
目前他的手机号码还没有大幅扩散。陈金平的圈子里,都是非富即贵,这家也不例外。虽然住在市中心,但独门独户,是个有些年代的花园洋房。
这家的主人名叫陈桐,是陈金平的远房亲戚。父亲是从政的,他自己则担任本市某杂志社的总编。
谢之到了以后,家里却只有一个老太太。
房子是古典欧式风格,当中透着浓浓的书香气息。谢之问:“就您一个人在家?”
老太太解释说,“先生,电话是我打的,陈桐是我儿子……唉,他不信这些。”
“既然不信,他又为何会做那种梦?”
寻常的魂魄,只能依靠残留的灵力入梦交流。但不信鬼神的人,精神层面会多一层屏障,怎么给他托梦?
除非那是厉鬼。
但老太太叹了口气,“是我做的梦啊……陈桐跟他爸一直不和,长大之后就早早搬出去了。他爸走了以后,他就把我接过去照顾。这两天家里装修房子,我们就又搬回老宅来了。然后我晚上做梦,总是看见他爸站在床边,指着床头说什么,可他影子太模糊了,我看不清楚,更听不明白。”
不是厉鬼就好。
看来是陈桐父亲的魂魄即将消散,急着表达什么。
谢之问老太太:“您这床头有什么异样?”
“我左看右看,都没觉得哪不对劲。”老太太很无奈,“我告诉我儿子,他却说我迷信,胡思乱想。可我急啊,要是胡思乱想,我为什么之前不梦见,搬回来却梦见了?”
谢之点头,“您带我去看看。”
随后,他跟着老太太来到房间里,果然能感知到魂魄的微弱存在。而那红木大床的床头规规矩矩摆在那,别无异常。
谢之对老太太说:“等到了晚上,我把陈老先生的魂魄叫出来问问。”
老太太眼睛亮了一瞬,随即露出难色。
谢之问:“不方便吗?”
老太太低声说:“晚上他们就下班回来了,陈桐最烦封建迷信,不知道写了多少文章批判,他看见你会生气的。”她见谢之沉默,赶紧说:“先生,您看现在可以吗?”
“倒是可以,但白天魂魄非常衰弱。您需要找些香烛点上,而且这个房间,绝对不能见光。”
“好,我马上去弄。”现在是下午四点了,时间有限,老太太赶紧张罗。
等香烟在卧室中冉冉升起,谢之拉上窗帘,准备做法。
老太太不放心地叮嘱:“先生,您要快啊,我等会儿还得通通风,不然这么大的香味,我儿子也会问的。”
“好。”谢之也叮嘱她,“等会儿千万不要进来了。”
老太太满口答应着出去了。
谢之望着她略微佝偻的背影,轻轻叹息。人一老,做不了主的事情就多了。
整个卧室都昏暗下来,只有烛光照亮一隅。
谢之念了招魂咒,“陈老先生,出来吧。”
一个身影出现在床头,果然颜色浅淡,像是一碰就要散。
他背着手,板着脸,依稀是个正在生气的白发老头。
谢之问:“陈老先生,有什么事情不能释怀?”
“这个逆子。”陈老先生愤愤地开了口,声音却像是从远处传来,“固执得很!把床头挪一下就那么难?”
“你是说,那下面有东西?”谢之望向床头。
果然和床体之间有一道细细的夹缝。
谢之点头说:“好,我来帮你。”
陈老太太正在客厅里焦急地等着,忽然门锁转动,陈桐进了门。
她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来,陈桐狐疑:“妈,你紧张什么。”
“没事,有点意外。”陈老太太忙过来给他拿拖鞋,“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啊。”
“明天出趟差,今天提前回来准备。”陈桐换上拖鞋,忽然愣了一下,“屋里什么味儿?”
陈老太太立刻心虚了,“没……没什么。”
陈桐盯着她的神色:“你在家里烧香了?我不是说过,不许搞这种牛鬼蛇神吗?”
他循着香味走向楼梯,陈老太太随后追赶:“陈桐,你听我说呀!你爸爸他在我梦里……”
陈桐大声打断她:“妈,你老糊涂了吗?这世上是没有鬼魂的!”
陈老太太声音忽然低落下来:“这是你爸在世的时候,常说的话。”
陈桐皱起眉:“妈你什么意思?”
他的语气里,隐隐带上了怒意。
陈老太太忽然啜泣起来,似乎憋了很多年的话,都存在了眼角的一点泪光里。“算妈求你了,你心里还是有你爸的对不对?那为什么就不能信一次啊。”
陈桐沉默了一下,“信什么?信他其实是拿我当儿子的?信他撕毁了我的入职报告?还是信他跟我断绝关系?”
“你爸那是气话啊!”陈老太太抹了一把泪,哭着说,“你们老的也是,小的也是,怎么都这么固执!你爸有那么多法子拦着你进杂志社,把你送去当兵,让你一辈子在乡下当知青,哪个不好使啊?他最后不还是由着你了?你口口声声怪你爸,不还是听你爸的无神论吗?”
原本陈桐出于对母亲的尊重,还不反驳,听到最后一句,不由冷笑起来,“妈你说什么呢,无神论的人那么多,我怎么就是听他的了?”琇書蛧
他说完,忽然愣了一下,“门口有一双陌生男人的鞋,你是不是把什么二流子放进来了?”
陈老太太嗫嚅起来,“我……我就是想知道你爸到底在说什么,就请了个先生……”
“胡闹!”陈桐快步上了二楼,直奔陈老太太的卧室。
果然,香味就是这里传出来的,里面似乎还有说话声。
陈桐用力敲着门,“开门,否则我告你私闯民宅。”
但是根本没人理会他。
陈老太太追过来,慌慌张张地把他往后拽,“这位先生不让随便开门,你……”
陈桐不可置信地打断她,“你怎么这么大意,要这人手脚不干净,把什么东西偷走了怎么办?”
“不会的!”
说话间,陈桐瞧见门缝透出火光,他以为是要着火了,心里一急,用力一脚踹开了门。
谢之正在烧着一张写了字符的纸,猝不及防地被夺走。
“你在我家纵火,太过分了!”陈桐几脚踩灭了火,跑去拉开窗帘。
谢之面露不忍。
下午的阳光照进来,烧了一半的纸张升出浮灰。
陈桐拿出手机,冷冷的说:“我要报警!”
陈老太太赶紧过去拉谢之,“先生你快走吧,我们随后再说。”
但谢之没有动,拿出一样东西,“陈先生,你报警之前,请先看看这个。”
那是一枚钥匙,在阳光下亮出崭新的银光。
陈桐不屑:“江湖骗子的一贯伎俩,装神弄鬼?”
面对对方的咄咄逼人,谢之只是说:“请随我来。”
他一直走到楼梯转角台,陈老太太和沉着脸的陈桐拉拉扯扯地跟了过来。
这墙面上有几幅大挂画,都是仿制的西方名家之作。
谢之指着那副梵高的向日葵,“陈老太太,陈桐先生,这些都是画吧?”
陈桐不耐烦:“你到底想说什么?”
陈老太太则是点头:“他爸嫌这墙上单调,买来挂着,都很多年了。”
谢之伸手敲了敲墙面,往外一拉。
那幅挂画居然被掀开了,底下居然露出了一个四方的老式保险箱。
陈桐和陈老太太面面相觑,前者皱眉:“妈,你怎么没告诉过我。”
陈老太太一头雾水,“我也不知道啊,你爸从来没说过。”
“陈老太太,这是我在床头缝隙里找到的钥匙,陈老先生想告诉你的,就是这个。”谢之直接把钥匙插进去,打开了保险箱。
箱门打开,各种盒子袋子,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是……”陈老太太愣了愣,跑上前,踮着脚尖去够。
满当当的物件被这么一碰,哗啦啦掉下来,在地上铺成一片。
老太太呆呆地看着,好像明白了,她颤着手拿起其中一个红色绒布盒子,还没打开,就已经泣不成声。
“您倒是说话啊。”陈桐急了,拿过来自己打开看。
只见那里面是金灿灿的耳环、戒指、项链。
老太太抬起头,泪眼昏花,“那年你结婚,你爸早就买好了这些,你也给他留了位置。可是你们一个等着开口,一个等着邀请,生生地给耽搁了!最后又各自生气,谁说都没用!”
她说着,又去拿别的东西翻看。
“这是囡囡出生的长命锁,这是每年一次的压岁钱,还有这个,是别人送的定制钢笔……你都不要,我以为他扔了,没想到这老东西都悄悄留着……”
陈老太太翻了半天,忽然哭着捶陈桐,“你爸死了,都记挂着这些东西没送出去!你这没良心的,跟你爸服个软就那么难啊!”
陈桐愣愣地望着这一地不知该称作礼物还是遗物的东西,像是意识到什么了,连忙去抓住谢之的袖子,“算我信你了,我爸呢,他现在在哪?”
谢之看着他:“我本来想烧个补灵的符咒,让他有力气和你们见面,结果……”
“那就再烧一个!烧多少都行!”
“没用了。”谢之扒下陈桐的手,“你拉开卧室窗帘的那一刻,陈老先生的魂魄,就被日光晒得消散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还以为这是个可以一笔带过的故事……最近总是一写就停不下来,心疼我的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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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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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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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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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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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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