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绒儿眼神复杂,轻咬红唇。
片刻后,她神色变得坚定。
她娇躯缓缓升至半空,手上印决快速变幻。
顿时,悬浮在她身旁的丹炉“嗡”地一颤,表面亮起一条条纵横纹络,似熔浆般,一下子将其点燃。
整个冒出熊熊烈火,炙烤得周围空间隐隐都有些扭曲。
白绒儿法决一引,清喝一声:“疾!”
“呜!”燃烧的丹炉便如离弦之箭,迅疾无比的击向了地面上的张宇风。
张宇风抬头仰望,
见一个巨大的火球在眼中极速放开,
他神情微微凝重,不敢怠慢。
后退一步沉身中,一声大喝,
体内的分身便代替了本尊,浮现在了表面。
而他整个人却忽然闭上了眼睛,处在了一种静默状态。
刚刚做完这些,
燃烧的丹炉呼啸而至,
“嘭”地一声打了正着。
张宇风的身躯晃都不晃一下,整个人似老僧入定,又似磐石一般,岿然不动。
但,这次的攻击显然不只是一次。
燃烧的丹炉呜呜旋转,来而往返,忽上忽下,忽左忽右,或撞或砸。如狂风暴雨般,极速击打,连绵不断。
几百次下来,张宇风皮开肉绽,血肉模糊,模样无比凄惨,已没了个人形。
但他依旧不动如松,任由攻击临身。
半空中的白绒儿眼眸巨颤。
似是终究熬不过自己的内心,白绒儿法决一收,
燃烧的丹炉立即飞回,悬浮在她身旁不动。
张宇风缓缓睁开血眼,抬首看向她,漠然道:“现在,你满意了吗?”xǐυmь.℃òm
白绒儿红唇张了张,作声不得。
她虽极力压制,娇躯仍止不住的颤抖。
往事一幕幕浮现眼前,
有张宇风的,也有她爹地的,还有那所谓的情意和可笑的决心。
蓦然,她清啸一声,神色决然中带着一丝疯狂,法决一引,直指下方的张宇风。
“嗡!”
悬浮在她身旁的燃烧丹炉大颤,整个体积又膨大了几分,呜呜旋转而去,倒扣在了张宇风的头顶。
其盖自开,涌出一股莫名力量束缚张宇风的同时,传出一股极大吸力。
血人似的张宇风,抬头仰望,漠然视之。竟毫不抵抗,任由它嗖地一下吸了进去。
白绒儿法决再变,做了个挤压的手势,眼泪滚滚而落,颤喝道:“炼!”
“噗!”
巨大的火浪自丹炉周身凶猛涌出。
片刻之后,
火焰缓缓熄灭。
丹炉缩至小巧模样,重新飞回了白绒儿的手中。
而白绒儿似是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气一般,手托丹炉落地时,几乎站立不稳。
她眼泪落地更急,喃喃道:“都结束了爹地,女儿终于为你报仇了!”
观众哗然,几不可置信,纷纷忍不住直问:“这就完了吗?”
便在这时,
擂台上,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道:“现在就哭丧,是不是太早了点?”
白绒儿娇躯一震,心中似喜似怒,急目四顾。
正见一个完整的张宇风,似是凭空出现,手握土黄色剑芒一拳打了过来。
她心中惊怒,想要躲避已来不及,只得祭起丹炉往身前一挡。
“铛!”
张宇风拳头落在丹炉上,发出一声沉闷声响。
丹炉砸回,直接撞在了白绒儿的腹部
。
“噗!”
白绒儿喷出一口鲜血,飞出很远才跌坐在地。
张宇风缓缓收拳回身,弹了弹衣袖,那有半点受伤的样子?
就连先前的伤势,都在斗姆泉的修复下恢复如初。且还抽空换了身干净的衣裳。
却原来,他被收入丹炉炼化之际,身躯缩小,直接从丹炉出气孔中钻了回来。
此技他从未暴露过,是故无人看得懂。
当然,澜香除外!
张宇风看着地上的白绒儿,神色一贯的漠然道:“再教你一条,不管敌人有没有死透,只要你还在战斗场地中,起码的警觉应该要有。
刚刚我若想杀你,你早就身首异处了!”
白绒儿一手撑地,一手捂住伤处,嘴角的鲜血触目惊心。
她痛恨的看着张宇风,双目盈泪,呛声道:“那你杀呀,你为什么不杀?”
张宇风摇头道:“我已经报仇,杀你已没必要。”
白绒儿咬牙道:“留着我,总有一天会杀了你的!”
张宇风无所谓道:“随便!”
说罢,转身,正要离去。
却突然不知想到了什么,脚步一顿,微微回首,又道:“不过,你战力如此渣渣,行走在外还是小心点好。莫要等不到那天,自己就先死了。”
其实,白绒儿并没有他说的那么不堪。
无非是有了那丝牵绊,才显得束手束脚。
若没有这些,白绒儿的表现或能更加强悍。
但,女儿心事,张宇风榆木脑袋,又岂能知晓!
他话音一落,号牌上的数字再变,
一团白光显现,裹着他的身影就要消失。
却在此时,白绒儿朝他声嘶力竭地喊道:“张宇风,我恨你!”
一如一年前,那个令她伤心欲绝的夜晚
张宇风身形一颤,下一刻,人就消失不见。
云颠之上。
黄重远目露疑惑道:“先前那青年着的是地路宫服,此女子着的是天路宫服,两人显然是天地二路的弟子。但与玄路的张宇风八竿子都打不着,为何与他有如此血海深仇?”
说话间他目光看向了幕无忧,闫静,一心三人。
其他三宗宗主也都向他三人看去。
幕无忧微微一笑道:“他们的父亲同为张家镇驻守弟子。这么说,诸位宗主想必明白了吧?”
四位宗主几乎同时一怔。
其他三宗的宗主脸色立即黑了下来。
他们对事情的来龙去脉有所耳闻,岂会不知道张宇风就是斩杀他们各路驻守弟子的罪魁祸首?
但先前已经应承过幕无忧,再追究就显得反复无常,出尔反尔了。
不过,这不算什么,他们关心的还是另一件事。
顿时,一个个将目光投向了黄重远。
黄重远明白他们的意思。
但此刻,他心里有些懊恼,悔不当初没有深入了解,此刻再想详查,已是不可能的事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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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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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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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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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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