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宣灵低哑的声音落在云幼清耳边,暧昧的灼息将他耳根烫得通红。
云幼清扭过头去,衣襟半开,双目微红,胸口因不断喘气上下起伏着。若非时机地点都不对,纪宣灵简直想马上就把人办了。
两个人靠得这样近,纪宣灵有什么反应云幼清一清二楚。
他不自在地动了动,结果纪宣灵立时闷哼一声,捏着他的下巴把他的脸掰过来,“皇叔,你再动的话,我就不保证自己能不能忍得住了。”
说罢又问了他一次,“现在可想起来了?”
云幼清给了他一巴掌。
纪宣灵舔了舔唇,笑道:“看来是想起来了。”
他眼里满是让云幼清感到陌生的暧昧欲望,大有要将他生吞活剥的架势。
也是这个时候,云幼清才清楚的意识到,眼前这个几乎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对他怀着的是一种怎么的感情。
其实行宫里荒诞的那晚,云幼清中途是有过意识的,只是难得清醒的时候,很快就又被折腾得重新失去意识了,最后只觉在汹涌的海浪中不断沉浮了一晚,昏昏沉沉,疲惫不堪。
只是再如何亲密的缠绵,都没有方才纪宣灵那个深吻给他的冲击力大。
毕竟他现在不能更清醒了。
纪宣灵这样一步步逼着他,也是因为想要让云幼清彻底认清这一点。
他觉得,自己很快就能把这只固执的蚌壳给撬开了。
“讨厌吗?刚才的感觉。”纪宣灵问。
云幼清不知道,他觉得自己不能接受那个答案。
因他的沉默,纪宣灵笑了起来,“你喜欢我。”
“我没有。”云幼清立刻否认。
但现在他的承认与否已经不重要了,至少纪宣灵心里是这样认定了的。
云幼清陷入了无比煎熬的自我怀疑中。
纪宣灵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终于不再逼他,主动起身到山洞的角落里坐下。
大雨一夜未歇。
二人各自占据山洞的一角,在沉静的雨声中慢慢睡去。
夜半时分,纪宣灵因伤口酸麻辗转醒了过来,他往火堆里添了些柴,然后走到云幼清身边看了一眼。
也不知他梦到了些什么,眉头一直紧锁着,好像睡得不是很安稳。纪宣灵蹲下来,试图伸手抹平他眉间的愁绪,却蓦地被烫了一下。
“皇叔,皇叔?”纪宣灵急急叫了两声,见他不应,连忙脱下外衣给人披上,然后将他抱到了离火堆更近些的地方。
云幼清靠在他怀里,嘴唇上下开合呓语,只是声音太轻,有些听不清楚。
“阿宣……阿宣……”
纪宣灵将耳朵凑近了,才勉强听清,他是在叫自己的名字。
“皇叔,喜欢我吗?”纪宣灵在他耳边哄道。
云幼清再度蹙起眉头,彻底闭口不言了。
这是还防备着他呢。
纪宣灵循循善诱,“知道我是谁吗皇叔?”
“……阿宣。”云幼清眼睛都没睁开,也不知是不自觉的呓语,还是真的听出了他的声音。
“那……喜欢阿宣吗?”
云幼清又一次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就在纪宣灵以为他已经彻底熟睡过去的时候,云幼清嘴唇翕张,不情不愿的说:“……喜欢的。”
纪宣灵喜不自胜。
他就说,幼清果然是喜欢他的!
只是没等他继续高兴下去,云幼清又开了口,“但是阿宣变坏了,我不要喜欢他。”
纪宣灵:“……”
“我要拿你怎么办啊皇叔?”
看着这样的云幼清,他发现自己竟然生不起气来。
纪宣灵低头在他眉心还有眼睑处吻了吻,把人又抱紧了些。
后半夜纪宣灵几乎没睡,只略微眯了一会儿,然后一直时不时的试一下云幼清额头的温度。还好,大约到寅时的时候,烧便自己退下去了。
天亮后,雨也停了。
云幼清睫毛动了动,似乎有要醒来的迹象。然而眼睛还未完全睁开,就被纪宣灵使了些巧劲,把人又弄晕了。
并非是纪宣灵故意如此,而是上次云幼清死活不愿见大夫的那副样子,着实令他印象深刻。
再过一会儿,来寻他们的人应该就到了,他想趁皇叔没有意识的时候,找太医给他瞧瞧。看看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一直避而不谈,讳疾忌医。
约莫过了一柱香的功夫,终于有人找了过来。
来的人很多,曹俭,乐正淳,还有御林军统领宋全,甚至谷彦林也在其中。
纪宣灵抱着云幼清出来,往谷彦林身上瞥了一眼,不咸不淡道:“荣国公告了假数日,你倒是勤快。”
谷彦林假装听不懂其中的讥讽之意,微微俯身谢礼,“多谢陛下夸奖,这都是臣的本分罢了。”
纪宣灵收回视线,不再理会他,转头看向御林军统领,“宋将军,皇家猎场里为何会有不明不白的人进来?”
宋全立刻跪下请罪:“请陛下责罚。”
“回去之后自己去领罚吧,另罚俸一年,希望宋将军以后长长记性,同样的事情,莫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
他最后扫了眼乐正淳和曹俭,没再多说,“回吧。”
“陛下,那个……王爷他……”
曹俭看着他怀里的云幼清欲言又止。
“皇叔没事。”纪宣灵道,“其余的,回去再说。”
“……是。”
其实曹俭还想说他这样抱着王爷出去是不是不太好,毕竟所有人都在外面等着呢。
不过看陛下那个样子,大概是不会把王爷交给别人了。
曹俭最终选择了闭嘴。
奇怪的是,平日里意见最多的乐正淳今日反倒不说话了。
纪宣灵没有多问,他现在只想赶紧回去,让太医看看皇叔的身体究竟有什么问题。
出了林子,每个人脸上都表现出了一副焦急转为惊喜的神情,就是不知道究竟有几个人是真心实意的。倒是在看清他怀里抱着的是谁以后,一个个惊愕的样子都很真实。
“都愣着做什么,还不收拾收拾赶紧回京去,免得又有刺客出现,把诸位爱卿吓着。”琇書蛧
纪宣灵嘲讽完,也不管他们到底什么想法,兀自抱着人走了。
不仅如此,他还把云幼清直接带回了长宁宫,第一时间请了太医过去,叫一众坚信二人关系水火不容的官员都大跌眼镜。
陈庭直接将太医院的院判拉了过来,火急火燎的叫老人家差点以为陛下快不行了。结果陛下好好的,躺着的人是摄政王。
林院判气还没喘匀,就听陛下道:“朕要知道摄政王身上到底有什么问题,越详细越好。”
他点头应“是”,然后慢吞吞踱步到了床前,伸手搭上了脉。
过了一会儿,林院判瞪大了眼“咦”的一声,难以置信般又重新搭了一次脉。
老爷子行医数十载,还是第一次如此怀疑自己的水平。可……摄政王这脉象,分明是喜脉……
作者有话要说:崽崽:知道你们很想看本崽崽掉马,不要着急,就快了就快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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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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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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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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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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