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大晚上,严亦歌才决定上楼,起身后,走向严州和高晨的病房。

  严州正在外面溜达,迎面撞上了严亦歌,假装没有看到地擦肩而过,倒是严亦歌主动拦在了他的面前。

  严州面无表情地抬头,示意严亦歌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对不起,是我一直误会了你们。”严亦歌对着严州道歉,满脸的悔恨。

  严州冷冷淡淡的,“哦。”

  “我替我和严家,给你和你妈妈道歉,对不起。”严亦歌的声音无比的沉闷。

  严州终于舍得正眼看严亦歌,看到严亦歌认真的神情,心里一震,没说话,震惊于严亦歌的真心忏悔。

  “呵,”严州无奈地笑,“道歉有什么用?与其跟我们说些没用的,不如搞点实际的,把你爸搞垮,让你爸也享受一下被人算计和欺骗的感觉,最后一无所有!毕竟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你爸,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干出来的!”

  严州说的只是气话,没想到严亦歌当真了,当下就点头,真诚地回答道:“你说得对,我也正有此意。”

  严州错愕,“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你别当真!”

  他可不想背负上挑拨严家人的罪名,然后被所有人给唾弃。

  让他妈知道了,非得扒了他的皮,没收他所有的赛车不可!

  严亦歌语气寡淡却坚定,说:“是我自己想那样做,不关你的事,他做了那样的事情,害得别人苦不堪言,自己也应该得到教训了。”

  说实话,他们之间的气氛如此的平和,让严州一时半会儿还有点不习惯。

  针锋相对好几年的人,忽然就停战了,准备和平相处,这样的事情着实有点匪夷所思。这甚至让严州怀疑,严亦歌是假装这样,然后悄悄地给他挖坑,就跟他那个阴险的父亲一样,在不知不觉中就坑害了别人。

  两人沉默着看了对方好几秒,严州才说:“好吧,你想怎么说都随你,只不过你可别说是我挑拨你的!我没挑拨你!”

  严亦歌点头,“嗯”

  本来就是他自己想做,跟严州没有任何的关系。

  严州:.....严亦歌忽然变成这样,我有点害怕。该不会是疯了吧,对自己亲爹下手?

  在严州怀疑的时候,严亦歌又开口了,“正好你在医院,我转点钱给你,你帮高晨买几件衣服,还有一日三餐吧?”琇書蛧

  严州的头头顶缓缓冒出很多个小问号,话题怎么忽然就转移到了高晨的身上。

  “你怎么不自己买?”严州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严亦歌,怀疑这里面有诈。

  严亦歌面无表情地陈述:“现在的情况,只要是我买的,高晨肯定不会要。”

  严州觉得这话没毛病,就严亦歌这幅讨人厌的性子,高晨肯定不会要。严州虽然明白这一点,但也不打算帮严亦歌。

  “我不帮,你自己想办法吧!”严州果断地拒绝了,继续自己溜自己。

  严亦歌无奈,只能找另外的人,那个人就是楚暮。

  楚暮被严亦歌叫出来的时候,面带惊讶地看着严亦歌,“你为什么要对阿晨那么好?”

  这个问题严亦歌回答不上来,半天没憋出一个字来,颇有些窘迫。

  “行了,说不出来就别说了,钱转我,我帮你买。”

  严亦歌立即给楚暮转了五万块,又是五万块,还是五万块,一共十五万。

  楚暮看着严亦歌转过来的钱,陷入了沉思,严亦歌该不会是喜欢阿晨吧?

  可严亦歌比阿晨大那么多,算得上是一个老男人了,和阿晨年纪差的是不是有点大?

  随即,她又想到了秦朝,秦朝现在的年龄差,和她也是差一些,她都没嫌弃秦朝,那阿晨大概也不会嫌弃严亦歌的?

  她自顾自地想着,给高晨留了一瓶用塑料盒子装的药,骗她说是巧克力,然后才走。

  高晨拿着她给的“巧克力”,从里面闻到了药味,陷入了沉思。

  要是她没晨王的这个身份就好了,就可以直接找暮暮治病了。

  可惜不能啊,那样危险的身份,暮暮知道了肯定会害怕的。

  楚暮走到路边的时候,路边的一辆劳斯劳斯忽然开了门,一只手伸出来,把她拉了进去,大手禁锢着她的细腰,脑袋在她的脖子上乱蹭。

  楚暮默默收回自己的手,很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我差点就打晕你了!”

  秦朝还在抱着楚暮,短发有几根扎在楚暮的脖子上,让楚暮觉得痒,缩了缩脖子,他得寸进尺地在上面亲,温柔细致地,勾人心魄地亲。

  楚暮双手抱着他的脑袋,细长匀称的手指插进他的发间,仰着头,露出白皙如玉的天鹅颈,勉强纵容秦朝这一回。

  秦朝终于亲够了,抬起头,外面昏黄的灯光从窗户穿进来,洒在秦朝惊为天人的俊脸上,照出了他现在的模样。

  墨发几许凌乱,削薄的嘴唇形状好看,上面有光泽,引人采撷。高挺的鼻梁往上,就是漆黑如同寒潭的眼眸,还有鸦羽一般的睫毛。

  睫毛轻颤,漆黑眼瞳压抑着无尽的欲,蛰伏着一头凶猛的恶狼,他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宛如上好的大提琴上的音乐,声声入耳,“暮暮,我是从家里偷偷跑出来的,我好想你。”

  楚暮的心弦被拨动,双手环住了秦朝的脖子,在他的嘴唇上印了一下,低笑道:“我也好想你。”

  当然,这样的行为,换来的结果就是秦朝牢牢扣住她的腰,另一只手又牢牢地扣住她的后脑勺,凶猛而又温柔地亲吻着她,同时也在努力地克制着心里的占有欲。

  亲了不知道多久,楚暮才用双手推开秦朝,怨念地瞪了一下秦朝,“我待会儿还要帮严亦歌给阿晨买东西,你多少给我收敛着一点。”

  秦朝皱眉,不悦地开口:“他自己难道没长手没长脚吗?”

  敢劳烦暮暮帮他买东西,严亦歌是不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想早一点见阎王爷了?

  楚暮用八卦的神色低声开口:“我觉得严亦歌对阿晨有意思,这不就顺手帮个忙了?”

  秦朝却是不以为意,“那也是他的事情,反正轮不到他来使唤你!他要追人,难道不知道自己动手,最有诚意了?要我说,他这样,活该单身!”

  楚暮还想说什么,秦朝已经俯身,用唇瓣封住了楚暮后面的话,让楚暮在这个时候完全没有精力去想其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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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

  憋大招当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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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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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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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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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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