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边陲有一所偏远的小寨,江水涓涓不壅扭转成一尾“蜿蜒长龙”阻断了陆路。出入小寨需得一叶扁舟荡去十三里江水,脚下方可成行。
故此,这水得名断江,寨子唤作断江寨。寨中住着百余户人家,耕稼陶渔是乡人的本分。江水涨落不定,日子过得固然清苦,但江鲜肥美,十里八乡时有人寻,几网下去倒也不愁生计。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温和的江水很少耍过性子,鱼虾不绝,生计自可延续。
时年八月,正值酷暑。正午,火轮高吐,酷热难耐。人们正在摇扇纳凉之际,抬眼间,天色风云突变。乌云盖日,风舞狂沙,光景愈加暗淡。不足盏茶功夫便已昼夜颠倒,瓢泼大雨随之而降。
起初,人们还为久逢甘霖而喜,可是雨色一直不尽,愁云亦在心中升腾。有甚者,踩着一路泥泞前往江边,眼望着暴涨的江水俯身跪拜,祈求江神莫不顾平日供奉之好,且退去大潮保全寨中老少!孰不知就离他们几十步的远近,一位老叟正在暗暗窃喜。此人身材不高,瘦骨嶙峋,头顶道冠,手摇拂尘,一身青衣长袍,胸前背后绣着黑白相间的八卦。他目光如炬,若有所思的盯看了一会江水,而后便一步三摇地往着东首踱步而去……
翌日,天色终于放晴,尽管江中尽是污泥浊水,却依旧有几十户渔家聚结在舟排上,各自忙碌着。正在这时,一家渔舟的底部突然传来咯噔一响,随即小舟晃了三晃。措不及防的胡庆海一个踉跄,人与网便纠缠在了一起:“哎哟,这是谁家使得绊子?可摔死我嘞。”
埋怨的眼神向众渔家扫去,映射来的是一双双诧异的目光和几声调侃的话语:“庆海啊,你这是给何方神仙施大礼嘞?哈哈哈……”
胡庆海揉着屁股站起身来,一边打理着凌乱的渔网,一边心有余悸的看着方才发出响动的舟底,暗自嘀咕道:“难道是尾大鱼?”正想着,舟底又传来一阵响动,吓得胡庆海一步跨到左邻,手指颤抖着点向自家,惊呼道:“看看看,这是闹得哪门子邪乎?”
众人顺势望去,但见小舟随着响动左右摇摆上下浮沉,愈演愈烈中突然一声爆裂,一只惨白的人手从舟底破洞而出!这一幕,瞧得众家毛骨悚然,惊慌失措地东跑西颠乱作一团。待岸上喘息时,有胆大者回首望去,但见小舟空空如也,江面风平浪静,好似一切从未发生!
踌躇一番,几人结伴,踏上甲板,却未见木舟有损,再仔细观察,最后在渔网里发现了一封信笺!回返时,岸上已然聚集百人,有识文断字者展开信瓤,战战兢兢的念道:“尔等不顺天道,惊扰吾江中圣灵,贪欲无边又岂容坐视!故小惩大诫禁江千日,若有冒犯,必遭天谴!”
话音方落,信纸上猝然冒起了一股青烟,吓得读者匆忙撒手,一缕烟气带着信纸随风而逝。
众人议论,这一定是惊动了江神,故才有禁江千日一说。可是渔获断绝,生计如何维持?集思广益,最后由族长胡老汉定夺,每户拿出纹银二两,派其侄胡亮前往盘龙岭请来法师,在断江上做一场祭江的法事。以此来安抚江神的怨气。
盘龙岭,方圆百里内最大的一座镇店,此地隶属官道必经,八街九陌,车水马龙。
胡亮早年间混迹于此,故也熟门熟道。旧识刁猴子便是本地有名的野道。此人尖嘴猴腮,一身道家装扮,言语口气尽是故弄玄虚,掐诀念咒的架势更是惟妙惟肖。另有一位来自苗疆毒寨,夸夸其谈有几门得意的手段。此人身材魁梧,凶神恶煞一般,江湖人称毒蜈蚣古万春。其实蜈蚣有毒无毒并不打紧,只是这苗疆毒寨的来头太大,提起寨主苗疆“蛊婆”,江湖中又有几人不闻风丧胆!
十三里的水路,断江寨的百姓望眼欲穿,到了第五日的傍晚,方见一艘渔船徐徐荡来。
待船尖贴上岸边,刁猴子一步跨下,予在场的诸人双袖一挽,颂道:“无量天尊,断江寨依山傍水,风景秀丽,当为福地宝居乎。来时,贫道闻听江水有染,禁江千日,渔舟不可作为,想必定是招来了邪秽!唉,可惜啊可惜。”说罢,拂尘搭上左臂,挤出了一副愁容。
此言一出,诸家百姓登时炸了雷子,众说纷纭中,族长胡老汉提上一步,施礼道:“道爷说的是,前几日水鬼托信,写的正是这般,敢问道爷有何良策破解禁江之限呢?”
“这个嘛——咳咳。”一拖长音,刁猴子假咳几声。
古万春心领神会,一步上前拽住了刁猴子的臂弯,谨慎道:“师兄切要三思而后行,人与鬼争却是耗费纯阳之气啊!”
胡亮闻言疾步上前,朗声道:“二位法爷,断江水乃是村寨百姓的命源,可莫要袖手旁观才是啊。”说着,胡亮假意向胡老汉挤了挤眉眼,再道:“二位法爷若是嫌弃费力伤本,断江寨的百姓自会顾及,再拿出一些银两贴补也是份内之事啊。”
“这……”刁猴子左右看看,装出一副为难之相。
胡老汉见状,急道:“道爷您就可怜可怜我们这干乡人吧。”
正在这时,一位六七岁的顽童蹑手蹑脚的走到了古万春的身边,他摸了摸斜挎在腰间的宝剑剑穗,感觉十分好奇,方要再往上摸,却被古万春突然察觉。这恶人二目往下一翻,一个巴掌就往着顽童的后背赶去。“哇”地一声,那顽童一腚跌坐在了地上,小手捂着后背放声大哭起来。
一哭一闹,这才有家人觉察,赶忙上前抱起了孩子,一边训斥着孩童,一边连声向古万春陪着不是。古万春恶目圆瞪,点指道:“哪来的野种竟敢玷污我手中法器,还不快滚!”
此言一出,人群中一片哗然。一位少年从人群中挤出,戏喊道:“哪家法爷会与一个乳臭未干的顽童计较?哪门术士又会如此的出言不逊嘞?”
闻听此言,古万春暴跳如雷,呛喨一声,铁音滑出剑鞘,剑尖一挑,恶声道:“你又是何人?本法爷岂是你能训教的?”
眼前,这位十**岁的少年,昂藏七尺,气宇轩昂,胸脯横阔,剑眉星目。古铜色的肌肤,扇子面的身材,虽说是乱头粗服,骨子里却透着一股鹰扬虎视之风。少年骄眉一挑,硬声道:“歹人恃强凌弱,自然有人招呼。”说着,目光与古万春的眼色一碰,毫无畏惧之神。
这时,又有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费力挤出来半个脑袋,朗声道:“讲话的是我二哥、姓宫、名天笑。我叫宫天星,是宫家三子中的老幺。”
“滚一边去,臭小子添什么乱。”一边说着,宫天笑气愤地把宫天星挡在了身后。
“怎么了,甭管仙人还是道长,凭谁也不会欺凌一个干瘦小娃吧!二哥,你让开。”宫天星叫嚷道。
古万春怒不可遏,提步就要上前。
刁猴子暗中一拽古万春方要起步的身姿,假劝道:“唉,师弟休怒,这二位少年少不更事,我等又岂能与他们计较哩。”说着,他与古万春一递眼色,继道:“呵呵,诸位误会了,我等学术之人的宝剑乃为开光辟邪的利器,方才所为实乃为了你们的安危啊。所以嘛,我这师弟才会肝火涌上心头,教训了那小娃几句。”
胡老汉见状急忙上前圆场,安抚两家。后又一番商议,各自目的也终于达成。刁猴子明日辰时作法驱鬼,银子嘛,也要翻上一倍。
“二哥二哥,快些撒手,可疼死我嘞。”宫天星捂着耳朵叫嚷着,被宫天笑拖拽着往家中走着。
“现在晓得疼了,方才却逞什么强?”宫天笑气道。
“有二哥在我怕什么嘞!”宫天星一下挣脱,停步再道:“你还是先想想自己吧,二哥,呵呵。”
宫天笑踌躇道:“天星,你说——江中难道真的有水鬼作祟?”
“要我说嘛——若没有,咱家的渔舟怎会凭空爆裂……大哥说了,江水确是不干净,你偏不听,这倒好,渔舟也没了,你还是好好琢磨琢磨如何解释吧!二哥,二哥……”
“啊!哦,我在想,昨夜渔舟为何会突然破碎,为何不撒网就没事嘞?还有——还有是谁在拽我的脚踝,若真是水鬼,为何却拽不住我嘞?”
“怕你左臂上的三星护体,天生神力呗。”宫天星眨巴着眼,一副羡慕的神情。惚恍一阵,宫天星忽问道:“二哥,你说大哥为何叫“守夜郎”呢”?
“臭小子你偷听我们说话!”说着,宫天笑的手又揪住了宫天星的耳朵。
“哎呦哎呦,快撒手快撒手,谁偷听你们说话嘞?”
“那你是如何知晓的?”
“我、我起夜时无意听到的。嘿嘿,亲二哥,好二哥,你就告诉我呗。”
“什么守夜郎?我不知晓。”
“真的不知?”
“不知,不知。”
“那我就告诉爹爹,你昨夜行舟捕鱼的事儿!”
宫天笑深知三弟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秉性,无奈道:“我若告知于你,你却不能告诉旁人。”
宫天星急忙应道:“嗯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总行了吧?”
宫天笑略显犹豫,吱吱唔唔道:“大哥、大哥他——他能看见的,我们都看不见!”
“啊!”宫天星惊讶一声,不解道:“他能看见的,我们却看不见、二哥,大哥都看见了些什么?”
“我看见了你们二人在这里嘀嘀咕咕,胡说八道!”
一声喝,惊得兄弟二人一起回头,再也不敢多说一句。
说话的这位少年,二十多岁的年纪,面如凝脂,目如点漆,身材修长,尔雅温文。此时虽说有些微怒,却依旧掩盖不住十足的书生气息。
“大哥、大哥。”宫天笑与宫天星先后招呼。
宫天白狠狠地瞪了一眼宫天笑,道:“天星,切莫听你二哥唬人,大哥身单力薄何来旁人不及的本事!再说,若真有本领,自家门前的江水却为何请来外人相助呢?是吧,宫天笑。”m.xiumb.com
“呵呵,大哥说的是,大哥说的是,方才我也是胡掰,逗天星玩嘞。哈哈哈。”
“既如此,还不回去!”说罢,宫天白提步而行,身后是宫天星一脸孩子气的埋怨与宫天笑嬉皮笑脸的解释……看更多好看的小说!威信公号:HHXS665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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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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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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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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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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