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整个石室,有且只有这么一块地方,后面是空的。
子衿确定了之后,便在周围开始找有没有什么机关,可以打开这扇隐蔽的石门。
可是她上上下下的摸索了一阵后,却并没有发现可以打开石门的机关。
子衿将手放在石壁上,掌心中突然爆发出一阵白光,整个石室又开始震动,甚至比之前还要剧烈上几分,不过脚下的地面,却没有开始下沉,而是稳稳当当的踩在她的脚下。子衿用脚尖微微点地,似乎在测量着什么,石室的比之前摇晃的更加厉害,子衿一咬牙,手心中的白光大盛,两相僵持了一会儿后,面前的石壁被白光直接击齑粉,化为虚无。
在石室后,又是一小间暗室,不过没有什么杀伤力,子衿轻轻松松的跃了过去。
子衿运转着体内的仙力,用神识一一的查探过去,却发现除了前面进来的时候,有些困难,后面根本就没有什么危险的。
“还真是自信。”子衿嘟囔了一句,从一处峭壁上跳了下去,下面是一处暗河。
跨过暗河,又过了几个甬道,前面豁然开朗。
此地,便是整个墓室的中央地穴,没有比它更好的方位。
子衿微微笑着,掀开了斗篷,露出了一张绝色的小脸来。
那一处浮台,悬在半空中,浮台旁,是一只只仙鹤串在一起,以身子搭成的一座桥。
而浮台上矗立着一栋宫殿,青龙盘旋其上,凤凰相伴。
子衿眉眼间浮上了几分笑意,她刚刚踩上仙鹤的背部,异象突起。
那原本应该没有生气的仙鹤,突然盘桓而起,一个个接连着朝子衿俯冲而下。
子衿纵身一跃,身姿轻灵的跨过深渊,轻盈的落在了浮台之上,尖利的叫声一直盘旋在天空中。子衿挥手将长歌白绫祭出,长歌白绫突然变得有数丈长,将整个浮台全部围在了其中,那些鸟儿冲不进来,便一直在白绫外不断的尖叫着,撞击着白绫。
子衿已经踏着白玉砌成的玉阶,几步就走到了宫殿门前。
伸手放在了铜锁上,轻轻一扯,或许是因为年代已经很久远,那锁很轻易的就被子衿被扯开,落下了一层灰,铺在白玉地上,很明显的痕迹。
子衿也没再耽误,直接将门推开。
是一间陈设很清雅的屋子。
面对着子衿,挂着一幅丹青,画上的少女正是先前看见的那个,只是和上一幅一样,依旧看不清她的脸,只是这一次不再是芙蕖灼灼,而是在一株梨花下,少女倚着树干,面前是一副白玉棋盘,她以手托腮,指尖夹着一枚白子,垂首低眉,笑意清浅。
极美的模样。
子衿跨入门栏走进屋内,在关上门的一霎,便将长歌白绫给收了回来,绕在手腕间,散着柔和的白光。
她上前几步,站在了画像的面漆,抬首展颜一笑,“我终于找到你了,酒倦上神。”
是的,她一直找的不是什么长生诀,也不是什么凌霄诀,她之前的所有,不过是哄骗沈无衣的话语,她一直以来,真正想要找的,从来都是酒倦最后的埋骨之地。
因为,只有酒倦上神的传承,能让她重塑仙骨,以魔成神,好与这天地有一争之力。
子衿伸手,摸上画像上的少女,“酒倦上神。”
“真熟悉啊!”子衿将手从画像上拿下来,喃喃自语的一笑,便绕过画像往身后的内室走去。
轻纱起,一层层将室内的景象全部遮掩住。
纵然模糊,可子衿还是看得见在屋子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口棺椁,棺椁处以红线封缄。
子衿掀开垂下的纱帐一步步的走了过去,眉间是毫不掩饰的欢喜,同时还有凝重。
她放下南荒这么久,前来于此,可不就是为了她吗?
可是,她总觉得一切都太简单了,简单的似乎她前面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白费的,甚至还引来闲予。
可她,此刻却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子衿将手覆在红绳上,用仙力将红绳解开,红绳一松,紧跟着棺椁也微微一弹。子衿用压在上面,似乎想感受下里面的东西,到底是活物还是死物,可是她却什么都感受不了。
就好像里面什么都没有,是一片空白。
可是直觉告诉她,不可能什么都没有。
子衿运足力气,大力一掀,棺盖落地,发出砰砰砰的声响。
里面只放了两套衣裳,一套男装,一套女装,在女装的身边,除了一只梅花样式的白玉簪,其他的什么都没有,而在男装的身边,却是有着一柄宝剑和一枚珠子。
除此之外,也再无其他。
子衿死死地扣住了棺材板。
因为她很清楚的看见,那柄宝剑在剑鞘上,雕刻着眉飞色舞的两个大字。
星明。
星明剑,不是酒倦的佩剑,而是沉笛上神的佩剑。
而沉笛上神,传说中,便是酒倦上神的心上之人,若非神魔大战,她俩本该就是双宿双飞的。
所以,这里出现酒倦上神的画像和衣冠,倒也是说得过去。
这个传说中的神迹,恐怕不过就是两位上神的衣冠冢。
可于子衿来说,心中却满是怒火。
“开什么玩笑!”子衿再也按捺不住怒气,一脚就将棺椁踹翻,棺椁顺势翻下,棺材内的东西全部散落了出来,铺了一地。
不知何故,子衿心中此刻只有一个念头,她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也不过是为了他人做嫁衣裳。xǐυmь.℃òm
这叫她,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看着落在地上的星明剑和那枚珠子,子衿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将怒火平息下去,迈步走了过去,刚想拾起来,却被那枚珠子上的光幕给严严实实的挡了回去。
十分灼热的温度,似要将她的手掌灼伤。
子衿连忙后退了几步,用左手托住右手,摊开掌心一看,果然掌心已经被烧破了,已经露出了白骨森森。她慢慢地将右手合上,有些不甘心的看着那枚珠子。
本以为得不到酒倦上神的传承,拿到沉笛上神的也不错了。
可是……她竟然碰都不能碰。
她曾为半神,竟然知道神界的东西,不能碰便是不能碰,就算她此刻倾了全身之力,也不过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但她,不甘心啊!
子衿望着静静躺在地上的物什,眸中蓦地出现了一丝血红,突然间便是地动山摇,头顶似乎有雷声响起。
声音之大,就连子衿也被惊醒,连忙将血眸和体内躁动的魔气收了起来,仙气外放,这时所有的异象,才渐渐平息。
“衣冠冢。”子衿冷哼一声,终是无可奈何的甩袖而去。
可她却未见,在她离开后,静静躺在地上碎成两段的白玉簪,自动合拢后,朝子衿飞了过去。
它从一旁过去,然后稳稳当当的插在子衿的发髻中。
子衿伸手拉开紧闭的宫殿门,一群仙鹤的攻击应声而下。
子衿飞身跃起,长歌甩出,便溅起了一道血柱,整个白玉阶,都因她染成了血红。
下手狠辣,却无半分温和可言。
可却无人的见,大殿中挂着那副画像上的少女,却悄然抬起头。
朱唇微弯,眉眼如画,容光绝代,那赫然是子衿的模样。
少女温软的眉眼凝视了子衿好一会儿,这才慢慢的化去,变成了一堆白骨,尔后一点火焰便染上了画像,瞬间化为了灰烬。
等子衿注意到画像不在的时候,仙鹤已经被她全部杀完了。
她本想取了画像走的,谁知道一转头,殿内却空空如也。
好像,她刚刚看见的,只不过都是一场梦。
梦醒了,自然也该结束了。
子衿将长歌白绫收回,从玉阶上跃了回去。
既然这里找不到酒倦上神的遗迹,那么她在呆在这里也毫无意义,还不如就此走了算了。
免得到时候,两方开战,她自个先惹了一身骚。
子衿打算按照原路返回,可是当她过去了才发现,位置又变了。
她只能重新找出口。
子衿脚尖一点,整个人便蓦地消失在原地,在意眨眼,就见她出现在了半空中的石壁边上,俯视着整个空间的建造,等她发现一扇隐藏在宫殿背后的石门时,就毫不犹豫的飞了过去。
子衿伸手推开石门。
石门发出沉闷的声响,接着便是血色滔天,扑面而来。
“这些到底什么什么鬼?”子衿极快的避开,这才抬眼望去。
血色滔滔,漫无边际。
“这是……”子衿脸色几番变化,才有些惊梀的说出了它的名字,“忘川河。”
传言,地府有一座桥,名曰奈何,奈何下有一条河,名曰忘川。
奈河桥下的血河,蛇虫遍布,波涛翻滚,腥风扑面。
她记得,《宣室志》第四卷对此有所记载:“行十余里,至一水,广不数尺,流而西南。观问习,习曰:‘此俗所谓奈河,其源出地府’。观即视,其水皆血,而腥秽不可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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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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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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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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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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