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四者被睡意胁迫,而自己手中只剩苦苦紧攥的沉默这种悲哀之时,那种身心分离的撕裂感最是能通过耳朵和毛孔让人愈发张狂。
那是一个熟悉的地方,一切都熟悉的叫人身子都有些发软。
“小师弟!”
一个熟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随着白色身影缓缓转过身子,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而又亲切无比的脸庞。
“小师弟,你怎么还在这里,师傅他一会就该生气了,快跟我走吧。”
说着话,对方脸上带着丝丝暖意转过身子去,就要引着他往回走。
“大师兄!”
“嗯?”
对方疑惑的扭过脑袋,好奇的看着这边,似乎在等什么。
如梦初醒的缘随云猛的发出一道呼声,喜悦之情自是说不出的快活。而待他放眼四下,此时已然身在天剑山上的一处妙地,唤做无恨崖。
此崖位于何明道长所在之处,绕山离水,接云盼日,每天只有三个时辰可见阳光,其余时间都是雾气蒙蒙,而在此处与何道长正殿之间的主脉间,连接一段悬空碎石浮桥。
常人在上,经风一吹,东一倒,西一晃,再扫一眼茫茫无措四下,顷刻就失魂落魄跌入云海。
过了碎石浮桥是两座石像,越有三四人那么高,一左一右守着入口,石像身姿挺拔,虎背熊腰,眉目不怒自威,手中攥着七星剑与宝如意,身上衣物松松垮垮,背后彩带仙气飘飘。
而在他们两道石像足下石台,整齐的刻着几串文字。
无恨方知有恨累,有恨之身百事亏。从来夜短日头长,
而在最后,似乎少了一句,却不知为什么。另一个台子上,却写着
天边月,两道秋。云上一线无自由,进,无忧,退,无忧,为何捻叶数春秋。从来福山生妙法,叮,霜压头。
也不知这些为何人留,眼下这几年却是成为缘随云最爱之地,许多时候,他都一个人静静来至此处,一个人默默修行山门妙法,彼时年幼,也不懂字上含义,只道是此处别致的很,常常叫他倍感自在。
转眼来至桥边,缘随云望着石像,随后念及大师兄资历颇长,且见多识广,不免好奇问道
“大师兄”
“怎么”
“这石像上写的是什么意思”
对方则是连看都不看一眼就轻轻跃上桥上一块比较大的石块上,无羁的风应时而来,好似十分不愿有外人踏足此上一般。
可任他吹的那白衣乱动,却是难让对方眉头一晃,缘随云也随即赶了上来,两者如今都在这一脉皆是佼佼者,自然安然无恙。只是看着对方站在这桥上,好似悬于天地之间,缘随云也学着对方看向远处的无限天地。
“师傅不会着急吗?”
听到此话,一旁的大师兄立刻斜眼看着一旁的小师弟略显责备道
“还不是因为你不听我劝,都告诫你几次了不要让人知道你会天剑秘法的事,现在可好,我至今想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来糊弄他老人家了”
听着一旁的叹息声,缘随云只是略显不好意思的笑道
“不能这样说啊,要不是大师兄你教我这一手,前些日子我指不定就回不来了”
说着话,就伸手比划起那日下山的所见之怪,讲到兴起处,自是眉飞色舞,显然被那人间百般滋味所迷。
忽然,一只手轻轻搭在缘随云的肩膀上,缘随云顺势去看,就见大师兄的目光静静看着远处发呆,随即那落在缘随云肩膀的手轻轻拍了拍,口中说道
“好好努力,要不了多久,你就会成为我们这一脉中最年轻的大师兄了!”
听到对方这么说,缘随云只是打趣道
“得了吧,我才没那本事呢,而且我也不喜欢当什么大师兄,教徒弟的事,这种职责还是给二师兄他老人家吧”
一旁之人却不答话,只是嘴角轻动,随即一把转过身子拉着对方就要往前走,并喊道
“唉,差点把正事忘了,再晚片刻,我估计又要陪你去山洞、面壁思过了”
缘随云却只是笑着说
“那有什么不好,到时候你又可以多传我急招了!”
听到此话,大师兄眉头一挑,故作怒态的伸手折下一旁细枝作势就要打
“小小年纪不学好,天天算计你师兄我,好高骛远,该打!”
两人顺时追闹起来,而这一幕似乎都对两人格外熟悉与亲切。
与此同时,万窟山上,一道山洞内,火光不断催促着洞内几个身影,这也让其中一个矮小的家伙显的颇为烦躁,看他来回愈发着急的脚步,脸上的愁态更是任谁都不想多看一眼。
此时,一旁坐着的殷入命正静静看着躺在脚边还在昏迷的缘随云,似乎在思索什么,甚至一度忽视了怀中那千娇百媚的红娘子。
只见一对烈焰红唇轻轻送上对方耳旁,请问道
“殿主,要不要先把那老鬼给抽出来!”
殷入命却是神色不变的缓缓回应“不急,那个老毒物一心想要复兴万毒寨,索性就让他先留在那小子体内,免的这段要紧时间再坏了我的大事”
而听到对方这话,那矮小身子的老人家忽然转头道
“你还真打算去搞那东西?”
殷入命只是笑了笑,而后淡淡抬眼去看,阴冷的目光忍不住让对方身子一颤道“为何不去,那本来就不是属于他的东西”
对方见这殷入命如此病态,忍不住开口难为情道
“可你现在身子尚未痊愈,若是去了,岂不是会被趁虚而入?到时候,我们这一众人该何去何从”
“哈哈哈!笑话,难道主人还会对客人出手?”
正在对方不解时,就见殷入命缓缓从手掌中亮出那泛着寒光的一块碎片,而这正是那日被他在东海之内捡起的万劫剑残片。见到此物的光泽与那破碎的字体,对方的脸猛的抽动一下,扯着嗓子叫起来
“这………这………不是毁了吗?”
听罢此言,殷入命放声长笑,全然不惧一旁的缘随云被这声音惊醒过来。
“你………你是如何得到此物?”
听到此话,其余三人都是一阵冷笑,长生殿的势力显然是这新来之人所不能了解的。
“这些事情,你无需在意,只要尽快将那些药奴尸奴调教完毕交给我就行。而且,倘若我此行当真不测,那岂不是更给了大家机会?!”
讲到此处,红娘子一声埋怨,而其余两人则是纷纷面漏怪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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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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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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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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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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