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道,怎么净碰上坏人!”
朱若为走在林中,忍不住说了一句。解玉罗刚好听见,就随后回道
“难道这世上好人很多吗?”
朱若为听到对方这么说,不禁扭头看向这个越来越陌生的解玉罗,不知为何,他忽然对这个女子的过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可又不知该如何张口问起。
“还是山上好。也没有那么多事情,大家都和和气气的”
解玉罗听到此话,不仅冷笑,斜眼看向这个天真之人反问一句
“你那师傅门下才几人!你就说山上好!你是忘了那贾为为欺辱你的事了吗?”
朱若为有些不敢置信的听到对方说起这个名字,他不知道对方是从哪里听来此事!而对方接着说道
“光是我那师傅应玄大师门下就不下数十人,再加上其他四为师傅座下弟子,加起来差不多也有百十号人!你只是运气比较好而已,自己一个人跟着一个师傅,没有那么多师兄弟们来跟你争跟你抢!”
听到此处,朱若为愣愣的呆在那里,他不敢相信的看着前面脚步不停的解玉罗,他没有想到,居然会从对方那里听到这种事情,这在他想来是绝对无法想象的。但沉默惊讶之余,他又想起缘随云几次跟自己见面时候的神色还有变化。不知为何,他默默的接受了
就如同你我在发现了这个世界的真实之后,而又无奈于自己的卑微,也选择了默默的承受一般。
也许是察觉自己说的太多了,解玉罗没有再多说一句。只是听着身后朱若为的脚步慢慢跟了上来,她的眼中变了几变。
两人又走没多一会,忽然,解玉罗停了下来,朱若为一时不差,竟撞在了对方身上。尴尬之余,他急忙道歉,并随后注意到眼前的景色。只见在这林间若隐若现的小道上,躺着五具尸首,看装束,正是先前那五个湖边路过之人。看身上伤势,似乎都是被利器所伤一击致命。
察觉有异的解玉罗立刻惊觉起来。而朱若为也心知此地不宜久留,想必那行凶之人至今还未远去。想到这里,两人就打算绕到林中继续前进。
可还未动,就隐隐听见那地上有一道呻吟声传来!两人都是一惊,顺着声音发现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此刻嘴唇微微张动。好似还有生气,朱若为心中大惊,就要上去查看。而一旁的解玉罗则是面漏忧色的看了眼四下,空旷无人,但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还是让她难以定夺。
朱若为已经走至尸体之间,他轻轻探下身子,想要听清楚对方说些什么,可对方的声音及其微弱,好似在说要注意什么,但他又听不太清。
不自觉脑袋贴的更低了!正细心处,忽然就听耳旁声音突然清晰起来说道“小心!”
可他还来不及反应,自己已被对方钳制,身子动弹不得。转眼间,地上的尸体居然又起来两具,满身伤痕似乎都是假的,只见他们一脸奸笑,接着就从一旁飞身而出三人,为首的正是刚才溪边要鱼吃的那三人。
三人来至此处,见朱若为被困,带头之人忍不住吐了口唾沫不屑的说道
“怎么困住的是这个小的,真是扫兴!”
朱若为见此,立刻就破口大骂对方,而一旁的解玉罗一看情形不对,心知这三人当真心思恶毒,也不犹豫就纵剑去救朱若为,但那两个装死之人此刻挡在眼前又如何能肯,抬手就要去挡飞来赤剑,可惜赤剑势大,又岂是这种卑鄙之人能阻,不过一瞬,两人就倒地而死。
可另一边那男子身后两人却不在乎,立刻翻身而出,手中各拿刀剑挡住赤剑,当下就战在一处。
“凡间女子我玩了无数,像这等相貌出众不入凡尘的还是未曾一试。”
那带头男子饶有意味的看着解玉罗,一脸的怪笑。而一旁的朱若为听到此话,忍不住心中恼怒,想要挣脱束缚,可浑身只要一用劲,就会越发难受,小腹之内好似枯竭一般。
无奈之下,他也只能恶狠狠咒骂起来“你这个禽兽,我们好心好意把鱼给你,你居然恩将仇报,设计害我们,真是禽兽不如,像你这等不知感恩的东西,早晚有一天,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可他骂的正欢,身下那个束缚着他的人忍不住就狠狠朝他腰上猛然顶了一膝盖。这一下只把他疼的一阵难忍,好似骨头都要裂了一般。
而另一边,那两名男子虽然身手不错,可惜解玉罗更非凡人能比,不过十招上下,已经稳占上风。另一边的带头男子见两人拿她不下,忍不住一声冷哼怒斥道“没用的东西!”
说罢抽出背上宝刀就冲了上去,此人当真不俗,刀影如电,打的解玉罗连连后退回防,三人逐渐围了上去。
解玉罗本来留有灵力准备再休整片刻好带着朱若为御剑而回,可眼下,这三人本事也是不俗,这般缠斗下去,只怕自己要遭不测,一时间不禁开始犹豫起来。
而对方三人见三人合围依然破不了这赤剑的森森剑影,那带头之人心知若拖下去,只怕事情有变,随即向另外两人睇了个眼色,随后三人心意相通。各自翻身而起,两剑一刀自三个方向同时往下攻出,无奈之下,解玉罗本能来挡。可挡下了剑招却没有注意到三个人的袖内居然散出一道黄色烟尘。
疏忽之下,解玉罗只觉身子一软,刚好被那带头男子一把揽入怀中。而赤剑也失魂一般自己落在地上。
一旁的朱若为看到这种景色,更是心中恐惧非常,忍不住大叫起来,而他越叫,那个束缚他的人就狠狠的朝他腰间顶一下,让他浑身难受。可即便他痛的喊不出声,当看见那男子伸着肮脏的舌头轻轻在解玉罗那满脸惊恐的神色脸庞上留下一道湿痕,朱若为的心中再也忍不住的疯狂尖叫起来,那份特殊的情感被悄然拨动让他整个人失控一样的躁动难安。
他管不了那么多,因为此刻的三人正要当着他的面将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受辱的解玉罗缓缓放在地上,禽兽的本色已经表露无遗。那六双狞笑的眼神和贪婪的大手正在疯狂的被欲望驱动着。
而浑身无力的解玉罗此刻只能惊恐的看着这些丑陋又疯狂的表情!
“放开她,你们这些混蛋!你们这些混蛋!我杀了你们。”
可搭理他的只有那些逐渐满足的笑声,愈发猖狂!朱若为的暴躁让束缚他的人显的有些惊讶,但对方嘴角一挑,随着咔嚓一声,他的一条胳膊居然就被折断了。忽然而出现的痛苦让他更加癫狂,喊叫声好似发了疯一样!但在他的四周,只有嘲笑!
眼看那解玉罗的上身已被剥得干净,那三个恶徒的眼睛都直了,他们从未见过如此美艳动人的身躯。
而另一边,再也控制不了自身的朱若为几乎陷入了癫狂,他顾不得断臂的颤抖,眼泪鼻涕在那一刻让他疯狂的哀嚎乱叫。他疯狂的呼喊着
“你快出来,你快出来救她!你快出来救救她!”
他在祈求那一次次救他于危难之际的那个蓝色护身法球。可这次,对方似乎真的没有了回应。
但就在他心里枯竭悲痛欲绝之时,万念俱灰只想救对方的他,扯破嗓子的尖叫,可这只是换来身上更大的痛处。
“谁来救她,谁来就她。我求求你们了,快点快点,快点!救她吧!”
心知的呐喊如同一只手,他在绝望与惶恐中寻求帮助。
任何的,只要能满足他愿望的,他都甚至愿意给对方跪下去,而紧紧只是不想再看到接下去即将发生的那些事情。
急促的呼吸,躁动的心跳,异样的体温,还有腹部内难以承受的痛处,这一切,都被呼喊的眼泪容纳其中。悄悄化作一把钥匙。
只是那么轻轻一转
只见他缓缓流下两行血泪,而在他那被一阵阵摧残搜刮的的身体内,一道道积压已久的哀怨之声好似获得了释放。仅仅只在一瞬之间。无数鬼哭狼嚎的声音就响彻大地,一时间阴风阵阵,天上乌云翻滚,雷声交替之下,到处鬼气森森!
被这瞬间的变化一惊,在场的几人都有些惊慌失措的抬起了头。
而随着一声惊呼,那原本束缚着朱若为的男子此刻正满脸惊恐的疯狂向后倒退着身子,在他的后路上,是一具同伴的冰冷尸身,可那也挡不住他哆哆嗦嗦的害怕神色!
此时的变化自然让本就恐惧的解玉罗也是面色一惊,但她此刻,却是根本动不了身子,也看不清变化!
“我就知道,这小子不简单!”
那个带头的男子站了起来,面色狞笑的看着此刻正七窍流血满脸死气的朱若为,对方也不出声,但那被折断后耷拉的胳膊却是如此骇人。
“不是。他不是人!”
那个原本束缚朱若为的人此刻惊慌的退无可退,他就起身要跑。
可他还没来的及跑,一阵阴风就把他送入了朱若为那折断的手掌中。本该折断的手臂,此刻好似无事一般轻轻抓着对方的天灵盖拎了起来,那本就害怕的神色此刻望见了对方七窍流血的脸庞,惨白的面容,那两道血痕之上,是一双无神得血红眸子,而那瞳孔深处写着的,是渴望!xiumb.com
“这小子,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其中一人立刻攥起地上的长剑,有些担忧的看着神态怪异的朱若为。
“管他什么,你们两个先上,我准备从背后偷袭,我就不信,砍了脑袋,他还能活!”
带头男子一声令下,两个手下也是不知死活的带着兵刃就围了上去。可他们还没有靠近,朱若为就直接扯断了手中那害怕到尿裤子之人的肢体。
鲜血,大量的鲜血流入他的口中,在那身躯之内,是无数张饥渴的灵魂面容,他们应呼唤而来,而唯一要求的回报,只是那一点点的杀戮!
而这,也让那两个手下不敢再靠前,他们知道,此刻的对方已经不再是一个人!本能之下两人转身就要逃跑。可一切都太迟了!
当他们发觉带头之人已经消失无影无踪之时,自己身上的精血也正悄然被锁在自己脖颈之人缓缓抽取,血液精魄化作两道血雾缓缓被吸入朱若为的鼻子之内。那股满足感让本就可怖的面容居然露出一丝笑意。
不够。还远远不够!
随着两具干瘪的尸首被甩在地上,解玉罗惊恐的面前出现了一张熟悉而又可怕的脸。对方眼中流淌的其中一滴血泪轻轻落在那害怕不已微微起伏的粉色脸蛋上。上方嘴部流淌的血丝轻轻落在在下方不足半米的解玉罗粉唇旁,她本已不能说话,如今又是接连变故!只剩抽搐式的极速呼吸不断刺激着她那粉嫩的胸部!原本清澈的眼中此刻只剩恐惧与绝望的空白。
除了接受,别无他法。
那双红色的眸子在渴望。可那张血口此刻却在哆哆嗦嗦的纠结念叨着
“救…解…玉罗!”
那是挣扎,是恐惧,是绝望的扭转和对人性的最后撕扯!
随即,是一阵好似鬼畜般的扭动肢体,脑袋好似不受控制一样。朱若为整个人陷入癫狂,无数的笑声出现在他的脑海中,哀嚎求饶惨叫哭喊还是一个个的声音,让他几近癫狂!
但同时,他的腹部那股蓝色也在若隐若现!
“啊!”
伴随着他的吼叫,一棵树被应声弄断,接着,周围的林中开始响起各种动物的哀嚎之声!
半个时辰后,解玉罗的身子终于能动了,她来不及擦拭脸上的泪痕,匆匆整理好衣物就起身要去寻找朱若为。
但当她站起的那一刻,他才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像狗一样蹲坐在不远处的一棵树旁。两只已经辨认不出的手臂正紧紧抱着身旁的粗壮树干。而那树身之上,除了一道道抓痕,其余满是歪歪扭扭用什么东西在厚实树干扣出来的文字,虽然看不太清,可反反复复都是三个字!
听到声音异响,那张脸瑟瑟发抖的缓缓扭过来。在那血口之上沾着许多动物的毛发,两只泛着红光的眼睛下,红色的泪痕显的格外可怜。
见她醒来,那张骇人的嘴动了一下,努力的想要咧咧嘴!
然后,他倒了下去!
而见他倒下,她哭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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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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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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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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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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