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的活动空间也愈发狭窄,迫于无奈的众人已经被那水柱结成的牢笼逐渐逼向下面,而在那水面之上,巨大的怪物身躯正视若无睹的静静望着他们,就如同一张大开的捕兽夹,散发出让猎物无法抗拒的诱惑味道。
漆黑,寒冷,潮湿,加之不断加速的心跳,让场面越发危及。只要众人稍不留神,随时都有可能被四下那一个个脑袋扯下身上的肉来。
眼见情况如此,缘随云看了眼出口处似乎尚有一线生机,而且那怪物好像并不着急将几人飞速剿灭,他的心中,顿时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
也未等众人察觉,他已调转剑锋,朝着水面的出口之处冲了过去。而那水笼的底部,似乎是怪物故意留出的几处空地,除了粗大的几根水柱本体翻涌上下外,并没有生出其他变化。活脱脱的出口摆在那里,似乎就等着几人往那里钻!
萧红珍眼尖,发现缘随云方向不对,心知不妙的她立刻大声喝住,可四周雨势太大,周围几人闻声去看外,对方依然奋不顾身的冲了过去!
“不好!”
姜思奇心知此处必然是计,立刻调转剑锋就要拖着朱若为去救对方。而此刻的缘随云已经冲至水面不足一人高的地方,四周却出乎意料的没有变化,他不禁心中暗喜,脚下宝剑一个转身就带着他绕着其中一根巨大涌着波浪的水柱逃了出去!
在后面的姜思奇见状,不禁大吃一惊,但来不及多想,此刻他也即将到此,当下心中只能祈求这是对方的疏忽大意,继而趁着这个疏忽能走一个是一个。
想到此处,奋起疾进。而在他们身后,其余之人也发现了此事,大家就一股脑的朝着水面冲来,意欲一起突围!
“呵呵”
就听那怪人站在巨大的怪物脑袋上一声冷笑,随即爪子一动,水面刚才缘随云跑出去的地方猛的水面蹿起无数水蛇交缠而上精准无误的将一干人等索命而去!另外还有一道道粗壮的水圈也紧随其后。
什么御剑浮空,在这强大的冲击下。伴随着惊呼乱叫被一股脑打的措手不及,身下的巨大力量撞着姜思奇与朱若为所乘之剑以势不可挡的蛮力将两人推了回去,而其他人也一并被推向一起。
众人身不由己的撞在水柱前端根本来不及反应就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刚刚离去的牢笼顶端此刻数十张巨大的龙头此刻悄然融合而后在他们眼睁睁之下已经张开骇人的巨口。
等待他们的,显然只有死亡一条路!
见此情形的缘随云呆呆的睁大了眼,他看着那已经羊入虎口的情形,不甘心的大声叫道
“不!”
冰冷的雨水早已淋透衣衫,雨水顺着脸颊和衣角拼命滑落。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所熟知的同门被那张大口一吞而下而失去了踪影。
对方只是轻轻的合上了嘴,可自己却失去了几乎所有。他的脸色却变的仿佛丢了魂。整个人静静伸着手呆呆的站在剑上死死瞪着那个巨大的脑袋!
完了吗?一切都完了吗?这第一次下山,怎么就会变成这样!
想到这里,他不愿相信的看了看四下,陌生,漆黑,冰冷的夜,冻人的雨!
“若为!”
缘随云爆发出惊天喊叫,那是极速起伏的心脏压榨出的愤怒咆哮,此刻的他脑子里都是那个和自己玩到大的玩伴,虽然两人在不同的师傅底下修行,也要一个月才能见一次,可两人是来自同一个地方的孤儿,那份归宿感,不知何时让本就年纪相仿的两人变的格外密切,加之山上其他人多是闭门修炼,也只有那个家伙每次都是带着自己满山的乱跑。那份自由与天真的回忆宛如他在山中孤独修行的指路明星,也一路照耀着他枯燥的生活。
也正是如此,他才努力的修炼,紧紧只是为了让师傅每个月来天剑主峰时,好让自己来找这个能给自己带来一点人间暖色的朋友!
试问,这世上,谁又不贪玩呢?
当看着自己身边的朋友被剥夺,缘随云的怒火彻底让他眼神变的冰冷。
他狠狠的冷眼扫向那站在水面的始作俑者,对方的微微笑意好似挑衅一般他居然听的清清楚楚。而对方也面色古怪的看着高处处绝望的缘随云,此刻那身白衣好似丧服一般可笑,整个人被天地的雨水无情戏弄着。
两个人隔着雨幕静静看着彼此,但雨势虽大,却怎么挡不住一方射向另一方的杀意,也淋不散另一方投向对面的期待!
“这世上的仇怨,不需要任何理由,仅仅只是为了满足我的心情罢了!”明明雨水的声音那么大,可缘随云还是清晰的听出对方的每一个字,每一个音。
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也不想控制自己,心中那股压抑的情绪,让他吼了一句“你这个怪物,就该千刀万剐!”
说话间,脚下宝剑散发出耀眼的白光,伴随着剑身的振动好似即将失控一般。随后就见那白光带起长长的尾巴自己飞速冲向对方,它也不去打那身下巨大的怪物,反而对着头顶站着的那个人疯狂撞了上去,仇恨驱使的力量让剑身颇有一种向死往生的搏命感,可实力的差距甚至让对方连手都懒得抬,伴随着砰的一声巨响,白色剑身被猛的弹至空中,剑身的抖动轰鸣正似宣告着对方那坚硬的身躯,可还没等剑身反应完毕。命令已经再次传达,白光好似丝线在空中的雨幕里拼命的画着短暂的光线,但随着一连好几十下的尝试都未能有丝毫突破,对方却是烦了!
随着剑光一闪,一只满是鳞片的手掌死死抓着那朝向自己眉心的惹眼寒芒。只要再有两指,就可以触及那白嫩苍白的额头肌肤,可那只怪物般的手好似铁钳死死卡着那不断发出轰鸣振动的剑身。
白光照耀下,那个如人一般的五官上,一双眼睛清晰可见,瞳孔满是血丝,与常人的不同,取而代之的,好似一道黑色细纹。
那张即使站在海面的大雨中依然干涩起皮的薄唇轻轻动了一下。
“要怪,就怪你生错了地方!”
随后,那爪子般的手掌微微用力,被困的宝剑居然猛的响起声音,随后就是好似痛苦般的抖动下,一道细纹若隐若现。
而另一边,缘随云也随即只觉心中一紧,一口血吐了出来,吃痛不已的他再也无力支撑身子,整个人就要落下去。
再此关键时刻,一旁那巨大的龙头猛的发出耀眼的蓝色光柱,如同射破乌云的太阳一般,随着蓝光强盛加速,就听水声哗啦而响
“巨大的吼叫扩散开来”
随即,一个身影率先冲了出来,正是一手拿剑的风萧萧,他驾着宝匣急忙去接即将落地的缘随云。
好在千钧一发之际,将对方一把拽住。然后顺势拉至身后的宝匣之上。
回过神的缘随云惊讶的看着对方的背影,然后不可思议的急忙回去去看,只见众人此时都已脱险,可还不等他发问。另一边的姜思奇已经拽着摇摇欲坠脸色难看的朱若为命令道
“大家分头快走!”
而风萧萧也也毫不犹豫带着缘随云就要跑!
见众人被蓝色光罩救下,那怪物平静的随手丢掉手中光芒暗淡的宝剑。宝剑一脱身,就急忙飞向自己主人处。
可见众人几乎逃走,它又哪里能愿意。
随即,只见那天空的乌云之间又起了变化。一条条细长的身影不断穿梭游走在漆黑的云海之间,仿佛那绵绵氤氲之内潜藏着无数道挣扎的声音,众人本欲四散逃跑,可眼下天空之上满是穿梭之影,只怕又是一场新的变数!
Χiυmъ.cο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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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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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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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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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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