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都市小说>恃宠为后(重生)>第 101 章 终章(下)
  恃宠为后重生晋江文学城正版。

  姬肄听过容晞的声音,她的声音很娇柔,就如莺鸟啼鸣般悦耳动听,他现下很想让她用这副细软的嗓子他说话,向他求饶。

  容晞却将脸别过了一侧,她一脸愠容,因着药性的缘故,娇美的脸蛋熟如春桃,透着层薄薄的粉色。

  她清醒后观了观天色,据她被胁持到这处后,过了不到一个时辰。跟她去丝造局的名侍从轻功虽然不及姬肄的人,却也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姬肄他是逃不出这汴京城的,二人所在的地方也是在离皇城不远的馆驿中,那些侍从想必已然分头行动,并将此事告诉了慕淮。

  慕淮早晚都能寻到她,姬肄是清楚这点的。

  他实则并不怕这事会败露,反倒是想让此事败露,姬肄做此举,一为折辱她身,二为让慕淮厌弃她。

  使出这种下作手段报复她,当真是比让她死还要难受。

  容晞努力让自己冷静,亦靠毅力抵挡着药性。

  姬肄正盯视着她,他的脖子上还存着一小寸的箭疤,若她几年前将他杀死后再抛尸于崖底,或许今日就不会有这些事了。

  “子。”

  有一道粗旷的男声在客房外唤了姬肄。

  姬肄听罢,阴脸走出了客房。

  容晞的身上绵软无力,轻易动弹不得,好在她的发髻上有一个珠钗,容晞趁姬肄在外与手下谈话时,悄悄将那把珠钗从发上摘下,决意攒足气力,待姬肄靠近她时,便用这珠钗刺向姬肄。

  这番,她一定要狠狠地刺向姬肄的动脉,将他杀死。

  容晞知道,就算她将姬肄杀了,姬肄的手下也不会放过她,她到时还是死路一条。

  再,她既是被一帮歹人劫持,还被下了药,也不知慕淮会不会在意此事,是否还能再容她为他的妻子。

  姬肄已然折返,容晞将那珠钗藏隐于泛汗的手心。

  他这番归来时,眉目微拧。

  姬肄刚要用手抬起她的下巴细细端详,容晞却对他的触碰厌恶至极,她用尽全力的啐了姬肄一口。

  姬肄遭受唾面之辱后,面色顿阴。

  他实在是没想到,容晞这样一个绝色的大美人,竟会做出如此粗鄙之事。

  想起几年前,她对自己的做弄,姬肄心中突然生出了一股无名怒火,扬手便狠箍了容晞一个巴掌。

  “啪”的一声。

  姬肄冷声道:“告诉你,这还是我第一次打女人。”

  男人的力气很大,容晞活这么大,也是头一次被男人过,她头脑嗡地一声,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了脸颊。

  想起从前的慕淮,纵是性子再暴戾,纵是她为了逃出宫帷,也曾故意激怒他过,慕淮也从未对她动过手,充其量只是言语上斥几句罢了。

  容晞的眼眶里渐渐渗出了泪,却不是她想哭,而是姬肄的这下实在是太疼了。

  她不想在姬肄这种人的面前展现出脆弱的一面,也冷声且语带衅意地回道:“你姬肄也就这些能耐了,除了玩女人,你还会做些什么?”

  “你……”

  容晞的这句嘲讽,刺中了姬肄内心的痛处,亦像在他伤口上撒盐般,让他愤怒。

  那年他来齐国,实则是为了避祸。

  他燕君姬蠡妃嫔的不伦关系被他得知后,燕君便对他动了杀心,虽然燕君在朝中的势力不及他父亲摄政王势大,但他毕竟身为君主,在朝中也自是有着自己的势力。

  两方权衡后,萧太后便让他隐性埋名,南下齐国躲避燕君姬蠡对他的追杀,对外则宣称,摄政王子大病在府修养。

  他本就是萧太后和摄政王的私生子,燕君姬蠡亦总是嘲讽他,说他是个只会玩女人的纨绔子,是大燕的蛀虫,白拿大燕子民的俸禄。

  姬肄来到齐国后,对燕君的嘲讽一直怀恨在心,也总想向他证明些什么,这才潜入齐国军营,想要探得些许的齐国军机。

  这番他来齐,是主动请缨。

  一方面是为了报复容晞,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燕君不想让自己的嫡子为质,他亦想为大燕做出些贡献。

  为的,就是不想再让人嘲讽他,说他无用。

  而容晞今日说的话,几乎同燕君嘲他的话一模一样。

  姬肄俊美妖冶的脸渐变得狰狞,他冷笑一声,语气泛狠地骂道:“贱人,你马上就要成为齐国君主的弃妇废后了,还是留着些口舌慕淮说去罢!”

  说罢,姬肄复要挥手,再箍容晞巴掌。

  容晞这时亦攥紧了珠钗,想将其刺向姬肄。

  只听“轰隆”一声。

  容晞姬肄皆都停下了动作,姬肄挡在容晞身前,回身看去时,便见客房的红木格栅门竟是应声倒地。

  随即,门外进来了数名高大的男子。

  为首的便是一脸怒容的慕淮,他身侧站着的年轻男子姬肄也识得,是平南军侯尹诚。

  姬肄心中一惊,耳畔也响起了馆驿粗食丫鬟的尖叫声。

  “啊死…死人了!!!”

  摄政王派来齐国保护他的两名轻功高手,俱被残忍杀害。

  姬肄的凤目倏然瞪大,他还未反应过来,慕淮已然气势汹汹地冲到了他的身前,他一拽起了他的衣襟,猛地挥拳便砸向了姬肄的脸。

  慕淮的力气比寻常武者要大上数倍,姬肄只觉得自己的颧骨都要被他这一拳打碎了。

  姬肄自诩有些武艺,且要较之常人高上不少,可他若是赤手空拳地同慕淮单独斗,是完全打不过慕淮的。

  不论技巧,就单论力量上的压制,个他都不是慕淮的对手。

  慕淮眸色阴鸷,他也不讲什么招式,将姬肄撂倒在地后,便下死手攥拳狠狠地砸击着他那张可恶的脸。

  “你骂谁贱人?你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活腻歪了敢动老子女人?”

  慕淮适才进内时,无意见看见了容晞娇美的脸蛋上,还存着这个姬肄的指印。

  他知道姬肄这个恶心玩意还动手了他的晞儿,那样一张娇怯美丽的脸,这个姬肄竟也下得去狠手去打。

  思及此,慕淮眸色愈狠,下手的力道也愈发重了。

  慕淮根本不给姬肄回话的机会,他已然不管不顾,要将他往死里。

  姬肄不想死在慕淮的拳下,待慕淮松开他,要查看容晞的状况时,他喉间涌出了大股的鲜血,浸染了他的身前的衣物。

  姬肄语气艰涩,躺在地上质问慕淮,道:“…慕淮…若你杀了,不怕…父亲燕君报复吗?”

  这话却如让火势愈大的风,顿让慕淮心中的气焰更胜。

  “你父亲燕君算老几?姬蠡那个懦弱的蠢货之所以将你送到齐国来,就是怕朕会率兵打你们燕国。”

  慕淮性情强势,掌控欲强,平生最厌恶受人威胁。

  姬肄已然触及到了他的底线,他断不能再容忍这个恶心玩意再在世间存活。

  慕淮再不给姬肄任何还话的机会,再度用拳击向了姬肄已然变得血肉模糊的脸,几下后,姬肄原本俊美妖冶的脸竟是被他砸凹了。

  血渗了一地,姬肄已然死透了。

  慕淮仍觉难泄心头之恨,仍在一拳又一拳的砸着。

  直到容晞虚弱地唤道:“…陛下…陛下…救救。”

  慕淮方才收手,他修长且指骨分明的双手已然沾满了姬肄的鲜血,尹诚了解慕淮,知道依他的性情,定是要亲自将这姬肄死的,便在入室前就唤了馆驿的小厮备好了清水,亦提前馆驿主人打点好,让他将其余客人都清退。

  现下,馆驿中并无其余客人。

  待慕淮用清水净手后,尹诚亦是一脸嫌恶的看了一眼姬肄的死尸。

  若慕淮今日忍了这事,他也会瞧不起他。

  慕淮走向容晞时,方才发现她的神色不大对劲,脸也是异样的红。

  他将虚弱娇小的女人横抱在怀后,方才意识到,这个姬肄竟还给容晞下了药!

  尹诚亦并未觉出容晞的异样,只看着姬肄死相凄惨的尸体,问道:“陛下要怎样处置燕国世子的尸体?”

  慕淮冷笑一声,嗓音透着森然的寒意,道:“将他五马分尸后,再将他那副妖邪的皮给剥下来,一并寄回燕国去。脑袋皮给他父亲摄政王,四肢留给萧太后,躯干便留给他燕君姬蠡。”

  容晞听罢这话,不禁在慕淮的怀中打了个寒噤。

  尹诚的神色却是淡然至极,恭敬地回道:“臣遵旨。”

  其实尹诚一早便觉得,依齐国现在的实力,燕国是没有多大问题的,胜算较大。之前慕淮答应收下燕子为质时,尹诚还觉得这事并没有必要。

  许是因为过于爱重他的皇后,亦有了两个孩子的缘故,尹诚觉得慕淮近年行事是愈发谨慎,他变得不敢轻易犯险,都有些不像他了。

  慕淮将容晞抱离了这间客房后,馆驿主人隐隐猜出了他的身份,便将最好的客房腾给了二人。

  待容晞终被他小心地放在床上后,理智濒临瓦解。

  她嘤泣出声,身上虽然难受,可想到的第一件事,便是要慕淮解释。

  “夫君…他…他真的什么都没对臣妾做,只是打了臣妾而已…除了脸…他没有碰过别处。”

  慕淮眼带疼惜,亦将微粝的手抚上了她受伤的那侧面颊,毫不犹豫地便道:“朕信晞儿。是朕疏忽大意,没有护好晞儿……”

  容晞被他抱在身上后,眼泪愈发汹涌。

  她在男人深邃的眼中看不出任何怀疑,只能看出对她的疼惜,竟还有一丝愧疚。

  慕淮只在意她有没有受到过伤害,而旁的男子若碰到这种事,定会心生怀疑。

  可慕淮没有。

  慕淮是全然信任她的。

  而她跟了慕淮这么多年,若遇到这种事,最的想法肯定是怀疑。

  容晞心中的惭愧让她无地自容,她哭得不能自已。

  慕淮吻去了她眼角的泪,他以为是容晞在恐惧着药性,便温声哄道:“晞儿别怕,朕陪着你,你别怕……”

  “嗯……”

  慕淮将她散碎的发拨至了耳后,他眸色深重,动作却是极其小心克制地,帮她解着药性。

  窗牖被秋风吹开,距离汴京宵禁还有一个时辰,正是人声鼎沸的时候。

  容晞的耳畔隐约能听见窗外小贩的吆喝声,伶人咿咿呀呀唱曲的曼音,这药性让她的感官放大了数倍,她靠在慕淮的肩头,亦能清楚听闻他强而有力的心跳。

  频临灭顶之际,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窗外不远处好像也绽燃了绚烂的烟火,馆驿外的人群更加热闹了。容晞心中异常紧张,亦绷紧了身子,她觉自己要承受不住了。

  “晞儿。”

  慕淮这时唤住了她,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且富有磁性,此时还带着稍许的哑。

  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口似是被烫了一下。

  容晞无法说话,只双颊绯粉,眼神懵然地看着他。

  慕淮的眼神温和又宠溺,亦倾身轻轻地吻了下她的唇角。

  “爱你。”

  汴京已然过了宵禁的时辰,街道上的更夫正在打梆敲锣,高声呵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容晞沉沉睡下后,慕淮替她拢好了衾被,坐在榻边缄默地又看了会她的睡颜,方才走出了客房。

  皓月高悬,四周阒然无声,惟有秋日枯叶随着风沙旋儿的沙沙之音。

  尹诚正坐在馆驿外的石阶上,见慕淮坐到了他的身侧,便将身侧的酒递予了他一坛。

  慕淮接过后,尹诚问道:“安抚好了?”

  尹诚并不知容晞是被下药了,只当这一个时辰,慕淮全然是在单纯地安抚着他心爱的女人。

  “嗯。”

  慕淮淡淡回了他一字后,便饮下了尹诚递予他的醇酒。琇書網

  辛辣的酒水穿过喉咙后,慕淮问道:“你可觉,朕今日这事做的莽撞?”

  尹诚淡哂,摇首回道:“臣并不觉得。”

  慕淮今日之举,代表着要燕国撕破脸皮,亦代表着两国在不久之后,将会有一场声势浩大的战争。

  “臣是武将,若不在疆场为陛下厮杀,岂不是白拿百姓俸禄?”

  慕淮墨眸深邃,定定地看着尹诚年轻英俊的侧脸。

  他对伐燕一事谨慎,是因为前的惨痛记忆,尹诚便是在那场战争中死去的,他不愿重蹈以前的覆辙。

  见慕淮缄默不语,尹诚复问:“大齐有近百万的兵士,他们俱都效忠陛下,都愿为陛下战死疆场。臣知陛下决非是守成之主,定要立开疆武功之德。臣也一直钦佩陛下这点,亦不愿陛下改变。”

  “所以陛下,您不要有任何的犹豫。”

  “臣身为武将,自是不愿缠绵病榻而亡,臣死也要战死在疆场上,方才不枉此生。”

  尹诚的这番话,消褪了慕淮的疑虑心中对前那场战争存的阴影。

  慕淮持着酒坛,将其撞了下尹诚的。

  夜间空无一人的街道上,顿时响起了酒坛相撞的泠泠之音。

  尹诚无奈失笑。

  他知慕淮寡言,且一向不善表达自己的情感。

  不过皎洁的月色下,他身侧年轻帝王那张清俊的面孔却带着笃然,尹诚便知,他已然下定了决心,要与燕国开战。

  太章六年,初春。

  齐燕交恶已久,两国交战在即。

  后日,慕淮便要御驾亲征,尹诚率兵伐齐。

  这番,慕淮不再应允容晞随他去军营。

  容晞也知伐燕要比伐邺难上许多,慕淮应是也怕自己会失败,这才不肯带她同去。

  她上次去军营,妄自做出决策,击杀姬肄,反倒给慕淮添了麻烦。

  这次,她便好好地待着宫里,两个孩子等着他一回来。

  上次那事已然过去了数月,容晞仍记得他在馆驿同她说的那句话,她曾怀疑过,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可后来又觉得,自己应是没有听错。

  可不管他对自己说没说过这句话,容晞都想在他出征前,也将这句话对他说出来。

  可容晞却寻不到合适的时机。

  她总觉得若是贸然将这句话说出口,她和慕淮都会很尴尬。

  慕淮心思深沉,她说这句话时,时机寻得正好。

  待他说完后,她便晕厥了过去,两方都不会尴尬。

  这般纠结着,她竟是将这件事都拖到了慕淮快出征的这日。

  最近容晞身上总是容易困乏疲惫,今日到了乾元殿后,本想趁着为慕淮磨墨时,便将这句话他说出来。

  慕淮批折子时,见她困倦,便命她去寝殿里睡上一会儿。

  容晞无奈,只得模样温驯地点了点头。

  这话若是打着哈欠说,便更让两方尴尬了。

  容晞躺在宽敞华贵的龙床上,闻着殿内熟悉且令人熟悉的龙涎香,待阖上双目后,便渐渐进入了一个诡异的梦境。

  梦中,她在同浣娘在洪都逃难的路上,并没有被慕淮和尹诚救下,反倒是被那几个悍匪残杀致死,孩子也自是没能留住。

  容晞的心脏顿如擂鼓般狂跳。

  却见梦中,她的尸身被慕淮寻到后,那男人的表情是她从未见过的悲痛。

  慕淮抱着她冰冷的尸身在棺材里躺了一夜,亦语气温和地同她说了好多话。

  梦里那个一贯强势霸道的男人,好像还落了几滴泪。

  容晞跟了慕淮这么久,还从未见他哭过。

  次日,慕淮推开门扉后,原本乌黑的墨发竟在一夜间生出了许多的华发。

  容晞囿于梦境,她不能说话,亦不能动。

  她只能被迫看着一幕又一幕令她心痛的画面。

  容晞想劝梦里的慕淮好好用膳,好好睡觉。

  可那个男人却听不见,他终日虚耗着自己的身体,每夜都将自己沉浸在繁冗的政务上。

  梦里的他性情比从前做四皇子时还要更孤僻暴戾,虽穿着华贵的帝王冠冕,却真真可谓是个可悲的孤家寡人。

  他身侧,连个照顾他的人都没有。

  容晞亦看见了,他夜晚被梦魇惊醒,眼眶泛红地唤着她的名字,责她心狠,责她不肯在他梦里再多待久些。

  她还看见了,梦里的慕淮终身未娶,在临死之前,下旨命侍中程颂封她为后,要她合葬在一处。

  容晞挣扎着想要从那可怕的梦里逃出来,这梦境实在是太过真实,她总觉得梦里的一切都真实的发生过。

  “芝衍…芝衍……”

  容晞语带泣音地唤着慕淮的表字,泪水已然在面上四溢。

  “梦魇了?别怕,朕在。”

  感受到男人微凉的唇停驻在了她的额侧,她亦被慕淮抱在了身上,此时此刻,他正用大手安抚性地抚着她的发顶。

  容晞终于梦醒,却哭得更厉害了。

  她悄悄将指甲嵌入了掌心,待觉出真实的痛感后,容晞方才确定,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芝衍…芝衍……”

  容晞复又软声唤他。

  “嗯?”

  慕淮知道自己出征在即,这女人比以往娇弱好哭些,再正常不过了。

  容晞咬了咬唇,她不能再拖下去了。

  不管时机成不成熟,她都要向他说出这句话。

  尴尬,就尴尬罢。

  “芝衍…芝衍…我……”

  慕淮这时用双手将她娇美泛泪的小脸捧腹,他深邃的眼稍带着疼惜,正想着再说些话让女人放宽心绪。

  “…我爱你。”

  慕淮一怔,面前美人儿的耳珠已然如滴血般地红。

  话落,容晞羞赧至极,复又将娇小的身子蜷回了衾被中。

  反正她终于将这话说出口了,至于慕淮怎么想,她便不管了。

  慕淮反应过来后,唇畔渐渐冉起了笑意,复又将手探入华衾,一将害羞的小美人儿拽进了怀里。

  他低声命道:“适才朕未听清,你再说一遍。”

  容晞红着脸,声如蚊讷地拒绝道:“没…没听清就算了。”

  慕淮知她容晞害羞,不欲再多强迫她说出这句,只将薄唇覆于她的耳侧,一字一顿地道:“也爱你。”

  容晞软耳一痒,心中虽然如被蜜淋,却又想起了适才的梦境。

  清醒过来后,她愈发觉得慕淮似是对许多事都未卜知。

  比如他知道她和浣娘去了洪都,亦提前预料到了太章年的那场旱情。

  对了。

  容晞隐约记得,那年她因吃醋搬殿,慕淮闹矛盾时,那男人好像说了一句。

  “孤活了多年,都只有你一个祸水。”

  多年?

  那时候的慕淮不是只有二二岁吗?

  容晞心中愈发觉得,适才的梦应该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慕淮,他好像是重回一的人。

  “夫君…有一件事,你能不能告诉实话。”

  容晞小声问他。

  慕淮道:“何事?”

  “你…你是不是重生之人。”

  话落,慕淮缄默了片刻。

  半晌,方睇着美人儿诧异的眼,嗓音低沉地回道:“嗯。”

  也没什么好瞒着这个女人的,不她讲这事,是怕她胆小,会被吓到。

  容晞哇地一声,复又痛哭出声。

  她语带嗫嚅地问:“那…那些梦都是真的了?”

  慕淮见她果然被吓哭了,略有些无措地拍着她的背,不解地问:“什么梦?”

  容晞便抽抽噎噎地将适才的梦境都同男人讲了一遍。

  待她讲完后,慕淮也有些难以置信。

  他语气却是淡淡地回道:“差不离罢,朕的前,大致就是如此。”

  容晞看着男人淡然且英俊的脸,面上却泛起了愠色,细声问道:“那你…你为何不好好照顾自己…你身体原本是康健的,为何要那么糟践自己?”

  “因为前,没有你在朕身侧。”

  “那你也不能……”

  慕淮安抚性地吻了吻女人的柔顺的长发,温淡地嗓音带着郑重,道:“这一不会了,这一朕为了晞儿,一定会好好活下去。”

  容晞被男人熟悉的体温渐渐缠裹,听着他温柔的劝哄,终于心中安沉地阖上了双目。

  她喃声回道:“嗯…我也会照顾好芝衍的。”

  后世史书载:

  承章六年盛春。

  鹘国大君拓跋虞时年为可汗子,正逢齐武帝慕淮率军伐燕,虞助武帝伐燕,亦分燕国城池余座。

  武帝问鼎中原,亦与西疆鹘国世代交好,二国至此再无战事争端。

  这年慕淮返汴的路上,尹诚还他提起,鹘国的战士确实要比中原战士更有蛮武。

  齐国这番得胜,很大缘由是因为鹘国那十万藤甲兵的支援。

  慕淮淡淡颔首,拓跋虞帮他,也是因为他鹘国的大君早就盯上了燕国和鹘国接壤之处的那几座城池。

  两人多年前曾不睦过,甚至还曾想杀死对方,如今却能和平地坐在一处,饮酒叙谈。

  拓跋虞也已成长为俊美高大的草原战士。

  真是物是人非。

  慕淮在帐中,还问了拓跋虞,道:“你慕娆怎么样?她曾往王府寄过信,说是要回齐归宁。”

  拓跋虞对此毫不知情,他不知慕娆何时往齐国寄了要归宁的信,以往她同齐国互送的书信都会提前被人查验过。

  归宁?她可不只想归宁。

  拓跋虞语气幽幽地回道:“可没许她归宁。”

  慕淮听罢,锋眉单挑。

  他本以为拓跋虞成熟了不少,可现下这么一看,他身量虽然高了,内里还是同从前一样,没什么变化。

  慕淮语气颇重,威胁道:“若大齐郡主在你鹘国受了委屈,朕可是随时都会将她接回来的。”

  拓跋虞亦面色不豫地回道:“放心,她不会受委屈的。”

  *

  慕淮率兵归返汴京的那日,天朗气清。

  雍熙宫内,华贵葳蕤的花树泛着馥郁的香气。

  慕珏和慕琛已然站在宣华门处,静静地等着慕淮的归来。

  太子慕珏这时七岁,颍亲王慕琛这时五岁。

  慕淮走进宫门后,便看见两个儿子正并肩站着,眼巴巴地等着他回来。

  慕珏比一般的小孩要沉稳不少,见到慕淮后,只恭敬地对他施了一礼。

  而慕琛却还是小孩心性,竟是迈着小短腿急匆匆地奔向了他,噙着小奶音,语带哭腔地道:“父皇…你终于回来了。”

  慕淮对慕琛的突然亲近颇感惊讶。

  因为慕琛这孩子平日寡言,也不如慕珏小时候似的,喜欢同她娘亲近,他自是也更不他亲近。

  慕淮和容晞都发现了慕琛的怪异之处,他只喜欢绘画和拆卸东西,而他年纪小小,画艺却比好多汴京闻名的画师高超不少。慕琛才四岁,便只用了一月的功夫,将雍熙内的宫殿建筑都画了一遍,且画艺和构图精湛到,连宫廷画师都啧啧称奇。

  可他好像对父母兄长没什么感情,似是在这方面有缺失一样。

  慕淮对慕琛没什么大的期许,他只希望他能平安长大,就算他与别的孩子有不之处,也就无所谓了。

  可如今看来,是他容晞多想了。

  慕琛还是很在意他这个父亲的,有可能只是因为年纪小,才不懂表达对父母的孺慕之情。

  慕淮用大手摸了摸慕琛的小脑袋,却见周遭并没有他想见的小皇后,便问慕珏:“你母后呢,她怎么没来迎朕?”

  慕珏回道:“母后…母后她在椒房宫中睡下了。”

  “睡下了?”

  现下是在晌午,按说容晞这个女人异常黏人,定是要到宫门口迎接他的。

  如今她不来,应是身子出岔子了。

  慕淮复又关切地问:“你母后身子可有何恙?”

  说罢,便急切地迈步要往椒房宫走。

  慕珏接下来的话,却让慕淮放宽了心绪。

  他面上也渐渐显露了笑意。

  “父皇,母后没患病,只是又有身孕了。”

  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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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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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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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剧场:

  颖国王妃裴鸢随夫参宴,恰于宴中,无意间多瞥了眼从前的“老相好”如今的大梁皇帝阏临。

  司俨见之,眉眼微垂,于宴不动声色,只将身侧美人儿纤手攥入掌中。

  宴后,裴鸢身子疲累,欲在轩车小憩半晌,却被司俨锢于怀中。

  司俨轻吻着美人眉眼,唇边笑意温和。

  华冕七旒青玉珠串后,那双清冷的眼里却掩着些许的极端情愫。

  他语气低沉,对怀中人轻声命道:“鸢鸢,日后不许再看除我之外的任何男人。”

  1背景架空乱炖,世界观半汉、半魏晋风。

  ②先婚后爱,慢热前世今生梗,男主会恢复记忆。

  ③男主病娇疯批,强取豪夺,但是很宠。

  ④不会写文案,具体看正文叭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8886个;escape、我本浪人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再换个名嘻嘻、无虞、麓眠20瓶;escape、眼睛兔酱10瓶;小狐狸6瓶;筱凛、安之若素5瓶;谢春君2瓶;rimging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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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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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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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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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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