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小八生气极了,一旁曲临烟笑声越大,她就越是生气!
若非至亲至信之人,她才不会让其为自己取名呢!
曲临烟像个熊孩子似的,自己逗乐了自己,此时抱着肚子笑得都快断气了。
傅小八忍了数秒,一个没忍住,翻起身子,伸手就去捂曲临烟的嘴。
曲临烟下意识抬手去拦,却发现傅小八现如今不仅个子比她高,力气也比她大了,三两下便将她两只手腕抓在一块,单手按到了枕头上。
“不准笑了!”傅小八凶巴巴的。
“不笑……”曲临烟点了点头,眼神里满满写着认真。
傅小八深吸了一口气,刚想放开双手,便见曲临烟嘴角再次扬起,在经过了两秒想笑又不敢笑的疯狂挣扎后,最终还是破了功。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再笑,再笑你就受死吧!”傅小八将狠话喊得极其中二。
曲临烟好努力忍住了笑意,刚开口说点什么,便被傅小八另一只手抚上了腰身,不禁瞪大了双眼:“你手往哪儿放!”
这只山鸡怕不是要对自己耍什么流氓?
曲临烟还没来得羞愤,便见傅小八翻身压在了她的腿上,一手缚着她两只手腕,一手于她腰上拍了拍,然后……
为她挠起了痒痒!
曲临烟:?????
从前在无忧谷里,傅小八若在修炼时偷闲让傅灼尘发现了,定逃不了一顿小惩。
这惩罚呢,通常是被傅灼尘下一个术法,然后接下来的小半个时辰里,就像被人追着挠了一路痒痒,痒得满地打滚、又哭又笑。
某次惩罚结束,笑到几近断气的她抱着疼得不行的肚子,委屈巴巴走到傅灼尘边上,眼里含着泪:“每次都这样,你还不如打我呢……”
傅灼尘听罢,起身自屋外折了一枝竹回来,笑道:“那我便打你了?”
傅小八看了一眼那隐隐泛着红色灵光的竹枝,哪里还敢贫嘴,当即转身大步溜走。
别的不说,挠痒痒这一点,傅小八绝对是专业的。她比谁都知道挠哪里最痒,最令人喘不上气。
曲临烟眼泪水都出来了,这么挠她,还不如跟她耍流氓呢!
“啊哈哈哈哈,傅小八你放肆!哈哈哈哈哈哈住手,你快给我住哈哈哈哈……”
“笑不笑了?还笑不笑了!”
“不,不笑了!哈哈哈哈哈哈不笑了……肚子疼啊哈哈哈哈……”
“骗谁呢?你分明还在笑!”
曲临烟差点没气背过去。
她到底为什么还在笑,傅小八心里没点数吗?
如今她的个子刚及傅小八胸口,无论气力还是灵力都被傅小八压上一节,根本逃不出傅小八的魔爪,一时被欺负得缩到了床角,背顶石壁不得脱身,狂笑不止、连连求饶。
傅小八抓着曲临烟闹腾了好一会儿,终于是累了,松手后便翻身躺平,闭眼睡去。
曲临烟嗓子笑哑了,肚子也疼了好半天,此刻缩墙边深呼吸了好一会儿才缓了回来。
她这辈子,第一次被人摁在床角欺负了那么久,“迫害者”竟还没事人似的,折腾完她便倒头睡了。
这个仇,她于心底默默记下了,等出了梦境,是一定要讨回来的。
就在此刻,傅小八轻轻翻了个身,小胳膊一甩,搭在了曲临烟胸前。
曲临烟下意识抖了一下,以为这死丫头又要醒来折腾她了,刚想认怂,抬眼却见傅小八于睡梦中吧唧了几下嘴,似是梦到了什么好吃的。
她愣了愣,回过神后忍不住伸出手指,在傅小八腰身轻轻戳了两下。
傅小八猛然缩了缩腰,小奶狗似的“嗯?”了一声。
曲临烟收回手指,提心吊胆了片刻,只见傅小八舔了舔唇,翻身侧睡至床沿,一副随时有可能滚下床的样子。
摔了好,自己就该一脚踹她下去。
曲临烟这般想着,小心翼翼活动了一下被窝里的小脚丫子,眼神蠢蠢欲动。
可她思虑片刻,最终还是对着空气翻了个白眼,伸手抓住傅小八的胳膊,轻轻将她往回扒拉了两下,把被子分了她一半。
五百岁的小孔雀,就算修出了人形,说到底也还是个孩子。
自己多大了,哪能和小丫头斤斤计较?
***
曲临烟说她的伤恢复得差不多了,虽说梦中年岁于梦外而言不过一瞬,可她们在梦里待了快五十年,梦外一瞬又一瞬,那肥美山鸡的小肉.体,怕是都该睡过冬日的漫漫长夜了。
傅灼尘不是傻子,时间长了定会有所察觉。
以他的修为,想要探出这个借傅小八身体铺开的梦境,应不是什么难事,到时候想走还得再打一架,想想都头大。
人一旦入他人之梦,出梦之法有二。
一是等待梦境坍塌,二是寻到梦境出口。
梦境若是坍塌,往往会让入侵梦境者,随着梦境的坍塌灰飞烟灭,不过若是借织梦梭入的梦,就算梦境坍塌,也能全身而退。只是这样,在这梦中所要蹉跎的时间可就漫长了——毕竟谁也不知道一场梦境究竟能有多长。
曲临烟是急性子,自是不愿在此处等到梦境自己坍塌。
凡是梦境,必有出口。
这个出口,一般都藏在梦境之主内心深处最不愿面对的地方。
“小八,我们得寻一下梦境出口。”曲临烟坐在卧房的小石桌边托着腮,稚嫩的小脸上挂着满满的老成。
傅小八听了,拎着裙角跑了上前,在曲临烟对面坐下,双手托着下巴,问道:“这么急着走啊?这里不挺好吗?”
曲临烟翻了个白眼,道:“这是梦啊。”
“虽说是梦,可你与我都很清醒,我们在这里,其实是与梦外无异的呀。”傅小八歪了歪头,明亮的一双眼里透露着些许茫然,“此处待着开心快乐,又不影响梦外寿数,为何不多留些时日呢?小黑你难道就不觉得,你我还有阿轻,我们三个在这里的时光,都是碌碌浮生里偷来的吗?”
她说着,冲曲临烟眨了眨眼:“既然都偷来了,何不及时享乐。”
曲临烟闻言,不由得走了神。
碌碌浮生中偷来的闲适岁月,真就值得忘乎所以的去留恋吗……
不,一时沉溺尚可救,若是甘愿为此日日沉沦,那又与行尸走肉有何区别?
曲临烟皱了皱眉,抬起手来拍了下傅小八的脑门,奶凶奶凶地教育道:“你也知道是偷来的啊!偷来的还敢享乐,不怕日后偿还不起吗!”
傅小八被曲临烟这小手手拍得愣了一下,回过神后理了理额前碎发,挺胸争道:“偿还什么啊?这不过是场梦,谁还会来讨这个债吗?”
曲临烟一时语塞,欲言又止数秒后,扭头赌气说了句:“你不走,那我一个人走!”
傅小八张了张嘴,最后伸手抓住曲临烟的胳膊,道:“别,别生气……我跟你一起走就是,我不留在这里了。”
曲临烟顿时感觉自己心情好了许多,刚想开口说点什么,便见傅小八起身走到她边上蹲下,神色带忧:“出去后,你是不是要和哥哥打起来了?”
曲临烟思虑片刻,道:“既是你的哥哥,有些恩仇也不是不能单方面罢了。只是我罢了不代表他愿意放过我。我只能向你保证,只要他别守在梦外堵我生路,我自会悄悄离去,不与他起任何冲突。”
“那真是太好了!”傅小八松了一口气,起身张开双臂,给了曲临烟一个大大的熊抱,“谢谢你!小黑!”
曲临烟本想躲,却没能够躲掉,小脑袋瞬间被按进了那软软的双峰,不自觉便红了耳根。
数秒后,傅小八松开了曲临烟,咬了咬手指,道:“不对啊小黑……你要离开无忧谷,那我呢?”
曲临烟此刻脸颊通红,看都不好意思看傅小八一眼,回答自然也是非常随意:“你与我有什么关系?”
傅小八眨了眨眼,歪头问道:“我们不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吗?朋友,不是该一直一直在一起玩的吗?”
曲临烟将头别向旁处:“朋友哪有一直在一起的,一直在一起的,那叫夫妻。”
“夫妻?”傅小八反应了好一会儿,“噢噢噢”的恍然大悟道,“这个我知道,白蛇传说里有提过,人类男子救了白蛇,白蛇回去报恩,便与其结为夫妻,欲共度一生!初闻这个故事时,我曾问过哥哥,夫妻是为何意,他说,待我历劫时自会明白。”
话到此处,她似是想到了什么,瞪大眼睛,对曲临烟伸出了一根手指:“啊!啊啊!啊啊啊!”
“啊?”曲临烟不禁皱眉,“怪叫什么,怪叫!”
“我知道哥哥是什么意思了,我历的既是情劫,自是要找个夫君的!”傅小八说得分外兴奋,一屁股坐在了曲临烟手边的石桌上,激动道,“小黑!我救过你诶,你不是要报恩吗?你你你……”
“你你你……”曲临烟身子下意识往后躲了半分。
这无知小妖,该不是要她堂堂蛟族族长以身相许吧?
荒唐,着实荒唐!
想太多,简直想得太多!
曲临烟刚想开口义正言辞的拒绝,便见傅小八单手打了个响指,摆出一脸“我可太机智”了的表情,对她挑了挑眉,眼中满是笑意。
“小黑,我本厚道,不求你对我涌泉相报,你既欠我一份恩情,那么……”xiumb.com
“你想清楚再说!”曲临烟出言威胁。
傅小八视若无睹,继续道:“你便带我去人间找个夫君吧!”
曲临烟顿时羞愤不已。
好啊你个小山鸡,你果然馋我的身子,你果然……
你……
等等,好像哪里不太对。
曲临烟摇了摇头,呈痴呆状望向傅小八:“你说什么?”
傅小八挠了挠耳朵,道:“我说,你带我去人间找个夫君,我便当你报恩了。”
曲临烟不禁闭上双眼,深吸了一口长气。
握拳的手,微微颤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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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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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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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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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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