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漫无目的的走了很久,忽然觉得有一个影子在自己的身后吊着,但是当他转身去看的时候除了来往的宫婢和一些守卫之外便再也看不到其他的人了。
发现这个情况之后,刘岳就开始往一些偏僻的地方走,直到身处一条笔直幽深的长廊之后那种感觉才完全消失。
“没有追上来?”刘岳有些失望,他刚才都已经有了战斗的**了,但是这突然消失的追踪者,确令他大感扫兴。
回过头沿着来时的路再返回去,不久之后,那种被人注视的感觉就再一次出现了,这一次,刘岳也不再引诱了,直接站在那里大声喊道:“是谁大白天的藏头露尾,赶紧现身出来!”
在他的注视中,一个身着武士服的女子从边上的朱红大门中走了出来,不是刘璇还能是谁。
“是姊姊呀,不知道你跟踪我是为什么呢?”刘岳心情顿时轻松起来,自从对这个丫头的那点心理阴影消失之后,他偶尔还会产生一种希望对方陪在自己身边的想法。
“你出使匈奴,就没有带上一点那边的东西回来送我?”刘璇眨着美丽的大眼睛,一丝狡黠一闪而逝,这让刘岳心中的阴影又有了复发的苗头。
“呃,此去匈奴,与其说是出使,不如说是亡命!各种险境一触即发,好多次险死还生,实在是没有顾上,不过我却是给你带了另一份大礼!”说到这里刘岳回顾四下,将头凑到刘璇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什么?你要置换封地?还要将封地置换到雁门去?你脑袋被猪拱了?”一连四个惊叹句足以说明这位公主殿下的震惊,她现在很想上去暴揍这个小弟一顿,不然他都不知道天高地厚。
“怎么,我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带上自己喜欢的姑娘,到塞外去看大漠孤烟,看长河落日!这样的礼物你不喜欢吗?”刘岳觉得这位大汉的公主是一个习武之人,应该很有胆魄才对,但是怎么她的眼睛中有着丝丝惧怕,好像很脆弱的样子。
“你知道吗,就在你回来的路途中父皇收到密报,隆庆公主已经被投入火中,而且匈奴大军再次叩关雁门,兵卒死伤四百余,百姓被掳数千!”
刘璇的话想一记记重锤擂在刘岳的心上,同时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涌遍全身,他丝毫不知道是自己遗漏了什么东西,还是他真的就无力改变许多的史实!
“这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刘岳红着眼冲到刘璇面前,那模样,就像是一头直欲择人而噬的狮子!
“你!真是气死我了!”刘璇跺脚离开了,她告诉刘岳这些东西,是希望他知道自己在担心他,而这家伙却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在这里跟自己发羊癫疯。
看着刘璇远去的背影,刘岳怅然若失,慢慢冷静下来之后才知道自己辜负了美人情义,苦笑了一声,并没有追上去,而是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了过去。
那里可以直通廷尉府,在廷尉府的大牢之中,现在正囚禁着那个自己费了老大劲儿从匈奴捉回来的罪人。
“睿侯!不知前来廷尉府所谓何事!”迎接刘岳的是汉史中闻名遐迩的酷吏郅都,这个时候他依然在皇城中担任廷尉,并没有因为前太子刘荣的案件而被放到雁门当太守。
虽然史书上和现今人们口传的,他都是一个酷吏,但是看他的面相你会觉得他是一个非常随和的人,很难将那些残酷的案件处理方式跟他联想到一起。
“苍鹰郅都?本侯来当然有事,我想知道我捉回来的那个中行悦现关在何处,我要问他几个问题!”
刘岳说完话,紧紧盯着这个酷吏的眼睛,在想着他会采用什么理由拒绝自己,毕竟按道理来说,已经进了廷尉府的人,自己一个闲散侯爷是么有什么资格来提审的。
“睿侯请随我来!”郅都并没有任何阻拦,相反还很是殷勤的给刘岳带路,这倒是令后者有些不适应,暗想就算是历史不能借鉴了,但别人的口口相传应该不会无中生有吧。
似乎是看出了刘岳的迟疑,郅都呵呵一笑:“睿侯想是在思考一个酷吏为何会这般好说话吧,郅都纵横官场多年,深知刚过易折之理,只要不损害我大汉的法令,我又为何要如此不近人情呢?”
“苍鹰的脑子进化了嘛,哈,刚过易折,不若说有智慧的苍鹰才能度过严寒!”对方已经卖了自己面子,那自己又何须吝啬一句赞美呢!wWW.ΧìǔΜЬ.CǒΜ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阴暗的廷尉大狱,直到刘岳再次看见那个已经有点不成人形的中行悦,这才相信,酷吏仍然是酷吏鹰爪是不会变成软骨的。
“中行悦,我们又见面了!”随意的拉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在这个阉人面前翘着二郎腿,等着他发出难听的咒骂,又或者是啐一口唾沫过来。
“呵呵,梁王世子,小小年纪就有虎狼之心,我中行悦栽在你的手里,心服口服,但是你不要得意的太早,我的儿子会为我报仇,会帮着匈奴强大起来,会一点点蚕食你们的骄傲还有土地!”
中行悦说这段话,似乎是用尽了全力,对面的刘岳就是他的仇敌,在仇敌面前,哪怕是血干骨断,也不能够摆出弱者的姿态,也要将每一个字带着仇恨和怒火迸发出去。
听他说完,刘岳已经明白了,他千算万算,怎么都不能算到这中行悦竟然还能有个儿子,或许那只是一个徒弟,但是他只要将中行悦的本事学到一半,对于大汉来说,那就又是一个祸害。
很显然,这个祸害已经开始爆发出他的能量,隆庆公主之死就是一个明显的信号,但此行却也是很有意义的,至少它又恢复了刘岳那对抗历史车轮的信心。
“你那儿子,叫什么?”刘岳目光灼灼,他决定把中行悦说出来的那个名字刻在心上,让它成为自己的一个阶段目标。
“苏合,他叫苏合!记住这个名字,他会成为你的噩梦,成为大汉的噩梦!哈哈哈!”
“啪!”
清脆的鞭子声让那宣誓一样的话语立刻变成了一阵闷哼,一旁,拿着鞭子的郅都已经满脸通红,似是怒气已经憋了很久。
“廷尉,让他活着,一定要让他活着,我要让他和他的儿子在这里相见,我要让那个苏合亲口告诉他,匈奴灭亡的消息!”刘岳甩袖而去,眼前又出现了隆庆公主的那张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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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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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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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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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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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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