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寺院后堂出来,首先迎上来的便是申甜甜女士那张无比灿烂的笑脸,她的好奇心似乎永远也得不到满足。万小阳当然是不敢把跟老和尚的对话与她和盘托出,只是把最后说的那个“大富大贵”搬出来应付她了事,他想着自己虽然放出的是删减版,但起码是事实,这也不能算作是“欺君之罪”吧。
一听说自己的儿子未来是大富大贵,这可把申甜甜女士给乐坏了,手机掏出,一个一个的电话号码拨出去,看来整个家族在一小时内应该都算是通知到了。
“他二姨,我就说你认识的那个算命的不靠谱,你看看,还是我的直觉对吧。”
“他小表婶,这回你就放心吧,我儿子就差登基坐殿了,跟皇上的命约等于啊,你介绍的那个幼儿园老师,咱就不看了,哎,上回你提到的那个有车有房,父母双亡,继承了上亿资产的那个姑娘,有对象没?我看她跟我们家小阳儿有机会......”
“陈导,忙着呢啊,我想跟你说说我儿子的事......”
......
只要是让她逮到可以提升自己荣耀的话题,申甜甜女士从来都是唯恐天下不知的,上次万小阳破天荒的物理考了个及格,她都趁机举办了一次二十年同学聚会......此刻,她一边打着电话,一边一蹦一跳的跑开了,脸上挂着那种父子俩早已习惯的自豪且炫耀的娇笑。
万小阳虽然是有些不太欣赏自己老妈那“得势而嬉”的低端嘴脸,但老妈开心也算是儿子尽孝啊,也就无可奈何地随她去闹了,自己回身朝“佛国”深鞠一躬,以前他可能也没什么信仰,现在他却很希望那些不知道是什么的存在可以赏自己一个“全家平安”。
阿里托佛......阿门......还是哈利路亚,萨瓦迪卡的,哎呀,不管了,心诚则灵,不要拘泥于形式,我只是一个高三的小屁孩儿,何必跟我认真呢?万小阳心想。
浑浑噩噩又是一整天,旅游搞得一家三口虽然快乐但也是万分的疲惫。
就在夕阳欲沉的时候,万家人踏上了回乡的路途。
万小阳巴不得速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要不是这里的小姐姐们热情好客,虽然申甜甜女士说她们那是风骚,但命总比桃花运更重要不是?要说此行的遗憾,其实万小阳还是有的,那就是临走时忘了好好打听下这里的佛家与道家是不是竞争关系啊?光听老和尚的一面之词,怎么能让人放心呢,早知道就该再找个道观去“货比三家”一下,万一佛家公务繁忙给自己拿错档案了呢?万小阳多么希望这就是一场斑斓的迷梦。
“我的儿,人言高三学业艰难啊,此番出行其实有很大的原因是想为你减压,从东北到西南,一路风尘一路欢歌,不知我儿还满意否?”万平安同志在四川带回了许多的好烟好酒,与申甜甜女士沿途购置的各种名牌衣帽箱包一起,都快塞满头顶的行李架了,万小阳有点怀疑父母带自己出行减压的诚意,但还是勉强挤出了一个应付的笑容。
“小阳儿,来,跟妈妈说说,你此行最大的收获是什么?”申甜甜女士凑了过去,一边抚摸着万小阳的头,一边妩媚地笑着。
“唉!”
本来想好好静一静的万小阳此刻唯有无奈的轻叹一声,似乎自己顿时苍老了许多,望着远端的夕阳,幽怨道,“我真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梦而已啊。”
此言一出,立刻就遭到了辣妈申甜甜飞来的矿泉水瓶的“毒打”,“小屁孩儿,还敢在老娘面前玩深沉,欠揍啊你!”说完看也不看万小阳,笑眯眯地摆弄起从老爸那儿“剥削”来的金银首饰和化妆品来。
有什么苦,有什么罪,都得是自己承受啊,其间心酸又如何道给旁人说,想到这儿,万小阳同学悲从中来,不禁觉得喉咙发痒,便将老妈丢过来的矿泉水打开喝了。
“我的儿,住嘴!那不是给你喝的,那是我采集的实验水样啊。”
伴随着万平安同志的一声怒号,“噗”,一口还未下咽的水样就吐在了他老人家的脸上。
万小阳痛苦地干呕着,这年头儿,人要是倒起霉来,连想喝口凉水那都可能是尿!
书说到这里,就不得不隆重介绍一下老万家的家庭情况:
万小阳作为本书的主角,他很有自知自明,正所谓人之才,父母给一半,老天给一半,那说出天花板去,归根结底,血统还是很重要滴。正所谓,吃水不忘挖井人,父母之恩深似海……好吧,这话有点过了。
那就先说说万小阳的父亲——万平安同志吧。
万平安同志人如其名,前半生过得很平安,人长得也很平安,用申甜甜女士的话说就是放在家里很放心的那种长相,人丑就算了,个头儿还不高,然后媳妇还那么漂亮,你说气人不气人?但万平安同志确实也有过人之处,人不可貌相,要说事业,还是勉强算是有点小成就的。琇書網
他是全球原生生物生态联合研究院驻亚太地区的副研究员,还兼任着中国东北原生生物环境研究所的所长一职。这两个名头听起来很唬人,其实也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甚至可以说是收入有点寒酸的国家公务员,这话真不算贬低,因为一份月薪三千的工作,无论在那儿都不算太高吧?
万平安同志是一个所长,虽然他的研究所一共只有4个人,但是万小阳打心里还是很为他这个父亲感到自豪的,论原生生物生态研究,他真的没见谁比自己的父亲更有学识和见解,当然,这种学识在生活中也确实没有什么用处,这也是他在家里“夫纲不振”的最主要原因。
万小阳的母亲叫申甜甜,是一名过了气的女演员,这个定义,万小阳从来没敢说出口过,因为自己还想活着。俗话说的好,丑汉有美妻,肤白貌美大长腿的申甜甜女士曾经也有过事业的辉煌——走过红毯、上过杂志封面、拿过业界顶薪、也被封过后,但演员这个职业毕竟是一顿青春饭,除了她自己不承认以外,连万平安这种腐朽愚笨的土卡拉都知道她已经风光不再了。但申甜甜女士很要强,从来都不服输,她定位自己如今的状态是——一名正待焕发演艺事业第二春的著名影视歌三栖资深女星。
按理说,无论是外貌还是收入水平,万平安先生与申甜甜女士都有那么一点不太般配,但据当事人申甜甜女士自己讲,她当时看上了万平安同志完完全全就是一个美丽的误会,不过后来误会着误会着也就觉得没什么误会了。每每听到这段对二位情感往事的总结,万小阳都对这古怪而又神秘的所谓爱情充满着无限的好奇与向往。
风尘仆仆,一路辗转,一家三口总算是回到了自己的小窝。身心具疲的万小阳,一到家便瘫软在床上,怎么也不想起来。
“小阳儿,你多久没有去看你的姥姥姥爷了,趁假期现在还没有结束,你去姥爷家住几天吧。”就在这时,房门外突然传来了亲妈申甜甜女士的新命令。
天啊,这还是我的亲生父母嘛?我这才刚到家啊,水米未进啊?为了他们自己可以多过一段二人世界,竟然狠毒到不顾自己儿子的周身疲倦,一分钟都不让他在家里待,狠心把他推向痛苦的深渊。万小阳要崩溃了。
“怎么还不愿意去啊?你姥爷多喜欢你啊,记得你小时候,每次去都给你讲鬼故事,你那时候多爱听啊,躲在被窝里我们来接你,你都不肯出来。”
我那是不想出来吗?我那是吓得不敢出来!
心里虽然不爽,但饱经皮肉之苦的万小阳,浑身的肌肉是有记忆的,这时他已经走出了自己房门,来到了客厅,通过门缝不经意间看见了夫妻俩正在大床上含情脉脉地对着眼。万小阳赶忙移走了自己的目光,生怕看见什么要命的东西让自己起了针眼。
“是啊,我的儿”,万平安先生此时也开始添油加醋,“你外公最疼你了,你可不能因为他老人家有点封建迷信思想,就疏远他啊!”
“想给我要个弟弟妹妹就直说,现在二胎也开放了,我早就发现你们俩想注册个新号重新练级了,跟我这拽什么家族亲情啊,切!”
万小阳咬着牙心下忿然:哼,还说我疏远亲族,每次去姥爷家还不都是我做代表,你们要是真受得了姥爷的犟脾气会总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我?父亲节就发了个短信,连红包都省了,抠门父母!
心里想是想,嘴上和腿上却不敢怠慢,万小阳同学像斗败了的公鸡一般,垂头丧气地走出了家门,临行前又听到了门里的一声嘱咐,“小阳儿,记得后天就开学了是吧?明天回来的时候记得到市场买一只鸡,妈妈亮亮手艺,给你炖鸡汤喝啊!”
什么意思?!你们两个这两天就不打算出门了是吗?连买菜这种事都要我这个含苞待放的祖国小花骨朵包办?既懒惰又狡猾,诅咒你们洗澡没热水!呸呸!万小阳心中咒骂着。
走上城乡间的直通小路,一想到自己要去姥爷那儿住一天,恐惧又一次向万小阳同学袭来,这感觉比被父母赶出家门还要强烈万倍。
按理说,常言道“隔辈亲是真的亲”,万小阳的姥爷其实对万小阳是真好,但老申家的职业却有些让他这个小孩子害怕——因为,他姥爷是一位符咒道师。
所谓符咒师,是玄门道职的一种,主要的工作有还魂、领尸、通灵和作法等,而且这一切都是要借助所谓“符咒”来完成的,顾而得名。鬼画符、天工笔、碎碎念、仙人板板,这些种种耳熟词汇,都是这种自古以来就有的职业所带来的文化遗产......也算是一种很普遍的民间传统了。
还魂,又叫回魂,就是有的人阳寿未尽而因故进入假死状态(可以理解为灵魂和肉体暂时的分离),符咒师可以通过下“还魂咒”把他“复活”,当然还魂也分为很多种,其中比较有名的有跳神婆、古医派、巴山道等;
领尸,又叫赶尸、运阴镖等,是指有的人死后尸首无法移动(原因也是各种各样),符咒师通过下“领尸咒”将他带去他应该去的地方,比如墓地,火葬场,太平间或者其他什么特殊的场所,其中比较有名的有湘西赶尸派、过境镖师、搬山道等;
通灵,符咒师的通灵与其他神职的做法不同,比如降神师是把所谓的“神”请到自己身上,蛊咒师是将灵物下在人型物件上,道法师是直接让灵物通过某种方式现身,等等,不胜枚举。而符咒师不会让灵物出现,只是借用它们的一部分力量为己所用,而符咒就是接纳这种力量的载体;
作法,与通灵的目的相同,都是为了“除邪灭秽”,只是“作法”依靠的是符咒师自身的法力,而不依靠外物,有的“污秽”是只能靠作法来排除的,比较有名的作法门派有大巫萨满、古山将军、茅山道等。
万小阳对以上信息的掌握百分之九十九的来源是他的外公,北方叫外公为姥爷。当然,听他姥爷说,符咒师其实也是有等级的,从高到低依次为:代天符咒师、代仙符咒师、代灵符咒师和开光符咒师。万小阳的姥爷声称自己是最高等的代天符咒师,虽然他不怎么太相信,认为这可能是老人家在自己外孙面前的小小虚荣与逞强。万小阳之所以有些反感去姥爷家做客,就是因为他觉得自己之所以这么胆小都是小时候姥爷和姥姥给我讲鬼故事造成的。这绝对属于严重的童年阴影。
提到这位道师姥爷,就不得不提一提万小阳的那位萨满姥姥。
万小阳一直认为他妈妈的“活泼好动”肯定是遗传自她这位姥姥的,因为他姥姥是个非常非常活跃的小老太太。说起这段外公外婆的婚姻,万小阳觉得比他的爸妈来的还要复杂古怪,因为他们简直就可以说是水火不容、泾渭分明的民俗文化阶级仇敌。
一位玄门道师与一位萨满法师成为了夫妻,想想就知道有多离奇了。
我国东北地区是个多民族聚居的地方,信仰也是千奇百怪,不过民间的本土主流信仰还是所谓的撒满法师,也就是平常人口中的“跳大神儿”的。
跳大神是一种仪式,一般要有两个人共同完成,一个是大神,一个是二神。大神是请神者,二神是她的助手兼解说员。在跳大神过程中,大神多是在旋转起舞,二神则是在伴奏击鼓。他们有固定的曲调和请神词,“神”请来之后,由二神负责与神灵“沟通”回答人们的问题。请来的有时候是所谓的仙,有时候是死去人的“灵魂”,这些人生前都是有一定成就的,所以也被叫做“英灵”。
关于萨满们请来的“神”,在玄门道家典籍中有很明确的记载,他们不认为那是什么正神,也不是死人的灵魂,而是某些妖邪的附体,道门中称道家有正法可消除妖邪,治愈被所谓“神”折磨而不愿供“神”的患者。因此,两边一直是文化对立的关系。
万小阳听姥姥讲过,在东北,最多的保家仙是五大家中的子弟,所谓“狐、黄、白、柳、灰”,狐狸修成的狐仙姓胡,黄皮子修成的黄仙姓黄,刺猬修成的白仙姓白,蛇类修成的长仙姓柳或姓常,鼠类修成的灰仙姓窦,而九尾狐、黄二爷、白大奶奶、二莽神与十八窦将则是其中最强大的存在。
据说,万小阳的姥姥与姥爷是在一次“除四害”运动中结识的。他们是一对欢喜冤家,因为“专业理论”对立,平常为了捍卫自己“学术权威”的争吵似乎是他们生活中唯一的交集,不过单就这一个点却让他们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50多年,不可不谓之奇迹。
这老两口子家住在奉天城郊,坐公交车需要坐两个小时,而且下来还要再走上一大段山路。还好游山玩水不惜时光,万小阳在公交车上一边吹着窗风、一边看车上的学生妹,走路的时候还可以看风景、想事情,忘却世俗的烦恼,这都是他愿意做的事情。
虽然这里是郊区,但却并不显得破旧或贫困,而是一种自然纯净的柔美,田园风光,每遇斜阳。四周被山坳包裹着,后山上还有一处活水湖,流经山崖的时候,天然的形成了一个微型的瀑布。这里距离城市不算远,但却避开喧嚣,保留着世外桃源般的幽隐,是个可以让人彻底安静下来的地方。
但不管这里多漂亮,如果只是单纯来姥姥姥爷家做客,那万小阳同学是打死也不愿意来的,但为什么只要父母一开口,他就果断动身了呢,其实他还打着另外的小算盘。
他爸爸已故的同事有个女儿,叫陈小莉,是个美人儿。她和她寡居的妈妈也住在这里。
陈小莉的妈妈是个养兔专业户,因为这里比城市中养动物方便,在万小阳父亲的建议下,她们把家般迁到了这里。小莉的妈妈跟小莉一样漂亮,跟万小阳的妈妈可以说不相上下,不过这一点,申甜甜女士肯定是不承认的。
陈小莉是万小阳的发小兼高中同学,目前同校却不同班,她是万小阳小学四年级时人生第一次情窦初开所萌发出的暗恋对象,自今这种状态也并没有解除,因为陈小莉女大十八变,长得是越来越好看了。
本来一向厚颜无耻的万小阳,也不知怎么的,一见到陈小莉就怎么也放不开手脚,这么多年近水楼台,他与陈小莉竟然也就只混到了个脸熟点头的关系,这让万小阳很是费解且无奈。
最后他给自己做了非常充分的心理建设——他认为陈小莉这样的绝色美人是神圣而不可冒犯的,想要拿下她必须要做好打攻坚战、持久战的准备。他私底下给陈小莉起了个绰号叫“犬美人”,因为她喜欢养狗,特别是喜欢养大号的犬只,象什么拉布拉多啊,古牧啊,德国黑贝啊什么的,这也是她搬来城郊和她妈妈住的最主要原因。
还没到村口,万小阳就听到了陈小莉的销魂叫声——其实,她是在喊她自己的狗。万小阳兴奋地寻声望去,见陈小莉正在小溪边与自己的大黑狗嬉戏打闹着,这个村里的人都喜欢她的狗,因为它们是这里的保护神,是任何小偷扒手的克星。自从它们来了之后,就连镇上乱收费的同志都不敢经常光顾这里了。
万小阳并没有跟自己钦定的老婆候选人之一陈小莉同学打招呼,因为他们还没有那么熟,这想想就让人尴尬。他走在这条比对陈小莉更加熟悉的林间小道上,本来想先去拜访小莉妈妈的,但是又怕老妈说他不孝顺,于是只好硬着头皮转进了姥爷的家门。
“姥爷,姥姥,外孙我来看您二老来了。”
咦,怎么小莉妈妈也在这里,她怀里的兔子看着好奇怪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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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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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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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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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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