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兰文性格阴狠极端,处事更非常人可以预料。
我大松了口气,赶忙含糊其辞保证道:“你可全然放心,只要有我在,就绝对不会让那人伤你。”
慕容长青俏脸微红,轻声叨念一句,“谢了。”
骤然之间,门外混着瘴气的阴风,将我堵住洞眼的布条给吹开。
吸入少许的瘴气以后,我并未感觉到任何不是,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将洞眼给堵住。
砰砰砰——
木屋忽然被敲响,从外头传来陆鹤鸣粗重的喘息与哀求声,“兄弟,快……快救我,外面有很多怪虫追着,我快不行了!”
“你撑住,我马上到!”
我慌忙冲出门,急着打开厚重木门上的三道门栓。
苗祥文听到动静,骂骂咧咧的出了门,“吵什么呢,还让不让人睡觉!”
见我要开门,他大惊失色,拎起墙角的柴刀抵在我的脖颈处,神情凶狠狰狞的道:“你敢再动一下,我就把你的胳膊给卸下来!”
苗祥文的速度奇快无比,估摸着身手与我不相上下。
在没有武器的情况下,我不见得能斗得过他。
我恳切声道:“我的朋友在外面受到了袭击,急需庇护,就算你不愿意收留他,至少让我出去帮忙。”
“你出去就是送死!”
苗祥文冷喝道:“你仔细听,外面除了风声,哪有什么人呼救的声音!”
短暂发蒙后,刚才陆鹤鸣惨叫的呼救声,确实诡异的消失了。
仔细想想,我也发觉到不对劲。
如果外头的人真是陆鹤鸣,估计一拳头下去,木屋直接就被砸塌,怎么可能连续敲击好几下。
我又尝试回到厨房,果然再度听到了陆鹤鸣的呼救声。
我尝试询问慕容长青,“你刚才有没有听到,外头有奇怪的声音?”
“除了风声之外,一切正常。”
果然,外面的雾气有问题……
苗祥文看到墙壁上的两个洞眼时,惊怒声道:“这洞眼是从哪来的?有没有什么东西跑进屋!?”
我将方才黑虫从慕容长青体内跑出的事,省略掉金光咒的部分,只是说机缘巧合,主动窜出体外,钻开木墙逃走。
见慕容长青已经恢复如常,苗祥文不由惊叹,“你们两个还真是福大命大。”
话落,苗祥文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拿点东西。”
没过多会儿,苗祥文从卧室拿来两块用布片包裹着的东西,打开以后竟是糯米团。
“刚才不让你们吃东西,是因为黑虫在感受到宿主进食,会加快吞噬的进度。”
听得这话,我不由得心生愧疚,方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多谢小兄弟,日后我必报偿。”
苗祥文冷哼了一声,“报偿?你们先活下去在说吧。”
我修过辟谷的功夫,本身精气又足,便将两个糯米团全部递给慕容长青。
慕容长青气质中天生带着一种脱俗的贵气,以往吃饭也是迅而不急,这次一反常态,将整个糯米团塞进嘴里,仰头囫囵吞下,噎得直翻白眼。
“慢点,没人和你抢。”
苗祥文见慕容长青拿起另一个糯米团要吞,冷声制止道:“西陵气候阴寒,你们两人都得进食,否则容易得病。”
慕容长青稍有愣神,旋即格外僵硬的依偎在我怀里,将糯米团掰下一块,凑到我嘴边。
“亲爱的,我喂你。”
‘亲爱的’三个字,从慕容长青的口中吐出,显得格外生涩僵硬,毫无暧昧气氛。
见我们两个黏在一起,苗祥文起身出了房门,稍有些不自然的道:“记住,无论晚上看见或者听见什么,都不要出门。”
我下意识询问:“外面究竟有什么?”
“不知道。”
顿了顿语气后,苗祥文又补充说道:“因为晚上出门的人,迄今为止没有一个活着回来。”
门被关上,我下意识要吃慕容长青递过来的食物。
慕容长青却将我的脸推开,并迅速起身与我拉开距离,半跪在地上,一拳捶打在胸口。
刚才她吞下的糯米团子,又被完整吐出。
我不由惊愕,“你这是干什么!?”
“嘘,小声点!”
慕容长青指尖在地板上勾勒出几个晦涩咒文,糯米团子竟然化作无数蚂蚁大小的白虫,胡乱的在地上攀爬着。Χiυmъ.cοΜ
想到差点把这东西吃下去,我就阵阵犯恶心。
怪不得苗祥文非得让我和慕容长青一人一个,原来糯米团子竟是蛊虫变的!
我的双眼能够破妄,本应该看出其中有诈。可先给慕容长青喂养精血,又被陆鹤鸣的事乱了心神,才看走了眼。
没过多会儿,白色虫子顺着地板缝隙攀爬出去。
慕容长青俏脸冷肃说道:“这种虫子没有毒性,一旦进入人的身体,在得到饲养者的命令后,会瞬间发作让人身体酸软无力。作用大概相当于麻醉药。”
苗祥文给我们下麻醉药!他的目的是什么?
我琢磨了半晌,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便让墨如初制作了个匕首,藏在袖中。
一旦苗祥文要对我们下手,我必须先下手为强。
且墨如初的存在,苗祥文是全然不知的。一旦真交上手,有墨如初在后头放冷箭,绝不可能会输。
在陌生的环境中,我和慕容长青的实力都难以发挥,眼下最重要的是与陆鹤鸣汇合。
但愿,他不要有事……
下半夜里,我和慕容长青轮流守夜,每人睡上三个小时,便顶着个黑眼圈出了门。
旭日东升,驱散林中晨雾,鸟叫虫鸣,远处还有迷路呦呦声,一派静谧祥和景象。
仿佛……昨晚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境。
“两位,你们这一大早要去哪儿?”
在听到苗祥文的声音时,我瞬间回过头去,掩饰去眼神中敌意的机警后,我平静声道:“我们还有朋友流落在外,急需汇合。”
苗祥文脸色变了变,“森林中很危险,随时会有猛兽出没,你们一旦……”
我打断道:“我意已决,请不要劝阻。”
原本我以为,苗祥文会撕破脸发动蛊术,在临别关头对我们下手。
让我没想到的是,他的表现出奇平静,“你们稍等,我去拿点东西。”
没过多会儿,苗祥文从屋子里拿来两件荆条编织,其中夹杂着少许布料,像藤甲似的衣服。
“我父母过世的早,这两件衣服是他们留下的。西陵禁地的人大都排外,你们穿着这身,一旦被人认出,说不定会遭遇毒手。”
“你们穿着西陵的服饰,好歹有个遮挡。”
“无论你们去什么地方,记得天黑之前回来,没有木屋庇护,你们难逃一死。”
我浑身紧绷着将衣服接过,面朝着苗祥文后退三步,“多谢。”
……
直到我们离开木屋约莫有二里地,也不见苗祥文有对我们下手的迹象。
慕容长青也忍不住纳闷,“蛊虫一旦超过二十步的范围,其主人就会失去控制权,他究竟在等什么?”
“或许,他吃定了我们今天还会回去。”
我叹了口气,“在没有确定苗祥文的目的之前,只能兵来将挡,回来土囤。”
“先想办法和陆鹤鸣汇合,否则凭我们两个,很难在这种地方生存下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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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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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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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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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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