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修养下来,秦澜精神状态恢复如常,开始对九龍棺中找出卷轴进行翻译……
第四日,我正在房间内打坐调息,秦富贵桥响房门:“李大师,有个叫麦门冬的女人,自称是你的故交,带着二十几辆车要来见你。”
“我见他们人多,而且来势汹汹,就把他们堵在了古玩街外,先来向您请示。”
我颇有些意外的道:“你竟能把二十多辆车的人拦下?”
“嘿嘿,别的地方我可不敢说,但谷茺古玩一条街里头,千八百个兄弟还是有的。”
秦富贵颇有些得意:“也就您不知道罢了,我秦二爷的名头,那可是响当当……”
“好了,叫麦门冬一个人来见我。”
“得嘞,我这就去办。”
……
半个小时过去,一辆白色小轿车停在门口。
秦富贵身后跟着十个保镖,在大门口列成五五两排,个个身子笔挺,一副训练有素的模样。
看样子,秦富贵在古玩街的势力,比我想象中还要大上许多。
除了司机以外,果然只有麦门冬一个人。
她拎着个紫色手提包,穿黑色绣金旗袍,黑色高跟鞋格走起路来如风摆荷叶,格外优雅。
虽说身边有保镖虎视眈眈,但她仍如闲庭信步般,进了客厅。
我们在茶几前对坐。稍有寂静后,麦门冬用沙哑中深藏疲惫的声音说:“我远道而来,李先生连茶水都没有么。”
一旁的秦富贵赶忙拎着个小茶壶上前,脸上堆叠着油腻笑容,“美女,你的茶。”
“谢谢。”
麦门冬莞尔一笑,轻抿了一口后将茶水一饮而尽,长叹一声说:“美女这个称呼,我许多年都没听到过了。”
“您可太谦虚了。”
秦富贵又续上一杯茶水,“就您这脸蛋,身段,气质,再配上旗袍一穿。啧啧,这要是放在老上海滩,绝对是第一名妓……”
“出去。”
被我打断,秦富贵尴尬一笑,低头凑在我耳边歉意道:“李大师,我不知道这是你的菜,要不然打死我也不敢抢……”
“滚。”
见我皱起眉头,语气格外不悦。秦富贵吓得缩了缩脑袋,撒丫子就溜。
麦门冬神色微凛:“李先生,你记不记得我之前说过,会将慕容长青的尸体交还给你,前提是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是来提条件的?”
“是。”
麦门冬娓娓说道:“老家那边下了病危通知书,我的干儿子很可能在三天之内亡故,我希望您跟我去老家,帮我干儿子找良辰吉穴下葬。”
“什么时间出发?”
“今天下午三点,珠州国际机场,我有私人飞机,李先生可以随意带东西。”
“好。”
麦门冬向我微微欠身后,即便告辞。
二楼的露台处,秦茵将我们方才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
我正在房间里收拾东西,她直接推门而入,蹙眉问道:“你就这么轻而易举的答应,不怕是陷阱?”
“倘若麦门冬真想杀我,早在博物馆库房时,已经有机会下手。”
“更何况,我从她的身上,并没有看到一丝敌意。”
两件洗湿换干的衣物,一个盛放各种符咒的包裹,就是我所有的行李。
被冷落在一旁的秦茵咬了咬牙,“要不要我带人陪你一起过去?”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今天麦门冬独自一人来见我,已经表示了十足的诚意,我没必要再防着她。”
这时,一直躲在门口偷听的秦澜进门,怯生生的问道:“师父,我能跟着你一起去吗?”
“不行,太危险了。”
秦茵幽幽的瞥了我一眼,“你个双标狗。”
门口,响起刺耳鸣笛声,一阵接着一阵格外扰人。
秦富贵忙不迭的跑上楼,“李大师,那姓戴的警官叫您下去一趟。”
“他自己为什么不上来?”
“我刚才也请她进门,可戴警官的脾气有点大。她说……她的实力太差,没资格进门。”
“算了,我出去见她。”
之前刺激戴天晴,是为了不让她掺和进危险的事情。
没想到,她今天还会来找我。
见我出了大门,戴天晴这才出了车子,手里拎着个黑色行李箱,不知里头装着些什么。
“这是给你的。”
戴天晴随手将箱子扔到我怀里,里头不知装着些什么格外沉重,把我压得一个趔趄。
将箱子打开,里头装着的是百元大钞,粗略估计至少有一百万。
“自从上次去了风月楼以后,那里就被废弃,周遭治安状况好了很多。”
戴天晴陈述时俏脸阴沉,颇有些怨念的道:“我说风月楼不是我剿灭的,可上级为了申报功劳,强加在我的头上!”
“这一百万,是剿灭风月楼分部的奖金,我只能拿着。”
我说:“如果没有你冒险闯入,风月楼也不会急着搬走,这是你应得的。”
“呵呵。”
戴天晴并不领我的情,皮笑肉不笑的道,“某些人三天前曾说过,以我的实力没资格掺和这件事,所以这份功劳,我也不敢抢。”
“这一百万,我给你送来了。如果你不拿,我就扔进垃圾桶。”
“好。”
看来,上次的事情对戴天晴刺激挺大,为了不伤害他的自尊心,我便将箱子接过,对手递给四合院的安保人员。
“把箱子放到我房间里。”
“是!”
戴天晴看着离自己渐行渐远的箱子,不由得脸皮抽了抽,却没有多说什么。
她又向我伸出手,“把手机给我。”
在递过去手机后,戴天晴扫码传送来一份加密文件,“这里面是麦门冬的个人讯息,是肃清者联盟的内部绝密资料。”
“你看过以后记在脑子里,不要有任何拓印,且一个小时候会自动销毁。”
“虽说你不愿意与我合作,但毕竟救过我一命,这全当是我的一点报偿。”
“以后,我绝不会再来找你!”
说完,戴天晴开车扬长而去。
听得怨气满满的一番话,我反而稍松了一口气。
我与她本就萍水相逢,倘若就此缘灭,对她来说算是一件幸事……
打开文件夹,里面放着类似简历表的个人信息介绍,最上头贴着的赫然就是麦门冬的照片。
只不过照片是黑白的,而且画面格外模糊,只能勉强分辨出她的模样,不像是这个世纪的产物。m.χIùmЬ.CǒM
姓名:麦门冬
年龄:不祥(第一次拍摄为1910年,最后一次出现在2020年博物馆。)
身份:西陵族掌权者之一,主要盘踞点为珠州,与各大财阀都有深入联系。
怪不得麦门冬的照片如此模糊,原来是一百多年前的老照片!
我看不透麦门冬的气息,只是听她声音沧桑疲惫,与她三十来岁的长相不符。
第二份文件,写的是关于西陵族的介绍。
西陵族:处于额尔齐斯河与天山西北疆域外,传承至少能追溯至千年前,图腾为不死鸟。
下方还备注了一只不死鸟的手绘图。
一只脖颈修长,尖嘴秃脑袋的火红色怪鸟,两只脚修长覆盖鳞片,羽毛粗硕,三角眼给人以凶戾之气。
到此,介绍戛然而止,后头是戴天晴自己备注的一段话。
“传闻说,西陵族是个不死氏族,靠着用邪法生啖人肉来长生不老,你与他们打交道务必小心。”
“如果有新发现,或者解决不了的危险,可以拨我私人电话:302967201……”
这戴天晴,嘴上说再也不见我,却还是留下了联系方式。
足以见得,她对西陵一族的态度是追查到底。无论有没有我帮忙,她都会查下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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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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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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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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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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