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老爹也是他那一代的独苗苗,虽然家里没有皇位更是没有矿需要继承,但他还是从娃娃的时候起就不停地被长辈洗脑要传宗接代、开枝散叶。
骨子里不知不觉就养成了重男轻女的想法,然鹅她白老爹和老娘结婚后,夫妻俩努力了十来年也没结果,终于在白老爹四十岁那年,她妈的肚子有动静了。
白家热热闹闹地筹备了七八个月,终于——她娘产下个女娃娃。
她降世时,医生问她老爹,孩子名字登记啥呀?白老爹什么也听不进去,只一个劲愁眉苦脸:“白欢喜一场。”
她娘也是个没主见的,孩子取什么名儿都没意见,然后出生时随口说的“昵称”,直接成了后来身份证上的白欢。
她老爹不喜她,她从小就知道,以前是不解,长大后是无所谓。
不过她老爹再怎么不喜欢她,也没法子,毕竟是自个儿独女,以后年纪大了还要指望她养老送终。
她爹有心结,和她总也亲近不起来,于是她俩的关系与其说是父女,更像是师徒,他教,她学罢了。
只是她白老爹武学天赋不高,好好的一套剑法她只能从他爹那儿学到个架子。
现在又是法治社会,不能做赏金猎人或是什么都市小说里的刺客杀手,顶天了也就是给人当个高级保镖,碍于她爹的功夫不过关,当保镖的话,这工钱还不太多。
所以她老爹更拿手的功夫其实是忽悠,说穿了就是个游方骗子。她老爹只给她入了个门,把“武学传承”这祖上定下来的大事儿敷衍过去,就开始计划着领她出门去诓人。
可她其实打小就看不上她老爹的那套把戏,倒不是因为她这人有多正直,毕竟从小看着她爹演戏骗人长大的,从来也不会自认是什么大好人。
实在是她老爹的话说得太假,套路太老,她觉得看着没什么意思。
每次老爹来骗她出门一块儿“工作”,她都会鄙视地把他打发走,她和她爹不一样,她自小对家里的武学典籍很感兴趣,自她知事起就开始惦记上祖宅里的那些个旧书了。
终于十岁那年,她借着满岁生日愿望的由头,成功磨着老娘回了一趟祖宅,临走前将祖宅里留下的东西都一扫而空了。
没错,一扫而空。
她有个秘密,能将物件收到一个她自己都说不清楚的地方,她幼时每次有了想要的玩具零食,那东西就会突兀地消失在眼前。
从小到大都数不清自己为这怪事儿哭多少回了,直到某天她想念起自己幼时丢失的娃娃,小手虚空一抓,那娃娃竟突兀地出现在她手上。
这时她才发觉自己竟然有类似“空间”的东西,年幼的白欢把自个儿关房里折腾了半天,懵懵懂懂地了解自个儿的能力。
“这能力,好差劲啊。”这是在她看到玄幻穿越小说中各种牛逼吼吼的金手指后,对比自己的空间得出的结论。
你看别人家的空间,能长大能扩容能加强,能加速时间流逝,能种地,有包治百病的药水,有奇珍异宝,能藏人能避祸,有空间前主人留下的用不完的宝贝,有的甚至还有隐身功能的。
而她这个,刚开发出来的时候,里边只有她以前不经意收进去的各种小玩意,其余连根头发丝都没有。
大小面积?也就是一个两进的宅院那么大,一片漆黑没地没水的,二十多年过去也没见有什么变化。
猫猫狗狗进不去,自己也进不去,只能装死物,就是个不贴心的移动仓库。
这让爱凑热闹又怕被爹妈念叨的白欢很是失望。
她天性就爱热闹,她也想躲在空间里头边光明正大地用大屏幕看八卦,可惜这个梦想因为她的空间硬件条件不过关,破碎了。
不过空间用不了也不打紧,她还有祖传的武功呀。
于是她学轻功学得比谁都卖力,虽然剑术没能琢磨的太明白,但她敢说白家上两百年下两百年,再没有轻功造诣像她这般了得的高手了。
轻功学好了做什么?当然是躲小树林偷看三角恋现场版了,她还能避开一堆游客工作人员躲到影城房梁顶上吃第一手的热乎瓜,有这才能不当狗仔真是可惜了。
她独爱八卦,却没什么远大志向的性格,导致她毕业后只愿意当安保公司的临时工,她功夫好酬劳也高,但她就是不肯在一家公司常驻,理由是她赚钱的同时还想四处逛。
自己家乡逛够了就去别人家乡霍霍。
这性格注定了她的小空间里装的“私藏”不会是什么高级东西,最常见的就是瓜果零食日常用具,什么景点的纪念品或是小摊上几块钱买的小玩意,最贵的就是她那一套为了去野外露营买的烧烤装备了。
她每次出门都要备上几大箱去了壳的水果,见八就跟见卦就听,躲好就开吃。
这天阳光明媚,她正在吃瓜。
“啧啧啧~真是可惜了这样的好白菜,怎么就……结婚是那么随便的事儿嘛?难道就不知道提前打听打听人品。这家伙前天还在追另一个呢,今天就找这姑娘求婚了。”眼见着下边儿这对怨偶是没什么悬念了,她再次吃下两只橘子,拍了拍手上碎屑,准备换个地方。
“咔嚓。”
她她踩空了?!造的这么漂亮的老饭馆儿,这房梁子怎么能是被蛀空了的?!!
然后……她就晕了。
等恢复意识时,耳边总有个烦人的声音一直嗡嗡个不停。
“您瞧瞧您瞧瞧,这回可出事儿了吧?您知道人家白小姐那是何等的身份?”一把听着极为嚣张的粗嗓子硬是要掐着声儿:“您没名没分的,小命不值钱,人家白小姐可和你不一样,现在白大小姐出了岔子您担得起责任吗?”
那声音又响了两分,那语气听着和她白老爹忽悠人拍马屁时很有两分相似:“人家可是白府千金!白老爷去京都城那是被提去做刑部侍郎的!刑部侍郎你听说过吗?侍郎!往后那是何等的前途无量,若不是白小姐年幼体弱经不得车马劳顿暂住咱们府上,哦,你以为就以你这见不得光的身份能瞧上面?”ωωω.χΙυΜЬ.Cǒm
“本来吧,您爱跑动,我们这些做下人的自然不好说什么,可您千不该万不该的,您不该把若若小姐和白小姐也带出府去!呐,如今白小姐受难了吧?白小姐这身子要是真有个什么闪失,您这好日子,照我看呐,可得到头咯~”那声音又欠揍又嚣张地在末尾拐了个弯,有股十分明显的幸灾乐祸味儿。
而后,白欢只隐约听到有个沉重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两个轻快的脚步在靠近。
一双软软的小手拉起白欢的手轻轻揉了揉,又拍了拍,有个轻软的女声问:“白姐姐怎么还不醒啊,不会真的死掉了吧?”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同样软软的男声坚定道:“要是白妹妹死了,我定是要那两个小子陪葬的。”
什么妹妹姐姐的,她啥时候有的这么些亲戚?白欢努力动了动指头,偏过头努力睁了睁眼,白光刺眼,晃了一会儿才看清床头的一对儿小人。
正太萌妹,真是养眼,就是……这俩人怎么穿着古人的装束还盯着她发呆?歪着脑袋思索了一阵,从自己的小仓库里头掏出两只幼时珍藏的木陀螺递过去:“你们玩儿不?”
“白姐姐你没事啦?”小萌萌大大的杏眼中满是惊喜,小指头揪了揪袖口,又歪着脑袋问,“这个木疙瘩是什么呀?”
另一边的小正太倒是识货,接过陀螺只瞧了一眼就认出来了,也带了疑惑的口气问道:“白妹妹,你这陀螺是藏在哪儿的?怎么这么些天都没见你拿出来过?”
“啥,你叫我啥?”就你这牙都没长齐的这小不点,竟然管她叫妹妹?
“白妹妹呀。”小范闲眨巴眨巴。
“嗯!白姐姐。”小若若也眨巴眨巴,认真的点头。
白欢抿唇,眼神飘忽地在屋里转了几圈,瞧清自己躺着的是张一看就极为名贵的乌丝檀木床,屋里摆设风格又极为复古,再低头瞧瞧自己这个好似缩水十倍的小身板,还有自己没睁眼时隐约听到的话,见着小萌物后心花怒放的神情忽地就没了,沉默。
看似镇定无比,内心早就掀起了惊涛。
没眼看了,该不是该不是……贼老天,不要……
用力闭了闭眼,眼前的一切都没有变化,白欢颇有些僵硬地抬起脸,她觉得自己都能听到脖子拉吧拉吧的响声了,生硬地扯出个比哭还丑的笑容:“我爹走之前叫人给我刻的。”
“哦,那这个木疙瘩刻的是什么?”若若也接过陀螺,翻来覆去看了一遍,“没图样……看着似乎也没什么用处,姐姐,你爹不是叫人给骗了吧!”
“这个不是摆着看的,若若你瞧我的!”小范闲抱着陀螺蹦跶到空旷处,小手磕磕绊绊地把绳子缠好,刷地一下甩了出去,“走着!”
“哇!它自己会动诶!”小若若捂着嘴惊呼一声,忙拿过鞭绳也开始缠,可惜绳子直往下滑,怎么也缠不到一块儿,她忙活了一通也没能成功,泄气地丢到一边,“不好玩。”
白欢摸摸鼻子,装模作样地拿起枕头“掏”出一只手转陀螺:“这个给你,这个手撵着就能转的。”
“白姐姐真好!”白欢怀里突得扑进来个香香软软的女娃娃,她被撞得胸口一疼,猛烈咳嗽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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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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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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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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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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