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兰更是一眼不错的瞧着姜辞,那架势若是姜辞稍稍皱一下眉头,她就会冲上去与沈恪打一架。
当然,她们担忧的事情完全没有发生,姜辞现在只觉着沈恪这人长得漂亮不说,还会做好吃的,身世更是堪比冬日的小白菜,迷迷糊糊跟着沈恪回房,完全忘记了作为新娘子的羞涩不安。
直到董嬷嬷带着汀兰跟着走进来,准备伺候着姜辞沐浴。
正房后有一间浴房,姜辞瞧了沈恪一眼,正打算说点什么,沈恪却先开口,语气有些轻,“公主先去吧。”
姜辞点点头,带着董嬷嬷等人进了浴房。
浴池中热气弥漫,上面撒了一层薄薄的玫瑰花瓣,蒸腾间香气弥漫。
半个时辰之后,姜辞散着发,穿着一身绯红色寝衣缓缓走了出来。
沈恪闻声看去。
热意将她娇嫩的皮肤熏得微微泛红,清淡的玫瑰香气似有若无的从她身上散逸而出,尤其是那张白里透红的粉面,似是有还未散去的水汽萦绕在上面,显得清透水嫩,水润的杏眸更是毫无防备。
沈恪坐在桌前,凤眼有一丝怔愣,随即便垂下眼眸看向手中的茶盏,伸出手似是想再斟一杯,却发现手中的茶盏还是满的,最后只得将茶壶放回去。
手脚似是放在哪里都有些不合适,沈恪暗暗叹了一口气,站起身,走向浴房。
汀兰见状一愣,有些迟疑,看了一眼姜辞,却瞧见自家公主正在和腰间的细带做斗争,压根没注意到她。
想了想,汀兰还是向浴房走去,刚迈了一步,便听见沈恪清淡的声线,“不用服侍。”
闻言,汀兰松了一口气,默默退了回去,随着董嬷嬷退出了新房。
姜辞其实并没有什么衣带需要她费心去做斗争,只是她方才在浴室中意识到一个问题,今日是她的大婚之日,那是不是得和沈恪、和沈恪那什么?
她在浴房中磨磨蹭蹭了大半个时辰,浴池中的水都凉了,她才在汀兰的提醒下,走了出来,只是她还是不敢看沈恪,于是便装作在一旁与衣带斗争的样子。
姜辞忐忑不安的坐在床榻边,纤细的手指攥着衣摆,松了又紧,不知道过了多久,沈恪走了出来,她抬眼看去。
是和自己一样颜色的寝衣,略显松垮的穿在身上,露出白皙的脖颈和大片精致的锁骨,喉结上还有些细小的水珠,上下滑动间,水珠沿着颈侧缓缓滑落。
姜辞暗暗咽了一口唾沫,决定先下手为强。
她利落地爬上床,拉过一旁的锦被,迅速将自己埋在里面,强自镇定的声线满是慌张,“睡吧。”
她的这一番动作端的是行云流水、迅捷异常。
沈恪方一抬眼,便瞧见姜辞已经躺进了床榻,并且在说了那一句话之后,便安安静静,一动不动,像是已经入睡。
怦然的心跳声渐渐平息,沈恪掩唇闷笑,瞧着床榻上那鼓鼓的一团,声音还带着没有消退下去的愉悦,他轻声道:“好。”
姜辞将锦被掩住下颌,凝神听着沈恪的动作,心脏像是快要跳出来,虽然她喜欢美人没错,也打算好好维持这段婚事,但是真到了跟前,她还是害怕。
可是听到沈恪那声‘好’,她觉着应当如此,可又觉得有些怪怪的,难道自己不漂亮?沈恪为什么不坚持一下?
说不定……算了,她应当不会同意的。
身后有衣袂摩挲的声音传来,紧接着身侧的床榻一软,和自己截然不同的温热气息越来越近,就在姜辞怀疑沈恪是不是理解错了‘睡觉’的意思时,他却忽然止住了,然后便安静下来。
忽然多了一个人和自己同榻而眠,姜辞就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睡着了?这么快吗?
没睡吗?那为什么没有动静?
他会不会生气?但他也没必要生气,总会有机会的,总得给她一点熟悉的时间。
他看起来不像是生气的样子,方才还笑了,不过,他为什么笑?
……
即使脑海中的思绪繁杂,即使这是完全不一样的一晚,但是姜辞还是向不断涌来的睡意投降了。
身侧的呼吸逐渐变缓,明显已经入睡。
沈恪睁开了眸子,侧过身,目光如水地落在眼前那人的身上,想了想,他缓缓伸出手,姜辞却猝不及防的转身,甚至动了动,然后一头扎进沈恪的怀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不动了。wWW.ΧìǔΜЬ.CǒΜ
一番动作下来,沈恪僵直着动作,片刻不敢动弹,他屏住呼吸,垂眸看去,怀中的人睡得正熟,并没有苏醒的迹象。
他暗暗松了一口气,然后一边打量着姜辞的神色,一边缓缓放松僵直的身子,小心地将姜辞拢入怀中。
唇角扬起一抹满足的弧度,他闭上眼,放缓呼吸。
……
姜辞觉着这一觉睡得着实舒服,让她不自觉的想要赖床,懒懒的动了动,入手的触感却有些不对。
她惊悚地睁开眼,却瞧见自己正窝在沈恪的怀里,而且还枕在他的手上,面颊骤然变得通红,正慌乱间,门外董嬷嬷敲了敲门,恭敬道:“公主,驸马,该起了。”
她赶忙抬头瞧向沈恪,见他还在熟睡,似是并没有听见门外的声音,心下一松,然后小心的猫着身子,从沈恪的怀中退出来,重新睡了回去,薄薄的锦被直被她拉着掩住了发顶。
门外的董嬷嬷没听见声音,又敲了敲门,“公主、驸马,奴婢进来了。”
说完她便带着侍女们鱼贯而入。
似是听到董嬷嬷推门而入的声音,沈恪动了动,然后便坐起了身。
姜辞等着沈恪起身,便也装作方才悠悠转醒的模样,拥着被子,从床榻上缓缓坐起,似是因为捂着被子的缘故,粉面微红。
董嬷嬷当先一步走进来,一眼便向自家公主看去,衣衫虽然有些凌乱,但明眼人一瞧就知道昨晚的洞房花烛什么也没有发生。
她奇怪地看了一眼沈恪,也没说什么,敛了神色赶忙过去服侍姜辞。
沈恪自然瞧见了董嬷嬷的那一眼,他瞧着姜辞粉面如桃,无声地笑了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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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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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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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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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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