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慕雪是在饥肠辘辘的情况下醒来的,因为常年征战留下的暗伤,内脏失调,她好久没有饿的感觉了,现在感觉到前胸贴后背,胃和肠子搅在一起,饿的两眼冒金星,仿佛回到了她十五岁之前的感觉,这种感觉很不好受,坐起身,定了定神,看见眼前的一切,还是有些懵。
“这是哪里?我不是死了吗?”
眼前四面透风的墙壁,透着光的屋顶,摇摇欲坠的木板门,再看屋内,唯一的家具是她坐着的---土坯垒起,架着木板的“床”,木板上一床破棉絮,又硬又薄,已经看不出原来面料的颜色,这里明显不是皇宫,也不是墓室。
以为自己眼花了,慕雪揉了揉眼睛,看到了自己的手,一双小孩的手,枯黄干瘦,指甲里满是泥垢,跟鸡爪子一般,目光下移看到自己的身上,破烂的粗布衣服下,一双明显是小孩子的双腿。
“这不是我,发生了什么?”
想起身到屋外看看,刚下床,腿一软,又栽倒在床上,接着,一段信息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她明白了一切。
现在的身体主人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名字叫温慕雪,信息量很少,因为原主是个傻的,十岁之前的记忆一片空白,零散的信息显示,是奶奶带着他和五岁的弟弟生活,因为记忆缺失,想不起父母的模样。
这一年,旱灾爆发,奶奶把能找到的食物都留给了她和弟弟,最终饿死,两个孩子,一个十三岁,一个五岁,自然也找不到食物,原主饿死,可能名字相同,她就过来了。
因为原主智力有问题,所以记忆时断时续,不是很清晰。
“也许是上天听到了我临死前的心愿,让我重活一回?那我就代替原主好好的活下去,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离都城多远?自己的侄子怎么样?大周朝国泰民安,也没出现旱灾啊?”
慕雪心里琢磨着。
既然决定好好的活下去,就安心了,看了一眼周围,呃,一目了然,除了盖在身上的破棉被,什么都没有,没有吃的,也没有水。
到去外面看看吧,肚子饿的紧,先要解决温饱问题。
迈着饿的虚浮的双腿,打开了摇摇欲坠的破木门来到了院子里。
院子?没有院子。
一座孤零零的茅草屋坐落在山脚下,最近的邻居也在千米之外。
从外面看,屋子更破了,简直不能叫房子,就是一个窝棚,木架子上面搭的茅草,糊了一层泥巴,没有厨房,也没有其他任何生活设施,这应该不是居住的房子。
屋子后面是一座大山,绵延不绝,离房子不远处应该是一条河,但是已经没有水了,只剩下干涸的河床。
炙热的阳光照在身上,慕雪发现自己不仅饿,还渴,抿了抿干裂的嘴唇,她向干涸的河床走去。
河床目测宽五十多米,如果不是遇到大旱年头,不会轻易干涸,现在河床两侧已经裂如龟背,只有中间土壤稍有湿润。
忍着饥渴和头晕,一步步挪到河床中央仔细观察,看到湿润的土壤上有一些小小的圆洞,她直接跪在圆洞旁,捡起河床上的一截树枝,直接挖了下去,挖了五寸深,已经手脚酸软,浑身虚汗连连,心脏已经嗵嗵嗵地跳个不停,仿佛要跳到胸膛外面。
她休息了五分钟,缓了缓呼吸,把手伸进泥土里,五寸下的的泥土已经很湿润,泥浆顺着手缝流出,她的手一番摸索,触碰到一个冰凉的圆形物体,用尽力气往出一拽,一个大大的河蚌被拽了出来,河蚌大约有小孩子的脑袋大,蚌壳紧紧的闭着。
果然不出她所料,河床干涸时,比较大的河蚌会钻到淤泥里,依靠下面泥浆残留的水分生存,干旱才一年,河床未干透,还有河蚌活着,而且活得河蚌内会有她需要的水,这是她前生的经验,她需要河蚌内的蚌肉和汁水活下来。
河蚌的壳闭的紧紧的,她现在的力气可撬不开,但是现在的炎炎烈日是她最好的武器,前世的经历早就把她的忍耐力练的登峰造极,为了节省力气,她躺在湿润的河床上,眼睛盯着烈日下的河蚌。
果然不久,蚌壳张开了一丝缝隙,慕雪抓着手里的树枝,屏住呼吸,慢慢的等待着,蚌壳越开越大。
等的就是这一刻,在蚌壳张开到树枝宽度两倍大的时候,慕雪手中的树枝迅速的插进了蚌壳内,河蚌感到有异物,迅速的关闭了蚌壳,但树枝已插入,蚌壳已经闭不严实了,留下了一指宽的一道缝隙。Χiυmъ.cοΜ
费劲力气把夹着树枝的河蚌举起,把嘴凑到河蚌壳的缝隙,河蚌倾斜,一股黏黏的,腥腥的水流了出来。
虽然不好喝,但也要强迫自己喝下去,否则就是死,这一点她明白。
河蚌内也就小半碗的汁液,喝干后,感觉自己活过来了,休息了一刻钟,慕雪抓着树枝把河蚌拖回了茅草屋。
进了茅草屋,慕雪一头栽倒在床上,她实在没有力气了。
倒在床上,慕雪在想:“原主奶奶去世了,还有个弟弟的,弟弟去哪了?印象中他们不住在这里的,最近才来这里,但具体的还是想不起来。只知道每天晚上弟弟会回来,带回一点水和草根给她,虽然她是个傻子,可能是姐姐保护弟弟的天性,她都会强迫弟弟吃下去,结果把自己饿死了,慕雪才穿过来”
“放心,既然借用了你的身体,我会帮你照顾好弟弟的。”慕雪心里暗暗想着。
挣扎着爬起来,从新打量起屋内,屋里除了土坯木板搭起睡觉的地方真的什么都没有,床上除了那床破棉被,在角落里还发现了一个蓝布包袱。
包袱里有几件破烂衣服以外,只有一副火石,看来这个家还真是一贫如洗,慕雪还在发愁怎么生火把河蚌做熟,虽然为了活下去生吞也可以,但为了不再生病,尤其现在这个孱弱的身体,吃坏肚子就会一命呜呼,既然重活一世,她会好好的活下去的,还是做熟吧,至于火石为什么放在包袱里,很简单,一个傻子,一个幼童,真不会生火做饭。
有了火石,还需要柴,慕雪屋里屋外看了,没有柴,这个家里是没生火做饭的,好在房子周围有许多枯草,干枝落叶,用了半个时辰,捡了可以升火的柴,又连拖带滚了三块石头在屋内搭了一个简单的灶。
为什么不把灶搭在外面,是慕雪前世养成的谨慎,她现在还不知道干旱饥荒到了何种程度,要知道严重的饥荒人都能吃人,一点食物都能使人失去理智,前世,姐姐就因为一块红薯被人打死了,以至于后期饿狠了易子而食,人吃人的都有,所以她要把灶搭在屋内。
忙完这些,太阳已经要下山了,因为没有水,就把河蚌放到火堆里烧熟吧。
先把火升起来,慕雪拿出火石,刚打了两下,就听见:“姐姐,你不能玩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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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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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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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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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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