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的手伸向西月,景峰的刀在慢慢抽出来。
“啪”的一声,一个不明飞行物打在了大汉的手上。
大汉立刻嚎叫起来,那只手断了!掉在地上的却是个小石子。
众人惊讶地四处寻找打那颗石子的人。飞石断手,这人的功力得有多高啊!
清脆的马蹄声踏着石板路由远及近而来,一阵扑鼻的花香亦随之飘来。如深夜绽放的幽兰,又似月下盛开的白莲,淡淡的沁人心脾。
来的该不会是个白莲花吧?
在方才那队人几十盏红灯笼的照明下,一匹白色高头骏马踏着月光出现在了众人面前。但随后的场景足以让每个人都铭记终生。
马上端坐的竟是个男人!一个仿佛从漫画上走下来的人物。乌黑的长发如瀑披肩,杏目含春剑眉横扫。瘦削的面容坚毅冷峻,高挺的鼻梁,厚薄适中的嘴唇勾勒出迷人的线条。挺拔的身姿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一个接近完美的男人形象。只是这男人身上散发出幽幽的花香。就是刚才传过来的那种香味儿。
不是白莲花,那是攻还是受?景峰脑子里忽然冒出了这样奇怪的问题。
作为男人,作为同样长得帅的男人,景峰在这人面前都有些自惭形秽。
他第一次这样目不转睛地看着一个男人,太吸引人了!如果男人都这样被迷住了,那女人呢?
景峰偷偷瞟了一眼西月,只见西月也像入定了一样直勾勾的盯着那男人。
完了!西月的魂儿被勾走了。如果这男人不是纯爱,那么对于任何女人来说都有不可抗拒的杀伤力!
景峰有些担心了,此时他真的很希望眼前的这位小哥哥是攻或者是受。
拜托了!您纯爱吧。
“你是蝇帮的什么人?”白马男子冷漠地问被打的大汉,声音居然好听到让人陶醉。
断手大汉冷汗直流,虽然断了一只手却在白马男子面前大气都不敢出一口,他忍着疼痛恭恭敬敬地说:“回您的话,小人是蝇帮值夜管事童五。”
白马男子点点头,依旧冷冰冰地说:“你也姓童?看来和你们帮主童啸海是一家子喽。不过,深夜骚扰女性就得受罚!”
童五吓得脸色惨白,不知道会有什么胆战心惊的处罚在等着他。
白马男子毫不犹豫拿起马鞭狠狠地抽了他一鞭子。
一道深深的血痕在童五的脖子上显现出来。但他却一声都不敢吭。
白马男子一挥手,身后跟着的一名随从走上前,手里拿着一包粉末,不由分说就撒在了大汉的伤口上。
大汉疼得牙关紧咬却就是不出声,一串串的冷汗直流下来。最终还是熬不住,一头栽倒在地昏死过去。
随从鄙视地瞥了他一眼道:“算你守规矩没叫出声来。否则一定会让你身上少一样东西!”
童五的那些跟班急忙架起他如一群没头苍蝇般的蜂拥而散。
白衣男子有意无意地瞧了西月一眼,什么都没说径直骑马走过了她的身边。
猫死一把拉住那个随从小声问:“大哥,这位白马王子是谁啊?”
随从上下打量了一下猫死吃惊地说:“你们是新来的吧?这都不知道。骑在白马上的这位就是地下城城主啊!”
冥羽!
众人一惊,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传说中的神秘人物了。
“那你刚才给大汉伤口上撒的是什么?”方宏远忍不住问。
随从微微一笑道:“小意思。是城主发明的盐和辣椒的混合物。凡是被城主打伤的人都要撒上这种粉,还不许吭声。谁要是吭声就得把舌头割掉。这是城主立下的规矩。”
小意思?伤口上撒盐和辣椒还不许叫疼。这规矩有点儿心狠手辣的感觉。
“快走!”冥羽不耐烦地说。
随从急忙收好粉末用最快的速度冲到了冥羽的身后跟随着。
冥羽回头,再次扫了西月一眼,淡淡地说:“这里是蝇帮的地盘儿。不安全,还是快些走吧。”
西月含笑点头算是回应,月光下那张俏丽的脸庞浮上了一层清辉,宛若仙子。
冥羽竟看得有些呆了,半晌才如梦方醒似的打马狂奔而去。
后面跟着几个健步如飞的随从心里直纳闷“城主这是咋了?害羞了?不应该啊。但确实是从没有过的逃之夭夭啊。”
“看来冥羽是凑巧从这里路过救了我们。”悟思索着说:“那些红灯笼上振翅欲飞的图案应该是苍蝇。蝇帮的标志。”
苍蝇也组队了?还有个帮?西月想想都觉得恶心。
“地下城有三股势力:城主冥羽,表面上是地下城的统治者,但却还有两股势力暗中和他做对。一是蝇帮,帮主童啸海,手下都是由社会最底层的人渣组成,做的也都是些见不得人的生意;二是熊帮,帮主岳红林,倒是比蝇帮高一些档次,干事隐蔽做的都是大买卖。只是谁都没见过岳红林。”悟从记忆中的野史杂文里搜寻出这些记载说了出来。
“那接下来怎么办?”猫死忐忑地问。连冥羽刚才都说了,这是蝇帮的地盘儿不太平,还呆在这里等死啊。
景峰看了看灯火辉煌的街道,从现在算起要平安度过十二个时辰。到人多的地方混迹其中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去那里。”他拉起西月的手走向喧闹的夜市。
*
一炷香的时间,景峰西月他们已经踏进了地下城最热闹最繁华的地段。
街面上人头攒动,两边的店铺都在卖力的招揽着生意。无论是衣装鞋帽还是日用百货,无论是鲜花礼品还是各色小吃,都让逛街的人们流连驻足。而每间店铺的招牌旁边都挂着红黄白三盏灯笼。
“咦?方老师,您看这里的店铺有悬赏对诗的。那可是您的强项啊!”沐翠翠忽然指着旁边的一家古董店对方宏远说。
方宏远看去,只见店门上贴着一张告示,征集有关古董字画的诗句,要求以店内的物品现场作诗,奖品丰厚。
他扶了扶眼镜得意地说:“这有什么难的?翠翠,跟我进去让老师七步成诗给你看!”
沐翠翠惊讶地笑着点头,被方宏远拉进了店里。
方宏远瞅了一眼走远的景峰西月,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他知道西月看不惯他,一定会找机会收拾他。所以他要尽快躲开景峰西月,顺带着还要拐走沐翠翠。他自信这个傻傻的女生绝对会最终落入他的掌中。
人流如织,像一条蜿蜒前行的河。将景峰西月和悟淹没其中。
猫死坐在景峰的肩头四处张望,忽听后面悟在喊:“沐翠翠和方宏远不见了!我估计是进了哪家店铺。我回去找。咱们待会儿在这条街的尽头碰面。”Χiυmъ.cοΜ
景峰扭头看时,悟已经艰难地挤着往回走了。
他紧紧地扣起西月的手往前走去。
西月惊讶地看着他,觉得他有些紧张。
只见景峰郑重其事地说:“这样安全!万一把你弄丢了我可怎么办?”
西月哭笑不得,笑吟吟地问:“你要是找不到我了会怎样?”
景峰目不斜视地只顾拉着西月往前走。
不知为何,他的脑海中一直印着冥羽的影子,尤其是冥羽最后看西月的眼神,是那样的专注和痴情。那一刻,景峰敏锐地感觉到了威胁,无论外貌还是实力,冥羽都是强劲的对手。这厮特么不是纯爱,是言情的大神!
“说呀。”西月撒娇地催促着。
找不到西月会怎样?西月为什么会在此时问出这个问题?结合刚才冥羽看西月的眼神以及西月也陶醉般看他的眼神,景峰的脑子有些乱了。或者说害怕失去西月的心情被浓浓的老陈醋一浇,酸得让他发慌。
景峰停住了脚步,愣愣地看着西月说:“月,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西月感到莫名奇妙,但看景峰一脸严肃的神情,只得懵懵地点点头。
景峰搂过西月,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这样他才觉得是踏实的。
猫死无奈地把头转向一边,估计接下来又是少儿不宜了。
“你们老啃会不会啃成豁嘴啊?”猫死讥讽道。眼睛看向别处。
突然,它拍了拍景峰的脖子说:“别啃了,有热闹看了。”
就在他们对面是一座华丽的三层古建,飞檐吊脚红漆廊柱,门前挂了一排红灯笼。门里灯光迷离,不少男人出出进进,神情要么满足要么就是急不可耐。
这是什么地方不言而喻。反正不是男厕。
而此时,一个男人被从里面赶了出来,正跪在高高的台阶下抹着眼泪。
几个强壮的打手站在台阶上手拿棍棒用眼角瞅着他,一副不屑的神情。
“李燃!我告诉你,除非你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否则柳夜姑娘是不会再搭理你的!”一个瘦猴模样管事的走出门来对地上跪着的那个男人吼道。
此刻,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在窃窃私语。
据分析,这是个典型的痴情男恋上薄情女的故事。延展开来就是一个没钱或者有钱也被掏光的痴情男恋上一个手段高明爱财又狠毒的薄情女,估计这个男的连骨头都已经被榨干了,在没有油水的情况下被当垃圾一样的扫地出门了。
痴情男叫李燃,薄情女叫柳夜。而这里是青楼妓馆。
围观的人都在摇头,这个李燃的脑子坏掉了。要么就是被那个柳夜用妖法控制了。在这里谈情?侬是外星人吧?
瘦猴管事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害怕闹出事来,带着几个打手转身就要进去,却听李燃大喊一声“我有宝贝!”
像是听见了这世间最可笑的事情一样,瘦猴儿转过身抱着膀子嘲笑道:“你有宝贝?我呸!你有宝贝就不会让柳夜姑娘养你那么些日子了。别跟我说你下面那玩意儿叫宝贝啊。我也有!”
几个打手狂笑起来,用藐视的眼神羞辱着李燃。
李燃忽地站起身来,从怀里掏出一块晶莹的玉牌高高举起喊道“我有鱼骨碎片!”
他举着玉牌的手在颤抖,显然很激动。也许他是在经过痛苦的挣扎后才做出了艰难的决定,将这块鱼骨碎片拿出来。
景峰西月和猫死都傻眼了。
真的假的?不过看这傻小子好像很认真的样子。再说鱼骨碎片这种高大上的东西一般人还真不识货。比如魔族的鉴宝专家三只耳。
果然,几个打手笑得更加无底线了。就连瘦猴儿都笑得好像胖了一圈儿。他指着李燃道:“鱼骨碎片?对面那家鱼头火锅店不知有多少!要不要我打包给你啊?管够!”
“让他进来。”二楼的一扇窗户后面传来一声吩咐。
?
瘦猴儿听了立刻止住了笑声,他拍了拍还在大笑不止的几个打手,示意大家严肃点儿。看来这事得当真了。
他清了清嗓子对李燃道:“既然你有。。。鱼骨碎片,那就请吧。”
李燃在几个打手的“簇拥”下走了进去。
景峰西月对视了一眼,西月密语“峰哥,进去看看。”
景峰点头,既然知道了鱼骨碎片的下落就不能放过。
可是要怎么才能拿到李燃手里的这块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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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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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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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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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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